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后,闻喃浑浑噩噩的干完了几件事,简程枭准时准点发来消息。 【X:收拾好了吗?】 闻喃穿上卫衣,抬手回复【嗯。】 他们的行程很简单,看完海就坐火车回去。闻喃把今天的消费都看了遍,发现大多都花在了伙食上。 简程枭已经在楼下等他。 他们坐车前往台月湾,这个地方是整个南岛的中心,也是看海最好的地方。 简程枭说,这个时候的风景是最美的。 现在是六点整,日落晚霞渐浓。 一路上都很安静,闻喃把车窗降下,耳边不断地吹来一阵阵风,刮在脸上,有些生冷。离岛在前面,这四周都是海,只有一条大路直直通往。 天边橘红色晚霞,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几只海鸥加速掠过,溅起一丝水花。远处的灯塔矗立于山峰顶上,天边是一副柔美的画卷。 到达目的地后,闻喃先是在附近逛了一圈。确实如简程枭所说,这个点的风景最美。 他和简程枭站在码头上,快到傍晚上岛的忍不多,靠海的岸边并排停着几艘渔船,桅杆纺杂交错,偶尔可以看见船上人影。 售票窗口前排了零星两道身影,简程枭很快拿着两张船票过来。 港口空荡,还没有客轮进港,岛屿的游客流量不大,每半个小时才右一趟船过来。 闻喃握着手里的票,有些疑惑:“买这个干嘛?又不坐船。” “随便买的,可以当收藏。”简程枭把票塞进口袋,说的像真的只是随便的一样:“等会会有人通知,检票厚可以上船,带着你转一圈。” “……”闻喃看着他,硬声道:“你还真是有钱花不完。” 两人沿着码头走了一圈,然后去了沙滩上。 沙滩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闻喃还看见了小吃摊。 估计是当地居民为了赚点零花钱,除了吃食外还有不少手工纪念品,闻喃对食物的兴趣比纪念品大,他买了两份蛤蜊煎饼,兴冲冲地拿回来,递给简程枭。 “尝尝这个,好香。” 简程看着他手里的那份打包好的蛤蜊,迟疑了一秒后接过。 两个人在小吃摊前放的桌椅旁坐下。 他坐在椅子上,捧着纸盒,手里拿着一次性木筷吃得津津有味,那份蛤蜊煎饼不一会儿就被他消灭得干干净净。 等闻喃吃的快差不多了,简程枭这才慢吞吞拆开筷子动手,同时不忘评价:“你来这了就变得很能吃。” “有吗?”闻喃沉默了下,从餐巾纸盒里抽了张纸,擦掉嘴上的油:“毕竟第一次来,能吃的都得尝个遍。” “挺有道理。”简程枭说着,把自己盒里的蛤蜊煎分了一半给他,并真诚地嘱咐,“好好尝出味道来。” 闻喃有些饱了,但还是吃下了那块煎饼。他这一天什么也没干,除了吃就是睡,半晌,才稍微反驳一句:“你是觉得我胃口很大?” “没有。”简程枭侧目看着他,眼里溢出丝若有似无的笑:“只是比平常吃的多。” 闻喃用筷子用力戳着盒中的蛤蜊煎,嘴里面还是没咀嚼完的煎饼,鼓着腮帮子说:“吃完去哪?” “等船。” 蛤蜊煎饼被吃完,两个人坐在那等了一会儿。客轮停靠岸边,工作人员通知游客可以检票上船。 海水浮动,脚下的船身微微晃荡,内里面积不大,几个仅有的座位很快被人占满,闻喃反应比较快,在最后排找到了两个空位。 现在是傍晚,夕阳最炽烈的时候,海上没有任何遮挡,燥热又被猛烈潮湿的海,春风吹停所有花儿,鼻间只剩下海风的气息。 他们转了一圈就回到码头上,简程枭似乎不急,他带着闻喃往南走,海滩上的人多了一点儿,闻喃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 他不知道简程枭要带着他去哪里。 晚霞的色彩不在那么鲜艳,黄昏在下降,最终降于地平线。 他们最终停留在了离海滩和人群有点远的礁石附近。这里更像是秘密基地,在海滩下角的一处地方,由好多块大大小小的礁石组成,参差不齐。海水退潮,扑着海浪打在礁石上,又退了回去。 “很安静。”简程枭拉着他的手,两人站在那块最大的礁石上,迎面吹来的海风将发丝吹的凌乱,他听见简程枭说,“可以看海,也可以很清楚的听到海浪声。” 闻喃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无人地铁。 只有他们,远离人群,远离热闹的世俗。 等一辆火车的到来,听一次海浪的声音。 现在是六点五十八,差两分钟七点。 斜阳已经没入山腰,只有残存的余光还留在那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大海边缘,照的火红,天边却已出现繁星点点,逐渐暗了下来。 夜晚悄然而至,简程枭和闻喃从站着到坐下,这个地方确实很安静,他们不说话,只有海浪席卷的声音,在这里,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闻喃从小到大没看过几次海,他不能准确的用什么词来形容看海的心情。很平淡,没什么起伏,可看着这片海,那些不愉快的事都被抛之脑后,心好像放松了下来。 就像有人喜欢听歌,有人喜欢坐在摇椅上躺着一个下午。有人喜欢春天,而有人,则有人喜欢看海。 他聪口袋里拿出船票和手机,屏幕上的亮光打在脸上,闻喃看了眼微信,有几个发来问候,他看了几眼,然后关上。 他看着前方的海,几只欧鸟飞过,不留一点痕迹。 “我们聊聊吧。”他偏过头,看向简程枭。 简程枭也看着他,没说话。 闻喃没放弃:“我想更清楚的了解你。” “想了解我什么?” “我不知道你很多东西,我也不清楚你的兴趣爱好、家庭状况。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可我们有时又不太像,朋友间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风变得有些大,闻喃把额前的刘海别开,说:“也可以是秘密,互换秘密,我不会乱说的。” 他没有喜欢分享秘密或者了解朋友的,但问题是他摸不透简程枭,不知道到底哪样才是他的真面,和简程枭明明那么亲密无间,却一点都不了解对方。 简程枭看着他,手搭在礁石上,靠到很近。 他轻笑一声,说:“你想问什么?” “都可以吗。”闻喃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了句,“你的…家庭或生活怎么样?” 他怕简程枭有顾忌,但他真的很想了解眼前这个人。
