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盛蓝自从来到花国跟着简一鸣玩之后才知道“市场”是什么东西,作为飘在半空的小提琴天才,符盛蓝在此之前不要说自己买菜了,他饭都没有亲手做过,也就是在简一鸣家住的那个把月,才把厨艺技能提升到了简绍的水平。 简一鸣带他逛遍了整个菜市场,找到了一家一看就是自己开的手工面包店,玻璃柜里都是很古早的面包样式,临城绝大部分的店都已经不做了,简一鸣见到了自己的童年回忆,一口气买了三四个,还疯狂推荐给符盛蓝。 两块半圆的鸡蛋糕,中间用有点类似沙拉酱的酱料和肉松填满,一口咬下去,略咸的肉松和甜中带酸的酱料完美配合,霸道的配料味道过后是鸡蛋糕醇厚的味道,松软的蛋糕胚,点缀的配料,简单的食材味道极好。 “我小时候经常吃这个!”这种面包简一鸣一口气能干三个,他干脆把人家店里的面包清空了,“可惜现在临城的面包店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做了,净做什么欧包、三明治之类的,没意思。” 然后他们又找到了一家做手工糕点的点,店面很小,糕点一盘盘摆出来,要就掀开保鲜膜切出来论斤买,椰汁糕、马蹄糕、萝卜糕、红豆糕……都不是什么罕见的种类,看起来却莫名诱人。 简一鸣挥手买了一堆。 他们走出菜市场时发现,自己虽然没买菜,但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少买,一手面包一手糕点,简一鸣手里还打包了猪红和绿豆糖水,兴致勃勃想要去切一点叉烧,被符盛蓝拒绝。 “回去还要吃晚饭。” “没事,晚饭可以放到另一个胃里。” “你是牛吗?是不是还有三个胃?” 之前的符盛蓝大概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吐槽得那么顺口。 放在一年半以前,他也没有想过今天的自己会是这样。 他们从市场回去民宿的路上,还发现了一家卖乐器的店。严格来说这里不是乐器店,更像纪念品店什么的。店里了申请了数量众多的非遗特色鼓,大鼓小鼓什么尺寸都有,红色黄绿青蓝紫外表什么颜色都有,白色的笔在上面勾勒出各种各样的花纹,扣上流苏坠子装饰,让这种少数民族传统乐器看上去与其说是演奏用的,还不如说是装饰用的。 店主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一身民族服装,头上包着头巾,凌乱但不邋遢,看上去落拓不羁。 店主坐在门口敲鼓,店里的音响放着音乐,店主合着节奏给音乐增加鼓点声,周围有一圈老头老太太坐在他附近乘凉,听到了熟悉的曲调,其中一个老爹长啸一声,直接唱了起来,其他人跟着和声,唱出了一种大山回音的粗犷野生感。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皮肤的皱褶里都是故事,每个音都不沉重,有种返璞归真的动听。 简一鸣拉着符盛蓝,丝滑地融入到他们当中去。 他们和老人家们还语言不太通,老人们大多数说的都是本地方言,普通话里都是口音,刚开始大的时候店主还帮忙翻译一下,后来简一鸣靠连蒙带猜、连比带划达成了沟通的最低要求,有时候甚至鸡同鸭讲他都能和人聊得热火朝天。 长得好、性格好的年轻小伙子总能得到老人家的欢迎,有简一鸣在旁边,符盛蓝都活泼 了不少。 简一鸣在这里发现了一架钢片琴。 比他之前在特校发现的那架儿童钢片琴要大多了,银色的音片长短不一,声音清脆动听,看得出来店主经常维护擦拭。 店主看他盯着那台钢片琴,垂眸望向他的手,又去看符盛蓝的手,笑道:“弹钢琴的?” “这都能看出来?”简一鸣惊奇道。 “不是钢琴人,就不是那种眼神了。”儿童钢片琴做得太成功之后,普通人看所有的钢片琴都觉得是玩具。他昂了昂下巴,“拉小提琴的?技术很好吧?” “这也能看出来?” “当然,看手指的茧就知道了。”店主笑了声:“不过小提琴那种纤细的乐器和这里不太搭,要跟我学打鼓吗?” 狗狗简:“我怀疑你就是想收学生,并且我有证据。” 店主:“我说的可是事实,不信的话明天来试试,我可以把钢片琴借给你。” 实话实说,简一鸣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摸琴,手指都痒了,以前一个假期没弹过琴很正常,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想念。 符盛蓝这回先于简一鸣应道:“好啊。” 简一鸣的钢琴带不来,符盛蓝的小提琴可是随身带的。 人精店主瞧了眼简一鸣,“爽快。”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日更都是现写现发没有存稿,所以有些虫抓不出来,只能第二天再看了。 PS:这是因为刚写完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总体预设,很难发现虫 忘了叫什么原理了。
