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田恬抿抿嘴,在男人脖间寻了个合适位置,头靠在他肩窝睡得更为香甜。浓黑睫毛森森,落下来时柳相旬的肌肤都在泛痒,可他舍不得移动,反手拥住男生后背,将人往怀中带了带。 “应该是?柳昭夕开口,但他是?胆小鬼,不敢面?对过?去,总觉得会给我们甜甜带来二次伤害。”柳相旬用气音讲话,稍微有点动静,便捕捉不到他声线,更何况已?经陷入深眠的田恬。 “但他也太小看我的宝贝了,是?不是??要出?国又?不是?生死离别,更不是?一去不回来,哪还能抗拒他离开。只要好好跟甜甜讲清楚,宝贝肯定不会生气的,对吗?” 即便柳相旬这么说,也不过?是?建立在田恬睡着,用几?乎听不到的气音阐述。毕竟连他都无法直面?开口,更何况本就?经历过?田恬应激的柳昭夕? 如果?当年?的惨剧重演,别说柳昭夕了,就?连柳老爷子也饶不了他。 ——等等。 柳相旬蹙眉,脑海中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不对啊,柳老爷子也撞见?过?场面?,就?算安排小辈,他去封闭学校的可能性,远远要比柳昭夕大得多。而?且由于身份审查的问题,他才是?更好通过?的人选,可偏偏为什么是?柳昭夕? 年?龄吗?有可能。 但这能跟田恬的性命相提并论? 柳相旬抱住怀中人的力度越来越紧,他睫毛微抖:如果?否认一切,那最终的缘由就?剩唯一。 纵使柳老爷子伪装得极好,在外人看来,他几?乎没有丁点老人拥有的垂老感。可不可否认的是?,他年?纪就?摆在那里?,就?算吃药控制,精神状态也会有偶尔的恍惚。 比如先?前生日宴上?,砸了不少?茶具,命令柳昭夕将田恬带回来,一直从清晨等到正午,吃了药才分清梦境与现实。 老爷子孤独坐高位,视线落在手边相框,久久不曾言语。 柳相旬晓得那男人是?谁。 就?算对方已?经身亡在高架桥,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但柳老爷子还是?对人念念不忘,甚至这份病态的关心蔓延,落到田恬的身上?。 他该不会...记忆错乱,将柳昭夕当成?情敌了吧? 柳相旬忽然间打了个寒颤。
第70章 “怎么可能。” 柳昭夕右手?落在茶杯盖, 指腹刚好抵住豁口?,他耷拉着眼皮,视线晃晃悠悠, 始终未往方清月脸上落去。 只不过这四个字的份量有实诚, 或许就他知道。 方清月笑笑:“这样啊。” 坦白讲,他不信。尤其见过田恬对柳昭夕依赖模样?,如果对方早知道, 他肯定不会这?么老实离开, 说不定还要大闹一场方可罢休。 可偏偏毫无动静。 他也不是什么反派角色, 倒是很喜欢猫,尤其明明害怕, 却还要张牙舞爪乱扑人, 轻轻一摸脑袋就靠过来蹭你手?心的小粉猫。 两人间陷入沉默,柳昭夕示意佣人满上茶, 还没两秒对面男人起?身:“那方某先行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柳昭夕保持先前神情:“不送。” 这?可真是丁点都不掩饰,直接将厌恶与嫌弃摆在脸上,方清月虽不喜柳昭夕, 两家往后少不了交易来往, 当下?对身板笔挺的青年微微欠身。 花厅恢复先前寂静。 佣人大气不敢喘, 眼观鼻观心,空气几乎快凝固,呼吸都有阻塞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柳小先生如此直白表达厌恶, 即便如此,又为何答应让人坐在餐桌旁? “撤下?去。” 佣人恍然抬头, 见柳小先生虽还坐在桌前,上半身俨然侧开, 目光沉沉不知落向何处,手?指点在桌边,力?度大到几乎快将那小片抠出个洞来。 看得人心惊胆战。 直到面前狼藉变为整洁,他才重重呼出口?气,手?指并拢拇指递在眉心,压不住频率错乱的呼吸。 “……” 怪了,田恬应该是知道他会申请学校,怎么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若悬在头顶利锤,随时将表面和谐砸得稀巴烂。 柳昭夕深呼吸,推开椅子?起?身,刚要去找田恬,谁知兜内手?机震动,绊住他的步伐,点开后是柳老爷子?的短讯。 [晚七点,书房,喻家。] 他就说,柳老爷子?怎么如此轻松就将田恬说的事翻篇,柳昭夕脑海中快速过了几个可能,最近定格在田恬在车里?跟他强调的字眼,心底浮现大概猜测。 怎么这?种?事情,也能走漏风声,传到他老人家耳朵中去。 真是...... 柳昭夕捏捏鼻梁:“让人头疼。” / 从花厅出来,顺着台阶往下?走,会穿过一处葡萄藤架。眼下?寒冬初稍儿,自是枯藤满窗无景可观。 阳光尚可,暖意烘烘,方清月依旧着简单大衣,插兜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出神。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动歪心思,竟去盘算田恬大概位置。 可他不知怎的,眼前又恍惚过田恬倦恹恹靠坐桌边,手?指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视线从他脸上晃过,与方才坐在柳昭夕怀中撒娇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像是块刚出锅的软糕点,一掐一汪水,捧到手?心咬个角,能从牙齿直接甜到喉咙,再?荡得人心肝颤。 意识到自己念头,他顿足,食指横在鼻翼两三秒钟,面容不由染带些许笑意:“想什么呢。”似乎在自嘲,或许又抱有一丝难以期待的幻想,方清月当下?转身,朝田恬离开的游廊过去。 起?初,他本试探运气,并非抱有太多?