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岭揉了揉女人瀑布般地长金发,把自己的牌递给她,点头道:“当然,输了算我的。” 桌上一时风云变幻,宋玺目不斜视地摸起眼前的牌,一副对A加一张梅花K,赢面很大的牌型。 游戏规则,赢了的人可以指定桌上任何人喝酒,而弃牌的人要自罚一杯。 中途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弃牌,最后林琛把玩着手里的同花顺,沉寂的双眼在桌上扫过一圈后,缓缓亮出牌型。 “老大你出老千吧!第一把就是这么逆天的牌型!”孙岭把莉莉安手里的对9和一张A扔出去,无奈的摆摆手:“老大就是这个游戏的bug,赢不过赢不过。” 林琛搂着顾晨的腰,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那该我提要求了?” “老大请说。” “嗯。”林琛下一秒指了指宋玺,然后又指向孙岭:“你俩单独来一局,输的人,把桌上的酒… All In。” 听完,韩宇当场给林琛竖起一个大拇指。 高啊,实在是高啊。 这相当于让孙岭去送死啊。 听到林琛的要求后,孙岭的面容肉眼可见的僵住,刚毅的面庞上流露出凝重之色。 “宝贝,你先去旁边歇会,我来和…高中时候的好兄弟来一把。” 高中时候的好兄弟。 宋玺忍不住把冷笑摊开在脸上,语气暗露嘲讽:“来吧,好兄弟。” 一局定生死。 宋玺抽到的三张牌,分别是方块4方块6和红桃7。差一张凑成顺子,如今这牌型属于必输的局面了。 按理来说,双方亮出底牌,输方按照林琛的规定,将桌上的酒all in。 宋玺面容沉静地,正打算翻面,下一秒却听见孙岭将牌死死扣在桌上,而后大喊一声: “弃牌,这局算我输,我喝。” 由不得众人反应,孙岭直接站起身,拉过桌上的酒瓶就开灌。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只有宋玺,孤零零的坐在对面,抬头看向往胃里灌酒的男人。 分明那么陌生,长高了,变壮了,可他就是从这一幕里想到孙岭曾经的模样。 在孙岭灌到第二瓶接近尾声的时候,宋玺开口说道:“够了。” 桌上顾晨拉了拉林琛的大手,眼神示意他够了。而林琛只是回握过去,慢悠悠见孙岭连干三大瓶洋酒才开口劝阻:“可以了,都喝完其他人没得玩了。” 韩宇:“……”您早干嘛去了。 孙岭三瓶酒下肚,眼神略有迷离,身形摇摇晃晃的倒回沙发上,粗壮的手臂遮住他眼中险些暴露出的悲哀。 “还继续吗?”林琛在旁冷冷说道。 今天这场欢迎仪式,本就荒谬至极。在场的每个人都拧巴着的较劲。 孙岭和宋玺,一个拼了命的证明自己不爱了,一个又拼了命的证明自己有多放不下。 何必呢,一定要用彼此折磨来奠定爱情的刻骨铭心吗? 林琛拉着顾晨的手起身,充满威压的看向孙岭,冷然道:“把自己收拾好,明天来公司见我。” 林琛走后,莉莉安扶着孙岭离开,那三瓶酒度数不低,一口气灌下那么多,钢铁的胃也受不了。 桌上的气氛凝滞,许久过后,宋玺站起身,越过半张桌子,来到孙岭方才坐着的位置,翻开孙岭扣在桌上的三张牌。 梅花5,梅花6,梅花7。 同花顺。 “呵…”宋玺的嘴里逸出一声苦涩的笑。
第152章 、谁叫他这么贱 烈酒入喉,烧着孙岭的心肺灼烧似的疼。 孙岭冷凝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忽的嗤笑一声:“呵……” 六年了,他妈的怎么还这么贱。 —— 林琛有意刁难,偏趁着孙岭宿醉还未醒酒的状态把人叫过来。 孙岭如今彻底变了副模样,健硕挺拔的身姿,身穿美式休闲服装,脸上的肥肉褪去后,立体刚毅的五官便显露出来。加之这几年在国外历练,野性的外表下经过沉淀,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沉稳劲儿,当真再寻不出半分当年的影子。 “如今回来有什么打算。”林琛沉声问道。 孙岭闻言,状似不经意的说着:“还能有什么打算,和你混呗。” 沉寂半晌,林琛递给孙岭一个档案夹,说道:“说说看什么想法。” 孙岭心里清楚,这是林琛在观望他的态度。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从林琛决定南下的那一刻开始,就必定会和上面挂钩。