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楚桑琛忽地捏住他下巴,迫使他转过头去,与之四目相对,“误会什么?” “误、误会你……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越说他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消失在舌尖。 楚桑琛与他太近了。 近到他闻到了楚桑琛身上除了浓烈的酒味,还有一点点淡淡的薄荷香。 “我们是什么关系?”楚桑琛追问。 灼人的视线紧紧锁着他,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湿热的呼吸。 “我、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赵嘉牧移开视线,在车内胡乱看。 狭窄的车厢内灯光昏黄,让他莫名感觉紧张。 突然,嘴角被柔软贴上,赵嘉牧瞪大眼睛。 他猛地后退,背靠车门,双手捂住嘴,慌慌张张地说:“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楚桑琛逼过来,单手撑在他脸侧,将他钳制于怀抱与车座之间:“我们是什么关系?” 男性天生的胁迫感让赵嘉牧汗毛倒立,他有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既视感。 楚桑琛的领带垂下来落到他心口上,与他的领带纠缠到一起。 “我们是……” “如果是我不喜欢听的答案,我不保证下一次,仅仅只是亲嘴角。”楚桑琛在他头顶说道。 “!!!” 赵嘉牧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个人才说给他时间慢慢适应,为什么又突然逼他! 是,他为了活命,不要尊严,恬不知耻地蛰伏在一个男人身边。 但只要他揣着糊涂装明白,能混一天便是一天。 说不定哪天心动值刷满,贴身就此放过他,从此他便不需如此委屈,只围着一个男人转。 可现在,赋予他重活一世的贴身要他认命,决定他能否存活的人要他认清现实。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他呢?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久未得到答复,楚桑琛心里也有点烦躁。 他只是想要小混蛋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有这么难吗?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一同起床互道早安,一起在洗脸台前刷牙洗脸。 而如今牵也牵了,亲也亲了。 他只不过想要把名分定下来,难不成小混蛋吃了就想跑? 别的男人对这种事是什么态度他不知道,但他楚桑琛从来都是认定一个人,那就不能再有别的朝三暮四的念头。 执子之手,便要与子偕老。 烦躁渐渐转变成怒火,他撑在车门上的手也慢慢捏成拳。 “我告诉……”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在看清赵嘉牧发红的眼眶时,一盆冷水瞬间泼下来,浇得他透心凉。 他怎么忘了,在爱上他之前,赵嘉牧是个直的。 笔直笔直的那种,敢随便和男人一起洗澡的那种铁直男。 他迈不过去心里头那道坎,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回想起自己青春期时,对于自己性向和别人不一样,他也曾迷茫过,挣扎过。 他花费了好几年才从迷茫中走出来,接受真实的自己。 赵嘉牧才转变几天? 他脑中会天人交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叹口气,他俯身拥住赵嘉牧,轻拍他的后背:“你实在不愿意说,不说便罢了,哭什么?” 赵嘉牧吸气,鼻音很重:“我才没哭。” 男儿流血不流泪,他就算是被杀头,也绝不流一滴泪。 “是是是,你没哭,只是你的眼睛在流汗。”楚桑琛顺着他说。 这个状态实在不好哄人,楚桑琛干脆把人抱起,放到膝盖上坐着。 一边轻轻在他背上拍,他一边低柔轻哄:“或许这种事对现在的你来说冲击很大,不过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又有什么分别?男人和女人,不都是人吗?都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或许在别人看来,男人和女人的身体不一样,但男人与女人都可以怀有同样的感情,同样的思想对不对?” 被他搂在怀里,赵嘉牧别扭极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像个女人似的,被人这样抱着? 他挣扎着想要退出楚桑琛的怀抱,声音有些哑:“你不要把我当成女人哄。” 他不是女人,他能握枪浴血沙场,他不是雌伏男人身下的的兔爷。 “谁说我把你当女人了?”楚桑琛差点被他气笑。 他要是把赵嘉牧当女人,他何不去找真正的女人? 起码真正的女人,身体才不会像他这样硬邦邦。 “那你……”赵嘉牧想不明白。 为什么男人会喜欢男人?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真的不会违背天理吗? 而且,他曾听那些老兵讲过不少荤段子。 若放到他和赵嘉牧身上,谁会是上面哪一个? 他试着幻想,假设他在下,楚桑琛会像对女人那样对他……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受这种侮辱! 那让楚桑琛在下? 好像也很违和。 无论谁在下,好像都不行! “嘉牧,看着我。”楚桑琛忽然唤他。 他下意识对上他的视线,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他看到了真挚。 “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逼你,但是你也不要抗拒我好不好?” 理智告诉赵嘉牧,他应该拒绝。可“不好”两个字就在他嘴边,他怎么都说不出。 把他的沉默当默认,楚桑琛捏了捏他的脸:“那我们说好了,我配合你的步调慢慢来,你也学着慢慢向我敞开心扉。”
