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禹摇摇头,把揉着太阳穴的手放下来,“我最近怎么觉得这么累。” 单汪回想了下最近公司内部,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于是说:“您是不是最近都没休息好,看您眼下黑眼圈有点重。” 是没休息好,江驰禹垂着眼回想,他最近总是梦见余立果,梦见他们还没离婚之前的日子。 梦里他们特别甜蜜,醒来之后就无比烦躁。 “他有没有联系过你?”江驰禹问。 单汪自然明白江驰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于是诚实地摇头:“没有。” “啧。”江驰禹不耐烦地转动了下椅子,脸色不佳。 恰好有电话进来,江驰禹接起。 单汪从他们的对话中隐约猜到对方是要邀请江驰禹去喝酒。 喝点儿也好,老板这一天走神若干次的状态,吓得整个公司乌云阵阵的,去喝点儿睡个好觉,脾气或许也就好了。 正在单汪出神时,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 “江董。”单汪有些惊讶地看向来人。 江义点点头,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语气算得上平静:“驰禹,离婚你划了多少给小果?” 江驰禹眉梢一挑,诧异于江义居然知道自己和余立果离婚的事儿了。 谁说的?老陈?单汪?还是……余立果。 见江驰禹没有回话,江义又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单汪身上。 单汪抬头看江驰禹,见江驰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这些东西江义要是想查也是能查到的,这么一想,单汪索性将离婚协议内容说给了江义听。 江义听完,微微抿着唇点点头,说:“应该的。” 江驰禹看着自己老爸,微微眯着眼睛。 “是余哥打来的电话。”江义知道江驰禹想问什么,主动开口说:“小果已经和他们解释清楚了,说你们两个性格不合,磨合了这两年也已经尽力了,现在他大劫已过,大家好聚好散。” “他……真是这么说?”江驰禹迟疑地问。 江义点头,叹了口气:“我和余哥也聊了许多,当初逼你们结婚或许是我们老一辈太着急了,不过好在一切已经顺利度过,你们合不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家人以后还是朋友。” 一切好像轻飘飘的,江驰禹看着江义,思绪逐渐发散。 离婚轻飘飘的,和家长解释也是轻飘飘的,以往他和那些小情人结束时,那些人总要闹上一闹,各种操作惹他心烦。 但是到了余立果这里,一切都不一样。 很快,也很顺利。 顺利到江驰禹有时候有些恍惚,他和余立果这一段感情,原来已经是走过终点了? “驰禹。”江义看向儿子,目光没有像以前一样咄咄逼人,“这些年以来,我一直是觉得亏欠你和你母亲的,你那天在医院说得对,我深爱着你的母亲,却也对张梅动了一丝心,我自己都没有处理好的问题,又怎么要求你按照我的指导行事?” 可事已至此,再难回头,活着的人总要往下走。 “所以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了。”江义微笑起来:“你觉得是对的,那就放手去做,你觉得离婚了你能开心,我也不劝你,人生那么短,无悔就好。” 江驰禹看着江义额头的白发,原来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江义,曾经中京市有名的拼命三郎,已经老了啊。 “爸。”江驰禹低着头叫了他一声,却没有下文。 江义站起身来,走到江驰禹身边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余哥他们没有怪你的意思,想来小果也没有说你什么坏话,你们之间目前看来是好聚好散了,可真相是什么,只有你们知道。” 是啊,他们算是好聚好散了吗? 江驰禹沉默地想:已经……散了吗? 散了吧,毕竟婚都离了,留在枫林晚的东西,余立果什么都不要了。 “儿子,我只教会你做生意权衡利弊,做出最符合自己价值观的决定,感情的事我没有资格教你也没有教过你,但我最近看书看到一句话很有意思。” 江义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轻声说:“感情不应该被视为一种交易或决策,它是一种深深的情感联系和纽带,超越了理性和利益的权衡,所以无论怎么样,只要多年后回头看,你不后悔就好”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轻轻合上,室内安静下来。 江驰禹盯着自己眼前的一份文件,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却一个也无法涌入他的脑海。 又过了一会儿,江驰禹拨通刚才打进来的电话,推了晚上的酒局。 正在单汪感慨老板莫非要戒酒时,江驰禹又打了齐元龙的电话,约人来家里喝酒。 单汪:“……” * 枫林晚 齐元龙来得早,还带了点小吃下酒。 江驰禹拿了瓶好酒,两人边吃边聊,齐元龙这才知道江驰禹和余立果已经离婚了。 “卧槽!”齐元龙无比震惊,自己出了趟差回来,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么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你不知道?”江驰禹放下酒杯,不经意地说:“赵可嘉一点没和你透露?” 齐元龙“害”了一声,“她怎么可能和我透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小果关系铁得很。” “你追她也追了快两年了吧?”江驰禹突然有些感慨,“这么快。” “快什么啊。”齐元龙摇摇头,“这还只是勉强当上了朋友。” “你就这么收了心,又没到手,不觉得后悔?”江驰禹问。 齐元龙立马笃定地说:“真正爱一个人,为她付出什么都不会后悔的,只后悔没有做得更好,给得更多。” 作者有话说: 双更求一海星~
