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儿子,你这是犯了事突然被人家驱逐出境了?” “…………妈!” “那是什么?” 夏满怎么好意思说,是恋爱脑一时冲动回来的。 “是计划之外,”他说,“不过我觉得好开心,爸妈你们开心吗?” 阮红梅女士马上就又哭又笑的:“你这个小王八蛋,以前就国内到处飞,个把月见不到人,现在搞到国外去,还以为一年半载才能见到你呢,你妈这心里跟割了块肉似的。” 夏满过去抱了抱她。 他想,他在这片土地的牵挂是那样多。 “妈,有工作的时候,我还是要飞A国,”他小声说,“不过我会常常回家的,我保证。” 阮红梅女士很受感动,却也觉得他这样辛苦,刚要说别,突然脚边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 “妈呀,什么玩意舔我脚!” 她受到惊吓,一脚把大白踢翻了。 大白躺在地上,脚脚缩起来,露出肚皮,向她扭扭扭。 …………可见是故意碰瓷的。 “我的妈呀,哪来的熊,儿子你偷了个熊被赶出来的啊!” 夏满:“……………” 花了一会儿工夫,夏满向二老说清了大白的身世,并说大白其实很乖,让他们试着摸一下。 夏爸爸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大白脑壳;夏妈妈用脚丫丫蹭了一下大白的背。 大白脑子不好使,识别人情关系倒是一把好手,乖乖的躺在那儿,眨巴着大眼睛讨好他们。 但因他体型巨大,二老还是有些怕的。 二老从不养狗,也没有露出过对小动物的喜欢,夏满并不会勉强他们去爱屋及乌,毕竟照顾一条这样的大型犬,可能比养他还费神。 夏满琢磨了一下,心说看来这狗子还是得投奔他二爸。 他牵起狗子,带进房间关着:“来来来,上头去。” 二老悄悄的松了口气。 夏妈妈脑子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差点忘了,我要告诉满满他大姨,我们满满回国了!” ………… 闻霖久来的时候,夏满的家里已经攒满了人。 大人、小人,到处是人。 大人坐沙发上、站客厅里、阳台上,小人赖地上、抱着脚丫子。 为他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阿姨,烫了红头发,很时髦,笑眯眯的:“小伙子你找哪个?” 闻霖久:“我……” 夏满从人缝里朝外看,与他对上目光。 夏满:“大姨,找我的!——夏小葱,你再不放开我的腿我就咬你了!” 他小侄子学爬的年龄,牙口痒,抱着他的腿咬裤子,跟个小狗似的。 “哦找满满的,”大姨热情的领他进来,“是我们满满的好朋友吧,一回来就找上了,来来,不用脱鞋直接进来。怎么还带东西了,这么客气。” 她伸手接闻霖久提着的那箱子。 差点掉地上。 幸好夏满及时挣脱了夏小葱,跑了过来,一把接住她的手,同一时间,闻霖久也去抢救那东西,两人的手碰在了一起。 大姨咋咋呼呼:“怎么这么重,买的什么?” “茅台,”夏满往纸箱子里看了眼,“你买这东西干什么。” 闻霖久:“第一次见面。” 夏满:“……” 他大姨:“???” 夏满将酒往玄关柜里放,找自己的鞋给闻霖久换,“进来吧。” 两人互动被大姨、被一屋子亲戚,全看在眼里。 闻霖久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 ………这情形比会议室的剑拔弩张要厉害的多。 夏满清了清嗓子,往他面前站了站:“这个是我朋友,你们不要看了,再看我收费了!” 表姐:“你收什么费,份子钱?” 夏满:“……陈思!你站哪边的!” 表姐:“谁先脱单谁是狗,你先脱离队伍,你说我站哪边。” 夏满:“你给我等着!!!” 表姐哈哈大笑。 这一屋子人也都被逗乐了,满堂都是欢声笑语。夏满是大家庭看着长大的,他们都能看出来,这登门的小伙子与夏满肯定是那种关系。 同性婚姻早已通过,尽管还有些人抱着老观点,但夏家显然并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庭。 阮红梅女士越过人群奔出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这登门的小伙子,承认他比自己儿子还要帅。 “坐,”她指着沙发,“他爸去买菜了,马上上来。” 闻霖久在沙发上坐下。 ……好似那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被所有人围观。 夏满的大姨二姨两家人、叔叔一家人,合起来十三四人,各有一肚子问题,朝着闻霖久打听。 于是打听出来,这小伙子家里是办企业的,自己一直在A国,这次是陪家人一起回来的,之后一段时间都会在国内。 他还是名校毕业,第一次谈恋爱,生肖属相和夏满很合,八字的话得等他回去问问才知道,问到了再拿给大姨去算…… 夏满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天,闻霖久脾气有这么好吗。 他都想挠人了! “好了别问了,”夏满拉起闻霖久,“人口普查都没你们问的细,他现在要参观我的房间,你们不准跟过来!” 大家庭:哈哈哈哈哈。 夏满拽着闻霖久逃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大白趴在飘窗台上,一只大脑袋悬在边缘,很是幸灾乐祸的嗷呜了一声。 ——二爸,你也来避难啦。
