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看看你哥也是gay的证据。”丁溪把手机屏幕怼到周英杰脸上,“看看你一直引以为傲,处处完美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周英杰瞪着面前的图像,好像突然不认字了,他不太清楚丁溪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拒绝相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哥周英朗多么优秀的人,曾经部队大院里多少姑娘排着队想要嫁给他的楷模。 怎么可能也是他最讨厌的同性恋。 “你少他妈骗我丁溪!”周英杰眼含怒气,再次挥出拳头,恨不得打断丁溪的鼻梁。 可这次,他挥出的拳头被丁溪挡住,在周英杰愣神的功夫,丁溪像曾经的他那样,揪起周英杰的头发,又将手机举上前。 丁溪冷静地吓人。 “我说让你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你哥的笔记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你看清楚了,看清楚你妈和你哥是怎么骗你,看清楚你们周家是怎么的虚伪。” 头皮被扯得生疼,周英杰终于体验到一次丁溪的感觉,被人揪着头发,揪着头皮,痛的眼泪直流,心里和生理双重屈辱的感觉。 他想挣扎,一挣扎,却更加疼。 丁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命逼迫他抬起头,眼睛看着手机上的那封情书。 周英朗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他看着那一个个汉字跳跃着出现在他眼前,连成一个个牙酸又造作的句子,他看着周英朗是如何向丁溪表达男子之间的倾慕之情,脑海中闪回这些年的画面。 他想起茅追英是如何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你哥哥就是被丁溪这个二椅子骚扰,才坏了名声的,要不然你哥哥根本不用出国,早就跟齐司令员的女儿结婚了...... 所以他恨,他恨死丁溪破坏他哥周英朗大好的前途,所以他处处都要跟丁溪作对,把自家这些年所有的苦难都算在他头上。 他从来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丁溪的眼眸深入黑水,不着一丝情绪,他居高临下看着周英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嚣张逐渐变成不可置信,最后竟走向彻底的崩溃。 他太了解周英杰。 他明白这么多年周英杰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也明白周英杰这么多年跟他作对的原因。 周英杰崇拜周英朗,在他心里,周英朗是永远的楷模和典范,是一定不会犯错的人,在茅追英的挑唆下,周英杰才会固执地把所有错算在丁溪头上。 所以现在,丁溪就是要亲手把情书展示给他看,血淋淋撕开真相,当着周英杰的面撕碎周英朗那完美无瑕的外表。 周英杰那双疯魔的眼神渐渐碎裂,他浑身都在颤抖,被真相打击得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甩开丁溪:“我不信,我不信,都是你骗人,我哥不可能是gay,我哥不可能是。” 周英杰含着恨意瞪着丁溪,恨他毁了周英朗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周英杰嘴角紧绷,右拳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朝着丁溪挥舞而来。 只可惜丁溪太熟悉他,熟悉他出拳发狠之前的每一个动作。 这回丁溪不想忍,也没必要再忍。 他微微侧过头,反手拧过周英杰的手,照着他的鼻梁挥过去一拳。 丁溪并不会打架。 现在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发泄,他想报仇,想替三年之间无数次浑身是伤的自己报仇。 现在他什么都不怕了。 “你怕我破坏你哥的订婚宴?”丁溪压着周英杰,忍着周英杰对他拳打脚踢的痛感,同样把所有拳头还给他,拳拳到肉。 “不用我破坏,周英杰。” 一拳。 “因为你哥本来就喜欢男人,就算不敢承认,他也无法拥有你们所谓正常的婚姻。” 一拳。 “他这种人是永远也不配收获美好的爱情,用不着任何人破坏,他的婚姻依然会以悲剧收场,到时候,我看看你和茅追英还能怪谁。” 又是一拳。 “现在是你们周家对不起我,周英杰,我妈妈再也不用看着茅追英的脸色唯唯诺诺,丁建国也再也不能用这个理由威胁我辱骂我,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我有我的朋友,有我的生活,有我的爱情,每一天都特别开心,比起周英朗装模作样的日子幸福一百倍。” 丁溪每说一句话,就有一个拳头落在周英杰身上,他看着周英杰的脸逐渐变成五颜六色,看着周英杰又崩溃又痛苦的表情,从来没觉得心底这么舒坦过。 他或许可以让简彧来帮他报仇,毕竟简彧收拾周英杰就像收拾个小朋友一样轻而易举,但是他觉得,这仇还得自己来报才爽。 只有亲手把曾经所有的痛苦都还给施暴者,他才能彻底从过去被霸凌的阴影中昂首阔步的走出来。 “疼吗?”丁溪抹了抹手,那上面全是周英杰的鼻血,周英杰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双眼空洞倒在地上,比起丁溪打他这几拳,更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彻底压垮。 “疼你也得受着,我前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丁溪张开虎口,就像很久之前那样,掐住周英杰的脖子,一字一顿道:“现在,你们一家都从我身边滚开,滚得越远越好,你破坏不了我的大学生活,也不可能挑唆简彧离开我,记住了。” 简彧复习完书本,左等丁溪不来,右等也不来,索性收拾好东西,顺便拎着丁溪的包,去南区找他。 刚走上那条柏油路几十米远,还没等到教学楼跟前,他就听见阴暗处传来争吵和打架的声音,听见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 他认出那是丁溪和周英杰的声音。 心底咯噔一下。 完了,周英杰那混蛋不会又借机欺负他们家小猫了吧! 简彧扔下包,迈开步子跑过去,转过墙角,他震惊地定在原地。 只见这回,他们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猫正压着周英杰,单方面吊打,周英杰躺在泥地里,脸色青一块紫一块那叫一个精彩,喘口气都冒鼻血。 更吓人的是,周英杰双眼无神,好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而他们家小猫,听见他的脚步声,正好转过脸来,白净的脸蛋上沾着一道道灰和周英杰的鼻血。 丁溪抬起脸,看到他那一刻,冰冷的眼神中带上笑意,小表情还有些洋洋得意。 就好像在外面打了胜仗回家,但是灰头土脸的小花猫。 “我没事。”丁溪踉跄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只是告诉周英杰一些真相而已,免得他还蒙在鼓里。” 简彧哪还管得了什么周英杰。 他发现丁溪脸上也受了伤,虽然并不严重,但嘴角已经肿起来,还破了点皮。 “对了。”丁溪停住脚步,从身上脱下一直穿着的长袖衣裳,露出两条白净匀称的胳膊来,他将手上的衣裳扔在周英杰身上,就像脱下了曾经的枷锁。 “这个也还给你,我用不上了。”丁溪从高处俯视着周英杰,目光冷峻而无半点同情,“你曾经画在我胳膊上图案还是留着送给你哥吧。” 周英杰闭上眼,逃避着现实。 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来找丁溪讨要说法的气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 “走啦。”丁溪扯了个笑,坚定握住简彧递过来的温热手掌。 就在今天。 就在这一刻。 他所有受过的苦难终于偿还干净,哪怕得知真相的周英杰再痛苦,哪怕周英朗以后的生活再不幸,那也只是他们自己的报应。 丁溪还停留在报仇的爽感中迟迟缓不过神,这却急坏了身边的大狗,简彧忧虑心疼地盯着他嘴角那一处被周英杰打伤的破口,扶着他在宿舍后面的长椅坐下休息。 “疼不疼啊,用不用去医务室?”简彧蹲在他面前,抬起袖子小心给他擦着脸上的灰和泥。 “嘻嘻。”丁溪笑了起来,“别担心,都是小伤,周英杰就打了我那一下。” “嘻嘻什么嘻嘻。”简彧似乎是在怪他,牵着他的手,委委屈屈道:“你吓死我了,这种事怎么不第一时间找我呢,你要是打不过周英杰怎么办,要是受更重的伤了怎么办?” 丁溪没说话,眉眼弯起,坐在长椅上看着自己男朋友又生气又担心地替他擦拭伤口。 月色晴朗,心情比晴空还要开阔。 “或哥。”丁溪晃了晃腿,“我好像终于替这三年的我自己报了仇,报得很爽,而且,我好像突然就放下了很多事。” “比如。”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臂,T恤袖子下面一点的皮肤,垂着眼,说道:“就在这里,周英杰当时用笔画了个侮辱性的标志,讽刺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那墨渍好像画在我心里,怎么也擦不掉。” 简彧单膝跪在他面前,抬起脸望着他,浅浅的瞳色深处映着月色淡淡,因为情绪激动,他眼下那片皮肤泛着淡粉,眉骨和密睫投下片朦胧的阴影,瞧不清神色。 “在哪儿?”简彧声音沙哑。 “这里。”丁溪侧过胳膊,更具体地指了指,“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穿着夏季校服T恤,周英杰专门挑了个袖子盖不住的地方画,那是个油墨,根本洗——” 他的话戛然而止。 简彧轻轻拉过他的胳膊,侧过脸,闭上眼睛,虔诚而珍重地在那片肌肤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第56章 亲亲 谈恋爱以后日子飞快, 甚至连折磨的期末考试周都在弹指之间过去,简彧每天就干三件事,考前突击复习, 参加考试,考试后和自家对象撒娇要抱抱。 折磨大一新生的考试周终于落幕,台东大学迎来第一个寒假,但是在此之前, 还有为期两个星期的寒假小学期培训, 学校安排了一些类似茶艺陶艺等陶冶情操的课程, 不涉及专业课, 学生们也乐得轻松,准时准点出现在课堂上, 屁股一坐就开始玩, 和授课老师主打一个各干各的,互相尊重。 603、604这几个关系好的选了同样的陶瓷文化鉴赏课程, 在简彧的撺掇下, 外院的简瑶也选了这门课, 于是每天,七个人浩浩荡荡占一排座位去上课。 不管坐在教师哪个位置,简彧都要贴着自家男朋友, 溪溪上课时很乖, 不玩手机, 要不带本课外书来看,要不然就听老师讲课;反之,简彧坐下就开始呼呼大睡, 或者打开颤音批阅奏折,倒也很忙。 又是一节课。 简彧贴着丁溪坐, 两个人在外面不敢太明目张胆,只敢在桌子下腿贴着腿,或者脚尖勾在一起。 阮俊豪转过脸来,小声说:“或哥,玩点什么?” “斗地主。”简彧提议。 “行,我先去领个低保,昨天欢乐豆都输光了。”阮俊豪打开界面,跳出个大胡子农民,领了今日份系统赠送的欢乐豆。 简彧刚打开软件等他,察觉到右侧的袖子被身边的丁小猫拽了拽。 嗯?
91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