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酸涩感涌上荀音喉头,荀音猛地站起身,差点撞掉王自益的手机。他不敢张嘴说话,只得飞速打开门冲向自己的寝室,至于身后的同伴们是什么反应他已经无暇顾及。荀音回到寝室后就趴在洗手池边吐了出来,一直到只吐得出黄水,他才扶着墙壁坐到地上。 在难闻的酸味中,荀音明显感到自己的下体已经有了反应,发育畸形的阴茎哪怕勃起,隔着裤子也看不出异样,但是女穴里涌流而出的潮意还是狠狠冲击向荀音的心灵。 荀音软着腿起身把呕吐物冲掉,衣服扒掉,不管不顾地走进淋浴间打开冷水往身上冲,身体的反应很快在冷水的刺激下平复。他害怕这样的自己,他对性的渴望在一天强过一天,哪怕他从来没有主动去寻求过,但是身体的日益成熟还是带着他滑向不可测的深渊。 第一次遗精已经记不太清,那时的荀音就发现自己对射精有着不正常的反感,但是他憋着从没跟颜谨说,装作正常接受自己生理反应的样子。遗精后不久,身体内的痒意开始越来越重,那是一种心灵上衍生到身体上的痒,这种痒促使着荀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裹着被子磨蹭自己的下体,但他又悲哀地发现自己不是在磨蹭男性生殖器,而是在磨逼。 青春期的发育给荀音带来诸多苦恼,他很矛盾,对于自己性别的矛盾,对于自己厌恶性又渴望性的矛盾,一起挤压他的大脑。童年的经历让他对性有着天然的不信任和抗拒,他也总是极力避免着对任何人谈论这些讳莫如深的东西,哪怕上生理课,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其实也因为好奇偷偷看过一些视频,每次一看到那画面进入正题就立刻吓得点叉。荀音那些关于性的梦和欲望也一直是模糊不清的,他只是知道性的客观存在,知道它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更多时候它不存在才是好的。 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初潮的那一夜,当颜谨的手触摸到他私密处的皮肤,看到颜谨埋头在自己的下半身,如同福至心灵般,对于颜谨的爱和性欲第一次交缠在一起。从此,荀音的梦和欲望都有了具体的模样,那就是他的舅舅颜谨。 或许性是很肮脏的,但是神奇的是,当性和颜谨关联在一起时,他变成了一种难以抵抗的,有着巨大吸引力的东西。 “不要想了!”荀音一拳锤在隔间门板上。他甩甩脑袋,抛开脑子里刚才看见的画面,也抛开越来越清晰的颜谨的身影。他想和颜谨能有更亲密的关系,但还不是现在,他甚至还没有接纳自己,还没有勇气把真心表露,又怎么敢指望能一步登天呢? 猛冲一顿凉水澡的荀音哆哆嗦嗦着缩回自己的被窝,打开手机,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马上要熄灯了。他还是忍不住给小舅舅打了电话,仅仅嘟过三声,颜谨的声音就如同清泉一样涌向荀音,把他刚才所有的不适感都洗刷干净。 “怎么了音音?” “我不喜欢住寝室。”他的声音分明带着哭音,哪怕隔着重洋,声音失真,也难以遮掩他的难过。颜谨的心一下被揪紧,他对荀音一向心软,前一晚薄薄的怒意全消散无踪。 “没事的,只有一周。或者音音实在不喜欢就搬回家?把手机打开,我每天打电话叫你起床。嗯……这样吧,我喊陈叔叔去接你上下学,顺便每天叫醒你。”颜谨提出建议,荀音一个都没答应,他知道自己的结症并不在住不住寝室。 “太麻烦了,算了……我就第一天不习惯。” “有事一定要跟舅舅说,知道吗?”颜谨听他的语气就知道问题根本没有结局,但是荀音不说,他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又聊了一阵,直到熄灯铃响起,一栋楼瞬间安静下来,荀音不得不挂掉电话。 颜谨的温柔简直让人沉醉,如同毒药,荀音想哪怕人生重来一次,他也绝对没有办法不喜欢颜谨。但是自己只是他的外甥啊。 或许对颜谨没有产生欲望前,自己还能和他一直做亲人,做舅舅和外甥,把爱和亲情画个等号,可以一辈子不逾矩,只要颜谨还认这层关系还对自己好,那就可以。但是亲人对亲人不会产生欲望,它一旦产生,就会无限膨胀,迟早失控。肮脏的性欲终究会玷污自己美好的爱意。 荀音紧紧握住手机,蜷缩在床上。
第11章 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的荀音第二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精神恍惚,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原地趴下。等到老师进门让拿出试卷时,荀音已经陷入浅层睡眠,结果被身后传来的轻拍拍了一个激灵。 “卷子,借看一下。”白溪庭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伸出的手却很认真,荀音不耐烦的把自己的卷子递过去。 昨天下午之前,荀音都坚定认为白溪庭和自己是一个水平线的混不吝,不然他怎么会瘸着腿转学?结果白溪庭不仅借卷子现看现做现听讲解,还拿着个笔记总结知识点,顺便给荀音把错题全部订正。荀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从来没见自己的卷子被写得那么满过。 后来经过商讨,于斌和荀音一致认为还不能给转学生妄下定论,毕竟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装学习的人”,会装不等于真的会学,除了荀音这种装都难装出来的,世上大部分都还是会装一下。 