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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林竞晖转身就走，姜束马上拉住他。 “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你能不能先不走，我可以解释。” 林竞晖的每句话，每个眼神姜束都不习惯，压得他无法喘息。 “你受伤了，我帮你清理一下，可以先去我家…” “不用。”林竞晖抽回他的胳膊，终于爆发，“他妈的，周世泽的话你还不明白？还不懂要跟我保持距离？” 明明自己也说了不是同性恋。林竞晖承认，他就是在为这句话生气。 尤其是当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自己喜欢男生后，听到姜束强烈又坚定的反对。像个笨蛋似的，不清不楚卷进这种误会还学不会避嫌。 “我，只是担心——” “我现在用不着你担心，也不需要你解释，还听不懂是吗？” 姜束没再伸出手，他当然听得懂了。 甚至早就意识到，是他带去了所有麻烦。他一次次拉住林竞晖，强行攫取他的视线，处心积虑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这一点姜束心知肚明。 只是，人难免会有冲动，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林竞晖的怒火显然还没消，无论是因为周世泽，还是因为自己。这次林竞晖...只是太生气了，没办法立刻原谅他，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 男生的背影消失在姜束视野。 经过一晚上，林竞晖脸上的伤化为淤青，几乎人人侧目。而姜束一身脏污又晚回家，少不了被谢瑾一顿数落。 班主任叫走林竞晖谈话询问，他的说辞已是陈词滥调，自己受的伤的，不要紧，没和任何人起冲突。事情毕竟发生在校外，没有切实的证据，班主任追查也无处可查，只能口头警告他。 除此之外，据班主任指派的同学留意，林竞晖的举止行为一切正常。 偶尔跟前后桌开玩笑，上副课插科打诨一两句，比学习更常见的状态是打球和睡觉。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除此之外，观察着林竞晖的还有第二个人。 姜束在等林竞晖消气。 虽然他不知道这一天究竟什么时候到来，一天，一周，甚至一个月。 既然林竞晖不想听到对不起，他就不说。既然林竞晖说要保持距离，就暂时…保持距离。 林竞晖的表现曾让姜束产生他已经消气的错觉。而无论姜束留的多晚，林竞晖也只会在东西收拾好后，干脆利落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不需要跟着林竞晖，姜束可以直接步行回家，但他还是下意识远远看着林竞晖先坐公交离开。 一部分时间里是和乔炎他们一起，偶尔也会一个人。 没有林竞晖联系，姜束手上的手机也成了摆设。 ...需不需要，把手机还给他？ 产生这个想法，本来是自然而然的。姜束摩挲手机屏幕，意识到从心底里，他害怕着某些事情，所以选择避而不谈。 也许，从某个时刻开始，他就已经不需要这部手机了，只是他不愿承认。 ---- 就这么点
第30章 30 === 姜束从办公室回教室，冷不丁听到身边有人朝他发出一声甚至不算打招呼的音节。 “嘿。” 一回头，乔炎百无聊赖靠在墙边，截住姜束就懒洋洋发笑。 “过两天就考试了，给林竞晖补习的怎么样啊？他不会真的预定了倒数第一吧？” 姜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乔炎还不知道他跟林竞晖的事。 也对，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暂时走得比较近的同学关系，产生的矛盾却不可启齿。 “应该…来不及了。” 姜束本来无心跟他开玩笑，却意外戳中了乔炎的笑点，嗤笑着搭上姜束的肩膀，“怎么，没救了？不行的话，就把送我的书也送他——”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及时咽回去了。 林竞晖已经站在他面前，沉下一张脸抱着双臂，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 “你来了…我就是跟姜束聊会天。” 乔炎在姜束肩头拍了两下，还没觉察出两人之间的端倪，“是不是？” 林竞晖的目光落在乔炎吊儿郎当勾住姜束的胳膊上。平时乔炎也喜欢这样揽住自己，只是同样的动作换到姜束身上，让林竞晖看一眼就浑身不适。 偏偏姜束还浑然不觉，任凭乔炎半挂在他身上，宁愿自己瑟缩着肩膀也不知道拒绝。 竭力忍住不靠近姜束已经很难了，还要忍受姜束跟自己之外的人亲近。 他的确不像姜束，做的这么好。一句话都不说，就真的忍心跟他形同陌路。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夹在他们两人之间，林竞晖看出姜束的神情不自在。乔炎没放他走，也许是忘了，毕竟姜束只是安静呆在一旁默不作声，存在感聊胜于无，听到什么都没有大反应。 乔炎说到一半，自然而然地回头问姜束，“怎么样，周末我们打算去户外烧烤，你来吗？” “他去什么？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不关心考试。” 林竞晖的话让乔炎恍然大悟，的确忘了考虑这层因素。乔炎知趣地松手，放走了姜束，目标又转移到林竞晖身上。只是还没靠近，就被林竞晖抓住手腕狠狠甩开。 “哎呦，痛！” 天气转热后，班上同学对游泳课的热情也高涨了很多。 林竞晖率先从泳池边跳了下去，赤裸的胸膛瞬间被水淋湿，他展开双臂，餍足地闭上眼睛， 整堂课过得很快，炎炎夏日，即便是学东西也是泡在水里更舒服。 