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一眼看出他纠结之处,大喜:“你是不想要这个公司了?” 夏满:“???我没有说。” 作家:“哈哈哈哈骗我,就是!” 她高兴的道:“我正要和你说,李维斯那老家伙马上就从南极回来了,你要见他吗,去签他的工作室吧!和我做同事!以后就留在这里了怎么样!” 夏满:“……” 不知道该先惊讶李维斯消失去南极,还是该惊讶做同事这事。 那工作室里,岂不是满屋子活体专业课本。 作家道:“你根本不需要犹豫,你在这家公司明明呆的不愉快,你上次说,你们在职业认知和规划上有分歧。这件事情是致命的,你们的关系必须要割裂。” “就算你的老板现在主动示好,但你依然不想要不是吗?这甚至成了你的烦恼。” “就像是小时候嘴馋的糖果和饼干,在你长大后,明明有能力和自由来获得了,却不再想要了。” 夏满哑然。 怎么说呢,不愧是名编剧。 洞察人心的能力、说服能力,都是一流。 他只能点头,承认:“是这样,你说的对。” “那么,你犹豫什么呢?”作家问他。 夏满低头盯着地板看。 他想起一些事情: “很多年前,我在一所著名火炉城市里拍戏,古装戏,也是唐朝背景,天气很热,我演的是配角,我们没有钱,租不起带空调的房车,我一整天都要在绿棚里拍摄和等待,那儿有四十多度,我的头套里全是汗。” “晚上回去了,在房间里,我睡不着,和经纪人说。” “我经纪人租在半小时路程外的民房里,他夜里打摩的来找我,他扒开我的头发,发现里面长了虱子,于是他给我抓了半夜的虱子。” “第二天他把身上、卡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想办法买了很多土特产、礼物去疏通工作人员,于是之后我等戏的时候,就可以去旁边隔间和他们一起吹风扇。” “的确很感人。那么,你的经纪人现在去哪儿了?”作家说,“我记得看过你的新闻,上个夏天你中暑晕倒了,你的经纪人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 这问话简直就是诛心。 过了很久,夏满才说:“我就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作家忽然明白什么。 安静片刻后。 她道了一声抱歉。 夏满摸摸鼻子。 作家说:“可是,那是过期的糖果了,只有傻瓜才会被过期食品收买,你现在已经尝到了更好的东西。”
第44章 “是的,”夏满说,“我知道,过期就是过期,时机很重要。” 作家却道:“不,你认为是时机,但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如果人是对的,任何时候都不会有问题。” 夏满不理解:“是吗?” “是的,”作家微笑,“但这个道理,大概需要吃到教训,你才能懂,你还是不要懂的好。” 夏满低头沉思。 没一会儿,休息结束,继续工作。 原定要排练到五点,但导演接了一个电话,表情如临大敌,临时解散了大家。 夏满叫来车,回了家。 家里,狗不在,人不在。 夏满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有点迷惑。 “你怎么现在回家?”闻霖久接到电话,按住狗,比了个嘘的手势。 “提前下班,导演有事忙,”夏满说,“你和狗在哪呢?” 闻霖久答,上学。 夏满立刻打车跑去围观孩子上学。 五六只狗狗一个班,配备七八个训练师,每只狗狗都有专门的人在盯,主人或守在一旁一同训练,又或在比较远的地方休息等待。 夏满一眼就看见,阳光灿烂的草坪上,闻霖久穿一件黑色冲锋衣,用手指指着狗狗,发出指令。 狗还真听,基础的坐、蹲、趴都学会了。 夏满好生欣慰,向训导员说明自己家长身份,便要跨栏进去。 也就这时,大白耳朵竖起,一激灵,扭过脑袋,看见他。 ——随即撒开四条腿,狂奔了过来。 一路撞翻了和凌空跨过了四个同学。 其中德牧同学在训转圈,被撞的又多一圈,当场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在训练师发出不准扑人的命令同时,大白毅然决然的扑倒了夏满。 场面一度非常糟糕。 夏满向后一仰,后背与草地亲密接触。 不顾主人脸色,大白还在疯狂蹭蹭。 夏满叫:“别!舔!了!” 三四个人,跑上来,才把大白拉开。 闻霖久蹲在夏满身边,语气比平日着急:“疼吗?撞到了哪里?我叫救护车。” 夏满捂着胸口:“来不及了。” 闻霖久:“?” 夏满:“我有个遗愿,是想吃正宗特辣牛油火锅,蘸料一定要有姜蒜葱小米椒。” 闻霖久:“……” 他黑着脸,把夏满拉起来。 拍掉夏满身上的草屑和灰尘,他就一言不发的走去边上。 夏满跟上去:“别生气嘛。” 闻霖久不理人。 夏满:“我们09不是小气的人对不对。” 闻霖久还不理他。 