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笑道:“挺好挺好,他是该学学了,哪能叫你做饭?” 简安有些难为情,“本来应该一起做的,我去喊他来接电话吧。” 陈音马上说:“不用不用,阿姨就是看看你,快看,你选的围巾是不是和我这身衣服很搭?还有今天好几个人来问我身上香水是哪款,安安眼光是真不错。” 金铭祁刚才半个人在镜头外,再入镜时,手里提个烤红薯,小心翼翼的剥着皮,乐呵呵道:“简安眼光是真的好,我身上这外套可暖和了,你看你阿姨,穿的跟什么一样,还没我的外套暖和。” 陈音:“还不都怪你,大冬天来什么东北,冷得我骨头都渗寒气。” 金铭祁:“你刚才滑雪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陈音女士懒得理他,又笑眯眯看简安,“安安,趁着这几天年假,一起过来玩吧。” 简安其实是无所谓的,但他也是没想到,春节本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他们怎么往外地跑。 “你们不走亲戚吗?” 他记得以前过年是要家家户户做客的,只是从他爸妈过了之后,每年都是他自己过,或是金霖瑞陪他过。 他现在才想起来,好像每年过年,金霖瑞都会在自己身边。 让他不是一个人。 陈音说:“亲戚之间什么时候见不是见?一切要以小家为主呀。只要小家在一起,在哪都是高兴的。” 简安愕然。 一个没注意,手机就让华妮给扒拉了去,她两只小手抓着手机,看着手里里的人啊啊叫,笑得唇角口水直流。 陈音瞧见华妮,心都软了,夹着嗓音,“华妮宝贝,要不要来奶奶这玩?” “要。”华妮口齿不算清晰,“要玩。” 陈音高兴坏了,“快喊金霖瑞买票,真是等不及看见咱们的亲亲华妮呢。” 简安想起什么:“华妮的大名叫雅雅。” “雅雅好,雅雅也好听,”陈音放声喊:“霖瑞,臭小子你人呢?” 简安看了眼和活鱼大战了三百回合的金霖瑞,只听见鱼尾拍打对面的声音啪啪作响,他抱着华妮过去。 “金霖瑞,叔叔阿姨喊你去东北。” 金霖瑞顿了下,满头大汗看向他,“你想去?” 简安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金霖瑞:“好啊,一会我买票,后天吧,明天可以去买件厚衣服,那边气温要比这边低多了,别感冒了。” 陈音说:“到时候把行程发给我们,我们去接你们哈。” 金霖瑞:“成。” 最后还是简安帮着抓鱼,熟练的手起刀落,才了结了那只乱动的鱼,金霖瑞蒙着华妮的脸,观摩了一会技巧。 然后信誓旦旦,“下次我肯定能搞定。” 简安没理他。 “简安宝贝,你现在对我可真冷淡。” 简安看他,“你也可以不呆在这。” 金霖瑞颠颠华妮,“那不行,我要是不在,华妮不是少了个爸爸?” “爸爸。”华妮重复他的话。 金霖瑞:“嗳。” 简安转身做饭去了。 暖色灯光下,窗外是万家灯火。 江边绽放开摧残的烟花,简安抱着是华妮站在阳台看外面。 华妮张开手在空中胡乱抓,以为能留得住满眼的璀璨,“花、花花、抓,给妈妈。” 简安轻笑,有些无奈的在此纠正,“华妮,是爸爸。” 华妮像是有些费解,掰着手指,“有、有爸爸。” 简安额头抵在她额头,想着随便她叫吧,等她再长大些,有了意识就不会叫错了。 金霖瑞洗了碗,过来接过了华妮,“简安,又过了一年,这是我们的第八年了。” 他侧目看简安:“都说七年之痒,我们算不算是挺过去了?” 简安说,“那是形容爱人的。” 金霖瑞:“我们不是吗?” 他牵着华妮小手朝着简安挥挥手,“她可是叫我爸,喊你妈,你不能丢下我们父女不闻不问,始乱终弃。” 简安没说话。 又是一声烟花在空中绽放,和之前的不一样,是一个巨大的红色心形。 简安不经轻笑,“我们好像见证了别人的浪漫,不知道是放给谁看的,被我们给看了。” 金霖瑞盯着烟花,眼神越发深邃。 和之前的烟花放的地方不一样,这个就像是精心设计过地点一样,从客厅的窗户看过去,不偏不倚,能看见全貌。 金霖瑞扯了下唇角,“是啊,真巧。” 他垂头看向楼下,楼栋不高,位于第五层,楼下有路灯,可以清楚的看到树下站着个萧瑟落寞的身影。 金霖瑞拉着简安回客厅,“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简安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烟花还没放完,没这么急吧?” 金霖瑞:“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待会给你看美男出浴。” “……” 第二天,金霖瑞带着孩子去买的衣服,简安以有安排为由,没有和他一起。 金霖瑞对此颇有微词,但简安脸色一冷,金霖瑞就立马不敢多说了,只说希望他早点回来。 今天是简安复查的日子。 他到医院时,就看见穿着风衣在医院门口的比尔,有些惊讶。 虽然之前几次都是比尔陪他来的,或者换句话说,都是比尔拉着他来的。 但这次他并没有提前给比尔说,一来是想着过年,打扰他不好,另一方面,他现在和金霖瑞的相处又多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动摇,没有办法回应比尔的感情,自然没法接受他的好意。 比尔瞧见他,眼眸一亮,朝着他而来,笑得灿烂,“我就知道你会来。” 简安:“你,来看病吗?有哪不舒服吗?” 比尔直言,“不是,我在等你,你最近都不怎么回消息,我很想你,想看到你。” 