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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楚仔细地观察着他，觉得很有些意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负责嘲讽的人起初还好，特有势头，时间长了不知怎么回事说话就开始结巴，气势渐渐弱了下来，那眼睛都不敢再往梁渭身上飘。 蓝楚看到这，实在没忍住轻“嗤”一声。果然啊，有些人哪怕是静静的坐着，都能让人感觉到可怕的气场。 这一声轻笑，梁昱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狠狠瞪了那些个不成器的家伙们一眼，大概也觉得丢人。 蓝楚一直觉得像梁渭这样的人应该十分清高，沾不得社会的半点俗气。但他这么一个大神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却非得跑这来受气，要说真不图点什么，谁能信？ 这位学长，你很不对劲啊。 “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梁渭起身颔首说道，似乎终于听够了这里的嘲讽，准备给他们一个中场休息的时间。 梁渭修长的腿从眼前跨过，蓝楚跟梁昱递了个眼神，跟在梁渭后面走出喧闹的大厅。 梁渭出来是躲个清净，他耳膜里嗡嗡作响，时间长了实在享受不来。知道背后有人跟着，梁渭也不在意，这个叫蓝楚的学弟他有印象。 蓝楚还杯子的那天，寒清说过此人，寒清的评价很有意思：“蓝楚这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人骚气自傲又矫情，实在很不适合做朋友。刚刚他特意来还杯子，看你不在，故意将那杯子摔到地上，那演技拙劣得我看着都尴尬，你说他不会对你有所企图吧？” 寒清的评价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梁渭不是没有被男人追过，只是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 不过跟梁昱那些不着调的朋友比起来，蓝楚看起来算是一股清流。就像一多从泥里长出来的一朵……白莲花，哪怕跟那帮不着调的家伙坐在一起，也不会觉得跟他们是一路人。这朵莲花独自开在那，耀眼又夺目，很难不让人注意。 “学长你还记得我吗，上次跟你组队打过比赛。”酒吧门口，蓝楚晃悠到梁渭身边。 “记得，据说学校那几朵为数不多的百合现在全没了踪迹，多半有你的功劳。”梁渭轻笑一声。 “刚刚里面那些话你别介意，好多人说学长回来是争夺家产，所以小昱今天才这么针对你。” 梁渭没反驳，类似的话听得太多了。 “不过你们家最近两年确实不太平，先是你大哥车祸离世，后梁叔叔又进疗养院修养，一个月前你们家公司还出了一条命案……”蓝楚慢慢道出梁家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实。 “你对我们家了解可真不少。”梁渭看向他，目光依旧平静，话里多少有几分讽刺。 蓝楚把这当成了大神的一种夸奖，笑着说道：“小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但这些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稍微一查就知道。” 看来这副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皮囊之下，远不止别人看上去那么简单，梁渭转向他，饶有些兴致道：“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样一个理科状元，怎么看上梁昱这么个人？” “在骄奢淫逸这一块，我们算是志同道合。”蓝楚一点不以为耻，“你要想查那么家那些事，我可以帮你，之前梁昱跟我说过很多，这些话他怕很难对你说出口。” 蓝楚这话说得一点不假，不过不等梁渭回答，远处突然警笛声大作！ 那声音越来越响，一分钟后两辆警车在酒吧门口停下，穿着制服的警察气势汹汹下了车冲进酒吧。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这里面可是有着一位打架惹事的好手。 躁动的音乐下，尖叫、怒吼、桌椅碰撞倒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越往里声音越来越大。 大厅里，因为打闹的两拨人早就乱成一团，梁渭进去的时候，梁昱正拿着一个酒瓶狠狠砸上一个人的脑袋。霎时间水花荡起，那人脑袋鲜血直流。 “别动，警察！”为首的警官大声呵道。 这一嗓子效果显著。在警察的控制下，十几号人都全乖乖抱头蹲在地上，梁昱当然也是一样，但是脸上却没一丝惊恐，只是有些气恼。 对面的几个挑事的男人挂了彩，看向梁昱的眼神多少有些畏惧。梁昱看着年纪不大，出手却十分狠辣不留余地，就算是这些惯于打架的老手，看在眼里也不禁犯怵。 梁昱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抬眼一下子看到远处的梁渭，眼睛陡然又恢复了神采。 小爷我在里面拼命，你这当哥的居然在外面逍遥自在，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梁昱指着一嗓子大声喊道：“警察叔叔，他跟我们一起的！” 就这样，在被押的人员当中，梁渭光荣地成了其中的一员。蓝楚跟梁渭一起，也光荣地一起进了公安局。进局子这种事对两人来说都说生平头一遭，也算新鲜。 新任刑警大队队长闫毅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按理说这样的打架斗殴事件惊动不了他，但里面的有两个人，正是前段时间出过命案的梁氏集团的两位少爷。跟梁氏集团有关的东事情他都不想错过。 闫毅打开监控室的门，里面的人见着他就要起身，闫毅抬手将人按了下去。他抬眼看向监控，结果一眼从屏幕里看到个熟悉的身影。闫毅呼吸一滞，差点跪下叫祖宗！ 蓝楚怎么会在这？ 好巧不巧的，蓝楚正好抬头看向监控，甚至还微笑着地跟监控摆了摆手。要不是闫毅真的只是碰巧在这，真的以为蓝楚有什么透视眼。 闫毅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蓝楚没受什么伤，衣服也完好无损，吊起来的一颗心才落到地上。还好还好，不用以死回家谢罪。
