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意一进卧室就看见,床头柜上,他原本摆在那里的一个玻璃相框被砸烂了。 那是大哥从英国带回来的礼物,他十分爱惜,特意挑选了他和邵云重拍得最好的一张相片,放进这个相框里。 裴雪意看着零落的几片碎玻璃,红着眼睛质问:“你为什么砸烂我的相框?” “怎么?你心疼了?”邵云重冷笑,“不就是一个破相框?就因为这是大哥送你的,你就当成个宝贝!” “这是大哥送我的礼物,我当然爱惜!” 邵云重一听这话就恼了,“大哥大哥,整天就是大哥,那是你大哥吗?我以前送你那么多礼物,也没见你摆在床头上!” 自从大哥回来,裴雪意就一直黏着大哥,天天大哥长大哥短的,邵云重早就看不顺眼了。他见裴雪意那么在意这个相框,又上去踩了一脚。 “你走开!”裴雪意狠狠推开他。 这一推用了全身的力气,邵云重还真的被他推的一个趔趄。 裴雪意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来那张照片,哭着抹眼泪。 他蹲在那里,背影小小的,哭泣声特别可怜,就像是受了很多委屈。 邵云重心说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相框吗?他张了张嘴巴,其实已经后悔了,想要安慰几句,又拉不下脸。 邵云重因为这一阵子被冷落了,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就是堵着气没有道歉。 这天之后,裴雪意就不搭理他了。 整整一个寒假,裴雪意都对他爱答不理,除非必要,基本不主动跟他说话。 他想方设法,找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相框,赔给裴雪意,第二天就看见,那个相框被裴雪意仍在垃圾桶里。 邵云重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每天都在掏空心思想着怎么哄人。 开春之后,裴雪意天天都去花房里画画,邵云重就一直往他身边凑。 裴雪意画花,他就画裴雪意。 春日的午后,一只蓝色蝴蝶落在裴雪意肩头。 邵云重看痴了。 蓝色蝴蝶停留片刻,便扇动着翅膀飞到一株玫瑰上,邵云重屏住呼吸凑上去,合拢掌心将蝴蝶困住。 他赶紧跑出去,嚷嚷着让人给他找个玻璃罐子。 裴雪意听见动静,也跟着走出来。 邵云重献宝似的掐住蝴蝶翅膀,展示给裴雪意看,“阿季,我把它送给你。” 蝴蝶在努力振动着翅膀,可惜被人捏着美丽的蝶翅,怎么都动弹不得。 裴雪意皱了皱眉,“邵云重,把它放了吧。“ 他悲悯的模样让邵云重愣了一下。 邵云重怔愣着松开掌心,蓝色蝴蝶扇动着翅膀,从他掌心飞走了。 他看向裴雪意,“阿季,你能原谅我吗?那天,是我不对。” 裴雪意没有说话。 大概邵云重永远不会知道,那天他伤心,不是因为那个相框,而他蹲在地上捡起来的,也不是相框玻璃,而是他和邵云重的照片。 邵云重心里疯长的占有欲,已经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裴雪意的心,亦看不清自己的心。 ---- 感谢:所有投喂海星的朋友 感谢: Angel313赞赏《误入金笼》1个鱼粮 昨天 21:21 — Dante 一赞赏《误入金笼》1个鱼粮 昨天22:38 慌野梦游赞赏《误入金笼》1个鱼粮 10小时前 seaurchin 赞赏《误入金笼》1个鱼粮 1小时前 青花鱼 7814523赞赏《误入金笼》1个鱼粮
第28章 花与镜 熹微的晨光照进窗玻璃,花房里光影柔和而朦胧,空气中只有淡淡的晨露气息,夹杂在馥郁的玫瑰花香里。 月光下的小夜曲、华丽宝石点缀的金笼、从邵云重掌心飞走的那只蓝色蝴蝶…… 那些年少时的记忆,已经久远的就像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裴雪意会觉得恍惚,那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他和邵云重真的有过那些美好的时候吗? 邵云重攥着他的手,强迫和他十指相扣,从昨夜就高涨的*望似乎永远无法被满足,全部的力气都要发泄在他身上。 裴雪意蹙着眉*吟,低垂的眉眼,汗湿的鬓角,哀婉凄楚的模样彷佛受刑一般。 意识游离的时候,他突然在好像永远不会结束的*事里想到了什么。 青梅竹马,缘分天定,历经生死。这是邵云重对他们两个人的定位。多么完美,多么浪漫,多么像命中注定。 邵云重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就连他们两个的故事也要完美才行,而不是充满着欺骗和谎言。 裴雪意在邵云重身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如果邵云重知道,他们俩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的算计,又会作何表情呢?一定很好笑吧。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了,现在就想说出来,邵云重会不会掐死他?然后再去掐死裴乘风? 裴雪意弯起唇角,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古怪的笑意。 “你笑什么?”邵云重急促地喘息着,捏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在想什么?嗯?” 裴雪意只是冷冷的笑,那笑容很奇怪,却又像带着一种快意。 于是邵云重更用力,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候分心。 随着几乎被*满的疼痛,那个带着淡淡凉意的笑容终于被撕碎,裴雪意皱眉,痛苦的轻*从唇瓣中溢出来,眼睛里有了水汽。 邵云重低头咬上他的肩膀,直到雪白的皮肤多了一圈红色的齿痕。这个年少时无意间形成的小癖好,一直保留到现在。 裴雪意眼睛里的泪掉下来。 邵云重就着两个人的姿势,轻易便将他抱起来,把他压在铜镜前,逼迫他看自己身上的那个纹身。 