第72章 夏满的房间不小,但就像他的家一样,堆满了东西,也就显得拥挤了。 尽管有一个大储存间,但他依然在地上撂了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放着他的旧物。 房间没什么好参观的,这些箱子倒是有些意思。 每个箱子他都分门别类,闻霖久半蹲在“照片”一栏前,回头扫了夏满一眼。 夏满:“你要看自己开,我不开,重死了,而且你要按原来顺序叠回去。” 闻霖久:“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客人不让进房间,客人去客厅,”夏满坐上了自己的床,他的被子是兔子图案,他坐在兔子堆里,还抱着胡萝卜抱枕。 闻霖久到他面前,手撑在他身边,“那什么人让进房间?” 夏满故意说:“不是客人的人。” 闻霖久:“是什么人?” 夏满软绵绵的:“你想听什么好听的呀?” 闻霖久刚要说话。 ——咚咚咚。 阮红梅女士敲门,大嗓门喊:“满满,妈妈倒了茶切了水果,快来端进去,小闻还没喝水呢。” 闻霖久:“……” 闻霖久起身,掸了掸床上的凹痕,去开门。 他从夏满妈妈手里接过盘子,很礼貌的道谢。 夏妈妈从门缝里飞快扫了扫,将屋内情况收进眼里,这才走开。 闻霖久端着盘子回头,只见夏满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桌子前。 他:“……” 夏满:“锁门锁门,要反锁。” 闻霖久端水果给他,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我还记得你说你妈妈晚上会来给你盖被子……” 夏满:“你把我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不要早就暗恋我了。” “想得美,”闻霖久无情但公正,捏了捏他的脸,“只觉得你长得还可以,虽然蠢了点。” 夏满哼他:“还可以是多可以?要是答的不可以你就去客厅吧,我和大白睡午觉了。” 闻霖久:“…………” 夏满:“这样吧,我说人名,你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比他/她好看,是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闻霖久配合他。 夏满:“XXX,”他同路线对家。 闻霖久点头。 “XXX和XXX,”知名颜霸男女明星各一名。 闻霖久点头。 夏满有点雀跃,不是为比过这二位,而是因为在他心中,自己显然不如这二位。 回答已经高分了,他还出个附加题:“那比XX?” 闻霖久不认识这人名,夏满便找照片给他。 这是夏满的一位圈内好友,现已转做餐饮生意了,从前的代表作里,和夏满是一对情敌。 网络上至今还有观众在选他们谁而吵架。 “网友们可有意思了,他们——” 夏满凝固住,因为闻霖久摇了摇头。 夏满:“?” “你什么意思?” “你摇这个头什么意思?” 闻霖久:“…………” “闻霖久!,”夏满嚷嚷他,“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你根本不是真的爱我!” “我就事论事,单就这个照片而言,他的确是——” “你还说!” 闻霖久不说了。 夏满瞪着他。 好啊,还真不说话? “你幼不幼稚,”闻霖久无语的道,“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我这样是怎样的?” 闻霖久怕用黄鼠狼这词他翻脸,只重复道:“就是你这样的。” “别人再好看也不关我的事,”他说,“而且我不是喜欢你好看,我是喜欢你可爱、烦人、多事、招人惦记。” 说的夏满心里很高兴。 决定今天先不作了。 “好吧,那我今天就留你一命,明天再想点别的问题刁难你。” 闻霖久好气好笑,在他腰上轻轻甩了一巴掌,“惯的你。” 夏满则伸手在桌上推了一把,自己坐着带轮子的椅子滑出去一段,停在了他那堆箱子面前。 他拍拍那箱子,道:“今天的通关奖励宝箱,自己开吧。” 两人坐在地毯上,翻着旧照片。 夏满从小漂亮,所以留的相片特别多,有时候在台上发光发亮,有时候趴在地上哭闹耍赖,被大人拍下来,宣称长大了给他看看自己多不懂事。 “哪有不懂事,”长大了的夏满道,“我就差一张卡就集齐了全套圣斗士星矢,我妈非不给我买,你知道这对一个三年级小男孩是多大的打击吗!” 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漂亮鲜活的。 他十多岁时去电视台试镜,做小主持人。 他没其他人机灵,倒数几轮被淘汰了,但是隔壁表演队一眼相中了他,叫他过去演小男主角,因此在童年、少年时代留下了大量的影像。 闻霖久翻了翻他这时期的照片,又侧头看看他。 觉得有点儿不一样。 “红气养人啦,”夏满说,“这段时间,市电视台的小演员剧,完全是被我一个人统治的时代,和现在能一样吗。” 意思是红气养小时候那个他,让那小孩眉眼里全是飞扬。 闻霖久把他搂过来,低头亲了亲,眼眸微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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