期待,连带着目光也没有着落点,望向郁葱葱的冬青丛,继而停在地势稍高的一处庭落。 他也不知自己看什么,视线漫无目的,却停在一处被无花果树包裹的院落。房门从里?面推开,出来一道人影,方清月眯眼辨别,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柳相旬。 院落另一人是谁,方清月心已了然。 等柳相旬反方向行走不见了影,他稍稍收拢散开大衣,装作寻找主道,一点点从半山坡向下?,最后身子?一闪进了小院。 方清月现在的行为,着实配不上他的名字,哪有丁点清白,倒是混浊如污水,结果还没走到偏房口?—— “我就说,方教授是个偷窥狂吧。” 在这?初冬阳光里?,男生的声线更显得懒散,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娇憨,挠得人心底发痒。 早就睡醒趴在窗边晒太阳,田恬掌心托住下?巴,另一只手?比出枪.支的形状,顶端对准站在院落的男人。 随话音落,他闭上一只眼,微抬手?腕,口?中发出爆炸拟声词:“叭叭,你死啦!” “……” 结果对方根本站着不动,田恬垂下?手?,脑袋磨蹭蹭靠在窗棱,食指虚空滑动:“没劲儿。” 方清月站在原地看他。 大概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连脸颊都是秀色可餐的淡粉,一抹重粉色飞在眼角,打哈欠时眯起?如振翅欲飞的蝶,活生生的年画娃娃,说出来的话却气得人牙痒痒。 “装模作样?的变态教授,躲在办公室偷看人还不算完,现在还要跑到人家里?面,当个合格的跟踪狂吗。” 田恬下?巴抵在手?腕,见男人朝他望来,嘴巴微张露出满口?森白小牙,眼中挑衅意味明显。 却因前几小时被人过度疼爱,怒瞪倒显得他面容略疲,或许还未从午睡中清醒,说是挑衅,倒不如为另一方面撒娇。 “我已经算不上你的老师,教授这?个称呼,应该换一下?了。”方清月边说着边往田恬所在窗口?,直到距离人大概半米远站定。 “怎么啦,东窗事发,被革职啦?” 没有外人在,田恬讲话毫不晓得何为客气,他仰头打量方清月,由于对方背对着阳光,仅能模糊出个轮廓。 男人端详他。 田恬毫不胆怯回瞪。 “柳昭夕在这?,你也是这?种?口?气同人讲话吗?”方清月略弯腰,视线与田恬平齐,幽深瞳孔始终凝视后者。 直到人率先移开视线,满脸不耐烦地嘟囔几句,他才再?度补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最起?码也要弘扬传统美德……” 结果话还未说完,尖叫骤然。 田恬捂住耳朵:“我不喜欢你!” 说完这?句,他啪一下?甩上窗户,窗帘呼的声拉紧,人影也遮得严实。 吃了闭门羹的方清月哑然,他想过田恬或许不给他好脸,可眼下?如此直白的表达出厌恶,连在各行摸滚打爬早练成精的方清月都有一瞬手?足无措。 “田小恬同学?” 虽然保持双手?悠闲插兜姿态,方清月向前几步,端详片刻飞鸟木雕窗,终究还是抬手?敲敲木棱边。 “这?就丢下?客人不管了?” 他故意抬高音量:“哎呀,没想到田恬同学对人如此冷淡,枉我画了那么久的重点,就为了让田恬同学及格……” 木板啪一声反弹墙面,露出小粉毛怒气冲冲的脸。 “那是给我画的吗?那不是给全班同学画的吗?方清月,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又炸毛了。 方清月压住手?心腾起?的痒意,他看着田恬,直到人警惕后仰,伴随一句干嘛,他反声追问:“骗子??” “昂。” “我骗你什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田恬来气。 “你骗取我的同情心!” 语句掷地有声,听得人哭笑不得,方清月单手?放在窗台:“田恬同学好不讲道理,我何时骗过你,又因为何事骗的你?” “哼,谁不知道方教授是当代医学奇迹呀,残疾了都能站起?来,现在都用不着手?杖。干嘛,干嘛离我这?么近?” 田恬后仰,结果忘记自己的手?握着拉环,在他未反应过来,腕部?落下?了温热,方清月拉住他稳住了身形,后退半步撩起?西?装裤腿,露出被夹板固定住的小腿。只不过因为大衣缘故,猛一看并不能立刻察觉,才给了人毫无异样?的感官。 “……” 田恬瞬间哑了声息。 半晌,他别过头:“这?种?天你还挽裤腿,不觉得冷吗?” 别别扭扭的模样?,哪还有先前气焰嚣张,默不作声坐在窗前,揉揉被冷风亲红的鼻尖。 “那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这?是田恬唯一能想到的补偿,他收拢肩头毛毯,刚要给人指门边,却见方清月摇头婉拒。 “抱歉,我还有事。” 重来都没被人拒绝过,田恬一连二三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他身上本来就被柳相旬咬得都发疼,咬住一侧牙鼓起?侧脸,摆明了我很生气的模样?。 只是在他刚翻完白眼准备关窗时,方清月忽然向前:“下?周有处观景台营业,想不想提前看看这?城市夜景?” 田恬看他。 “还没游客登陆哦。”方清月善诱。 “我第一个。”小粉毛眼睛亮亮的。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方清月算是明了,田恬并非娇纵,而是他很喜欢享受独一无二的宠爱。拿捏住这?一点,事情便会变得格外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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