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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建中仰着脸露出一副囧笑，手在身体两侧上下摩挲着：“就，就是借我钱的人。” “哦”，百里焱这一声哦抑扬顿挫，只要不傻就能听出其中的戏弄之意：“所以，别人借你钱，你如果不还就会被剁手，那借我们的钱你要是也不还，怎么办？” “我，呵呵......”万建中开始装傻充愣，“我会还的，你放心。” 万建中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看人的眼光却相当不错，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借钱给他，这不，短短几分钟他就看出来了，自己儿子好像说话不顶用，旁边这个凶神恶煞的大个子才是拿主意的人。 百里焱轻蔑的笑了笑：“你拿什么还？” 万建中知道自家的本事，不敢再和百里焱纠缠，眼巴巴的看着万章冰，开始耍赖：“章冰，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流落街头吧，你还是A大的优秀学生呢，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 万章冰周身气息猛地一降，眼睛里射出两道厉芒，声音像从冰缝里硬挤出来一样：“没什么不好的，我死了你就不用再费尽心机的从我身上吸血了，一了百了。” 万建中讪讪的笑了笑：“哪能呢，你打小就聪明，这点事肯定难不倒你，我知道的。”
第96章 过失杀人 “你哪来的自信，挣钱这点事难不倒你儿子？！”百里焱悠悠的说到，“你肯定不知道大学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吧？我告诉你，他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穿的鞋，甚至袜子内裤都是我给买的，懂？！如果没有我，他早八百年就饿死了！到现在还欠我一屁股债，我不找你要债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敢来这儿要钱！” 百里焱抄起果盘上的水果刀，娴熟的在手指上打了个花：“不就是剁手吗，好像多难似的，实话告诉你，剁手这活儿我干的多了，要多整齐有多整齐，剁完以后，你拿着剁下来的手指头去医院，保准还能接上，知道这叫什么吗？” 万建中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逼天灵盖：“叫，叫什么？” “无他，唯手熟尔！”百里焱轻蔑的笑了笑：“听不懂是吧，通俗点讲，就是熟能生巧。” “你，你吓唬我”，万建中添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挺了挺腰给自己打气：“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上哪儿剁人手指头去，再说了你还是一个学生，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说什么？！”百里焱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作势要打他，万建中吓得赶紧躲万章冰身后，哆嗦着嘴硬：“你，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怕你！” 万章冰极为厌恶的向一旁挪了挪，犀利的光从眼角射出，万建中被那道眸光逼的缩了缩脖子，不怕死的说到：“我打听过了，你年年都得好多奖学金，还有一个什么竞赛也拿了好多钱......” “别说我现在真的没什么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给你一分！” 一个人脾气再好也是会生气的，百里焱还没有见过万章冰真正发飙的样子，发现男朋友生气的时候气场也蛮大的，横眉竖目的样子也挺吓人的。 “这些年，我和我妈过得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不要和我提什么血缘关系，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贡献了一颗经子而已！” “还记得三年前我拍你的那一砖吗？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仅学了计算机，还学了法律，你知道什么是“过失杀人”吗？“ 对一个人讨厌到极致时是什么样子？大概就是万章冰现在的样子，面对万建中，他甚至不想朝那张脸上看一下，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需要记住，如果被认定为过失杀人，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你不妨好好想一想，凭我的智商，要犯这个罪，有没有难度。” “如果你还想活的久一点，就离我远远的，什么剁手剁脚的，我没兴趣，一旦我出手，我保证你死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万建中，你要是嫌命长了，尽管来试！” 万建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也是聪明人，分得清真假，辩得出虚实，虽然百里焱刚才对他拳打脚踢的，但根本没有想过要他的命，但是自己的儿子，此时此刻，却真真切切动了杀心！ 这个儿子，实事求是的说，他是有些陌生的。 儿子小时候，家里婆娘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家伙身上，偏偏小孩儿还总是哭闹，经常吵的他睡不着，烦得要命，没多久他就跟着几个哥们儿出去了。外面的钱似乎好挣的多，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时打点零工，有钱了就玩玩牌和女人，日子过的潇洒惬意。 这一玩，转眼万章冰就上了小学。农村娃能有几个靠上学长出息的，更别说是他的种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儿子学习怎么样，反正早晚都要回家伺候他。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在夸他的儿子，说什么肯定是文曲星下凡了，聪明的不像话。 这是他第一次享受这个儿子给他带来的好处--平时不愿意搭理他的邻居，居然主动和他打招呼了，村里人讨论起他家的时候，也不全是嘲讽了，更多的是冒着酸气的羡慕。 他尝试着开口借钱，没想到只稍微编了几句，大家都信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手气这么差，借到的钱玩了个把月就全输光了。儿子再好也救不了他这样的老子，他只好常年在外躲债，反正孤儿寡母在家也没人能把他们怎样。 