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程枭看着他,没说话。 路灯昏沉,暗暗淡淡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脸。简程枭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就等着他开口。 他鼻音浓重,“就是看海那会,表白那个事,我说考虑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我也没想着钓着你,我就是第一次被男生表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你不用有心里负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简程枭看着他已经抢先道。 “我知道。”闻喃抬头说着,感觉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他徐徐呼吸,眨了一下湿漉漉的睫毛,先开口。 “张嘴。”简程枭低声说,手指擦过他的脸颊。 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闻喃乖乖的张开嘴,刚想说他什么时候抽的烟,下一秒,简程枭把他拉过,吻落下之前,闻喃整个人还是愣着的,牙关确已经开始发软。 简程枭抱着他,喉结滑动,舌尖捣了两下,抵进去,舔舐上颚,强烈缠腻的吻更加深入。 天早已经黑下来了,夜色沉浮,月色溶溶下,空气里有刚下雨沁凉的味道。 楼群之间的天空像深蓝色的幕布,简程枭的轮廓在灯火零落的夜色里模糊而秀气。 远处有零星几个,不太真切的人影。 橙黄的路灯下,两具人影交错在一起。 在那之后,又有一件事成为闭口不谈的秘密。
第八十三章 组团 深夜一点多,一辆的士停在小区门口。 闻喃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刮过的风吹的他好冷,他摸了摸耳根,还是烫的。 简程枭摇下车窗,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隐没在夜色里的半张脸,下颚线棱角分明。 “回到家报下平安。” “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闻喃垂下睫毛,手心都捏出汗了,他犹豫了一秒,说道:“再见。” 回到家后他给简程枭报了已到家,那边只回了一个“好”字。 闻喃先吃了点夜宵垫肚子,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坐在电脑桌前玩了好几把4399小游戏,然后玩不下去又打开旁边的书包,从里面拿了刷题集开始狂写,就这么写到了凌晨两点多。 他一直再给自己找事干,心底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不要分心,不要分心。” 结果在看到何祁润给他发的无数条消息后,这道心理防线就崩塌了。 【何祁润:怎么样?你那位朋友怎么说?】 【何祁润:喃酱你人呢?飞到外太空去问了?你在回去的路上吗,要不要我去找你。】 【何祁润:都一个小时还不回,睡了?】 【何祁润:别告诉我你是心虚了,我总感觉你不是在帮别人问,说吧,是不是主人公就是你。】 【何祁润:大哥,出来。】 虽然何祁润发了不止这么些条消息来轰炸他,但闻喃思绪早已不在屏幕上,他的手还在动着,心里和脑海早已装满了别的。 越告诉自己越不想想起什么,那件事或那个人就越会印在脑子里。 闻喃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们刚才亲的画面。 嘴对嘴,还他妈法式吻。 太特么刺激了。 他怪自己的无能,当时竟然没给简程枭一拳。没给就算了,他还任由简程度摆布。 这和同意了有什么区别? 本就无心做题,回到家后把自己面对忙忙碌碌,神经上给的刺激让他极度兴奋,毫无睡意。 他是不想回想的,可就是不自主的胡思乱想。 在长椅旁,路灯下的那个吻,成为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闻喃烦躁的抓起桌上的草稿纸揉捏成图案,那些公式和乱七八糟的线条看的他心烦意乱,耳根子到现在还红着,也不知道简程度看到了没。 应该是看到了的,他都红了一路。 窗外响起沙沙的风声,闻喃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日历已经被撕了多页,五月悄然而至,春天在慢慢结束。 他退出和何祁润的聊天框,把目光停在了那个黑色头像上,只看了一秒,黑色头像就成功的从好友列表挤到了置顶第一。 闻喃点开和简程枭的聊天框,最近一次聊天还是在酒店要去看海时简程枭问他收拾好了吗,闻喃回答好,除此之外,到现在,再无别的。 他的手在键盘上停留着,似乎是在思考。删删打打,不断该词语。最后又在发送键那处踌躇了几分钟。 闻喃看着那行字,闭了闭眼,点击发送。 发送出后,他松了一口气,退出绿色软件,熄屏。 同步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一条新消息。 【nan:我没答应你,刚才那个不算。】 【nan:期末考考个第一,哥就考虑下。】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闻喃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拿起手机,迅速的点开常用的软件。手指几乎没碰,因为那个置顶特别明显,黑色头像右上方赫然有个小红点。 