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简随不来也没关系,反正那几张卡里都已经到账,当时的于勇这样想着,来了更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狠狠收拾简随一顿,哪曾想简随会和江父联手,甚至为了让警察找到这里,故意拖延时间被自己打个半死。 当时江父的人在简随车后跟着,但因为绑匪换了好几次车,险些跟丢,还好简随在工厂里拖延时间够久,江父和警察才顺着找到了于勇的位置。 江父实在没料到简随居然为自己儿子做到此,看到浑身是血的简随,这一刻江父才明白,简随和程因泽不一样。 程因泽是索取者,偶尔给江酩回应是希望可以从自己儿子身上得到更多的付出。 但简随是得到一点回应会加倍回应的那一方。 对于从小缺爱的简随来说,江酩的感情是馈赠,任何一点爱都会让他甘之如饴。 江父看的清清楚楚,简随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爱,渴望得到安稳的幸福,简随不会自怜自艾,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乐此不疲的追逐。 一个月后。 病房外。 门外站着江父江母。 模样上,简随没得挑,江母也一直夸简随长得好;业务能力上,简随力挽狂澜让禹氏起死回生,能力上也是佼佼者;感情上,简随对江酩的感情也是一心一意,命都可以不要,实打实的没的说。 这些江父江母都很满意,但偏偏... 一旁的江母叹气,看着病床上简随,由衷心疼,她当时是真想认简随当干儿子的。 “这孩子什么都好,可偏偏是个男生...” 对,简随是个男生,自己儿子也是个男生。 病房外的江父挽起江母的手,“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回去吧。” ...... 简随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这期间于勇涉嫌多起犯罪被正式定罪定刑。江酩从病房里出来接电话,好像在楼道拐角看到自己老爸的身影,但江酩的思绪很快就跟着电话里工作的事情转了,也忘了刚才身影的事情了。 这些天里江酩一直都在,也没刻意瞒过家里,周末的时候江酩会带着六六一起过来,但简随一直还是昏迷的状态。 禹琛每天都是一大早就过来了,待一会后再回公司。 但每次来的时候江酩都在。 俩个大男人守在病床前,一时无话。 禹琛和江酩之间接触并不多,前期因为程因泽的事情找过江酩,那时对江酩的印象并不算太好,哪怕后来简随带江酩回家,禹琛对江酩也没彻底改观,总觉得江酩是个感情摇摆不定的人。 不过再到后来,他也算是一路旁观了这俩人的感情,之前他认为的“感情薄弱”的江酩才是这段感情的支撑者。 禹琛生出许多羡慕。 遇到爱本就是见奢侈事,可江酩和简随不仅是相爱,是在一人跌倒想止步不前时,另一人便会去拉对方一把,俩人同频共振,永远携手在向着前方走。 禹琛不免感慨,这样的感情,这辈子大概率是遇不到了。 沉默间江酩先开口:“之前那一年谢谢你照顾简随,肯定很辛苦吧。” 禹琛点点头,一点没客气,“是挺辛苦我的,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折腾人,半夜拉着我去找鱼,说我是豌豆射手,好在现在是全好了。”说到这禹琛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位陆医生也是你请来的吧,多亏有了他简随的病才好的这么快。” 到这时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江酩“嗯”了声,他看着病床上脑袋缠了一圈纱布的简随,又补充了句:“我想知道他那时候的情况,但我又不能影响他的治疗,所以只能那样做了,不过这小子好了之后故意不和我联系也挺气人的。” 禹琛恍惚明白了什么,“所以那段时间你是故意晾着他?” 江酩轻轻握住简随的手,避开了上药的伤口,“也不算晾着他,是想让他想清楚,继续和我在一起,该面对的还是面对,不是无视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如果连这些都不能一起面对解决,就根本没有下一步可走。” 说到这江酩停顿了下,“不过那会子他也把我气够呛,我以为他在思考和我以后该怎么走,结果闹出来他和许名的事情,这小子桃花还挺旺一点都不消停,之前在篮球场的时候也是,有人喊着要加他好友,果然现在小年轻就喜欢简随这一卦。” “说来也奇怪,比起女生来简随更受男生喜欢,不过那时候他应该是觉得你不想再看到他才会躲着你。”禹琛看着病床上的简随,“你知道吗,其实简随小时候和高冷一点不搭边,嘴可甜了,天天‘叔叔叔叔’的叫着,小脸圆乎乎的别提可爱,最喜欢让人抱着,走哪要让人抱到哪,我被他缠的连作业都没法好好写。” 禹琛说着目光渐深,“是从姐姐去世后就他就像变了个人,不笑也不爱讲话了,直到和你在一起后,脸上笑多了,话也多了,在公司的路上还会和我扯点话题聊,所以说真的,一开始的我确实不看好你,但现在我真的挺庆幸简随能遇到你。” 所以,即便人间有疾苦,但有些人就注定会成为另一人治病良药。 江酩吸引到简随并不是偶然。 不缺爱的人往往最容易得到爱,江酩在爱里绝对慷慨,只要是江酩爱上的人,绝对毫无保留。 所以一开始,江酩就注定对简随有致命吸引力。 “可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遭受这一切躺在这,他的手...也不会受伤。”江酩语气逐渐落寞,握住简随的手也松了下来,“如果他这辈子都弹不了琴...” 松开的手却被病床上的人用力的握住了,简随带着笑意睁眼,语气还都带着些沙哑:“...那你这辈子可要对我负责。” 