这一躲就是四五年，等他逮着机会偷偷跑回家，才发现家里早就没人了，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们娘俩，走进屋里一看，好嘛，饭桌上有肉有蛋，这俩人撇下他跑到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来了！ 他当时就来气了，作为一家之主的他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没想到自己的婆娘和崽子过得这么逍遥快活，简直岂有此理。他当场掀了桌子，抓起抖的筛糠似的婆娘打了一顿，只是没想到，以前的小崽子虽然个头没长多少，胆子倒是大了不知多少倍，摸着块砖头，一下就把他拍晕了。 他本就是有案子在身的人，到了派出所哪里还能出来，只能自认倒霉乖乖服刑。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不过那又怎样？小兔崽子心狠手辣，还没成年呢就把他拍翻了，出息了之后会想着他？既然不会，那他有没有出息又有什么关系！ 人算不如天算，万万没想到，他儿子运气那么好，居然被A大特招了，好像还得了很多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老子，找他要点钱花花，他还能不给？于是万建中来了。 来了就后悔了。 才短短三年多，豆芽似的小孩儿居然长这么高了，脸一拉，眼一瞪，居然也能让他感到害怕了。万建中仿佛突然开了窍似的认识到，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他能拿捏的人了，如果他再继续作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被“过失”掉！ 等万建中出了门，万章冰像被抽空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百里焱心疼的给他倒了杯水端过去。
第97章 矛盾初现 万章冰接过水杯啜了一口，有气无力的说到：“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恶心。” 百里焱靠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这样把他赶走也不是办法，不知道他刚才说的有几分是真的，但是他欠人钱是肯定的，保不齐下次被逼的狠了还是得来找你。”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万章冰搓了把脸，“把钱给他还不如打水漂，至少能听到响声。” “唉”，百里焱叹口气，“他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间会炸的雷，如果放任下去，隐患太大了。” 万章冰苦笑：“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 百里焱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命不命的！有我在，十个这样爹也给你解决了！” 万章冰没好气的瞟了他一下：“一个都快把人折腾死了，你还想十个！” 百里焱一笑：“我刚想到一个好办法，他这种人就是游手好闲惯了，得给他找点事做，有人管着才行！” 万章冰嗤之以鼻：“就他这号人，谁能管得了！” 可以说，在网络安全领域，爱尔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多少人挤破头想去爱尔工作，哪怕只是一个实习生的名额都有大把的人抢着去，只要能在爱尔镀一镀金，再去其他公司怎么的也得是经理级别的待遇。 百里焱神秘一笑：“卤水点豆腐，看我的。” 万章冰这才知道，他一高中同学家里是做安保的，哪里缺人看大门守仓库之类的，消息贼灵通，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包吃包住打卡上班，真是太适合万建中了。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如果万建中不去怎么办？ 百里焱亮了亮自己的拳头：“那他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好勉为其难再揍他一顿了。” 万章冰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从牢里出来这些天又欠了多少钱。” 百里焱摇摇头：“你真信啊？我觉得他欠钱的可能性不大。首先呢，他臭名昭著，已经没人再借钱给他了，其次，他才刚出来几个月，适应社会也需要时间，哪能那么快就找到借钱的门路，再者，他来找你，估计也是有人指点，不然他怎么知道你得奖学金的事。” “综合来看，我猜啊，他从里面出来无处可去肯定要回家，你们那个小县城屁股大的地方，尤其你那高三的班主任，那张嘴就是一个大喇叭，肯定早把你的事迹宣扬的人尽皆知了，债主们看到他出来了，心里生出点登不上台面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人家的钱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万章冰烦躁的挠了挠头，实在不想提万建中：“反正你看着办吧，别让我再见到他就行。” 万里眼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你放心，都交给我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万章冰仰起头，带着些许不安：“我，我想去北林上班。” 北林是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早在万章冰获得ACM冠军不久，就曾联系过他，给出的条件对于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优厚了，但是，百里焱当时极力反对，因为他觉得北林的老板在业内的口碑不是很好。 “张青山又联系你了？”，百里焱的脸拉的老长，不高兴的问。 张青山是北林的人力资源总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为北林挖了不少干将，深得老板秦北林的器重，据说，只要他看上的人，就没有请不来的。而且，传闻，张青山感情生活丰富，男女通吃。 百里焱听说过张青山的大名，但他毕竟是小辈，而且前几年百里冲的商业伙伴也大多和互联网关系不大，他并没有机会接触此人。第一次见到张青山，还是和万章冰一起。 虽然已年近四十，但张青山保养的好，而且他喜欢运动，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即使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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