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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被毛子打半死

时间:2024-01-09 1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Mooner2666

  就这么闹到下午,我们俩饿得肚皮直响才想起来吃饭。瓦连京说家里只有速冻饺子,要吃饭得开车出门,可我只想与他窝在一块儿,哪儿也不想去,于是提议点外卖。他家住得离闹市远,寥寥几家外卖在配送范围内,其中一家中国菜,“王妈热卤”,我一看那几个汉字就挪不动眼,最后点了堆猪耳朵猪鼻拱之类。送到之后,瓦连京揭开盖子,露出探究的目光:“这都什么玩意儿?”

  “这是耳朵,这是鼻子,那个是肠子,”我说得磕磕绊绊,见他一脸不可置信,塞了个卤肉饭到他手里,“吃这个,我最喜欢了!”

  他眯着眼睛,捏着筷子左戳右戳:“这又分的哪块尸?”不等我回答,他便十分壮烈地吞了一大块,嚼着嚼着不说话了,没过一会儿就见了底。我心里很高兴,像是被他肯定了一样,喜滋滋道:“我说了嘛,我最喜欢的。”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慢吞吞问:“这个怎么做的?”

  我想也没想,张着嘴叽里哌啦一顿胡说,瓦连京打断道:“你会做吗?”

  这可让我哑了炮,颇有些尴尬,为了挽回些面子,我呼啦啦搜了一堆教程给他,没指望他看,只想证明刚刚也没有那么胡说。

  吃完饭差不多就两三点了,瓦连京执意想出门逛逛,然而我昨天淋湿的衣服被他收到洗衣机里去绞了,他只得先给我找了件黑毛衣穿。套上脖子时我感觉不大对劲,一照镜子果然是件女式毛衣,袖子短了一截,还是收腰的,勒得怪紧;瓦连京竟然还笑出声,出言相讽:“个子不高,手还挺长。”气得我又想亲他两口。

  可是他的衣服我穿着又实在太大,叫人看见挺不好意思的,最后他翻箱倒柜找出件十四岁时的毛衣,正面一只大熊,笑得憨厚可掬。我一想到十四岁的瓦连京也有顶着这个大熊到处走的时候就给笑得不行,瓦连京一把扔给我嚷嚷:“老子一次也没穿过。你爱穿不穿,就你事情多,冻死你算了!”

  “没有,没有,”我往头上套着,“小熊多可爱啊,我最喜欢小熊了。你也喜欢是不是?哎呀,又打人。”

  他头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我追上去贫他:“你咋这么爱打人?练拳击的都这样啊?”

  他坐上驾驶座,瞥过来:“你听谁说的?”

  “塔季杨娜说的。”我没来得及穿外套,坐在副驾驶冻得呼呼吹气,“啧啧,怪不得手臂好看呢,总不会是修车修出来的。”

  他笑了一声,说:“你还关注我手臂好不好看?”

  你哪个地方我没关注过?我默默想着,可这话说出来太痴,我不愿让他心生怪异,只耸耸肩,意为都是奉承话罢了。

  “现在也练吗?”我问。

  他摇头:“早不练了。”

  “怎么不练了?”

  他沉默半晌后,说:“当时小,不懂事,觉得打拳没什么前途。”

  直觉让我不要再问下去, 然而本着了解他的目的,越问谜团却越大,按理说以体育作为职业生涯的俄罗斯人不在少数,不论以后是进国家队还是当教练,远远谈不上没前途,都是体力活,再怎么也比蓝领轻松些。我想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以我现在的角色,怕是没有资格问的。

  瓦连京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我闷得慌,问他可不可以连蓝牙,接上手机之后,连放几首最爱的歌,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有点泄气,问:“你平时爱听啥?”

  “随便听听。听得杂。”他含糊答道。

  我于是心知肚明,他多半不会在音乐上跟我有话题。纵使早有预料,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后来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当时太喜欢他,不相信也不允许他与我毫无共同点的事实,依旧一个劲地给他介绍我的宝藏乐队:“这个是duran duran,这个是the cure,都是我最喜欢的后朋乐队……你要是听rap的话,俄国地下rap我也听过一点PHARAOH……”

  我突然停下来,说:“我是不是有点烦?”

  “没,挺好的,”他否认道,跟着节拍敲方向盘,“我挺喜欢刚刚那个,再放一遍呢。”

  “啊,是duran duran!”我欣喜地倒回去,“Hungry like the wolf,do dododo, I’m on the hunt, I'm after you!”

  他开始跟着哼起来,我想此刻若有人看进车里,只会看见我虽手舞足蹈,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瓦连京,因为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会使我停止这一切,然而让我感激又惊异的是,他没有显露一丝勉强的神色,甚至催促我再放几首别的。我手忙脚乱地放歌,心脏卜卜直跳,有些害怕。我感到我的情感开始不受控制。

  瓦连京开车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又带我绕城转了圈观光,回去的时候天已快黑了,他看了看我的脚,说消肿了,没有什么大碍;衣服也洗好烘干了。他坐在沙发上瞅我,是时候回莫斯科了。

  我假装看看手机:“六点过,我最好现在就出发,赶在午夜前到家。”

  瓦连京瞥了眼窗外:“这时候有点堵车。”

  我们谁也没说话。

  下一秒我们的目光陡然撞在一起,我起身大步迈向他,而他微微勾着一边嘴角,像是有所预料。他被我扑倒在沙发上,舌尖划过我的嘴唇、牙齿与上颚,又软又痒;我急躁地脱去他的衣服,咬着他脖子,上头还有早晨我留下的红印子,已经泛青;另一手扯开他皮带,握住他那家伙律动几下,随即又顺下去,直直摸他那处穴眼。

  这一场做得大汗淋漓,他那处虽还有些肿,却一直叫我顶快一点,我便打桩一般动起来,沙发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低头看去,只见瓦连京痛得吸气,口里还在催我,好像痛能给他带来快感似的。直到最后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呃得叫出声,我才终于泄出来,趴在他胸膛上喘气。我突然间非常伤感,我并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俩的最后一场,或者最后一面。

  “瓦连京,”我说。

  “嗯?”他发出气息不稳的鼻音。

  “咱俩还成吗?”