自由练习时，姜束偷了懒，他漂浮在水里，感觉身体被慢慢托起，神经也松弛下来。耳朵埋进水里，周遭的喧闹总算能安静几分。 有种什么都没做却很累的感觉。在这一刹那，所有挫败感涌上心头。 从前明明林竞晖的神情有多抗拒、漠视，他都感到新鲜，想要继续靠近。为什么，现在甚至害怕看到他皱眉？越是小心翼翼，好像越容易犯错。 看到林竞晖不悦，姜束只想立刻从乔炎身边逃走。 他躬下身子，不断下潜，渐渐分辨不出心脏处的压迫感来自什么。 氧气即将耗尽，姜束仍屏着呼吸不想动作。等到他准备起身浮上去时，脚下却突然踩空，导致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虽然水池根本不深，失重且什么都抓不到感觉还是让姜束一瞬间心惊。他在水中扑腾，露出水面咳嗽着，还没站直就被一只手完全拽了起来。 贪婪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姜束撞进一道炙热的视线。焦急和关切呼之欲出，在姜束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深深锁住了他，强烈而直接。 上次留意还在不远处游泳的林竞晖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唤出对方的名字，又接着咳嗽不止，只发出气音，“林、竞晖…” 眼前残留的水幕让姜束的眼睛酸涩，他刚抬手抹去，林竞晖就松开了他的胳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老师已经赶到游泳池边，询问姜束有没有事。 他摇了摇头，呛了小半口水，心跳本来可以很快平复，但被林竞晖注视过的感觉仍如烙印般停留在身上。 游泳课上的失态让林竞晖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原本只剩下副课的下午竟然也度日如年，林竞晖掏出手机看了不下十次，才终于等到了下课铃声。 根本不顾还有课代表在黑板上布置作业，他就拎着书包离开了。 下楼时，林竞晖就能感觉到有人正跟着他。不知道是蠢到打不好掩护，还是根本就想让他赶快发现。 林竞晖没有直接坐车，而是搭上一辆线路完全不同的公交，以造成他没有回家的假象。 然而十几分钟后，等他真的折返回家时，他还是多看了一眼四周。果然，楼梯间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竞晖在原地平复着呼吸。 姜束其实已经听到了电梯到达本层的声音，只是不确定来的人是不是这层楼的其他住户。他把手上的书塞回去，抱着书包想要站起来，抬头就看到林竞晖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是不想看见我？” 惊喜不过一瞬，不用开口，姜束就明白了林竞晖的意思。 以往这样抓到自己，对方一定会笑着走近调侃他，或是故作严肃，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露出破绽。 而不是一反常态地沉默着，让姜束的心一沉到底。 “什么时候…你才能消气。” 被无边的焦虑折磨，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这个问题的答案，大不了就是—— “姜束，我这不是在生气。” 姜束甚至不能再直视林竞晖的眼睛。他一直搂在怀中的书包从手中滑落，“无论是什么，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这次，我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慢慢开始哽咽，姜束的眼泪不断从眼眶掉落，很快留下一条条泪痕。林竞晖的心都空了，上前捉住姜束攥紧的手，咬紧牙关却什么都说不出。想呵斥他不许哭，又怕姜束的眼泪掉得更凶。 姜束抽噎着抬头，林竞晖距离他这样近。放低高大的身躯，低头查看他怎么样。 他知道对方会心软，也清楚林竞晖很可能不喜欢他这样做。但是想到林竞晖还会关心他，在意他，又让姜束迫切地想要汲取更多本属于他的关注。 他哽咽着，眼泪滴落在林竞晖手背，“能不能亲亲我。” ---- 下章表白啦
第31章 31 === 彼此的嘴唇近在咫尺，只需低头就能轻易交换呼吸。再不济，一次蜻蜓点水的触碰也足矣。 姜束的眼神被泪水打湿，可怜又执拗。看似撒娇的要求，却用孤注一掷的口吻恳求对方施舍。 即便如此，林竞晖也不为所动。 “不能。” 他的声音轻而笃定，视线从姜束唇瓣上移开，“不是跟周世泽说，你不是同性恋吗。怎么还想跟男生接吻？” 姜束的呼吸一滞，仿佛重新被那天的阴霾笼罩。明知不可控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他有一堆该辩解的话，嘴却太笨，大脑一片混乱。只说出这句不痛不痒的反驳，还被林竞晖听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考虑过你是不是男生的问题。”回忆起周世泽的话，姜束急切地辩解，“我听到他说恶心，就想反驳他，我没有…” “那现在就是考虑的时候。” 林竞晖的语调听不出起伏，无声蔓延的压迫感却不容抗拒。仿佛蛰伏的捕猎者步步紧逼，不给姜束分神犹豫的机会。 “在一般人看来，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做出亲密的事。” 看姜束无措的反应，很明显，他从未深入考虑过这种问题。林竞晖的恻隐之心很快被私念盖过，不管不顾，迫不及待想要撕破他们之间最后的隔膜。 而另一边，姜束正做着最后的抉择。他的心脏狂跳，很怕自己再说错话，丢失掉仅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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