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许哪里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手下指着鼻头骂个狗血淋头啊,一时间憋红了脸,颤抖的手指着余立果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怎么,不认识你爹我啦?” 余立果冷笑一声,小嘴继续叭叭:“你怎么会认不得我啊,妈的每天早会你第一件事和最后一件事都是骂我,我还以为你是多负责的领导呢,吗的隔壁的,昨天下午在卫生间你干嘛还来摸老子屁股啊,说什么别人能给我的,你也可以给,我给你大爷的大逼斗。” 又是哗啦一声,伴随着不少吸气声,这次是二十几号人的三观碎了一地。 “你……你血口喷人!” 老许这下也顾不得了,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余立果这么刚,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儿抖出来,“我告诉你余立果,你自己能力不行反而来诬陷领导,我宣布你被开了!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哟哟哟,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开我?你有这个权利?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要哭鼻子找领导告状吧!” 余立果无所谓地两手一摊,“就你那逼·样,自己的事总交给手下做,做好了你不给人好处,做坏了你就给人一顿收拾,老子才是早就看不惯你了!” 龚克离余立果最近,看着余立果唾沫都喷到桌上了,也是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大兄弟是个人物。 “整天拽得二五八万的,蝙蝠身上插鸡毛 ——你算个什么鸟啊?” “当个主任整天摆架子,好像不骂个人显示不了你的官威似的,一天尽是老鼠扛大枪——窝里逞能!” “瞪什么瞪!”余立果看着老许眼珠子瞪得老大,更不爽了,把椅子向后一拉就要冲上去扣老许眼珠子,“老子现在过来给你扣掉你信不信!” “诶诶诶,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龚克这时反应迅速,立马抓住了余立果的手臂,“兄弟冷静啊兄弟!” 趁着这个关头,老许也回过神来,喘着粗气往外走,一边放狠话:“你仗着单秘书的关系是吧?今天我告诉你,谁来都不好使,你不仅得滚蛋!还得跪着给我道歉!” “老子等着呢!”余立果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臭煞笔,爸爸等着呢!” 老许走了,会议室却热闹起来了。 大家伙叽叽喳喳小声讨论起来,甚至有些说过几句话的同事,还特意走上来拍拍余立果的肩膀,“兄弟,我们以前错怪你了,你是好样儿的!” 余立果骂完人嘴巴有点干,看着众人那崇拜又惋惜的表情,一时还有些懵。 “哎。”龚克这时给余立果递过来一杯水,替他解惑:“你才来多久,就看出了老许这么多问题,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他手下的,遭的罪自然不少,没办法啊,为了养家糊口,大家只能忍气吞声,今儿你这一顿输出,不知替多少人出了口恶气。” 龚克有些怜悯地看着余立果,其实回头想想人余立果除了是关系户进来的,平日里也不作不闹的,被大家孤立也没多说过啥。 自从他来了,其他人被骂的次数都减少了,别人的安好,是余立果一直在负重前行啊。 “兄弟。”龚克真心实意地看着余立果,“我要向你道歉,说实话我也曾在心里看不上你的,不过你是真汉子!我龚克佩服,要是你不计前嫌,咱两交个朋友,今儿你从这里出去,我送你!” “还有我。”一个小女生默默走了过来,很小声地说:“上次你帮我搬东西,一直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谢谢你,余立果。” 就这样,不少人围着余立果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话,把余立果弄得是一愣一愣的。 顶层 单汪敲门进入,人生第一次在老板面前欲言又止。 “怎么?”江驰禹刷刷签了份文件,“有事就说。” “行政部的老许,上报说要开了余立果。” 江驰禹闻言抬头看向单汪,“怎么回事?” 于是单汪清了清嗓子,将早晨行政部早会的大战绘声绘色地重复了一遍。 江驰禹双手交握,看着单汪一张木头脸,嘴上学着余立果骂人的歇后语,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总……”单汪也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不说话了。 “抱歉。”江驰禹压下嘴角,想了想问:“余立果骂老许的情况有几分真假?” 单汪立刻接话,“略一调查,基本都属实。” “开了。”江驰禹瞬间冷了脸。 “是,我去安排。”单汪转身欲走。 “我说的是把老许开了。”江驰禹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 这一天,对于行政部来说,真是惊心动魄。 大家原本都等着把余立果送出公司大门,为此工作都没了心思。 通知下达到行政部时,众人再一次倒吸一口凉气。 被开除的人不是余立果,而是老许。 这下,众人看向余立果的眼神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龚克掐了掐自己大腿,不可置信地把通知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余立果今早的行为,就算他是对的,也逃不过被开的命运,公然辱骂上司,挑衅公司制度,哪怕他是单秘书的亲戚,也保不住他的。 