简随醒来,江酩却生出怯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简随,“我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就检查完,简随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修养着就行。 这下江酩和禹琛都放下心来。 医生离开后,简随半靠在床上看向禹琛,他不停眨着眼睛:“叔叔,你刚才不是说公司挺忙的需要你赶快回去处理?” 江酩靠在床前,目光捎带疑惑的也看过去,刚才和禹琛聊天没听说着急忙公司的事啊。 禹琛眸子半眯,简随这声“叔叔”可不是白叫的,语气轻松尾调上扬,别有深意。 简随这是让他赶紧走人,好给俩人腾地儿。 会意的禹琛立马配合,“哎呀呀,你这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公司一堆事没处理。” 小情侣小别胜新婚,何况经历的还是生死离别!唉 ,没法子,他这孤家寡人还是先走一步吧! 禹琛走后,病房里只剩了江酩和简随。 江酩站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脚步挪了下又顿住,心底因内疚油然升起来一股疏远感。 简随靠在枕头上,他撒娇的朝江酩的方向伸手,“酩哥,过来抱抱我,我脑袋疼。” 江酩果然立刻到了跟前查看,然而简随一把拉过江酩手腕,直接把人带到了怀里。 简随这下是把江酩抱的结结实实,他这几天虽然身体不能动,可是大脑有意识,就想这样好好的抱着江酩。 被紧紧包抱在怀里的江酩不敢乱挣扎,怕扯到他哪处伤口。 江酩仍旧不放心,他看着简随头上的那一圈纱布,小心挪了下让自己离简随伤口远一点,“到底疼不疼?我去叫医生过来...” 简随轻吻上江酩后颈,“现在不疼了...别动酩哥,让我抱一会吧。” 奇怪,简随昏迷时,江酩还敢握住简随的手,可现在,那双手就在自己腰间,江酩却碰也不敢碰了。 江酩依旧僵着身体,他忐忑道:“对了我认识一个骨科大夫,对治疗胳膊这一块颇有研究,等你这些外伤好了,我带你去看...” 简随收紧腰间的手,轻叫一声打断了江酩的话,他抬起头来目光投在江酩侧脸上,江酩不肯转过来看他。 简随扭过他的脸来,清晰说道:“酩哥你在闹别扭。” “我没有...” 江酩明显闪躲。 简随语气坚定,“告诉我为什么。” 江酩对上简随目光又将视线转移,他叹息道:“我没有闪躲,只是我...我不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总之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手...”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造成我受伤的原因?”简随抬起江酩下巴,“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江酩再也无法闪躲,他垂眸“嗯”了声,终于承认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拖延时间,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那时你一直在流血,脸上身上哪哪都是...” 简随温柔注视着江酩,“酩哥,于勇是于珊珊的弟弟,即使没有你,他也早就想揍我一顿泄恨了,别看我那时候脸上血多,那是我故意往脸上抹的,我知道江伯伯会来,想让他老人家多心疼我,不好意思再阻拦咱俩了...酩哥啊别低头了,抬眼看我,之前你明明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起面对解决的,现在就怕了?” ... 作者有话说: 本来还想再写一段,可是酩哥被欺负的戏份小酒一想到画面就不忍心了 周六凌晨两更
第79章 倒是想...但力不从心 江酩知道简随是故意这么说好让自己宽心,他想触碰江酩脑袋上的那一圈纱布,但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你受到的这些伤害都是我带来的...” “等等酩哥,先不说这个,你不觉得当时的我很帅吗?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帅到?” 说真的,要不是现在简随受着伤,江酩都想亲自揍他一顿,还帅呢,都被揍成猪头了! 江酩看着他鼻青眼肿的脸,上面的纱布还把头发都压住了,看起来英年早秃。 “帅还是帅的...”江酩悄悄把桌上的镜子放到了抽屉里,避免江酩看到现在的“秃顶”模样想不开。 简随把江酩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唇里,江酩还想再说,被简随警告的咬了一口,“酩哥你要再钻牛角尖我可就在这和你交流了...” 江酩目光幽幽地看向他,“你倒是想...但力不从心吧。” ... 半夜简随要去厕所放水,简随刚一起身,江酩立刻就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抓起简随的手,“要去厕所是吗,我扶你。” 简随嘴角笑意止不住,江酩永远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里关心的他要紧,白天还非要说出来那些推开他的话。 简随已经深刻了解江酩的别扭处,江酩会在一次次推开他的过程里寻找安全感,直至他终于确认是可以沉浸在这份安全感里,才会放任自己陷进这段关系当中去。 江酩扶着简随去厕所,“别以为我没看到啊,你在偷笑什么?” 简随一点没收敛,“我没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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