第102章 我很想你 江驰禹笑了下,闷下一杯酒,喃喃自语:“是啊,或许连你都比我懂。” “不是,你怎么想的禹哥?”齐元龙问:“怎么就轻易同意离婚了,就没再争取争取?” 齐元龙觉得他们俩再怎么闹应该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吧。 江驰禹盯着酒杯,叹了口气:“我以为,他只是在闹脾气。” 以为只不过是闹脾气,以为晾晾就会降温。 没想到,晾着晾着就凉了。 “没想到,他真的就要离。”江驰禹眼皮因为酒精有些泛红,语气也带着些许的不满:“他特么真的就离了,我每天都去门口看他,哪怕他出来一下,我也会抱他的。” 会抱他的,江驰禹知道,余立果最喜欢自己抱他了。 可是,余立果从始至终都没有见他。 “他这气性也是真的大。”江驰禹点评道:“我就没见过气性这么大的人,都跟他解释了我和屠定云不可能的,有误会我们说开就好了,奥特曼的事谁也没办法,我可以补偿他。” 可是,余立果就是一根筋。 齐元龙默默听着,尝试分析:“可能小果也很难受吧,换做是谁都会难受的,毕竟他对奥特曼很有感情,也特别介意你和屠定云的事,本来我答应他不跟你说的,其实当初他还特意找过我,问你和屠定云以前的事儿。” 江驰禹倒酒的动作一顿,“他找你问过?” “嗯。”齐元龙点头,“所以,其实他内心或许很不安很介意,但依旧选择相信你,但可能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失望了吧。” 余立果一个人经过漫长的跋涉和等待,迎来了心脏上致命的一刀。 所以失望,所以离开。 “禹哥。”齐元龙说:“你跟兄弟说个实话,你爱小果吗?” 江驰禹已经喝了很多,耳尖泛着红,他没有回答齐元龙的问题,反而答非所问:“我觉得我后悔了。” “那……”齐元龙点点头,明白江驰禹的意思,“那就去找他,去解释,去挽回。” 醉了酒后的黑夜里,江驰禹做了很多梦。 每个梦里都有余立果,他的笑声,他的哭声,他说过的话,他吻过来的嘴唇。 梦醒后,一场空。 江驰禹往旁边摸了几下,找到手机打开,凌晨三点五十八分。 天还未亮。 整个房间出奇的安静,像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暗密闭空间,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二十几年来,江驰禹第一次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情绪——孤独。 失去余立果后,他每天都觉得很孤独。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熬夜工作,一个人睡觉…… 这些他以前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在余立果出现后被短暂地打乱。 变成余立果陪他吃饭,余立果在上班时给他发骚、话,余立果坐他腿上陪他熬夜工作,余立果在他怀里和他睡觉…… 然后余立果离开,江驰禹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都会想起余立果。 江驰禹以为是习惯,他尝试过换一个人,换一个人来陪他吃饭休息。 可是不行,那个人不是余立果,就不行。 吃不下,睡不着。 江驰禹在黑暗里点燃一根香烟,拍亮了床头的小台灯,那是余立果自己买的,一只小狗狗拍拍灯。 轻轻一拍狗屁股,台灯就亮起暖黄的光,不刺眼,很温柔。 他们曾经无数次在这样的灯光下接吻、拥抱。 可是现在,只剩下江驰禹一个人了。 于是那灯光好像也不温柔了,反而有些寒冷,像一层薄薄的纱,缓缓将江驰禹困住。 吐出一口笔直的烟雾,江驰禹在烟雾缭绕里明白过来,他想余立果了。 很想他,喜欢他,想要他回来。 气就气吧,他不愿意来自己去就行了。 * 第二天一早,江驰禹自己开着车就去了宠物医院。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来,以前也来接过余立果下班,不过几乎都是掐着点到门口等人。 他不喜欢这种到处都是小动物的地儿。 前台接待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孩,见了江驰禹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显然是知道江驰禹的。 “您好。”男孩礼貌地说:“小果哥最近不在医院哦。” “不在?”江驰禹皱起眉头,“他去哪儿了?” 男孩回答:“小果哥前不久回了趟建丰,刚回来又回贵州去了。” “那他有没有说多久回来?” “不知道哦。” 好不容易来一趟,却没找到人。 江驰禹有些郁闷地砸上车门,摸出手机第一次拨打了余立果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余立果在和谁打电话? 江驰禹隔了一会儿又打了几次。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江驰禹猛然反应过来,哪里是在打什么电话,他这是被余立果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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