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二狗】:我问了很多人,有人告诉我不要在乎,就算冒着绝交的风险也要追求爱情;也有人告诉我,干脆不要谈感情,就好好的当朋友,我不知道该听谁的。 简彧发完这一串,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往床上一躺,专心等着回复。 丁溪躺在他旁边的床上,也在专心回消息打字。 两人谁也没说话。 【溪边有草】:你问了这么多人,你难道就没有从你喜欢的这个人本身的性格出发,去想一想问题吗? 【溪边有草】:你喜欢的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他喜欢跟你做朋友吗,就算拒绝了你的表白,以他的性格又真的会歧视你的性向,然后跟你狠心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吗? 简彧瞧着这一串文字。 悟了。 大彻大悟。 不愧是女频大师啊,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他之前只是从事情本身出发去推断逻辑,却忘了他面对的人是溪溪。 对方可是性格温柔至极,体贴又善良的溪溪啊! 溪溪怎么可能舍得跟他绝交? 按照溪溪的性格,就算他是直男,也肯定会礼貌又温和的拒绝简彧的追求,然后一笑了之,他们还是要好的朋友。 怎么可能向他之前推想的那样,撕破脸,吵翻天? 简彧啊简彧。 你这脑子是够迟钝的。 【编辑二狗】:谢谢!你真是太伟大了!我明白了! 【编辑二狗】:从明天开始,我要大胆追爱! 丁溪回复了一个加油,欣慰地笑了笑。 虽然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但也不耽误他给别人当军师。 其实,他也想勇敢一点。 最好,离简彧能再进一步。 他翻了个身,假装看手机,实际上在偷偷观察对面床的简彧。 简彧洗完澡出来就没说话,专心在看手机,手上忙碌着打字。 这么晚了,他在跟谁聊天呢? 丁溪胡乱猜着。 是家里人,还是高中时候的哪个好朋友呢? 又或者,会不会是哪个暧昧对象? 没由来的,只是这么想想,丁溪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沮丧。 或许有一天,简彧会突然领着位漂亮的姑娘,向他笑嘻嘻地介绍。 “唉溪溪,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 丁溪把脚伸出被子,又热又烦,身上刚刚洗完澡又出了些汗,腻腻的,很不舒服。 他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仿佛简彧找到对象那天已经来到,心口都隐隐绞痛。 “溪溪!” 对面床的“罪魁祸首”突然叫他,语调轻快飞扬。 “嗯?”丁溪抬眼看过去。 “去吃夜宵吗?” 身侧一陷,简彧坐在他的床边,眼睛亮亮的,兴奋道:“就我们俩。” 二十分钟后,丁溪穿着件纯白色的薄长袖,碎发还湿漉漉的垂在额前,乖巧得像只误入声色犬马场所的小猫一样,跟简彧坐在宾馆周围最大的酒吧里。 这里不像台东市有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周围唯一一个比较大的夜宵场所,就是这个“长明酒吧”。 入夜时分,红男绿女正在舞池中央尽情舞蹈,推杯换盏。 因为丁师长家教极严,不允许丁溪去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所以他长这么大还一次都没进过酒吧,见到这不熟悉的一幕,怯生生地四处打量,不敢离开简彧半步。 简彧找了远离舞池的安静地方坐下,点了些烤串小食,最后合上菜单对服务员道:“把薯条换成鱿鱼须吧,我朋友不爱吃土豆。” 丁溪听着,朝他抿唇一笑。 他不吃土豆这件事不过就跟简彧提了一嘴而已,他竟然能一直记到现在。 “嘿嘿。”简彧点完菜,撑着脸看着丁溪傻笑。 他们俩都刚洗完澡,坐得近了,连对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都能闻见。 如果换一个人用这种热烈的表情盯着他,丁溪一定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但简彧平时的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这个表情,看起来就很快乐。 所以他没多想。 气氛有些暧昧也有些尴尬。 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简彧的手机适时响起。 简彧看了眼,说道:“阮俊豪。” “接吧。”丁溪喝着柠檬水。 “喂?”简彧仰着脸。 “或哥,你俩睡没,我饿了,咱们吃夜宵去啊?”阮俊豪说。 简彧的目光落在自己对面的漂亮小猫身上,私心作祟,他可不想阮俊豪带着一大帮人来打扰他和丁溪的独处时光。 “不,我俩睡了。”简彧说瞎话不打草稿。 阮俊豪:“你放屁呢哥,我都听见你电话那边有人说话的声了,你在哪呢?” “我看视频呢,不说了,溪溪睡了。”简彧飞速说完,挂了。 撒完谎的小狗心虚的看了眼小猫。 视线交汇,他们默契又心照不宣地抿嘴笑了。 夏日的酒吧深处,晚风微凉,啤酒盖被气体冲出弹起,空气中混合着烤串的油脂鲜香,吧台上的摇滚乐放完了,现在是轻爵士。 这是属于他们俩的,小城夜晚的秘密。 阮俊豪这通电话打开了局面,简彧放松下来,想跟溪溪聊聊天。 他撇着嘴斟酌一会,说道:“溪溪,我问你个问题哦,你不想回答也没事,看你。” “你说?”