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路上,天才微微亮,视力不好的还不一定看得着路,颜祁突然开口,“你起这么早,是不是赶着去吃早点?” “不是。” “那是为什么?”颜祁问。 “整理卷子留档。”宋一回他。 “现在才高二,除了期中期末考,哪来那么多卷子给你整理?” “学校的,高一到高三都有。” 颜祁半天才反应过来,学校每次考试都会把卷子留档,这一届考过的题给下一届当习题练,这些事平时都是学生会负责,宋一是学生会主席,自然职责更大。 “难怪你能把答案整理了发贴吧上,谢了啊,造福人类了。” 宋一这人闷的要死,估计是自己闷着头整理的,想必他也不会和谁说。颜祁突然觉得宋一这人挺有意思的,明明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却偏偏当了最惹人关注的学生会主席,纪检部部长这种遭人厌的职位推给他他也没有怨言,还花费时间整理考试答案,总的来说,就是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想到那些答案,颜祁忍不住又问了句:“那些手写拍上去的,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嗯,”宋一说,“那些没有答案,只能自己做然后找老师对。” 宋一说的平淡,但那可是整个高中的卷子,听完后颜祁由衷的感慨:“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们这些学霸的,读书跟玩似的,不用努力就能站在制高点。” 宋一沉默了许久,就在他以为宋一不会理会他的时候,宋一开口道:“没有什么是不需要努力的。” 没有什么是不需要的努力的,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只能说明你的努力不够。 但人都是追求幸福,逃避痛苦的生物,很少有人能做到百分百的努力,安逸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努力打败。 天色尚早,校门口的早点店和一些街边小摊贩已经开始营业,热腾腾的豆浆油条,香喷喷的包子馒头、混着水晶饺、小笼包和鸡蛋煎饼的味,香飘四溢,颜祁心想:生活也能轻易将安逸打破。 “我请你吃早点吧,就当谢谢你最近照顾小树。”学校的早点在山顶,旁边就是住校生宿舍,这个时间段,走到食堂里面人肯定也满了。 “你想吃什么?”颜祁转过头问他,结果宋一径直往学校走,脚步都没顿一下。 颜祁急忙拉住他,“哎,你不知道不吃早点对身体不好吗?老板,两碗豆浆,四根油条,一份水晶饺。” 豆浆油条都是新鲜出炉的,颜祁想着宋一平时估计也不会吃这些,于是就一边吃一边给他讲解。 “你想怎么吃都行,干着吃也香,放豆浆里泡着吃也好吃,不过我推荐你泡一泡,真挺香的,吃完油条再来几个水晶饺提味,这才叫圆满。” “味道怎么样?”看着宋一吃了一口,颜祁问道。 “可以。”宋一点了点头。 “这家早点都挺好吃的,平时人都爆满,我们来了都挤不进来,不过你起得早,下次可以来试试其他的,别光看着,快吃,估计再过个二十分钟就来人了,不过你平时早点不吃这些你吃什么?” “面包,牛奶。” “大早上吃面包你不难受。” “还好。” “下次你可以试试外面那家煎饼,他家给的料比其他地方都多,味道也可以。” 事实证明,起早还是有好处的,两人吃完早点,还能慢悠悠的散个步,颜祁回到教室,差不多写好了,班上才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 第一节 课是英语课,鲁申借着录音机里的声音作掩饰,小声的问:“祁哥,昨晚你哪来的手机给我发消息?你手机拿回来啦。” “宋一的。”颜祁头也不抬的在B选项打了个勾。 “啊?哦,啊!”鲁申迷迷糊糊的啊了几声,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颜祁一掌拍过去,“不听听力,你搁这抽风呢。” 鲁申捂住被打的地方,委屈极了,“我听不懂啊,一听就困,还不如和你聊会儿天,不过话说回来,祁哥,你不困吗?我从来没见你在上课的时候睡过觉。” “你晚上少玩点手机,早睡半个小时,就不会像个猪头肉一样瘫在桌子上一瘫就是一天,还没人肯买。” 颜祁一直觉得上课发困不能怪老师讲的不好,你熬一晚上,第二天就算老师讲出朵花来,你也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 不过也没有哪个老师真能讲出朵花来,所以鲁申花都不用花,直接趴了一早上。 刚下课,崔哥就走了进来,“同学们,说个事啊,今天下午学校的老师要去参加一个综合培训,所以没有老师带你们……。” 崔哥话还没说完,同学们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知道你们这群小崽子没人看着是不会安分的,所以……”说到关键时候,崔哥停了下来。 “崔哥,所以什么呀,你快说吧。” “对啊,是要自习吗?” “哎呀,崔哥你别卖关子了。” “说嘛说嘛。”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崔哥才抬起头示意大家安静,清了清嗓子说:“所以学校决定给你们放半天的假……。” “哇哦——”话音刚落,教室响起几乎掀开房顶的欢呼声,两岸猿声啼不住,此起彼伏的叫声让人仿佛回到了原始时代。 “回去也要预习课文啊,明天我们要讲新课。”崔哥嗓子都喊劈了也没能让气氛平静下来。 “耍猴呢,都安静。”孩见哭从外面走进来,嗓门一吼,眼神一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孩见哭满意的点点头,朝崔哥示意:“老崔,该走了。” “哎,来了。”崔哥走了也不忘回头嘱咐一句,“同学们放假期间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等等,别忙走啊。”鲁申跑到台上,“报名篮球赛的男生,今天下午野区篮球场集合啊,去早一点,晚了球场就被占了。” “祁儿,一起去吧,你又没啥事,上课时间不用去店里,小树也没在家,那几张卷子你也做完了,在家待着你也无聊。”冯野叫完他,又里里外外给他分析了一遍。 颜祁乐了,“你是不是一天净关注我了,什么都给你分析完了,不过我还真有事,衣服放那还没洗。” “你不来谁当裁判啊。”冯野说。 “叫班长,她家开俱乐部的,规则她都懂,大申不也希望她去。” “班长一女的去那不合适,太乱了。” 颜祁顿了顿说:“行吧,我晚点到。” “不一起吃饭?” “不了,我要回去换条裤子。” 鲁申走下来,盯着颜祁的裤子疑惑的问:“你穿的不就是运动裤吗?还换什么” “这是校裤,弄脏了明天穿什么?” “也是,那我也换换。” 男生多的班级,最不缺的就是热血,别的班是选几个人打比赛,到了七班就是打比赛选几个人,预选赛打得比正式赛还认真。 颜祁在路边扯了几根小棍子,撇成几段放在手里,“篮球吧,既要实力也靠运气,所以老规矩,抽签,三球两胜,途中可以换队友。” “祁哥,换你成不。”有人打趣道。 颜祁点了根烟,“成啊,你找个人当裁判。” “算了,这帮狗鸡我一个都信不过。” 除了颜祁谁不想给自己高分,毕竟不是谁都有压倒性的实力。 “你们分好队没?”颜祁问,“选五个代表来抽,最短的直接晋级打最后一场,剩下四个队,抽到一样长的对打,谁他妈像上次一样把我签撇了,老子把他挂篮上暴晒一小时。” 想到被挂在篮上,被一群人嘲笑的场面,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敢不敢。” 冯野带一队,鲁申带一队,葛文亚带一队,朱正峰带一队,文昌旭带一队,几人抽完签,看了看对方的签,神色各异,只有冯野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冯野晃了晃手里的短签,“哟嚯,野哥今天心情好,请你们喝水,喝不?” “野哥,我们队都要。” “我们队也要。” “野哥,谢了啊。” “野哥,能喝两瓶不?” “我搬两件过来给你们使劲喝,王阳过来帮忙。” 王阳坐着没动,“你家这么远,搬过来我还能打球么,我不去。” 冯野无语,“就你这脑子还打个屁球啊,四公里我他妈抬着水还走过来我傻逼么,啧,你要不是我同桌,我非得给你介绍个补脑医生。” 两人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的车,王阳才反应过来,“原来你骑车了。” 冯野已经不想说话了。 王阳看了看车,又看了看人说:“原来你喜欢粉色的车。” “王阳你想死吗,这我小姨的车。”冯野想捶死他。
第十六章 钥匙掉了 颜祁当裁判特省事,他视力好,眼睛尖,威信还高,兜一插站中场那,就没人敢乱来,偶尔要他碰会儿球,他才挪个地儿。 “先热身,一会儿朱正峰和葛亚文两个队先来,我和文昌旭后面。”鲁申边抬腿边说,“都动起来,不动一会儿抽筋了别嚎啊。” 颜祁叫住他,“你手机给我用用。” 鲁申往台阶上指,“在台阶上那个红色的包里,你自己拿。” 颜祁打开手机找到大盘的号拨过去,电话响大半天才有人接。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迷迷糊糊,夹杂着几声哈欠,估计才刚睡醒。 “今天没上班?”颜祁问。 “祁儿?”大盘把手机移到眼前看了眼又放了回去,“你怎么用的大申手机?” “我的被收了,拿不回来,你今天有事没?” 大盘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没事,我都睡一天了,昨天有人在店里嗑药被抓,现在停业整顿,过几天过去看看,店要是还能开我就去,开不了我就换个工作,唉,我现在全身疼。” “那出来看比赛?”颜祁说。 大盘停止起床拉伸运动,问道:“什么比赛?” 观众席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人,爱打球是男人的天性,和上不上学没多大关系,所以这些人里社会人员并不少。 “班级的篮球赛,可能需要你帮个忙。”混社会的从来不会尊重学生,更不会讲什么先来后到,一会儿可能会有人抢场子。 大盘会意,“在野区篮球场那?” “嗯。”颜祁点头。 “成,我带几个兄弟过去。” “不用,就打两小时,打完就走,叫你来看球顺便帮占个场。” “这几天李家冒经常去那,万一碰上了,多带几个人,真出事了也有个底。” 颜祁微微蹙眉,他和李家冒的过节确实不小,要真碰上了,打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但他并不想惹这身腥。 “不用叫人,学生太多,真打起来会给他们惹上麻烦,要真碰上躲远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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