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才将盖在Omega身上的白布揭开,露出了苍白又精致的面容。安眠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沈星濯疑惑似的缓慢将脸凑过去,想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微弱的呼吸。 他的脸贴在尸体的鼻尖上,半晌才抬起头,俊朗的眉目也舒展开了,眼眸中尽是破碎的笑意,然后低头在那已经没有血色的软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轻声道:“辛苦了,我来接你回家。” 沈星濯轻轻将安眠的尸身抱在怀里,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病房,他知道他的眠眠很累,而现在他只想带他的宝贝回家。 走廊上一群护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跟在他身后劝说着。 护士长抱着孩子走到沈星濯面前,面色怜悯:“这是您爱人生下的孩子,他已经尽力了。” 沈星濯有些恍惚,挺拔的身躯也有些微晃,抱着安眠尸身的双臂下意识地紧了紧。 …… 沈如风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儿,满心怜爱,因着这孩子的到来,连带着对安眠的偏见都随风消散。 可看到儿子死寂般的样子,沈如风忧心忡忡,要是他一开始就抛下成见,接纳安眠,如今的结果是不是就大不相同呢。 星河湾公寓内,卧室昏暗却温暖,一盏暖色的床头灯照着整个房间,以及床上依偎着的眷侣。 沈星濯抱着安眠靠在床上,一切都如往常一般,那么岁月静好。他细数着两人从相遇到相爱的一些事,每回忆一处时,年轻的Alpha神色中带着化不去的温柔与轻松,只是,靠在怀里的那个人再也无法回应他。 葬礼后,沈星濯婉拒了前来寒暄的亲朋好友,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出墓园,随行的江北有些担忧地盯着他。 安眠葬下以后,沈星濯连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了,麻木,机械。连江北这个朋友都劝他去医院看看医生,怕不是太过伤心出现了心理问题。 之后沈星濯的生活好像回归正轨,但又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公司那边,沈星濯正常处理工作,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戴露西再也没有在星懿里出现。 沈星濯在处理工作的时候,沈如风来了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语气焦灼:“星濯,你快回来,小悦安出事了!” “我马上回去!”沈星濯没有细问,连外套没有来得及拿便奔出门外。 到了别墅楼上,沈星濯看到沈如风抱着怀里没有动静的沈悦安,死气沉沉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破裂。 他声音哽咽而颤抖:“悦安怎么了?” 那是他最爱的omega给他留下的唯一牵挂,他不能忍受这个孩子再离他而去。 沈如风声音极轻,淡然道:“小声点,孩子睡着了。” …… 将孩子交给保姆照料后,沈如风和沈星濯来到一楼沙发上谈着话。 沈如风看着雕塑似的沈星濯,无奈地叹息: “星濯,我知道你还在难过,但是看在你们孩子的份上,也该振作起来,你这样,以后该怎么照顾好小悦安?” 沈星濯先看了楼上一眼,说道:“爸,我没事,这几天辛苦你带着悦安,过两天我处理好公司的事就接他回去。” 沈如风点了点头:“星懿那边你可以不用担心,我帮你照看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小悦安就是。” 有孩子牵绊着他,沈如风也会安心些。 “……好。” 沈星濯带着沈悦安回到了公寓,将孩子照顾入睡后,看着怀里与安眠相似的小小眉眼,一滴两滴清泪坠落,氤氲在襁褓之中。 时间很快到了沈悦安满百天的日子,沈星濯正在场外与来宾交谈,沈如风在内厅中逗弄着怀里的小悦安,偶尔抬眸看向窗外。 窗外的沈星濯站在几个老总之间侃侃而谈,偶尔也会露出微笑。 宴会结束后,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沈星濯将熟睡的悦安交给了保姆。 “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吗?”沈如风从客厅里出来看到马上就要出门的儿子。 沈星濯点头:“嗯,我回公司处理些事情,悦安麻烦你了。” 沈如风摆了摆手:“去吧,早点休息,明天别忘了来接小悦安。” …… 第二天,沈如风没有等来儿子,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第六天,沈如风颤颤巍巍地从警察手中接过沈星濯的死亡证明,他努力睁开模糊的眼睛,终于确认那张纸上写着的名字,是他的儿子。 …… 后记。 那天晚上沈星濯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开车去了海市,这个城市与安眠已经没有多少联系,只是想再看看两人曾经的相遇。 谁也没有料到,这次途中却遭遇了车祸,闭目前,他好像看到了那个让他思念又愧疚的爱人。 眠眠,我来陪你了,等我。 某个时空,深市星懿酒店内,一个omega端着换洗衣物送到了某个贵客房间,淡然清新的草莓气息与安稳柔和的沉香信息素相撞,他们终于再度重逢,开始相爱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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