花房重新修建好之后,邵云重便让人放置了这面铜镜,铜镜周围掩映着大丛白色政瑰,是借鉴美国画家格雷夫斯的《花与镜》进行的花艺装置。 这面铜镜的用途荒唐而淫靡。 裴雪意在铜镜中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被白玫瑰环绕的躯体衣衫半裸,敞开的衣襟遮不住胸膛暖昧的痕迹,周身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那个蝴蝶纹身已经恢复好了,周围的红色褪去,现已栩栩如生。蓝色的蝴蝶,自雪白的皮肤挣扎而出,就像是从裴雪意优美的尾椎上生出来一般。 邵云重钳住裴雪意的腰,掀起衬衫衣摆,欣赏这个尾椎上的艺术品,近乎迷恋地亲吻着他的蝴蝶。 纹在尾椎的蝴蝶,那么美妙又暗藏着无限暖味的位置,别人永远无法得见,剥下外衣,只有邵云重一个人能看见,大大满足了他的独占欲。 他很喜欢这个小蝴蝶,简直爱不释手,每次从身后掐住裴雪意的细腰时,都要亲了又亲。 每当这种时候,裴雪意都吃力地在他的禁锢下挣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咒骂他是个“畜牲”。 他便把裴雪意压在冰凉的镜面上,复古铜镜倒映着肆意疯长的玫瑰,玫瑰之下是他们交叠的身影。 空气里静谧的只有淡淡花香,裴雪意目光空洞,破碎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声音也像被揉碎一样,“是惩罚吗?” 他问邵云重,这个纹身是惩罚吗?是惩罚他自杀?还是惩罚他出去工作?亦或是惩罚他妄想离开他? 邵云重愣了一下,似被他空芒的眼神刺痛一般,更加用力地将他禁锢在怀里,“不,阿季,不是惩罚…是我爱你。” 他紧紧抱着他,很用力很用力,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他明明用尽全力地抱着他,却又觉得他随时会离去。 好像只有在占有他的时候,他才能稍微安心,觉得这个人还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总是迫不及待地进入,顷刻间就被温暖紧窒包裹住,欲望得到满足的那一刻,他也在爱欲中沉论。 唯有如此,方得解脱。 裴雪意受不了地仰起头,痛苦地挣扎着,眼下一片湿润,呜咽声几不可闻,“饶了我……好疼……” “邵云重……疼……” 这一次裴雪意很难得的求饶了。 因为今天是他去利臻上任的第一天。他知道邵云重是故意的。 邵云重捂住他的嘴巴,“放心,我会让你去上班的。” 随后在他几近窒息的痛苦中*放出来。 家中负责接送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邵云重抱着裴雪意回到房间,把人放在床上。 裴雪意虚弱地开口:“我要洗澡。” 邵云重亲亲他的额头,“来不及了宝贝儿,要不今天就不去了,你来决定?” 裴雪意挣脱他的怀抱,吃力地爬起来,拖着酸软的腰腿往浴室走。 邵云重知道这是倔劲儿又上来了,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大步走进浴室。 两人从浴室里出来,他亲自给裴雪意换上衣服,最后打上领带,静静欣赏了片刻。 “阿季,”他看着裴雪意,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以后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开心吗?” 这语气就像亲自送走一个初次去幼儿园读书的幼儿。 裴雪意拂开他的手,“别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邵云重笑了笑,这个笑容是这几天以来最发自肺腑的了,“既然要出去工作,那就好好干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问问大哥,也可以问我。” 裴雪意闻言侧目,十分惊讶,不由得多想了几分,邵云重这些话是不是别有深意,否则他会有那么好心?他要是真的好心,就不会一大早就发*。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正犯嘀咕呢,没想我的好。”邵云重叹了一口气,“别多想了,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并非是他想开了,只是因为实在拦不住,他也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权当陪着裴雪意玩玩了。 这个被养在深闺的大少爷,还从来没有工作过一天,他倒要看看,裴雪意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邵云重摇了摇头,颇为感叹,“阿季,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做个富贵闲人不好吗?偏要掺和你爸爸的那个烂摊子。” 裴雪意冷冷地看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反驳,“那个摊子再烂也是我们裴家安身立命的营生,是我爷爷的心血。” 邵云重没有在意这一记冷眼,只是亲了亲他的耳垂,低声说:“记得想我。” 裴雪意上车的时候,腰还是软的,直不起来。理查德为他放了一个靠枕,他才能勉强坐住,不至于倒下去。 理查德看他神色疲惫,贴心地给他盖上毯子,让他能在赶往公司的路上得以喘息片刻。 利臻集团的总部大楼在市中心,即便放在现在,也是极为优越的地理位置,这得益于当年裴雪意祖父的长远目光。 来到总部大楼,理查德打开车门,扶着裴雪意下车。裴雪意腿一软,差点倒在他怀里。 这一低头的瞬间,后颈那些原本包裹在银灰色西装下的痕迹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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