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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长到眼睛下了还不打理，整天低着头，也不说话，多少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再加上他爸那么快就娶了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带着她的儿子宛如女主人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入住蒋家，蒋云英更看不惯他们了。 他妈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因病去世，蒋安年总说怕娶的后妈对他不好，一直没有再婚。 虽然蒋安年在外面没断过人，可从没把人带回家过。 丁文芋是第一个。 蒋云英不知道蒋安年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可能是因为丁文芋是他的初恋，乍一见面旧情复燃，又或者是最近有升职的迹象，做个样子给上面看。 丁文芋漂亮是漂亮，可她是个离异带孩子的中年女人。 姜绕只比他小一岁。 蒋云英觉得自己有病。 他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可对姜绕，他却是忍不住就想呛上两句，不然总觉得这一天过得不舒坦。 最近他又不对劲，好像只要一看到姜绕，就会忘记自己还有一张嘴的存在。 蒋云英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发生，他这两天都去好友管逸飞家里做题。 * 入了秋，天气凉爽了些，但午后的太阳依然耀眼。 凉爽的客厅里窗帘紧闭，坚决不让一丝阳光进入。 “虽然我爸妈不在家，但你也不能天天在这窝着，我无所谓，你考试不考了？” 管逸飞扔给坐在地毯上玩游戏的英俊男生一罐可乐，在他身边盘腿坐下。 蒋云英面无表情握着手柄，屏幕上的蓝色小人架着一把枪在森林里漫无目的扫射，被击中的小怪血条唰唰唰往下掉。 他瞥了眼饮料，“不喝这个。” “玩儿游戏呢大哥，”管逸飞服气：“能不能不喝白开水了？我家冰箱里的饮料啤酒都他妈快过期了。” 自从这位祖宗来他家住着，他就没在冰箱以外的地方见到过饮料，平时除了白开水，就是热水矿泉水。 搞得跟四五十岁养生的中年人一样。 偏偏蒋云英还说这样健康，拉着他不让他碰垃圾饮料。 蒋云英“哒哒哒”按着手柄按键，随口道：“温水，谢谢。” 管逸飞：“……” 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人的。 跑去接来两杯温水，管逸飞真心问道：“我说，你该去学校了吧，都两三天了，没人跟你爸反应？” 蒋云英不乐意在学校呆的时候，都是隔上两三天去学校刷一次脸，算算时间也该去一趟了。 “明天吧。” *** “不跑操了？那干什么？” 姜绕听乔晓亚说小道消息，突然得知从明天开始高二学生大课间就不围着操场跑步了。 “好像是做广播体操，下午的体育课就要学，”乔晓亚有些绝望，“而且明天上午学生会检查做操情况，做得不合格会扣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学得会啊。” 姜绕安慰她：“没事，广播体操就那几套，说不定是初中学过的。” 乔晓亚看他一眼，面色痛苦又愉悦：“你别用这张脸安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 姜绕：“……” 他应该只是浅浅的剪了个头发？ 为什么这两天班里所有人都在说他变化好大，甚至莫名其妙人缘也变好了。 “这都好几天了还没习惯，”乔晓亚嘟囔着，“发型对人的影响真有那么大？那我去换个发型，会不会变成个大美女？” 姜绕冷静劝她：“醒醒。” 前桌的女生笑着回过头：“你脸蛋长得好，换个发型应该也很好看。你看姜绕，人家就是底子好，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 姜绕不自然地勾唇笑了笑。 乔晓亚惊喜道：“真的？那我周末就去理发店试试，你觉得什么样的好看呢？” 两个女生交流着时尚发型，姜绕静静听着，边听边做题，时不时插上两句话。 窗外热烈的阳光洒进来，被窗帘挡了大半，却还有一缕成功逃逸，跳落在姜绕写字的手上。 似乎感受到了温度，葱白的指尖轻挑，那缕阳光被绕啊绕包进了温热的手心。 * 下午的体育课果然是学广播体操。 姜绕认出自己初中时学过这套《舞动青春》，而他的初中是在别的城市上的，和这里的学校学得不一样。 所以全班只有他跳得最好，于是光荣的被体育老师看到并很欣赏地提他出去做领操。 姜绕：“……” 大意了。 班里人却喜闻乐见，他们刚知道原来姜绕还能这么帅，平时在班里不好放肆自己的目光，这会人被提到最前面，终于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看了。 姜绕很认真，每个动作一丝不苟地做到标准。 本来因为他的脸才看他的同学们不知不觉被他影响，动作做得又快又好，到最后甚至提前学会了广播体操。 体育老师龙心大悦，专门问了姜绕的名字并对他提出大力赞赏。 第二天大课间，姜绕和另一个女生站在班级最前面领操。 蒋云英刚摆脱送他来上学的管逸飞，一走进教学楼，就被不远处广场上一个瞩目的身影吸引。 身材颀长的少年穿着校服衬衫，精致的五官像被解除了封印，吸引每个人的目光。他每一个动作都很标准，抬手转身间可以从被风鼓起的衬衫下摆里看到截细腰，白花花的晃眼。 “……” 蒋云英环绕四周，发现有好多人都在偷看领操的少年，甚至有不少的男生。 