顾斯游得到靳霖宜的回应,循到厕所门边,清楚地听见水流滴答的声音。他本想就站在门外等人出来,但一扇门消减水声的作用确实有点小。 可以断定是水龙头一下子开到最大而产生的水流在猛烈地打在陶瓷洗手盆上,并且在一下开、一下关扳扯中传来声响。 他轻敲门框,发出的声响掩盖在水流声里,缓缓推开门,顾斯游看见靳霖宜正弯着腰将手里捧着的水浇到脸上。 准确说来是已经重复了多次的动作,以至于连衣服的背面都布着水痕。 顾斯游站到他身后,冷不丁地出声询问:“怎么了?” 靳霖宜用掌心圈水的动作一顿,像是终于能自主控制手不发抖那样吃惊,“就……洗一下……” “衣服湿了。”顾斯游挪动脚步,拿起放在一旁拧成一团的湿毛巾,一边展开毛巾一边观察。 靳霖宜将圈住的水放回盆中,融回水流后,直接把水龙头省事的关上,撑起身体回话,“没、没事。”说完,心虚地又熟练地抓了抓衣角,低下头确认了一遍,衣服上确实弄了很大一片的水。 “我看看。”顾斯游将毛巾放回去,空出的手立马有了事情做。他摸了摸靳霖宜脸,虽然摸得手湿润,又去拉低衣领瞧情况。 要承认的是,皮肤上的红色淡一点点。 他不省心地说道:“下次等我回来买,还有说好待在家里,又让我回来找不到人。” 一说这个,靳霖宜的心虚顿时消失,转换得非常快,开始控诉顾斯游这个哥哥。 “明明是哥哥没回来的,而且我一直有在家!”靳霖宜越说越来劲,理由逻辑充分,“是哥哥正好选了我出去的时间回来。” “再者,哥哥一给我打电话,我就往回赶的!” 顾斯游被说的一懵,细品后觉得靳霖宜说得非常有道理,转移话题地问:“你去外面……去了多久?” “半、半个小时吧,去小区外面买的。”心虚的感觉又上来将他的逻辑击溃,只能胡诌不可能的事情去凸显自己的委屈,“谁知道哥哥这个时候回来,还以为晚上都不回来了。” 靳霖宜拿起刚才的毛巾并挂回原位,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地干巴巴的虚张声势,“我去换衣服!” “……” 顾斯游不能继续说什么,赶紧跟上靳霖宜回卧室去。他很熟悉地找到吹风机的位置,刚插好电拿起,就看见靳霖宜正脱下上衣,袖子缠住胳膊还没完全脱落。 此刻,靳霖宜偏头一看。 在顾斯游的注视下,默不作声地将脱到一半的衣服给穿了回去,乖巧地坐到床上,等顾斯游试试温度后吹干。 冷空气中开始强势地加入一股持续不断的热气。 靳霖宜抓着刚吹干的衣服试试手感,“头发也吹吹。” “嗯?”顾斯游回神过来,他只需要机械地在衣服上面拿吹风机荡,思绪飘的有点远了,毕竟在反思自己,想得很入迷。 他的错。 被事情绊住,没能及时回家;回家后没看见靳霖宜,慌乱地打电话找人;反思自己应该多给靳霖宜一点空间,下次要等一等再联系,没准一会儿就回来。 反过来想,他要承认的是靳霖宜先将自己的空间跟时间占据,让他习惯靳霖宜围在身边,但都没有关系,他愿意。 “头发也有点湿。”靳霖宜摸摸发梢,不经意间扫到吹出的热风。 “好。”顾斯游马上挪到他脑袋上吹头发。 等全部要求满足吹干,顾斯游将电源拔开,弯腰把吹风机放在一旁,看了一眼紧挨的手机,没有拿起的动作。 佝偻着的背脊将身前圈出个空间,靳霖宜的手趁虚而入搂住,拖着顾斯游往自己身上赶。 顾斯游无可奈何地坐到他大腿上,侧脸问道:“还有没有不舒服?” “没了!”靳霖宜伸长脖子,还努力扬起头,送达顾斯游唇边,跃跃欲试地贴进了些,要奖励,要乖乖听话的奖励。 顾斯游赶紧侧回去,还解开拢在腹部的双手站了起来,不带一丝犹豫地面向靳霖宜,下一步就开始犹豫。 虽然说的禁欲半个月……但他有原则,至少要等感冒好。 “不可以吗?”靳霖宜依旧保持着抬头的动作,可怜巴巴的看他,自顾自的接下去说道,“那好吧。” “……可以。” 真是的! 顾斯游气鼓鼓地答应,主要气自己没了原则,但马上又设立下一个原则——只接吻。 他俯下身,如双向的各迈一步,格外虔诚地吻住了温热的唇瓣。 在冷空气柔和热气,融为一体中,不断加深这个接吻动作。 这种不切实际的原则存在就是拿来打破的,毕竟顾斯游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靳霖宜拐到了床上躺好,明明刚开始他还是保持弯腰的动作去吻扬起的唇,而现在却被压在身下,气息不稳地迎和激烈的吻。 再吻了一会儿,靳霖宜终于舍得放开吻得红润的唇瓣,不假思索地去解开顾斯游的裤子。 “你……别……”顾斯游被搞得恍惚,开始动作行为慢半拍。伸出手阻止靳霖宜也没有阻止成功,反而拨到更下面。 他再次出声说明:“真……别……” “很快。”靳霖宜手上没闲着,嘴上也在积极回话,“就一次。” 顾斯游慢半拍地在不配合中拉扯做最后的挣扎,却在一旁台子上的手机响起后飞快地反应过来。 他一把推开了靳霖宜,伸出手去拿手机。他知道这个铃声当时不会是早起专门定的闹钟,只会是电话的打入。 特别是看清楚上面的来电人,赫然地印上“顾浩”两字时,先是对靳霖宜说了声“抱歉”,非常心虚地溜下床,将不整的衣衫匆忙地扣好,“我、我先接个电话。”如法炮制地继续说道,“很快。” “……好。”