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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被毛子打半死

时间:2024-01-09 1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Mooner2666

  “那你把我关在这儿做什么?”我勇敢地疑虑道。

  “你觉得是我把你关在这儿?!”瓦连京气急败坏,控制不住地嚷起来,“我哪儿关你了?又没绑你,又没锁你,床给你睡,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觉得是我在关着你?!”他腾地站起来,砰一声把那巧克力往床头柜一放,吓了我一跳,赶紧把被褥往里扯了扯,接着他把大门拉开,冲到桌子面前哗啦掷给我一串钥匙。

  “你不是觉得我在关你吗?走呗,现在就走!”他骂骂咧咧过来掀我被子,我紧紧捧着杯子往旁边躲闪,叫道:“——要洒了!要洒了!”

  “滚!你还喝个屁!”瓦连京噼手抢了我的热巧克力,长臂一伸,直接满杯倒进水槽,而我的棉花糖流不下去,脏兮兮孤零零躺在不锈钢上。手里没了热源,被子也被夺走,我无处遁形,整个人不知所措,捧着那串冰凉的钥匙,一股子铁锈味,突然酸了鼻,门口吹进莫斯科三月的风,冷得人一下就发起抖。

  瓦连京也被大风吹着,却一点也感不到冷似的,抱着手臂站在床头,像尊雕像,一动不动;他讥讽道:“怎么不走?”

  我转过头看门外,天在下雪,瓦连京没有骗我,这正是莫斯科的春天。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件单薄的旧毛衣,松松垮垮,明显是瓦连京的,散发着羊绒特有的味道,也不知道沾了雪会不会缩水。我攥着那串钥匙,慢慢将屁股挪到床沿,脚掌落地一阵刺疼,寒气顺着趾缝攀上来。我知道瓦连京在看我,于是尽管我感到腿部无力,但仍扶着墙壁走出去;我走到门口,外头是一个小院子,由一道栅栏围住,钥匙是开铁门的。雪下得挺大,停在外头的皮卡都给遮了顶,天地都茫茫,我无处可去,却一定要走。

  “你走出这个大门,就别想回来了。”他在身后威胁道。我扭过头看他,他抱着手臂瞪着眼,像是在跟谁赌气。由一个绑匪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很奇怪,可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痛,这感觉来得理所因当,按我曾经看过的电影里的矫情话说,就是deja vu*。但我当然不会去问他能不能留下来,他要羞辱我,我却偏不让他如意;即使死在外头,也比给关在屋子里强上百倍。我不知哪来那么大的情绪伏动,若说是因为他刚刚吼了我,我是断然不承认的。于是我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告诫自己,莫斯科才不相信眼泪。

  我没穿鞋,雪冻得我皮肤刺痛,双腿更是不听使唤,走了几步,竟然直直跪了下去,摔在雪地上。我趴倒在地,再控制不住表情,眼泪很快流出来,与雪水混为一体。

  瓦连京大吼一声,追了上来。我不愿他看见我的脸,于是左右挣扎,他气得不轻,一个巴掌就落到我脸上,打得我一下说不出话,也再不挣扎,只由着他摆布。瓦连京将我翻了个转,背在身上,他的体温即使在大雪天穿着背心也非常高,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凑近;然而我一身雪水,怕冷着他,又拉开了距离。瓦连京感到我在扭动,腾不出手再打我,只好骂出声:“操|你的伊万,醒了就开始折磨人,你他妈还是晕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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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巴西吧:俄语音译,谢谢。

  Deja vu:“似曾相识”。文艺片常出现。

  看看cp,不要站错了哈


第3章 谁男人??

  “你想知道什么?”瓦连京坐在床头那把椅子上,斜眼看过来,直截了当地说。

  我被他从雪地里捞起来后就给扔回了床上,被子杯子都回来了,新泡的巧克力里还多了颗棉花糖。瓦连京把我扔回来后就捏着烟盒一根接一根地点,那两座小山又多了几根烟头,足足有二十分钟,我们俩谁也没发出声音。他抽完了烟,坐到我面前,说他受够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叫我把知道和不知道都统统讲一遍。我想了半天,嗫嚅道:“你先说说,我为什么在这儿?”