夏满:“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你再生气我也生气了。” 闻霖久:“猪八戒都不如你会倒打一耙。” 夏满做小猪鼻子,凑到他面前:“看。” 闻霖久气笑了,用食指用力点着他额头:“你!” 夏满很擅长和人耍赖这套,没一会儿就给他哄好了,一起牵了狗上车。 闻霖久最近都开那辆大G,能放下越来越大的狗子,夏满排练上班的时候,他会带狗来上学。 车门打开,大白就自觉去了后座,乖乖端坐,夏满在副驾,问闻霖久狗子今天都学了什么。 车开出去,上了大道。 走出一段路程,夏满发现方向不对:“咦不回家吗?” “买点菜,”闻霖久说,“我姐前两天也说要吃火锅。” 夏满惊喜睁大眼。 “刚好,”闻霖久面无表情,“不靠谱的人都凑一桌。” 他们一起去买了菜,肥牛卷肥羊卷培根山药芋头土豆……还有费大力气找到的豌豆尖尖! 闻霖久在外数十年的资深留学生身份于此刻得到了金子般的检验。 两人大包小包的从中餐馆的后厨走出,把各种调料、菜品放回车辆后备箱里。 他们一同驱车回家,拿锅。 夏满把东西都打包好,然后就没事了——主要他啥也不会做,只能加完油,站在边上看闻霖久备菜、炒香调料,最后两人一块儿拿着这些东西,一锅端去梅兰克诊所。 上次闻涛声来过后,他们升级成了诊所的金主之一,闻荷调换了新病房,有了一个如行政套房一般的起居室,里面设备一应俱全,餐桌都是一米六的款。 三人在那桌上一起吃起了火锅。 热气蒸腾,将冰冷的房间暖了起来。 “喝一点酒,”闻荷申请,“就一点点,行不行。” “你不要得寸进尺,”闻霖久冷酷无情的拒绝她。 闻荷装可怜:“我可是病人。” 闻霖久:“你可是病人。” 闻荷揭去伪装,大姐大指责:“好啊你,风水轮流转,你管起我了。” 闻霖久:“对。” 闻荷无话可说。 夏满悄悄出门,找护士换了纸钞。 吃了过半,闻霖久接了电话,看了来电人,他特意走了出去。 十多分钟,没见他回来。 夏满回头看门,看了好几眼。 被闻荷发现了,笑道:“我爸的电话,说工作呢,没半小时讲不完的,不用等他,我们自个儿吃。” 她下了盘毛肚,夏满赶快用筷子扒拉回一部分,“给他留点。” 闻荷忍了忍,没忍住,大笑。 夏满微窘。 笑毕,她道:“我爸想让他回国。” 这是没预料的话,夏满没有反应过来,筷子还停在盘子里。 “他不会听,”闻荷说,“我爸叫不动他的。” 夏满一怔,抬头望着她。 她说:“除非是,我回去,他才会跟着——他怕从别人嘴里听到我的死讯。” …… 闻霖久讲完电话回到房间内,发现两人在沉默的吃着。 好像牛油火锅变得不香了。 他瞥一眼:“怎么了?” 闻荷笑道:“你打电话那么久了,还好意思问我们怎么了。” 闻霖久道了一声抱歉,去夹了菜下锅。 很快,桌上恢复了一开始的快乐。 吃毕,叫来了护工收拾东西,三人在草坪消食。天暗下来,起了风,他们将闻荷送回病房。 夏满与闻霖久又踱步去停车坪。“她和你说什么了,”闻霖久道,“又说要回去的事吗。” 夏满:“啊,你知道?” 闻霖久面无表情:“就算带医疗团队回去,发生棘手情况时,也难以解决,她必须在这里全程参与治疗。” 夏满仍然没有接茬。 他们上了车。车上飘着狗毛,夏满把看得见的都捡了,揣进口袋里面。 闻霖久发动车,看后视镜倒出去。 夏满刚系上安全带,口袋里电话响起来。 他掏出来,狗毛全飞了出来。 “…………”到底做了什么。 闻霖久余光看他。 夏满接着电话,被大把狗毛呛的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喂……我?我在车里,没在干嘛。” 那边是作家,听他咳着嗽,还瓮声瓮气的:“你听起来不太好的样子?生病的吗?”白天上班还好好的呢,不应该吧。 闻霖久看夏满努力挥开狗毛的样子,叹了口气,顷身去捂住他口鼻,另一手去储物盒里翻湿巾。 “这都能吃进去,擦擦。” 低沉的男声响在了话筒另一边。 作家:“……” 作家:“不好意思,你完事了再打来。” 她挂了。 闻霖久动作一顿,表情微微变化。 夏满不知所以然,在他手心憋着气,鼻子无意识的蹭,眼睛通红通红。 “快点,”他催,“憋不住了。” 闻霖久立刻松手。 夏满又是一个大喷嚏。 湿巾被递来,他接过,捂住口鼻。 换毛期真要命,没鼻炎的人被这么一搞,也要临时得一得了。 夏满还要找纸,回头想翻,却见闻霖久端坐在那驾驶座上,跟一尊菩萨似的。 夏满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没多想,继续找纸。 处理好了,夏满把电话给作家打回去。 作家道:“好了?这么快哦,还以为得很久。” 夏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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