第三十五章 他好爱他! 回到家中,楚桑琛不敢再去招惹赵嘉牧,他怕一不小心又把人逼哭了。 赵嘉牧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时,楚桑琛已经老老实实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熟练地在地上铺好他晚上的窝。 “你一直睡地上也不是个事。”赵嘉牧坐在床边,踢了踢被子边缘。 楚桑琛瞥了一眼踩着被子边缘的脚,白皙的脚背上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一看就是常年不见阳光才养得出来的白。 楚桑琛喉头滑了滑,别开视线,刻意让自己忽略这边。 “我已经睡习惯了,你突然不让我睡地上,我可能反而睡不着。” 事实上,他无比想念自己柔软的床铺,每天都因地板太硬,第二天腰痛。 但车库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好意思舔着脸去缠赵嘉牧,和他睡一个被窝吗? 至于和赵嘉牧互换,让对方来睡地上这个念头,他完全没有。 还没喜欢上赵嘉牧的时候,就没让他睡过地板。如今已经把他放进心里,他反而让他睡地板? 他要是敢这样做,那只能说是畜牲行为。 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吃苦受累。 钻进被窝里躺下,忍受身下地板膈得骨头生疼。 “睡吧。” 迟早有一天,他会成功钻进赵嘉牧的被窝,到时候小混蛋想把他从床上赶走都没辙! 赵嘉牧看他铁了心要睡地上,也说不了什么,心事重重躺进被窝里。 这一夜,他又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光怪陆离,天亮时赵嘉牧并不记得梦里具体有什么,但他却觉得身体很疲惫,像刚经历一场大战,有种说不出来的困顿。 楚桑琛穿戴整齐后,难得看见赵嘉牧还没动静,于是过来查看他。 掀开被子后,发现赵嘉牧眼底青乌明显,诧异地问:“昨晚你没睡?” 难不成昨天的事儿对他影响这么大,竟然失眠一宿。 他再次对赵嘉牧的心里承受力有了几分认识。 赵嘉牧摇摇头,神情厌厌:“睡了,没睡好而已。” 他的话无疑让楚桑琛更加肯定心里的想法,又有点心疼。 小混蛋看着很坚强,其实内心却很脆弱。 他不由自主放柔说话的声音,揉了揉赵嘉牧的头:“你慢慢起,实在不想起,就在家里休息一天。” “不行!”赵嘉牧吓得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要是离开楚桑琛超过五十米,他的小命不保! 心里头仅存的那点忧思立刻被抛掷到脑后,赵嘉牧蹲在楚桑琛的衣柜前,随手拿了件衬衣往身上套。 楚桑琛看到他强忍疲倦还要跟自己出门,心里头暖暖的。 他好爱他! 不论他多纠结,不论他多难受,不论他嘴上多犟,但是身体总会诚实地靠向他。 “你慢慢来,不用着急,我出去等你。”楚桑琛转身出门,把空间留给赵嘉牧。 两人在家里吃过饭,出发去公司,却在公司门口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楚桑琛看着穿得像只花蝴蝶的楚炎,眉头紧皱:“你来干什么?” 楚炎傻眼,不太确定地问:“哥,你还记得昨天早上的事吗?” 不是昨天才说好了他到公司做事,他哥忘记了? 楚桑琛的确忘了。 这两天事太多,一时之间,他把楚炎要来公司的事忘得彻彻底底。 即便如此,他看楚炎也不顺眼。 “你这是什么打扮?到公司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子。你这一头红发,像什么话!” 楚炎摸了摸宝贝头发,不敢顶嘴,求助般看向赵嘉牧。 他哥是个老古董,但嫂子年轻,嫂子会懂他的! 他有几根花花肠子楚桑琛会不清楚?他屁股一撅,楚桑琛就知道他想上大号还是想上小号。 “你看嘉牧做什么?嘉牧像你这样吗?” 楚炎:“……” 他这才注意到,赵嘉牧穿着和他哥同款的西装。 不,应该说赵嘉牧穿的就是他哥的西装。 多狠的人啊,为了俘获他哥的心,年纪轻轻竟然能够这些古板的衣服。 楚炎不开心地嘟囔:“我们年轻人喜欢潮流的东西有错吗?都怪哥你太古板,才把嫂子也带成了小古板。” 楚桑琛差点没被他噎死。 他看了看身旁的赵嘉牧,虽然他面容青涩,满脸胶原蛋白,但是西装和他也很相配。 他不像时下那些小年轻,一味地追求瘦弱带来的秀气。 西装穿在他身上,没把他压下去,反而勾勒出他肩宽腰窄,身姿挺拔。 不过…… “你不喜欢西装吗?”楚桑琛压着声音问赵嘉牧。 他觉得赵嘉牧穿西装好看是一回事,要是赵嘉牧自己不喜欢,那也不行。 赵嘉牧垂首看身上的衣物,柔而不失挺拔的西装一看就是好料子做的衣物,在他那个时代,只有达官贵人才穿得起这种布料做的衣物,他有什么不喜欢的。 “喜欢的。”赵嘉牧如实地说。 这么好的料子,要是能给他娘弄几匹回去,让娘也穿穿这种好衣裳,那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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