  “你躺在这儿是因为你他妈出了车祸,”瓦连京啐在烟灰缸里,“撞得浑身散架,差点一命呜呼。”

  “什么?什么?”我瞠目结舌,急忙埋首去摸自己骨头,“——啊,我说怎么走不动路!”

  瓦连京骂道:“躺这么久,儿子都能生一个了,你那烂骨头早好了。”

  我伸出腿来踢了踢,除了无力之外,的确没什么痛感,这才发觉些不对:“我是躺了多久?伤到骨头至少得恢复三个月吧——”

  “整整一年,”瓦连京粗暴地打断,“你躺了整整一年。”

  说啥呢?我就算再傻,也听不下去了,这毛子胡诌也不打个草稿,不说我根本没有出车祸的印象,在他一个陌生人家里毫无意识呆一年也太荒唐了,我有病为什么不去医院躺?来他这小破地方躺什么躺!

  但我不敢表露情绪,装作信服的样子问:“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车祸了!肇事司机怎么处置的?我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谁晓得你为什么要冲到大马路上去!”瓦连京叫起来,恼怒不已,“你脑子出问题了!”

  我见他这样狂躁,瑟缩了一下,只好沉默地抱着巧克力猛喝几口,结果齁了嗓子,好半天才说出话:“可我不应该在医院吗?”

  “我哪来的钱让你住一年的私人医院!”瓦连京不满地咂嘴,伸长了腿,我顺着望过去,见他裤子黯旧,脚蹬一双看不出颜色的旧靴,沾着些黑黢黢的痕迹,像是油漆颜料之类的东西。

  我舀起一个棉花糖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小声说:“……你为什么救我呢?”

  他不吭声,我就慢慢嚼棉花糖,里头吸满了巧克力,爆出浓浆,十分甜蜜,甜蜜得又让我心软,觉得他可能没有说谎。于是我又问:

  “你是我朋友吗?”

  他还是一动不动,显得有些颓然,我一边观察他一边想,如果车祸是真的,我的头痛就说得通了,只是“失忆”此事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以置信,我二十几年日子什么时候像个偶像剧了。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他在哄我玩罢了,我不信他真敢说他是我朋友,我又不认识——

  “是。”他出乎我意料地哼哼。

  可是他拿不出任何证据。

  “照片?短信?你连我联系人都没存?”我质疑他,“你是我哪门子朋友?”

  “老子现在就给你背出来!”他哗啦站起来,叽里哌啦说了一串数字,同时掏出手机啪嗒按,隔了两秒,床头柜上就诡异地响起音乐,和着人的哈气声——听这chorus,该是the cure的the lovecats,倒确实是我的手机。

  我翻身去拿,只见来电显示着三个巨大的粉心,顿时吓了一大跳,又疑又羞,往床上一扣,装模作样道:“那可说不准,最多算你跟我认识,可能只是熟人。”

  “哪个他妈的熟人没事背你电话号码!”他气得发疯,狂抓头发,“操|你的伊万,你真是不可理喻!天啊,我当初拣你做什么,不如让你死在马路上得了!我真的有病……”

  我将手机翻过来,又偷偷瞅了瞅那三颗爱心,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疑,此念头一出我便脸红心跳,心内大悚,不敢再看屏幕,也不敢再看他眼睛。瓦连京拿我没辙,最终败下阵:“算了,随便你吧。反正你也醒了,爱走不走。你护照钱包都在床头柜底下,自己看看过没过期;这几天下雪,机场关了,路也封了,你非要去只有自己去,我是不会送你的。”