靳霖宜看着怀里空了的一切,怅然若失,为了弥补这个缺口干脆自己躺回了床上,还将被子掀到身上,一副快要睡觉、无欲无求的样子,好像刚才想要做爱的人不是他那般无辜。 特别是,当顾斯游走出卧室后,里面彻底地静了下来。太阳在缓缓挪动下山,消减着自身的光芒,透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柔和,反出的影子看着竟然有点恬静。 顾斯游这个电话打了有二十多分钟。 靳霖宜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希望能看出点动静。表面上他很平静,脸上无波无澜,可他知道遮盖在被子下面的双手在不安分地互相抓挠。 他在控制,努力的控制手上的力道,但还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白皙的手臂留下几道血痕。 痛感被延迟阻绝,他开始无法等待门推开的画面出现,脑子里才开始重新连接,刺激到吃痛的咬紧牙关下床找顾斯游。 他期盼的推开门还是自己完成的。 靳霖宜先是伸出个脑袋,不动声色地瞧见顾斯游将去除外包装的蛋糕放在桌上,眼睛紧盯手机屏幕,颇为苦恼地滑动屏幕寻找着什么。 “哥哥。”靳霖宜保持伸脑袋的动作没变,将身体用门遮住,可可爱爱地问道,“要帮哥哥解决这块蛋糕吗?” 顾斯游抬眸,看似集中的注意力能立马转移到靳霖宜身上,他先看了看探头探脑的靳霖宜又瞟了一眼桌上难以处理的东西,稍加考虑后点头同意,“好。” 靳霖宜收到指令,一下子走到顾斯游面前,坐到旁边椅子上乖巧地等待投喂。 “自己吃。”顾斯游把东西推到他面前,叉子稳稳地插在最上面。 “好吧。” 靳霖宜假装无奈地伸出手去拿叉子,带着新鲜血痕的手臂毫无遮拦地暴露出来。 顾斯游的注意力从那声“哥哥”开始就一直在靳霖宜身上,自然手臂上那淡淡的几条痕迹也能轻松发现。 他问道:“手臂怎么回事?”不是晒红,是有几条较长的划痕,上面还挂着被皮肤锁住的血迹。 靳霖宜吃着蛋糕,含糊糊弄地回答:“刚才指甲不小心划到了。” “好吧,等下剪剪。”顾斯游摸摸他的脑袋很是不省心,先去找到指甲刀放在他旁边。 “嗯嗯。”靳霖宜往嘴里塞奶油,格外用力地捏住叉子。 是该剪掉,他都忍了一下午,不敢挠伤任意一处皮肤,只敢抓衣服或是抓裤边,顶多敢做的就是握紧拳头克制自己,直到大拇指被挤压的凹陷后,赶紧慌乱的放开,让皮肤的弹性去复原刚才的伤害。 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顾斯游发现。 靳霖宜在阳台上百无聊奈的待了半个多小时,这次果然跟上次不一样。 他有细细回味那种感觉。 上次坐上阳台是顾斯游带他去的,有哥哥陪着他可以安静的待很久,可自己一个人就是不行。 为此,他起身出门,跑到了楼下。
第19章 | 19 【(。︿。)】 “我给你剪。”顾斯游见解决完那块让他心烦的蛋糕,心里逐渐缓和。 虽然昨天发去的蛋糕钱被退了回来,只好连同今天这款不同价格的蛋糕一起发过去,他希望借这笔小数额的钱划分干净,毕竟谁也不欠谁。 “好——”靳霖宜拖长尾音,非常满意地预防了伤害自己的想法,将长指甲剪去是剪去他随手就能嵌入血肉的动作。 顾斯游刚拿起指甲刀,手机的来电铃声与早起催人起床的闹钟那般使人厌烦的响起。 他赶忙掐掉来电,心虚地说道:“我、我先去接个电话。” “好。” 靳霖宜很干脆的回应,从顾斯游手里夺回了指甲刀,看着他走到阳台还关上玻璃门后,两耳自动屏蔽声音似的在安静的客厅发出丝丝响声,去剪掉长指甲避免坏事发生。 顾斯游推开玻璃门回来,带进来一股燥热,是天气原因也是他的心情因素。 踏入客厅前,他就警告自己要收拾好情绪去面对靳霖宜。脸上的表情被他用手搓揉,将烦躁抚平了些后,他又一次看见了无人的客厅。 顾斯游知道,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神经紧绷,去喊“靳霖宜”确认存在。 这间房子面积很小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虽然当时靳霖宜要租下时,他是十分嫌弃房间大小的,但又经不住请求。 他转头回了卧室,谁知道会不会继续做刚才未完的事。 做爱也可以,至少在情欲里表示的自己,才是最为真实的自己。 顾斯游推开门,果不其然靳霖宜就躺在床上,就跟他没有出过卧室,还在等自己回来一样。 “哥哥!”靳霖宜叫他,并不是因为这扇门被推开的动作,只是因为顾斯游回来了。 顾斯游坐到床边,很是期待靳霖宜能伸手将自己整个人拢入身下,继续刚才的事情。 但是对上靳霖宜灿烂的微笑,还展示出修剪好的指甲,顾斯游恶狠狠地把做爱的想法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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