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讥讽地看我,他握着筷子夹菜,看了我一眼,将我最讨厌吃的菜放到爸妈给我准备的空碗中。 他说:“江柏树,你在怕什么?我都丢掉的东西又怎么会捡回来,赵汀岸那样的疯子,只有你才会捧在心上当宝贝。” 我疾步上前,揪住江舟的衣领,拳头直冲他的脑门:“你胡说八道!赵汀岸的好坏我心里有数,你别胡乱说他!” 我的拳头还没落到江舟脸上,我就被我妈推开了,她抬手甩给我一巴掌:“你居然敢对你哥动手!你哥他是omega,你是alpha,他哪儿敌得过你!柏树,你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亲哥都不认了。” 我并未伤害到江舟分毫,他也确实未动手伤害我,但打在我脸上的耳光却是结结实实的。 父亲让我去书房,他和我谈了一个小时,等我出来后,餐桌上的饭菜早已经撤下,我去了厨房,发现厨房的橱柜里也并没有任何饭菜剩余。 妈妈早已睡下,哥哥坐在外面的院子里,他看起来腿有点瘸,我不清楚他怎么弄的,刚才晚饭时他还是正常的,腿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喊我过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像是回到了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哥哥大概只有十岁出头,对我却还算好,他会给我买一些零食,也会带我出去玩,给别人介绍时,也总说这是我的弟弟江柏树,你们可以喊他柏树。 我带着防备朝他走过去,他让我扶他进屋,我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不动。 哥哥说:“柏树,我的腿真的很疼,你能不能帮帮我?刚才我到院子里逛时,不小心在台阶上跌了一跤。” 我走过去,扶着他,把他扶到客厅,突然他推开我,自己撞到茶几上,将茶几上的水杯丢到地上,水杯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我的手撑在碎掉的玻璃水杯上,手掌被扎出许多细碎的伤口,江舟的额头撞到茶几,流了许多血,他像是昏迷过去,我急忙站起来去看他的伤口,他忽然对我小声说:“江柏树,就算是我丢掉的,不要的,就算他是疯子,我也不会把他留给你。” 他的眼神看着一个方向,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浑身冷汗,转头看向门口,赵汀岸穿着一件棕褐色的长款风衣站在门口,他手上带着一把黑色长伞,长伞上挂着雨珠。 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江舟完全就是昏迷的状态,他看不见江舟说话时的嘴唇,看不见江舟睁开的眼睛,而我看见了,却无法解释这一切。 楼上忽然有了动静,我爸妈急匆匆走下来,从他们的方向可以看到江舟睁开又闭上的眼睛,也可以看到江舟脸上得逞的笑容,但他们还是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后,把我推开。 爸爸打了急救电话,妈妈颤巍巍地走到哥哥身边喊着我的宝贝。 妈妈指着我怒骂道:“江柏树,你长能耐是吧!他是你哥!是你亲哥!你哥他有白血病,伤到了怎么办,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爸让我妈少说点儿话,他挂断电话后朝赵汀岸走过去,他问赵先生是不是开车过来的,能不能帮忙送阿舟去医院。 赵汀岸握着长柄雨伞甩了甩水珠,他说:“是开车过来的,不过我不能帮忙,我是来接人的,我们回家还有事。” 赵汀岸走过来,他拉住我的手腕,将我牵着绕开地上的玻璃碎片,从正门离开。 我们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我听到我哥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赵汀岸撑着伞,把我送进副驾驶座,他坐进来后,在导航里输入最近的医院的地址,我讶异地问他不是说好回家的吗? 赵汀岸说:“那个啊——我骗你爸的。你手上的伤口需要处理,先去医院处理好后,我们再回家。” 45. 车在雨幕中行驶,雨水冲刷着车窗,远处的霓虹渐渐洇染进雨幕中,变得绚烂无比。 “你没看见我哥吗?”我问他。 “你哥?”赵汀岸很疑惑,“你哥怎么了?” 我大声说:“他撞到茶几上,还昏过去了,你过来的时候难道不觉得那一幕特别像是我推的他吗?你以前是我哥的男朋友,我现在又跟你结婚了,你难道就不觉得我是害怕我哥回来抢走你,所以故意伤害他的吗?” 车上挂着的平安吊穗在行驶过程中晃了晃。 赵汀岸笑说:“就你这胆子,哪儿敢啊。” 我心里紧绷着的那根绳终于松了,只要赵汀岸相信我,那么其余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 赵汀岸说:“我们小树,很善良的。” 我别过脸,不敢去看他,他把车开得特别稳,他让我在车上把大一点的玻璃碎片取出来放进置物盒里,他说看着都疼。 46. 爸妈下楼来时,只看见了哥哥身上的血,而赵汀岸却能忽视掉哥哥的血,看见我的伤口。 我想,偏心我的赵汀岸应该可以成为小树的归宿,他可以成为我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 来啦~今天最后一更,明天早上九点第一更~晚安呀~