可是偏偏,被开掉的人不是余立果,这就有得琢磨了。 龚克看向正在吃同事送给他的离职礼物——薯片的余立果,后知后觉地想:兄弟背后硬啊!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龚克贡献出自己私藏的干脆面,一脸谄媚地看着余立果,“果哥,你是我亲哥啊,您给小的透露透露,您背靠的是那座大山啊?” 龚克能想到的,大概是余立果或许是某位高层股东的儿子,隐藏身份来的。 余立果自己其实也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他原本就想着,开了就开了,他回去天天守着奥特曼,每个月拿江驰禹给的五万块混日子就是了。 上班还得受这鸟气,工资也才一万多,算下来还不如在家当花瓶清闲呢。 “你想多了,我靠啥大树啊?”余立果悠悠地说,“我只是个小可怜罢了。”
第6章 当我不存在,我很乐意的 下午,余立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奥特曼飞速地奔过来冲着他哼哼唧唧。 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让余立果感觉回到这个别墅也有一丝温情了。 “看,奥特曼。”余立果从兜里掏出来一条带着长命锁的金色链子,“给你的新项链,漂不漂亮?” 奥特曼嗷呜嗷呜蹦得老高,兴奋得原地撒尿。 余立果给它戴上了,把它哄到一边,自己拿了拖把尿给拖了。 江驰禹回来时余立果正看电视看得起劲,一点儿没有被白天的事影响到心情的模样。 “哟,英雄。”江驰禹走到客厅,拿起余立果刚洗好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今天可出够风头了?” “你为啥不开我反而开掉老许?”余立果一点儿不隐藏脸上的不解,“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江驰禹这时发现沙发上有一根狗毛,立马嫌弃地坐到另一头去,“说的什么话呢,我是那种人?” 余立果翻了个白眼:您不是那种人吗? “好吧,老许这样偷奸耍滑的员工,留在公司没有好处。”江驰禹说着话头一转,笑得春光灿烂,“而且他居然摸我老婆屁股,这我能忍?” “都是老熟人了,不要装逼。”余立果无语地瞪了江驰禹一眼,“熟人装逼,天打雷劈。” “操。”江驰禹哈哈大笑起来,“我是没想到啊,老许竟然想潜规则你?” “我怎么了?”余立果不解,“我很年轻啊。” 江驰禹于是收起了笑容,认真打量起旁边的人来。 余立果皮肤偏小麦色,应该是之前长期生活在高原地区的缘故。 五官嘛,其实中规中矩,算得上小精致,右边脸颊有个酒窝。个头也不高,175左右,腰还算细,一双腿到还是挺笔直。 乍一看,容易觉得余立果这长相没啥惊艳的,但他有一双特别的眼睛,总是很亮,让人很难不注重到。 “干嘛?”余立果被江驰禹盯得有点不自在,自己伸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有。”江驰禹点点头。 “在哪,有什么啊?”余立果索性两只手一齐在脸上胡乱搓一通。 “有蠢气。”江驰禹起身,悠哉悠哉地上楼去了。 “这个哈儿,早晚要着我杀提一顿!”余立果愤怒地飙着方言,奥特曼照例哼唧一声算是回答。 明天周六休息,晚十点,余立果洗了澡换上自己的青蛙睡衣,本来正想招呼着奥特曼睡觉,门铃就响了。 余立果打开门,一个浑身蜜桃香味儿的男生大步跨了进来,一边快速脱鞋一边瞅了余立果一眼,“谢了啊兄弟。” “诶你是……”余立果关上门话还没说完呢,男生就着急忙慌往楼上跑。 “我叫展灵。” 蜜桃展灵的香味儿还萦绕在余立果鼻腔,他摇摇头感慨,“男人啊,大明湖畔的小苹才走多久。” 有些人软香在怀,有些人孤枕难眠。 余立果翻来覆去,给江驰禹身上打了个渣男标签。 一夜过去。 依旧是新的一天,不过这天奥特曼没能出门遛弯,因为外面下起了暴雨,时不时还打雷闪电,阴沉沉的。 余立果哼着歌儿煮着面条,展灵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时给他吓得够呛。 “给我也煮一碗。” 这场景这话语,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呢,余立果心想。 “哈哈,小苹说得没错。”展灵笑嘻嘻地站到余立果身旁,“禹哥家里有个很有趣的亲戚,做的早餐很好吃。” “诶?”余立果很是惊讶,也有些开心,“你认识小苹?” “当然啦!”展灵用胳膊肘拐了拐余立果,挤眉弄眼地笑,“还是他给我介绍的禹哥呢,臭小子还拿了我介绍费的。” “原来都是姐妹啊!”余立果恍然大悟,小苹好样儿的,下位了还知道拉姐妹一把呢! 展灵端起余立果煮好的面条,迫不及待搅和搅和,哧溜吸进去一大口,“唔!果然好吃!” “嘿嘿。”余立果招呼着展灵去餐桌上吃,自己也紧跟其后。 本来这个早晨应该是和展灵小美人的独处时光,可谁知余立果刚刚坐下,江驰禹就破天荒地下了楼。 然后再次看见自己的情儿和法律上的老婆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准备吃早餐。 江少毫不犹豫地抢了余立果那碗面条,在余立果要奋起反抗的紧急关头微信转账三百块,成功让余立果闭了嘴,乖乖回厨房再下一碗面。 三百块也是钱,蚂蚱再小也是肉,人生在世,绝对不要和钱过不去 ——余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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