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了眼时间—— 八点。 嗯……照平时来说,童淮一般都是九点左右才睡醒。经历昨天晚上那么一趟折腾,今天估计会醒得更晚。 慕湛临想,他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于是他打算先去浴室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在书房睡了一夜,整个人实在是太凌乱了。他需要良好的形象来面对童淮,至少要给他第一眼就舒适的感觉才行。 思虑好后,慕湛临蹑手蹑脚地准备走入房间,走进房间里自带的浴室去整理自己。 并不是别的地方没有浴室,房间外面还有一间为了方便而安排的洗浴间,但慕湛临想看看童淮的情况。就算只是看看童淮的睡颜,兴许也能放松一点。 但他掏出钥匙来要解锁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根本没锁——慕湛临愣住了。 一个想法在慕湛临的脑袋里油然而生,害怕与慌乱在心中泛滥开来。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冷静思考,但身体比脑子要快得多,手上的动作一掰下去——房门瞬间就被他打开了,瞬间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床铺。 “……淮淮?” 前一晚从浴室中出来后所见的同一幕再度上映在眼前,慕湛临听到自己的耳朵在发出嗡鸣声,在脑袋里无尽地环绕、立体回响。 他的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似乎理智又要被情绪所占据高地——忽然,突如其来的风吹倒了花瓶,花瓶摔碎在地,慕湛临才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且铺放齐整的床铺,慕湛临终于接受了现实。 童淮走了。 也许连慕湛临自己都不清楚,是否该顺从自己的脑袋,去对这件事进行疯狂的搜索,但他蓦地就变得冷静了下来,接着开始平淡地在屋子里四处寻找童淮的痕迹。 他打开衣柜:童淮好几件衣服都没有了;他又打开鞋柜:就连平时常穿的两双鞋也不在了;他又来到浴室:童淮平时冬天用的护肤霜也被收走了。 回到房间,再看看衣柜旁边,本该与他的行李箱放在一起的童淮的行李箱——也消失不见了。 他几乎什么都带走了…… 房间里除了他剩下的一丝丝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仿佛就再也没有更多他存在过的痕迹。 蓦地,慕湛临想起来了什么,匆匆忙忙地走出房门来到客厅,却见平时球球睡着的那软乎乎毛绒绒的小狗窝里,也已经没有了小狗的踪迹。 他真的什么都带走了。 剩下的那些能够代表什么呢? 他带走了最常用的那些东西,带走了一切回忆、一切气息,甚至连当时带回来的小狗也没有留下,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念想。 要开车去童家找他吗? 慕湛临缓缓蹲下,把自己的脸埋进十指紧扣撑起的臂弯中。 他已经不知道要再如何面对他。 而寻找……? 他会想要见他吗? 屋子里轻飘飘地游曳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但留下这股味道的人,早已悄悄地离开。 —— 童家。 早上六点半童筝接到童淮后,第一时间就将前一夜熬夜拟好的文件交给了童淮。 童淮接过文件,有些恍惚,顺着看了一眼文件上的名字:商务管理进修安排方案。 “姐姐,这是……” “你想和慕湛临离婚吗?” 童筝往倒后镜看去一眼,与童淮对上视线,在解释文件的情况之前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童淮的身体有些颤动,但也陷入了纠结:“我……我不知道。我想我还是喜欢他,但昨天晚上我确实被他吓到了。我需要时间进行调理。” 童筝似乎是看明白了什么,于是把视线收了回来。 “其实……Alpha的易感期,如果无法受到自主控制或者是Omega的信息素舒缓,慕湛临昨天晚上的那种情况,实际上是正常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又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再补上了一句:“我不是在替他说话。” “我明白。”童淮点了点头。 在Alpha的事情上,同为Alpha的童筝自然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昨天晚上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童淮可以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被强制标记,没有自主意愿的情况下去做那种事情,那慕湛临和当初想要强制要他的杜都辽有什么区别。 不……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童淮很清楚。 杜都辽永远都只是一个过客,而慕湛临却能够扎根在他的心里,也行会是很久、很久。 可是昨天晚上那封信…… 童淮闭上双眼,有些不太愿意再去回忆。 他开始在车上一边顺着球球的毛发,一边翻看童筝递给他的那份文件——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应当更多地为自己考虑。 他需要解释,但他现在不想去面对,所以解释不该现在就呈现上来。 而也许,出国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童淮看完了文件,又缓缓合上。 “姐姐,我想出国。” 他的语气淡淡的。 “但我并不打算将所有时间都安排在进修上——你也很清楚,我对博士的位置并没有太大前进动力,不去仔细努力的话,也不可能拿到。” “我想……出去散散心,就这样。”