第七十九章 家庭 “我的家庭?”简程枭转过头看向他,声音里似乎带着疑惑。 “嗯…也不一定是要家庭,就是说说你的一些事,我觉得我都不怎么了解你。“闻喃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简程枭给人一种身上秘密很多的感觉,总是透着一种疏离感。 “没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不管是家庭还是其他的。”他把手搭在闻喃手上,潮湿的礁石上,两只细长的收叠在一起。他看着闻喃,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闻喃愣了一秒,他低下头,看着这两只交错的手,头一回,他不敢去看简程枭的眼睛。 那句话,这个动作,气氛达到高/潮,氛围旖旎,他实在不能想象出,会有普通兄弟这么做吗。 “嗯…”他咽了咽口水,抬头的动作很迟钝。 简程枭说:“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什么?”闻喃一开始没听清他问的什么意思,仔细琢磨了遍,简程枭没说他的家庭或生活怎么样,而是先问了他这么个问题。 “你转来的那天爱玩,十一月份左右吧。” 他抬抬下巴,看着远方的天,说道:“我们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哈?”闻喃是真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看不出简程枭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不喜欢开玩笑,凭着那张可信度很高的脸,他不断的咀嚼这句话,脑海里开始回忆。 “我说,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简程枭颇有耐心的给他重复一遍。 “什么时候?”记忆越想越混乱,他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还见过简程枭,第一眼见他时,除了觉得这人是偷窥狂,还有的就是脸有一种熟悉感,不过当时很快就敲定为了是“大众脸”。 这么说来,他还得真在哪里见过。 闻喃没印象,他实在想不起来。 简程枭淡淡开口,脸上看不出情绪,“小时候。” 他慢慢地叙述起来:“我家庭不怎么样,就像你猜的那样,我妈和我爸感情不和,准确来说,是我爸太风流,外面养了无数个女人。”简程枭低头说着,冷笑了声,“其实在往里推推,我不过也只是个私生子。” “我不知道啊,没伤着你吧……”闻喃在心里琢磨着私生子这个词,不是很常见于现实生活中的狗血词,即使还抱着一丝的好奇心,但理智还在上头。 这种事换做一般人都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可简程枭看着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他不在乎别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他也没告诉过别人,除了闻喃。 “没事,反正我也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再的。” “我的家庭就是这样,我是我爸的私生子,我妈是我爸在外面包养的情人。”他静静地说出第一句话,而这句每一个字每一句都是含金量非常大的信息。 “她甚至还是精神病患者。”说着说着,他就说到了白漪蔹身上。他突然转过身,“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信息量太大,不够他缓,闻喃还在错愕中:“不会,得病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希望阿姨能过得好好的。” 简程枭“哼”了声,像是在表明着对这句话的不屑。那张冷淡的脸上还是没表情,连一丝多余的情态都没。 “本来她再怎么熬都做不了正牌的,要不是先前的夫人意外出车祸让她上位了,不然根本没她什么事。” 闻喃注意到,简程枭似乎很不喜欢他的母亲,每次讲时,都带着一种是在讲别人家故事的感觉。 “然后呢?”他没经过这些事,单单从他口中听出,他就能感受到简程枭的童年过的并不幸福。 “我爸在外面包养了很多女人,大多数都是一夜情,意外有了孩子后他不想把事情搞麻烦往往都会给很多钱,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还总能收到一些自称是我爸女朋友打来的电话,也是那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不止这么多‘兄弟姐妹’。”简程枭自嘲地嗤笑了声,他没看闻喃,手却握得很紧,继续说着:“我妈比较好胜,再加上经常发病。她对自己和对别人的要求一向很高,执念太重,总担心自己现在这个位置坐不稳,但不会有人想和她抢,毕竟有名无实,也斗不过。” “她发现自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后,就开始培养我,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我身上,她要让我出色。和那些其他兄弟姐妹竞争,铲平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为下半辈子着想。她很担心自己的位置坐不稳,她跟我说,让我好好学习,当出头鸟,做到完美,在我爸展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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