他点开。 【X:好。】 之后的几天他们照常相处,该讲话该吃吃该喝喝,谁都没再提那个晚上发生的事。 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发现,简程枭刷题的次数变得频繁了。 考过年段第一,这个目标似乎有点难。 在闻喃的印象中,年段第一似乎很固定,一直都是一班那个戴着啤酒镜的男生,前两年奥数竞赛代表六中的就是他,据说还拿过第一名。 即使是简程枭转来之后,每次考试都和他有差距,少则十分,多则十几分。 简程枭看着毫不在意,但闻喃知道,每次出成绩之后,他都会盯着榜上第一的那个名字看好久。 周一升国旗时,闻喃难得迟到了。 昨晚通宵被何祁润拉去打一款刚上线的游戏,他熬到快两点才睡,第二天自然醒的晚。 等来到学校后,已经是课间下课,同学们都去操场上集合。 闻喃出门很急,连校服外套都没拿,全省上下唯一能证明他是学生的就只有那个神似书包的斜挎包,以及那张全六中上下都见过的脸。 操场上,个班已经集合完毕,台上站着校长和其他主任。 闻喃从右侧操场绕到班级队伍末端,很不巧,万征不按套路出牌,似乎就在等着抓他,把他拉出来,眼神锋利:“闻喃,迟到了哈。” 闻喃站在最后一排,面不改色:“肚子疼,看病去了。” “真的假的?”万征看着他,明显不太信,很快注意力就被他身上那件黑色连帽卫衣給吸引住了,你校服呢?” 闻喃眼都不带眨的说:“可能看病时不小心放在郎中那儿了。” “你怎么不把你也一起放那。”万征扫了眼他这一身打扮,显然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他叹了口气,说道:“周一评比,去借套校服来,不穿里面的也得穿外套。” 闻喃:“我们班的普遍我都穿不下。” “又没让你去找他们借,你不会找简程枭?”万征考虑到他的身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简程枭。 不巧的是,简程枭就站在他旁边一排。 这么近的距离,他肯定都听到了。 万征还笑着招呼他过来。 简程枭走来,他缓缓抬起眼皮,只看着闻喃,不带思考的,拉下拉链,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然后递给他。 闻喃刚还想问那你怎么办,就发现他里面穿着夏季校服。 行。 “谢谢。”他说道。 “嗯。”他淡淡回应了句。 闻喃睨了眼,心里哼了声。 现在这么冷淡,那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他穿上简程枭的外套,发现宽了些,仔细看了眼标码,195。 行,没比自己高出几厘米还订这么大。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翻篇带过,他们重新回到队伍,校长已经开始激情演讲,说完一件又说,接着再换到副校长、教导主任、体育部部长。 闻喃本就没睡够,也没心思去听他们讲的什么,只觉得这就跟演讲没什么区别,越听越困。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想睡又觉得这个姿势睡很奇怪,只能强撑着眼睛,半吊子似的,吊儿郎当。 不知道讲到哪一点去了,台上的领导突然说每个班排成一队,不要分开站。 按身高站,简程枭应该站在他后面。但闻喃就不要,他始终觉得几厘米之差可以化解,于是拉过简程枭就想把他往前面摁。 ”干什么?”他回头问。 “你站前面。”闻喃揉了揉眼睛,说:“给我挡着,我要睡觉。” 他本以为简程枭会顺着他来,可不料简程枭直接绕过站到了他身后,把他往前面带了几步。 闻喃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就欺身靠近,下巴蹭过他的脸颊,柔声说:“乖点,回去再睡。” 如果谁要是这么轻易就妥协了,那那个人就很没尊严。 是的,闻喃很没尊严。 他压根拒绝不了,任由简程枭抱着他,毛发刮蹭耳朵,他感觉到,耳朵好像红了。 国旗下的演讲开到第三节上课十分钟才结束,回去的时候何祁润还在跟他讲着最近发生的事, “听说七班还是六班有个女的,上周和高三四班的一个男的在……” 说着说着,何祁润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闻喃本来低着头,渐渐听到旁边没有声音,他疑惑地抬起头:“你讲到哪了?什么高三的?” 何祁润停下脚步看着他的好兄弟,双眼瞪大,有些口吃:“你发烧了?耳朵怎么这么红?” ”什么?”闻喃愣了下,下意识地去摸耳朵,才发现有温度。 “有多红?” “就是红。”何祁润不知道怎么形容,脑海里本来还在想着词,大脑灵机一动,说道:“就跟被调戏了的少女一样。” “……”闻喃踢了他一脚,加快速度走回教室。 回到教室后,老师还没来,他从桌肚里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前置摄像头对准耳朵,有点红。 他瞟了眼旁边的座位,简程枭去给数学老师搬卷子,现在还没回来。 都怪他。 傻逼。 闻喃在心里骂道。 他对着相机使劲搓了搓耳朵,没什么软用。 就在他还在研究着怎么才能快速消红时,后门传来一声响声,他往后一看,是几天没见到的人。 黄弘毅兴高采烈的出现在六班后门,把目光锁定在闻喃身上,朝他招手:“闻喃,出来出来!” 这个才是真正的傻逼。 “干什么?”黄弘毅把他拉到一边,旁边站着的还有何祁润和江垣。 他先问江垣:“你怎么回学校了?” 江垣伸手揉了把自己的秀发,装酷道:“学校是我家,我还不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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