  不等他回答,一阵急促的铃声倏忽炸了我一耳朵,手忙脚乱接了电话, 是军哥打来的,噼头就是一顿骂,质问我为什么今天没去上课,错过了考试云云。我只好低着嗓子告诉他我发高烧了,在家昏睡了一整天,明天会去申请补考,这才使他稍微气消。

  我打完电话,瓦连京正半躺在沙发上抽烟,垂着目光静静打量我。我冲他挤眉弄眼一番,意为学校的烦人事太多;他却突然抬手揉了揉我的头,极为缓慢,极为温柔。

  “你书读得好好的,来惹我干什么。”他说。吃R⑦〈1零⑤"⑧⑧⑤!⑨零

  我不懂这话的意思,只觉得被他摸了头,心里十分惊喜,一个劲往他怀里拱,想叫他再摸摸;可是他的烟此时燃尽,瓦连京挪开了放在我头上的手,两指一摁,将那支烟掐灭了。


第24章 特殊

  后来我回到莫斯科,整整一周都像飘在空中,不想起瓦连京的时候还好,一旦脑子里冒出这个名字,那一天都会头重脚轻,魂不守舍。我本来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切,第三天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给他发了信息,出乎意料的是他即刻就回复了,只是后来问了“你那儿还痛吗”后,他再没有回复。我琢磨半天,这句话也没问错,难不成他是觉得冒犯了?于是尝试转换话题,却也没得到任何信息。我有些丧气,但又毫无办法,只能这么失魂落魄过着日子,翻看寥寥几条短信,试图从他简短的几个字中读出些情绪,以此寻求慰藉。

  后来我想明白,他这人本来就不爱用手机社媒,而我对他来说至多不过一夜情,实在没有联系的必要;这么想着倒也安生不少——等他有需求了,自然再会来找。

  没过几天,安德烈闲着无聊来找我,坐在学校的咖啡厅看我赶作业,叼着根吸管跟我讲这几天他干了什么,又去酒吧猎了多少次艳。我作业马上死期,头也不抬地说:“你别老骗人小姑娘了。”

  “我哪儿骗她们了?是她们自愿的。”他嚷道,“再说,我也没骗小姑娘。”

  我键盘敲得热火朝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看向他:“——没骗小姑娘?”

  他咬着舌头咧着嘴,挺洋洋自得。自从上次发现我对瓦连京的心思,安德烈便再不遮掩自己这一属性,上街瞅男人时都大方许多。我咂嘴道:“啧啧。在哪儿啊?你之前给我说的那家酒吧?”

  “是啊,就那家。”他说。

  “瓦连京说那儿不是老出事?”我继续敲字,“你换个没那么乱的。”

  “我也不知道别的地方了啊。对了,”他说,忽然双肘撑上桌子,“这周四出来玩吗?”

  “出不来,下周得考试——”

  “大哥要回莫斯科来,一起玩玩呗。”

  我停下手中的事,重复道:“瓦连京要来莫斯科?”随后又莫名补充问:“他发短信给你?”

  “是啊,有时候打的电话。”他说,“你来不来?”

  我被刺痛了一下,再次敲起键盘,半晌后才闷闷道:“我要考试。”

  安德烈没待一会儿就走了,我交完作业准备回家,发现外头又下雨了,今天正好又没开车,霎时烦躁得要命;蹲在门口连抽三支烟,才深吸一口气戴上外套帽子冲进雨里,等冲到楼下时,我冷得嘴唇发抖,浑身湿透,迅速回家洗了个热水澡。

  结果这次不走运,还是病了。半夜发烧到39度,爬起来吃了退烧药,想着早上再去医院,然而六点钟被冷醒,四肢无力,一量体温又烧起来,迫不得已才给军哥打电话。军哥一接电话就开始骂我,等到针打完烧都退了还在骂,说的无非是我这段时间学习很不用功,成绩一落千丈,要我把心放到学习上,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妈妈,要坚持理想之类。

  我有气无力躺在后座:“军哥,我都到这儿来了,还能有什么理想啊。”

  他斜着眼看过来,说:“怎么,你还看不起莫大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说,“我这个岁数了,从大一开始读,还重新学门语言,专业是个什么国际关系,有什么用?出来干嘛?当外交官啊?——都知道我是进来混日子的嘛。”

  “混什么日子,你不要这么说。莫大国际关系很强的,多少人想进还进不了呢。”他严肃地说,随即又叹气道,“我知道你想去美国,嫌这边太冷了,不喜欢俄罗斯;但是既然当初选择了,就代表是最优的一条路,况且又不是什么穷途末路。岁数怎么了?你才二十出头,不读书还能干什么?你脑子聪明,能力也很强,专业也厉害,路已经铺得好好的,怎么不继续走呢?……”

  他后面说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因为我实在昏得厉害,沉沉欲睡;失去意识之前我还是很想反驳,我其实没那么怕冷,也没不喜欢俄罗斯,更不是不想读书,我只是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理由,没有奔头;我常常想,在这样的状态里,就算明天让我死了我也毫无怨言——当然,我并不会真的死去,因为我同样也没有要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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