比尔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不爱被工作束缚的,直到他发现,只有在工作日才能看见简安,才能和他聊得融洽后,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他从没没想过一个假期会这么长,同时,他能明显察觉到简安对他的淡漠,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他身边溜走。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简安,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什么时候有空吗?我听说A市有个草场,还能去骑马,我还没有尝试过,想找你一起。” 面对比尔的热切,简安感到很惭愧,他觉得自己恩将仇报,之前比尔给予了自己那么多帮助,自己却在躲着他。 他垂头考虑了会,说:“比尔,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我不值得你喜欢。” 比尔轻笑,“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简安:“也不算困扰,只是,我感觉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感情里如果只有一方面在付出,是很累的,我知道,所以我希望……” “简安,我知道,我对你好都是我自愿的,从来不指望有什么回报,你接受我也好,不接受也好,都不应该为此感到亏欠。世界上每秒钟都有事情在改变,有人可能上一秒还在和好友告别,约定下次见面,下一秒就天人永隔。 我是想说,没有什么是会一成不变的,你之前喜欢金霖瑞,不保证会一直喜欢,如果只是等待的话,我能等得起。” 这种话,曾经也有人说过。 简安不怀疑比尔说这话的认真程度,也不会怀疑韩意柏当初说这话的决心,但正如他说的,一起都在改变罢了。 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他也不敢随便相信谁,或是轻易做决定。 加上求助无门的经历,他也知道不管什么话都不能说太满,凡事要留一线。 他说:“如果你感到累了,就放下吧。” 比尔笑说:“好啊,那待会,能一起去走走吗?我真的,很想你。” 简安点头,“好。” 比尔想起什么,犹豫了下,询问,“韩意柏这两天有找过你吗?” 简安摇头,“他把我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不会来找我的,怎么了吗?” 比尔也摇头,“没事,就是想找他合作来着,结果找不到人,我到时候再找别的法子联系他。” 他说谎了,事实上,他昨天好像看见韩意柏了。 在小区里。 不过当时只是开车拐角时候看到的,只一眼,站在简安那栋楼楼下,身影很像。 他不会认错的。 原本还想着韩意柏是不是改变了想法,又想舞到他面前,看来是他想多了,韩意柏比他想象的要懦弱胆小,难怪也就敢给自己发恐吓信,让他离简安远点。 只能是自己得不到,就不想让别人得到。 比尔面上挂着笑,和周怀屿打招呼。 周怀屿回了一笑,就打发他出去等着了,单独和简安沟通了一番。 “你最近情绪好像稳定了不少,只是好迹象,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适度放松,多出去走走。” 简安点头,“是打算出去走走的,去东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下次复查,提前给您说一声。” 周怀屿顿了下,瞥了眼门的方向,漫不经心转着笔,“年节期间出去玩?这么突然吗?一个人还是和谁一起?” 简安:“和朋友。” 周怀屿问:“什么样的朋友?” 察觉到自己逾矩了,他赶紧找补,“了解你的人际关系,对你病情的恢复有所帮助,如果你实在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 简安想起和金霖瑞现在不上不下的关系,不知道如何阐述,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是同居的朋友。” 周怀屿当然知道现在和简安同居的人是谁,他转动的笔停下,试探问一句:“爱人?” 简安犹豫了一下,点头,“还有我的孩子。” “孩子?”周怀屿手里的笔掉到了桌上,一声清脆的响。 “啊,抱歉,就是有点惊讶,能说说这孩子怎么来的吗?” 简安疑惑,“这也是配合治疗的内容吗?” 周怀屿昧着良心说,“是。” 简安这才说了华妮的来历。 周怀屿松了口气,还以为金霖瑞头顶发绿要给别人养孩子,虽然换个角度来说,这确实是事实。 “没事的,出去多放松也好,好好玩。简安,还是那句话,你的抑郁是你家人离世给你带来的阴影导致的,要想真的走出来,你得尝试去真正爱一个人,最好那个人也是真的爱的,虽然听起来有些煽情,但爱真的可以治愈一切。 所以简安,我会问到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你现在对谁有好感,且觉得对方也对你有好感。” 简安呆愣在原地,脑子里下意识的闪过好几张不同的面孔,最终都定格成了金霖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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