第77章 简一鸣第二天借琴,从头到尾敲了三遍之后,就尝试上手演奏。 打击乐是一种很神奇的乐器,根据敲击的位置、力道能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它没有钢琴那样有标准的音,但那些许的音差也是打击乐的美感。 虽然人钢片琴实际能演奏的范围没有精准的钢琴广,但简一鸣还是打算和符盛蓝演奏莫扎特,因此拿着音锤开始叮叮咚咚地寻找更好的演奏方式。 像钢琴和小提琴那样合奏它是做不到的了,可简化乐谱具体要怎么简化,还得研究一下。 “哟,水平不错嘛。”店主叫姚浩坐在旁边随他研究。 姚师傅也来了,他和姚浩是同宗的远房亲戚, “别看年纪小,还是音乐的高材生,听说参加了个什么比赛,还拿奖的。” “花赛亚军,最近风头盛着呢。” “你知道了?” 店主没好气地晃晃自己的手机:“我也看新闻的好吧!” “我还以为他会去巡演呢,没想到居然跑来了这种山沟沟里玩。” 姚师傅不高兴了:“什么山沟沟。” “嘿,山沟沟都算不上,小山丘哪来的山沟。” 姚师傅气愤地拍了拍他的后脑。 姚浩捂着脑袋吐槽他暴力,被姚师傅瞪了一眼不敢吱声。 “你爷爷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在家也停不下来呗。顽固老头,多住院两天就躺不住,也不肯关店,就只能我来,妈在家陪他呢。” 姚师傅说:“我这几天都在家,有事来喊我啊。” 姚浩古灵精怪地说:“没问题。” 姚师傅又拍了一下他后脑勺,姚浩笑嘻嘻。 两个小年轻要表演的事在莱镇里算是一件新鲜事,昨天来聚会的老人们大多数身边都跟了一两个小孩过来,他们看着简一鸣敲钢片琴,像一只只好奇的小猫咪,蹲在店门口探头探脑。 比简一鸣身边人更多的是符盛蓝,混血儿的符盛蓝比简一鸣更接近少数民族的人,五官深邃,更别提他还有一双少见的绿眼睛,就他那双眼睛的颜色,都足够小孩子讨论半天。 “像我的玻璃珠!” “像玉!” “像莱湖!” 简一鸣试琴,符盛蓝也在调音。 当小孩子们看到他手执长弓拉出一个音时,小孩子的纷纷露出“哇哦”的表情。 比起钢片琴,还是小提琴更合他们的心意。 他们最后选择莫扎特的K.376。* 简一鸣和符盛蓝几乎把莫扎特的所有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都练了下来,感觉有机会的话完全可以开一个专门的莫扎特奏鸣曲演奏会。 清澈活泼的奏鸣曲,小提琴和钢片琴的声音相互交织,像流水叮咚,层层波浪。莱镇的夏夜犹如莱湖,清澈见底的一湖,夏日的高温都不能蒸发掉它骨子里的祥和柔静,简一鸣和符盛蓝的演奏就是那颗投进了湖里的鹅卵石,圆润清凉,带起阵阵涟漪。 第二乐章的行板小提琴仿佛与钢琴对话,一句紧扣下一句,简一鸣和符盛蓝的默契让音乐无比切合,犹如夏日潺潺流水,细腻、私密、柔情,让燥热都变得温柔。和缓轻柔的鼓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进来,和山里的蝉鸣蛙声融为一体,成为这首曲子存在感最低又最重要的背景音,多重奏共鸣,共同描绘一张夏夜图。 嘻嘻闹闹的小孩子们安静了下来,他们靠在长辈身边,趴在他们膝头,安静侧耳静听。 他们之中可能不认识莫扎特,不懂乐理,不认识乐器,但此时此刻,共同沉浸在用声音描绘出来的美妙意境当中,穿越了时间线,超越了空间地理的限制,勾起人们情绪上的共鸣。 一曲K.376过后,他们两又陆陆续续弹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天空之城》敲到《哈利波特》,最后以符盛蓝拉了一曲《了不起的盖茨比》插曲《Young And Beautiful》结束。 一整晚都在给符盛蓝伴奏的简一鸣举起音锤,久久无法落下。 店主瞟了他一眼,翻出自己的音锤,一个人给符盛蓝撑起了整首曲子的伴奏。明明用的民族鼓,他们之前也从未合作过,但鼓声总会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将这首曲子稳稳托起。 没有了女歌手那把们梦幻慵懒的嗓子,可它的歌词却依稀响在简一鸣耳边。 …… Will you still love me(你是否会爱我如初,直到天长地久)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当我年华逝去,容颜不再) Will you still love me (你是否会爱我如初,直到天长地久)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当我一无所有,遍体鳞伤)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我知道你会) I know that you will(我知道你的爱经久绵长)* …… 没有歌词的曲子赋予了人更多想象的空间,声音散在了夜色当中,带起无边的柔情。 这种复古民谣本不是符盛蓝擅长的领域,可他执弓演奏的时候,又显得那么地合适,仿佛拨动的是人的心弦,不需要人声配合,小提琴作为女主角就足以撑起全场。 原著是柔和但暗带难掩悲伤和沉闷的音乐氛围和悠扬复古的女声相结合,没有了人声之后,伴奏的鼓声承担了营造音乐氛围的责任,而符盛蓝的小提琴则犹如歌唱的女声……不,比那更加优雅而内敛,店主那恰如其分的鼓声丝毫不能抢走属于他的一分一毫关注。 简一鸣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在颤抖,心脏又酸又痒,他好像瞬间理解那些会在音乐厅泪脸满面的人。 明明这里只是花国的一个小镇,没有灯光,没有舞台,可音乐带来的震撼又是如此真实。 简一鸣听到一声浅浅的啜泣,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哭了出来,当第二声响起时,才发现是其中的一位老太太。 昨天跟着老头起声歌唱的老太太,她那把独特烟嗓简一鸣还记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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