毕竟林家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商贾,哪怕林家家底再富硕,也难以在几年之间扎根南域。 “上个月对方来电,有意就未来重工行业的话题展开一次深入会谈。你好好准备,这项业务交给你跟进。” 林琛继续道:“西北是块硬骨头,别让我失望。” 孙岭翻阅着资料,当看到这项业务的主管负责人后,神情微愣,而后有些不自然的问道:“这个项目原本是宋玺在跟?” “嗯。”林琛点头。 “那为什么不跟了。” “你说呢?”林琛墨色的眸子凝着孙岭,良久之后说道:“宋玺那性子,这种需要拼杀的项目不适合他。” 起初,孙岭并不明白林琛这段话的含义,直到他亲眼看到宋玺神色匆匆的赶来,在一众人面前一口气灌进一杯52度的白酒…… 那一瞬间,孙岭好像懂了,为什么林琛杜绝宋玺出门谈生意。 因为这个人,为了合同,他真的会不要命…… —— 宋玺得到消息后,立刻表达了反抗意志。 于是他上一秒刚得到通知,下一秒宋玺立马打给客户,得到地点后,没有半分犹豫地直奔招待客户的包厢。 宋玺来时,已经猜到孙岭会在。 但孙岭却从未想过两人会在这种境遇下碰面。 宋玺越过孙岭,平日里清冷疏远的面孔上,熟练地端起谄媚的笑,神色谦卑地坐到对方负责人身边,阿谀奉承地替对方倒满酒,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敬酒:“马总,这次算我的,我自罚一杯。” 见到此景,该说见到这般卑躬屈膝的宋玺后,孙岭只觉得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 那个当初气质清冷,很少对别人笑的宋玺。他一路保护着的,受不得半分委屈的宋玺,此时此刻正谄媚的笑着,说着一句句抱歉,而后一口口的闷酒。 马慬,西北地区重工行业地头蛇,靠着原材起家。虽说如今乘着东风扶摇直上,却也难掩骨子里的匪气。 马慬搂着个男孩,包厢里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被揩油的男孩,其实是Alpha。 马慬玩儿的花,他本身就是个Alpha,可是并不喜温顺娇软的Omega,反而偏爱征服Alpha,不论是信息素,还是肉体。 马慬望着宋玺酒入穿肠的模样,尤其是对方眼尾的那抹艳红,撩着他的心肝痒痒: “我听闻,宋总的信息素是青梅,哪怕是Omega,都甚少有这种甜涩的味道。” 说着,手便轻佻的搭上宋玺的膝盖,狭长的眼睛里透出精光。 但宋玺仿若没察觉到一般,分明垂眸看到了马慬不规矩的手指,可他没有反抗,好似麻木了,又好似真的不当做一回事。 他好像被迫带上了一副面具,面具之下没有灵魂,徒留下躯壳,他就在这灯红酒绿的名利场,一分一分榨干着价值。 宋玺曾说过,他讨厌酒。 他也说过,每当闻到酒的味道就想吐,他也说过,除了红酒,他什么酒都不喜欢……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伴着刺耳的声音,孙岭被驱使着迈开脚步…… 孙岭的眼前一花,手臂不知怎的,先于意识的抬起眼前的桌子,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掀开,翻转,散落一地…… 听着酒杯砸在地面的声音,孙岭原本憋闷的内心,乍然通畅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来他已经扯住对方的衣领,拳头攥紧,眼瞅着下一秒就要挥到对方脸上。 “孙岭,松手。” 清冷的,低沉的,不同于方才讨好谄媚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属于记忆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孙岭这才意识到,他如今正在做什么…… 要问他这一刻后不后悔,孙岭想他应该是不后悔的。 谁叫他这么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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