第12章 47-51赵汀岸视角 47.赵汀岸视角 江柏树是没有开车出去的,因为江柏树在高二那年出过一次车祸,因此江柏树便很怕车,赵汀岸曾让他去学一学开车,可江柏树将车开出去后一遇到车就觉得害怕,手都发颤。 后来赵汀岸就给江柏树退了驾校的课程。 外面下起雨,他便拿了伞,从停车库开车去江家接人,路上他接到江舟的电话,说约他在江家见一面。 赵汀岸也没拒绝,他本身就要去江家接人,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他走到江家门口时,看见江柏树扶着江舟往客厅里走,雨下得不算大,但江柏树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他想过去叮嘱江柏树不要穿成这样就出来淋雨,却见客厅里江舟像是忽然因为一个推力撞向茶几。 江柏树没站稳,仿佛也是因为推力摔坐在地上。 他只觉得那满地的玻璃扎得人疼,江柏树手上都是血。 他走进客厅时,见江柏树又站了起来,急忙走到了江舟身边,随后江柏树露出惊讶而悲伤的表情。 江柏树转过头看向他,那眼神就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赵汀岸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后来江家父母的所作所为倒也没让他失望,他一向是知道江舟的性子的,但亲眼见江柏树被如此欺负的场面却不多。 48. 赵汀岸在几年前是不向往婚姻的,但为了拿到完整的继承权,他遵照父亲的意思结婚。起初他父亲有意向给他找了几个omega,让他相看,后来江舟主动找上他,说是可以帮他的忙,于是他和江舟签订契约,成为假的恋人。 再后来,江舟看上了他身边的一个alpha朋友,对方风趣幽默,alpha信息素也跟江舟的信息素适配度很高,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适配度自然是他这个beta不能比的,赵汀岸便也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两个人。 到必须结婚时,他父亲再次给他找了不少omega,而他这回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找了江舟的弟弟江柏树,商量结婚的事情,尽管他也说不准,为什么他会第一时间来找江柏树,或许是他和江柏树相处的时间很长,或许是江柏树笑起来十分无害,或许是因为当时他以为江柏树和他一样是beta,所以他们应该会很合得来。 赵汀岸想,如果非得选一个人过日子,把生活过下去,那么他伴侣这个位置的第一备选人或许就是江柏树。 49. 赵汀岸高三毕业时,江柏树来找他讨要了校服的纽扣。 那个时候,他们的夏季校服上会有两颗纽扣,纽扣的位置在靠近脖颈的位置,是墨蓝色,扣子很小,并没有什么特别精致的地方,就连串扣子的线有的都没有绞干净。 他毕业那天,江柏树来到他们学校,先是给江舟把相机和充饥的小零食带来了,然后就站在旁边看他们拍摄毕业照。 他们拍摄完后,江柏树在玉兰树的树荫下问他,校服上的第二颗扣子可不可以给他。 当时“第二颗纽扣”这个含义在学校还不是很流行,只有少数omega知道“第二颗纽扣”是心有所属的含义,因此赵汀岸不做他想,找人借了裁纸小刀,将缝补扣子的线给一一裁掉,把第二颗墨蓝色的校服纽扣送给了江柏树。 当赵汀岸从玉兰树的树荫下出来,重新回到班级的队伍中,有omega就好奇地问他,校服的第二颗纽扣给了哪个omega。 赵汀岸很费解为什么一定要是给omega,他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对方告诉他:“能够主动在你毕业时讨要校服第二颗纽扣的人,一定是知道第二颗纽扣代表心有所属的意思啊,这表示你的心在这个omega这里,别人一看见你校服的第二颗扣子没了,自然也就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 赵汀岸被脑子里联想到的事情震惊了一下,小树喜欢他? 他犹豫说:“不一定吧,万一对方只是觉得扣子好玩呢?而且要我扣子的不是omega。” 对方更惊讶了:“难道不是江舟找你要的扣子?” 赵汀岸说:“是个beta。” 那时他以为江柏树和他一样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beta平平无奇,在感情中被选择的优先级都要低于omega和alpha。 平平无奇的beta,只有争破了头拼了命往上爬才能被人瞧得起,哪儿能有这么多闲工夫去理会爱情这些镜花水月的东西呢? 江柏树的名字在嘴里转了一遭,又被他咽回去。 他还是没有把江柏树的名字说出去,只是感觉说出去都会烫嘴。 他后来找江柏树聊过,江柏树说只是因为他自己的衣服上缺一颗纽扣,想着赵汀岸反正也要毕业了,便找赵汀岸要了纽扣缝到他自己校服上缺扣子的地方。 赵汀岸便真的信了。 50. 那件缺少第二颗纽扣的校服还在赵汀岸的衣柜里,和他那件跟江柏树结婚时穿过的西装放在一块儿,用防尘袋封着。 51. 心有所属吗? 好像现在也确实没错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今天第一更~
第13章 52-58 52. 因为我的手受伤,我向主任请了一周的假。 宠物医院忙起来的时候很缺人手,主任不放我走,我主动跟他坦白说自己手受伤了,而且还有婚假没有修完,主任这才放我走。 临近年底,恰好赵汀岸的生日在十一月中旬,我便想要趁着休息的这段时间好好给赵汀岸过一次生日。他生日那天大概会很忙,有许多人会来赠送他礼物给他祝贺,所以我必须要十二万分上心,不能被人给比了下去。 记忆中,我也曾和赵汀岸一起过生日。 那时候哥哥和赵汀岸是好友,他们就读于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 赵汀岸大一那年,赵恒给赵汀岸办了生日宴会。虽说是亲生子的生日宴会,但那场面和排场分明就是商业宴会,商场上的人来来往往,谈笑着交换资源,根本没有人记得这场宴会的主角是赵汀岸而不是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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