不过荀音自己心里是清楚的,白溪庭可能真的学习还不错,他总觉得学习好的人身上有一种自带的氛围,可以叫做学霸结界,他就经常在自己舅舅身上感受到。那是一种荀音羡慕不来的从容不迫,他们对知识总是充满了自信和无限的渴求,快速灵活的思考像与生俱来的本领。 要是自己能更优秀点就好了,荀音总是忍不住这么想,更优秀点才能有底气,而他现在所有的底气都是颜谨无底线的纵容给的,万一哪一天舅舅收回他的宠爱怎么办呢?万一他要离开,自己凭什么挽留他呢?可怜和眼泪真的能一辈子绑住一个人吗?一开始思考这些,荀音就焦心到胸闷气短,越长大就越慌张,因为他在长大,舅舅的岁数也在长,他已经三十岁了,三十岁,很多人都已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荀音无比害怕那个家庭美满和睦的场景的男主角是颜谨。 “卷子,谢谢。” 走神胡思乱想了一节课的荀音又是什么都没听进去,身后的白溪庭已经再次填满一张卷子还回来,都不知道这是该谁谢谢谁。他接过自己的试卷,开始第无数次反思,是不是应该努力学习一下,总不能真就变成个插花大师吧。 荀音一直反思到午饭都没反思出结果,一个早上也荒废掉了。他感觉自己确实很符合老师说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一路唉声叹气和于斌一群人吃了饭,才惊觉自己在他们寝有了个新外号叫“纯情大王”,因为自己昨晚上竟然被AV吓到顶着一张爆红的脸跑路了。原来自己昨晚在他们眼里是那样的形象吗?还好没让人看出他是在反胃,就让这个美妙的误会持续下去好了。 食堂吃了饭回到寝室,荀音上厕所时发现内裤上染上一丝隐约的红色,算了算并没有到日子,大概是最近心情跌宕起伏影响到身体情况。好在并没有出现大量的流血,现在只是白带混杂一点血丝。荀音拉上裤子回到寝室,开了抽屉锁翻找出颜谨放在里面的卫生巾——学校家长开放日时颜谨都会到荀音寝室来查看一圈,顺手帮他补充一些必需的用品——舅舅太贴心了,好想他啊。 —— 白溪庭因为在开学两周后才来学校,教材一直没有领到手,这个中午才跟着班主任把课本拿齐,等吃过午饭再杵着拐杖慢悠悠晃回寝室时早已打过午休铃,整栋楼静悄悄的,把人的脚步声无限放大。 这让他想起医院的走廊,也是深夜万籁俱寂时,他一个人忍着痛穿行,最终还是没赶上转角那片衣角离开的速度。 寝室里,荀音已经睡下,呼吸平稳,并未被开门声惊醒。白溪庭走得很慢,尽量把声量降到最低,结果为室友着想的后果是被室友乱甩的拖鞋狠狠绊了一下,差点没扶住摔在地上,二度受伤。惊魂未定的白溪庭靠着桌子直起身,发现室友的抽屉没有合上,如果自己扑倒了大概率会一头磕在抽屉上。他有些不满荀音这放荡不羁的生活作风,嫌弃他没有收捡,想帮他顺手关上抽屉时,白溪庭的视线被一个粉白相间的包装袋吸引过去,他发现这个室友在自己的寝室抽屉里放了一袋女性用的卫生巾。 这是什么毛病? 一时间,变态几个字占满白溪庭的大脑,特别是注意到那袋卫生巾还开封了,明显被拿出来使用过。他想起以前听过的猎奇新闻,有人专门收集女性用品来满足自己的特殊癖好,有收集内衣内裤的,还有收集丝袜高跟鞋的,难不成荀音的嗜好是收集卫生巾?一想到有个变态拿着卫生巾在自己上铺打飞机,白溪庭拳头都硬了三分。甚至有一些不想躺到下铺去了。 他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躺回床上。躺到床上,白溪庭又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性,那个卫生巾会不会是荀音女朋友的呢?诚然,它确实不该出现在男生寝室,但是如果荀音有女朋友的话,也不能排除这是方便照顾女朋友,买来备在寝室的,至于为什么是备在男寝,白溪庭暂时还不想去细思。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兜兜转转,一个中午也没转明白,直到上铺传来响动,荀音醒了。白溪庭赶紧闭着眼睛装睡,实在不想直面这个不熟的室友,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则更让人匪夷所思。 爬下床的荀音先是被下铺的人吓了一跳,膝盖磕在楼梯上后传来一声痛呼,然后注意到抽屉没合拢的荀音慌忙扑过去将抽屉关上,转身确认白溪庭有没有醒过来,看到对方还在睡,荀音又再次打开抽屉,悄悄摸出一片新的卫生巾,溜进厕所。于是躺在床上装睡的白溪庭听到了清晰的包装撕开的“刷拉”声,冲水声,以及荀音收拾厕所垃圾袋后开门离开的声音。 到这时,白溪庭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全新的路线——荀音不会是,女生吧? 作者有话说: 这章走下平淡剧情,字数略少……反正不知道是不是写荀音生理痛遭报应了,我一整个孽力回馈现在痛得死去活来实在没什么力气………呕………… (((浅浅画个饼,等舅舅出差回来准备吃黄粮……………
第12章 好几天见不到摸不着颜谨,荀音很想他,连精神都在思念中日渐萎靡。趴在桌上的荀音回想着与颜谨的一切,回想自己和他的关系,和他的相处,对他难言的爱和欲望。 他爱上亲舅舅,这听起来是多么耸人听闻且大逆不道,禁忌的关系让荀音没有勇气开口打破现在的平静,雪上加霜的是,荀音的生活还只能依赖舅舅,他的爸爸在他小时候就放弃了他,他的妈妈和后爹生了新的小孩,最近连电话联系也几个月没有一次,荀音无法想象这样的自己如果被舅舅讨厌并抛弃,那该如何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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