第4章 听完审讯，做完笔录，一拨人从警察局里出来之后分道扬镳。 梁昱跟这位二哥一句招呼都没打，只是问了蓝楚要不要跟自己回家住，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梁昱点点头表示了解，看都没看梁渭一眼，自个儿打了车扬长而去，好像是保持最后的倔强和尊严。 梁昱那些个狐朋狗友，今儿晚上也是折腾够了，现在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萎靡不振，零零散散各自叫了车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警察局门口，立马变得冷冷清清，很快门口就只剩下了梁渭和蓝楚两个人。 梁渭并不跟梁昱一块回梁家老宅，大四以后他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只是偶尔回学校住住。 “学长，我能跟你走吗？学校宿舍这会肯定关门了。”目送完其他人，蓝楚转头看向梁渭，一副为难的表情，“楼管老大爷的脾气你也知道吧，大晚上的我可不想受他骂。” 一提到楼管大爷，梁渭眼角一跳，脑海里立马响起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此前他跟着老师研究项目，经常晚上十二点多回来，每次回来都要被那大爷说上半天，关键老人家声音亮堂，结果好长一段时间，学校都流传着梁渭夜生活极为丰富的传说。 “刚刚小昱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跟他走？”眼前这位估计也没少在这方面吃亏，不过怎么说蓝楚都是跟梁昱关系更近一点，怎么会抛弃梁昱跟自己走？ “就你弟弟那个爆脾气……我还是算了吧。”蓝楚连连摆手，假装害怕，又有一丝丝嫌弃。他看着梁渭转而笑道，“学长比他温柔多了，跟学长走我放心。” 温柔？梁渭鲜少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倒是新鲜。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梁渭再拒绝也不大说得过去。 这个点路上基本没什么车，开出租车的师傅一路飞驰。 梁渭想起前几天的事，后座上，梁渭问道：“上次入侵我电脑的那个人是你吧。”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只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谷杰想看看你电脑上的考试名单，我就勉为其难帮了一把。不过还是学长厉害，我那点小把戏实在上不了台面，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学长想怎么罚我，我都认。”蓝楚倒是不狡辩，估计知道掩饰也没多大用，索性大大方方承认。只是后面他声音故意放低，显得有点委屈，简直让人不忍心再多苛责。 “技术不错。”梁渭夸了一句。显然没准备在这件事上追究，别人能入侵了他的电脑，那凭的也是本事。 梁渭从后视镜里捕捉到蓝楚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不得不感慨，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优势，仿佛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能很容易让人的怒气化简为零。 “为了表示歉意，学长想让我做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尽心尽力帮忙，知无不答。”蓝楚微微前倾上身，偏头对梁渭说道。他看向梁渭的眼睛总是流动着光彩，像是欣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梁渭没再说话，至于蓝楚说的帮忙，梁渭压根没放在心上。按照寒清的说法，想让蓝楚做点什么事，搞不好还得先伺候他焚香沐浴更衣后，这位少爷才能勉强挪一挪他那尊贵的步伐，有这个时间那多少件事都做完了。 车子在一处地段刁钻的小区门口停下。蓝楚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小区离市中心不远，却一点不显得喧闹，能在繁华地段辟出这么一块净土，不难想象，房价肯定高得吓人。 梁渭在前，领着蓝楚往里走。大晚上小区灯火通明，小区内有一片月牙形的湖，映着灯光，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蓝楚观察着四周，这里将田园和科技完美结合得很好，每个地方都紧密相连却又保持着各自的空间，置身于这样的地方，让人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两人乘电梯上楼，梁渭用指纹开了锁。 蓝楚换了拖鞋进去，好奇地打量着。房子装修很高级，冷暖色调的合理搭配让房间显得干净却不冷清，客厅布局十分雅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蓝楚扫了一眼房间的各种摆设…… “学长，这是你的房子啊！”蓝楚发出一声长长的赞叹，眼睛透露着满满的惊讶与惊奇。这房子的装修，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 “朋友家的房子，他们一家刚好出国去了。”梁渭一边放鞋一边随口解释。 蓝楚点点头，拖了个长长的“哦”字。梁渭说是这么说，不过蓝楚觉得这房子的气质跟梁渭很搭，说实话真不像别人家的房子，倒像是根据梁渭的要求量身打造。 梁渭带着他打开一间客房的门，“你睡这间，我在隔壁，床单和被罩都是新的，柜子里有干净的睡衣。”交代完基本事项，梁渭见蓝楚没什么不满，这才回了隔壁自己房间。 洗漱之后，梁渭躺在床上，认真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这次跟梁昱一块出去，自然不是什么兄友弟恭，跟梁昱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大哥梁信的葬礼上。那天的雨幕中，两人撑伞并肩站着，谁都没有跟谁说话，显然相互都不感冒。 梁昱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点悲伤，又有点冷漠。很多人猜测大哥的死跟他有关，毕竟这件事之后，对谁最有好处自是不必说。梁昱那个小暴脾气，倒是罕见地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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