第111章 童淮决定出国! “所以你只想出国旅游散散心?” 童筝接下了童淮的话题,询问道。 童淮点了点头,却又迅速摇了摇头:“我会找机会进行学习的,但并不想单一地去做某件事情。另外,我认为即便如此,我也可以承担公司的工作,以及我身上肩负的责任。” 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童筝给他的那份文件的封面,时不时敲打两下,似乎在一边思索着未来,又一边回顾着昨夜的痛苦。 人总是要在痛苦中度过,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长。 但人们不该去歌颂痛苦——痛苦就是痛苦,它给人带来的绝不是积极的未来,那些积极的未来,都是人们自己为自己争取而来的。 而童淮现在,正是要做出这一改变。 童筝很欣慰能够看到自己最小的弟弟成长到这一步。尽管童淮只有24岁,但他已经清楚地明白了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以及什么时候应当保持冷静。 但她也对此有所心疼。 因为她这个最小的弟弟有24岁,也只有24岁,对比许多人来说,他还很年轻,还应当享受更多世间的快乐与疯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家庭可以支撑他去快乐的时候,选择承担起自己的家庭责任。 他有资本潇洒快活,却囿在此处。 有的时候,童筝会感觉自己对童淮有些亏欠。 是否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让那么小的弟弟承担起了本该在自己肩上的责任? 但童淮却用行动与眼神告诉了她: 他们是一家人,没有谁的责任是本该承担的。 他们应当一起走。 “我明白了……那么慕湛临那边,你想要怎么去处理?我可以帮忙打理一切,什么都会处理妥帖,就连媒体也不用担心。” 她的用意很明显,于是她又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童淮:“怎么样,要姐姐帮忙吗?” 只要童淮说“好”,她立即就能帮童淮拟好离婚通知书与签署协议。 但童淮看了看窗外往后跑的景色,手上还抚摸着小狗柔顺的皮毛,最终摇了摇头。 “姐姐,我想把这件事,留给未来的我去做决定。现在的我,还有些不够冷静。” 如果他能给出解释,他可以与慕湛临有一个好的相互退场的机会。 甚至是破镜重圆的机会。 但这取决于慕湛临的态度,以及关于那封信的真相到底如何。 他想,道别,应该也不需要与静蕤说了吧。 —— 回了童家后,童淮在家中收拾了一些出国必要的东西,推着两个行李箱,再度坐上了童筝的车。 童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看起来要比昨天晚上童筝到家门口的时候要好了许多。但情况也还是有些令人意外,他比想象中的要虚弱。 童淮还是第一次知道了二哥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但意外却因自己而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潸然泪下,连声道歉。 童岸并没有怪责他,就像他从来都不会怪责他亲爱的弟弟那样,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瓜,接着用柔和的语气劝慰: “别担心,让我休息两天就好了。这两天公司的工作可就得交给你了哦,就算是出国了,也不可以偷懒。” 童淮振作起精神,点了点头:“我肯定会做好的。” 就像当初他为了减轻姐姐哥哥的负担那样,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认真地完成每一件事,就能把事情做好。 他坚信着这样。 于是,在于国外的家人联系过后,发现国外的大雪也奇迹般地开始停了,有不少机场恢复了运作,部分没有运作的机场说是还在扫雪——而童淮要抵达的机场,正巧已经清理完了雪,正式恢复了运作。 童筝为他定下了最快的机票,在到家后没多久童淮也收拾好了东西,接着去早早开了的宠物店处给球球买了新的用品后,童淮就坐上了童筝的车,前往了机场。 让童筝像领小孩似的领着给球球与自己的行李办好了宠物托运、行李托运后,童淮坐在偌大的机场,准备等待登机。 他的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起飞,也差不多要准备进去候机了。 “无论是新的开始还是新的生活……” 童筝的话没说完,她把话吞了回去,没有继续说,只是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童淮,像小时候刚得到一个新的弟弟,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怀里那样,小心翼翼地抱着,却又紧紧地抱着。 她很少如这般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在自己的家人身上,任何时刻,都有新的可能。 童淮也能感受到她那强烈的情感,于是伸手回抱,安心地对童筝说: “我也会想你的,姐姐。” 接着,进入候机室的广播响起,两姐弟相互松开了彼此,童淮带着自己最简单的挎包与童筝相别离,最后走进了通道,再也不见踪影。 尽管很清楚这并不是永别,但童筝还是能够感觉到脸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在滑落。 她伸手去触碰,却发现那是极少见过的晶莹。 啊啊……她果然如她所说,并不是一个情感淡漠的怪物啊。 —— 慕湛临最终还是选择要去把童淮追回来。 他在做了一段时间的思想准备后,开始冲进浴室里整理自我形象。在迅速处理完了一切事情后,平常光鲜亮丽俊美无俦的U-Vera总裁兼执行董事重新站在这个世界上。 他带着自己的电脑包下到停车场,启动自己的车,想要去童家给童淮一个准确的解释——而证据,就是他电脑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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