丁溪歪头。 “你为什么总是穿着长袖呢?”简彧撑着脸,像是随口一问,“台东是个亚热带的城市唉,很热的。” 丁溪闻言,垂下眼,看了眼紧紧贴在皮肤上的袖子。 穿长袖的习惯是他高中时候养成的,至于原因,当然也跟那无休止的校园霸凌脱不开关系。 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错的人是施暴者,又不是他。 既然简彧想听,那就说说吧。 “我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很艰难的日子。”丁溪语气平静,好似已然放下,“那时候班里有人欺负我,总是拿着黑色水笔在我手臂上乱写乱画一些侮辱性的词语,从那以后,我就习惯穿长袖了。” 简彧愣愣的看着他。 丁溪刻意忽略掉一些细节,只是这样笼统的回答,他希望简彧不要深究。 简彧也确实没有再多问,他那深邃的眼中流露出饱满的情绪,尽是心疼。 “怎么啦?”丁溪故作轻松的笑笑,“很惨吧。” “我在想,怎么会有人舍得欺负你。”简彧说得很真诚。 “不知道啊。”丁溪长叹一口气,酒吧灯光昏暗,光影交错间,掩去他眼角眉梢的惆怅。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 难道喜欢男人就是这么罪大恶极的一件事吗? 罪过大到竟然要被无休止的侮辱和欺负整个高中三年。 他不懂。 他想着,左手突然被对面的简彧握住拿起来,然后便被放在毛茸茸的头发上。 简彧蹭了蹭脑袋,笑道:“你好像很喜欢我头发的手感,不高兴的话可以摸摸。” 像只安慰犬。 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彻底逗笑了丁溪,简彧不会说那些安慰人的漂亮话,只会傻乎乎的用实际行动来宽慰他人。 丁溪笑着揉了揉他卷翘的发丝,说道:“你这么愿意哄我高兴啊,被摸头也不介意。” “嗯。”简彧点点头,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妥,憨笑道:“你高兴,我就高兴。” 丁溪鼻尖发酸。 简彧待人接物从来如此。 他顿了顿,收回手,问道:“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问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彧笑了。 “你想在大学谈场恋爱吗?”丁溪盯着他,这话问出口,他都怀疑自己喝柠檬水喝醉了,怎么莫名其妙的,有种要表白的架势。 还好,简彧是个耿直脑袋,根本没多想。 他只是回答道:“想啊,当然想。” 不知道为何,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始终落在丁溪脸上。 “哦。”丁溪收回视线,不去看他,借着喝水的动作掩盖眼中的失落。 简彧会谈恋爱的,总有一天。 “朋友们,接下来请欣赏长明酒吧的舞蹈表演,希望大家喜欢!” 舞台上,走上来五位男性舞者,随着音乐,律动身体,展示着肌肉与形体的力量美学。 酒吧老板很懂得如何拿捏宾客喜好,舞者身上的布料一个比一个少,露出一块块腹肌胸肌,引得台下的人连连赞叹。 出于对表演者的尊重,丁溪转过椅子朝向舞台,看得很认真。 舞曲到了一半,领舞的舞者又脱下一层外套,朝台下的观众热情互动,播撒飞吻。 就在他即将转向丁溪的方向时,丁溪的眼前忽地出现一只手,将他的眼睛捂住。 “干什么?”察觉到那是简彧的手,丁溪笑着想拨开他。 “不想你看。”简彧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爽。 “为什么?”丁溪奇怪。 “不健康。”简彧嘟囔着,振振有词道:“我们社会主义好青年不能看这个。” “好好,那不看。”丁溪不再动了,看似很乖巧的坐着,任由简彧捂着眼睛。 简彧心满意足,专心致志捂着小猫眼睛,护食一样护着他。 什么胸肌腹肌,不许看! 他简彧也有! 过了会,舞台上的舞者做了个高难度动作,丁溪惊讶地吸了口气。 嗯? 不对,他能看见! 简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完全捂住,丁小猫顺着缝隙,一直在偷偷看表演! “唉,不是!”简彧气笑了,“你明明能看见!” “哈哈哈哈哈哈。”丁溪开怀大笑,“你才发现,傻狗狗。” “那你就是坏猫猫,跟我家毛团一样狡猾。”简彧无奈,想收回手让丁溪专心欣赏演出。 “不用。”丁溪抬起手,用自己的手心覆着简彧的手背,遮住眼前所有的缝隙,“你不想我看,那我就不看啦。” 丁溪的睫毛扫在简彧手心里。 痒痒的。 ----- 第二天早上六点,丁溪依然准时睁眼,他像条巴浦洛夫的犬,即使没有部队大院震耳欲聋的集合号,也永远能在那一刻精准醒来。 距离阮俊豪定下的集合时间九点钟还有一段时间,他没着急起床,翻了个身,转过连看着简彧的睡颜。 简彧睡觉的姿势没心没肺,仰面躺在床上,一腿伸长,另一腿弯曲着夹着被子,身上的短袖T恤随着动作掀起来,整个肚皮都露在外面,非常养眼的腹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从睡姿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很明显,简彧大大咧咧,对同住的丁溪坦荡放心,才能睡出这种好似在家里的松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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