  说着他蹲下来给我收拾东西,此时太阳又要落山了,房间里射进来一道金光,照在他两只手臂上,皮肤金黄,显出筋脉的纹理,从肩膀延伸至手肘;铜发乱糟糟堆在头顶,一看就从不打理;他心里有气,放东西乒乒乓乓的,结果不小心撞到手,痛得大声咒骂,我听不懂,大概是他的家乡话。瓦连京站起来,挡住了窗户,光线从他脖颈射出来,给他镶了个柔和的光圈,形容模糊,不似真实;说不清为什么,我一下心慌气短,静静仰头望他,胸口渐渐汹涌起来,就快要忍不住了。

  “看我干什么?”他背光,面庞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窗外天空上传来飞机遥远的轰鸣,而屋子里很静,像沉在另一个世界。我鬼使神差把手机递过去,盯着他说:“这是谁的号码?”

  屏幕照亮了瓦连京的脸,他的眉毛先是拧在一起,随后逐渐舒开,再高高挑上去,最终抬起眼睛回望我。我不知为何从他眼里读出了心碎,他一个闯入我生活的陌生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看着那三颗心,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呢?

  “你到底是谁呀……”我不自觉地喃喃道。屏幕熄灭了,瓦连京的脸再次隐入晦暗,我不再期待他能给我什么答复。

  可他突然一扯后领,开始脱衣服,露出整个上身,如我所想一般——肌肉匀称而饱满,胸口稀疏缀着浅色绒毛。他将背心往地上一扔,转而来扒我衣服,我吓得直往后躲:“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一边扯我衣服一边指着腰侧,神情狠戾:“老子不信这个你还能抵赖。”我垂目一看,见他肋骨下方奇大一个“莞”字,正是平日街上所见的老外爱纹的楷体字样,还不精细,有点晕墨。

  我简直目瞪口呆,他趁我不注意,把我衣服掀起来,指着我相同的肋骨下方说:“你自己看。”

  只见我那肋骨下方一个裸|男纹身,背上两只大翅膀,线条简单,唯腿长腰细,瞧着与瓦连京有几分相似。我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抬头,又猛地低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还是不敢相信,抖着声音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瓦连京冷笑两声,从地上捡起背心套头一穿,遮住那个“莞”字,目露凶光,恶声道:“老子是你男人的意思。”


第4章 鬼迷心窍

  我被这大胆炙热的疑似求爱给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瓦连京倒像出了口恶气似的,面带挑衅,站在那儿瞅我。等我反应过来才觉得有些脸烫,四处躲闪他的目光:“你这人,瞎说些啥……”我的心卜卜直跳,脑里更是擂鼓作响,斜着眼去瞄瓦连京,他嘴唇紧闭,活像个美神,让人第一眼就挪不开目光,生些见不得光的念头;偏偏这念头在我这儿成了真,叫我整个儿快乐得几乎癫狂,面上却不敢显露一丝情意,生怕他是在逗我。

  他见我声如细蚊,自知赢了,将我那堆玩意儿往地上一摔,不再理我,转头抽烟生闷气去了。我啪啪拍两下脸,不知怎么接话,气氛有些尴尬。如今,我有太多记不得的事,说是失忆也说得通,然此事还待观望;更重要,更重要的是——我紧紧盯着瓦连京的背影,他身近一米九,脸蛋美绝,脾气还坏透,这样一个骄傲得要命的俄罗斯男人,竟然亲口说我与他早生情愫,并且愿为此留下永恒的印记。我想起那个惊为天人的“莞”字,歪儿八扭,不可谓不丑,刺在他的皮肤上,真算是暴殄天物;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有人夸过我的名字,更从未有人正儿八经写过,实际上写错别字的人不在少数,可这个陌生人,就那样刻着我的名字突然出现,像是时空穿梭,又像是命中注定。我将手伸进衣服,偷偷抚摩肋骨下方的裸|男天使,我不记得是怎么刺上去的,又是在哪里刺的,那样拙劣歪曲的线条,那样不完美的人形,绝无可能让我纹在身上,可又的的确确在我的皮肤里,血肉间,靠近肋骨,是人体最浪漫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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