他的脸一下子黑了。 所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第8章 算命瞎子可能真的会算命 当蒋云英意识到这个情况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时，从没如此后悔提出那个要求。 喻乐碰巧在附近检查出勤，“哟，这谁啊？怎么这个点来学校？” 蒋云英心情正不爽，“不能来？” “吃枪药了？看什么呢？”喻乐觉得新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那个男生啊。” 蒋云英目光一凛：“你知道他？” 喻乐点头，广播体操已经在进行最后一节整理运动了。 他笑说：“我一个朋友，在学校后门附近遇到个算命瞎子，他花了五百算婚姻，瞎子说下一个在这条街出现的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 “谁知道街拐角的是俩男生，喏，”喻乐冲着广场领操的少年抬抬下巴，“其中一个就是那个，长得挺好看的。要不是我朋友是直的，说不定真冲了。” 蒋云英眉头渐渐皱出一道深缝。 他沉默片刻，“那瞎子在学校后门？” “嗯……嗯？”喻乐误以为他也要去算一算，“你还真信啊？别去，我朋友说他可一点都不瞎，摘了墨镜自行车骑得贼快。” 蒋云英冷淡的视线落在远处阳光下似乎闪闪发光的少年身上，“我又不傻。” 喻乐打量他几眼，确实，他像是去做慈善的人么？ 掀了摊子还差不多。 “你今天回学校干什么？” 蒋云英转身回教室，“再不回，有人又该打小报告了。” “嘶，你这人……” 喻乐追上去，“就那一回还记到什么时候？当时咱俩不熟，电话那头又说是你爸，那我不得据实相告啊。” …… *** 今天的作业比较少，姜绕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上把作业写完了，临下课前嘱咐乔晓亚晚上交作业时帮他交上。 乔晓亚惆怅地托腮看着他收拾书包，视线在他脸上晃来晃去。 姜绕把课余时间画的一叠画塞进书包，注意到她的异常，“……想说什么就说，我拦着你了？” 乔晓亚犹豫了半天，说：“你这两天晚上没遇到什么坏人吧？” 最近都在老老实实打工的姜绕：“？” “我是说，”乔晓亚凑近了低声道：“你现在这么好看，不会有街边小混混或者其他什么人打你主意吧？” 意识到话里有漏洞，她急忙补救：“不是说你以前不好看啊，你一直都很帅，就是现在更乍眼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不知道现在你这种男孩子更容易遇到危险！” 姜绕明白了她的意思，感动之余有些好笑，他抿抿嘴唇认真道：“放心，有事我一定打110。” * 姜绕在打工前要先去一趟周六兼职的那家店，书包里画纸都是要交给老师的。 这家店离他学校不算很远，从学校后门出去，到后面小区门口坐地铁，15分钟就能到。 放学时间，后门附近摆满了小吃摊，人声鼎沸。 姜绕艰难的从人群中穿出去，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是离小区门口最近的一条路。很少有人从这儿走，除了他还有一个高三的学长，不过那个学长不常见，酷酷的一看就不好惹。 巷子与另一条巷子的拐角还有一个白了鬓发的算命先生，他摊子简陋，只在地上铺了块布，一块招牌纸板。头顶瓜皮小帽，两撇小胡子，虽然戴着黑色墨镜，但应该不是瞎子。 姜绕清晰的记得两天前从这儿路过时，看到一个男生与他争吵起来说要退钱，瞎子说什么都不退，把地上的东西卷吧卷吧夹在腋下，摘了墨镜骑上一旁的自行车就快速走了。 那男生明明是大长腿，却跑了好一段也没追上。 当时走在他身边的高三学长无语地骂了声：“傻逼，这也信。” 姜绕表示赞同，他不理解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信这个。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小摊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极其眼熟，像是几天前要求他剪头发的那个。 姜绕：“……” 算命瞎子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 “……下一个出现在拐角的那个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姻缘，快去看看，别错过了。” 姜绕看了看四周，只有他一个人，还是个男生，怎么可能会是另一个男生的姻缘？果然这人在招摇撞骗。 他走近了些，看到摊子上放了几张红色的纸币，蒋云英已经给钱了？？ “别信他。” 朗朗的少年音穿透小巷，在蒋云英心底如同一丛海浪掠过，蓦地掩住了他的心跳声。 蒋云英回过头，看到了向他走来的姜绕，眸色逐渐幽深。 “你是慈善家吗？来这定点扶贫。”说着姜绕就要去捡摊上的钱。 蒋云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姜绕的动作吓得算命先生连忙收好钱，乱叫几声：“你这娃娃怎么还抢人钱呢！” 姜绕：“？？” 蒋云英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还没付钱。” 姜绕：“……” 原来地上的钱是别的冤大头的。 他局促道：“抱歉。” 发觉蒋云英的手还在箍着他的手腕，于是挣了挣，却没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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