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不许乱动破了伤口,也不许说乱七八糟的话,以及——”陈妄手指轻轻一勾 ,腰间的那点可怜布料直接掉落在一边。 他微抬着下巴警告,“全都得听我的。” …… “先生,到换药时间了,我现在能进来了吗?”门外的护士瞧了瞧门。 陈妄顿时吓得身体一颤,他尽量平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的发声被人听出异常,刚想开口说话时,怀璟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怀璟伸出手指,对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把大灯关了,就留了一盏床头柜上的小台灯,互相看不清晰对方,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但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快到几乎失常的心跳。 以及触碰到对方,被汗湿得更光滑的肌肤。 “呼……” “嘘,妄哥,你不要说话,外面会听见的。”怀璟小声说,尽管他现在也不好受。 陈妄简直想骂人,但又不知道该骂谁,他现在僵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就算是最轻微的动作,都让他忍不住想发出某种难以言喻的声音。 “草,你他妈先给老子滚出去!”他恼怒地低声道。 他简直尴尬得想去死,虽然陈妄脸皮向来不薄,但这里是医院,象征着纯洁和肃穆的地方,他却这个地方,做着这种事情,关键现在护士还在门口。 他从来没弄过这么猛的。 仅仅一门之隔,只要将门打开,就能看见他们这尴尬的某种诡异姿态,他得幸亏对方没直接开门,否则真的原地社死了。 “我让她先走,好不好?”怀璟吻了一下他的耳垂,用气音说。 “不行……嗯,呼……”陈妄想直起身下床找衣服穿,但怀璟却偏要按着他,不让他走。 “妄哥,嘘,别害怕,她不会进来的……” 怀璟似乎是故意的,偏要让陈妄不好受,他仗着陈妄顾忌着自己的伤,他不过是轻微的动着,像是在黑暗里绕着圈,追逐里面的宝藏。 因为他发现,每当陈妄紧张的时候,他的体温会不自觉升高,四肢随着情绪变化而变得僵硬的同时,那里也会变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开呢,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开大灯,看不见陈妄脸上同样精彩动人的表情。 这时,门又被敲了几下,“先生,我可以进来换药了吗?” 陈妄一惊,他咬牙切齿,哆嗦着说:“你赶紧让她走,呃!嗯……让她走!” 他似乎冷极了,身体不断发抖,牙齿也开始跟着发颤,不小心咬破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儿。 但其实室内开着空调,温度也非常适宜,不可能是冷的。 恍惚间,陈妄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几乎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草,你疯了!” 眼看着陈妄实在为难,怀璟笑了一声,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现在不太方便,过一个小时再来,可以吗?”怀璟高声说。 护士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好的,那我两个小时后再过来哦。”里面的病人是院长都特意交待介绍过的,身份不太一般,虽然这个要求不太合理,但偶尔一次确实没有关系。 听闻门外的动静消失,陈妄松了口气。 “要不是看你是个病患,下次再敢玩这么大,老子真想揍死你,行了吗,行了我就去洗澡了,全身黏糊得要命,真他妈难受。”他没好气地说。 怀璟稍微动了一下,回应不言而喻。 “妄哥,我想开灯,我想看见你,可以吗?” 很显然,某人不仅没结束,甚至还得寸进尺,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陈妄简直气得牙痒,但是那玩意儿确实还在藏在深处,耀武扬威地彰显着它的存在感,依然精神得要命。 “妈的,最后一次!“ …… 不得不说,在灯光的照耀下,比在黑暗里令人难堪多了。 但也更让人觉得兴奋。 直到结束的那一刻,陈妄仰头,直勾勾望着头顶的吸顶灯,视线泛出一片模糊的白,那是被汗浸湿的视野。 “呼……”他大口呼吸着,像即将渴死的鱼。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呼吸,陈妄低头,看见怀璟那双漂亮的眸子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他哂笑:“看我干什么,不够爽吗?” 然后下一刻,陈妄瞳孔微缩。 只见怀璟胸前的病患服上,隐约渗出鲜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草,不会吧,你伤口真裂了?谁他妈让你瞎动了,不知道长记性啊!”陈妄恼火地薅了下汗湿的发,从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挪开,下了床。 他迅速找了一套衣服套上,按下呼叫铃。 担心气味太浓烈,陈妄皱着眉拿起香水,对着周围喷了喷,又再三检查了床上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他才稍微定心。 怀璟面色苍白,但两颊还带着粉色的润意,陈妄随手抽了张纸,替他擦去额间的汗,怀璟趁机抓住陈妄的手。 “你干嘛?”陈妄另一只手解开他的扣子,看见被包裹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小块面积,颇为瘆人。 “我没事,别担心。”虽然裂开的伤口很痛,但比起方才的欢愉,怀璟觉得还是非常值得的,尤其是,能看到陈妄那样诱人的一面。 “死鸭子嘴硬,让你‘干’,没让你死命‘干’,这样一来,你这伤又得白养了。”陈妄皱着眉,看到怀璟的伤口,心里很不好受,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伤口还是裂开了…… 这时,房门被敲了敲,护士来了,二人适时把手松开。 护士手法娴熟地给怀璟换药包扎好,一边仔细叮嘱:“伤口目前只是裂开了一点,问题不大,但在这期间绝对不能再做剧烈活动,必须得好好静养,否则伤口反复撕裂,痊愈的速度会变慢。” 刚进行完剧烈运动的二人:…… 陈妄暗中瞪了怀璟一眼,满眼写满了“你活该”几个字。 怀璟则面上平静,实则用无辜的眼神看向陈妄,表明“我也不是故意的”。 护士离开后,陈妄又忍不住斥责道:“伤好之前,你老老实实给我禁欲,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怀璟低声说:“其实这样挺好的,起码你可以一直陪着我。” 陈妄眯了眯眼,他捏着怀璟的右脸颊,左右扫视着对方,奇道:“你还挺粘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五年,我们之间,失去了整整五年,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妄哥。”怀璟幽深的眸子望着他,不再是无机质的凉意,而是裹满了热切的期冀,对未来的期待,对失而复得的珍惜。 陈妄定定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早干嘛去了?别提以前了,我也不喜欢听,我出去抽根烟,你好好躺着吧。” 说完,他拍拍怀璟的脸,离开了病房。 怀璟想开口对他的背影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过去已经过去,再提确实没有意义,陈妄既然不喜欢提,那他今后也打算再说。 陆陆续续养了一段时间后,怀璟的身体终于恢复得差不多,随时可以出院,二人也打算启程离开。 回到自己的果园,陈妄以为的荒芜寂寥却不存在,院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明显每天都有人特意过来打扫,门口的大黑也养得膘肥体壮。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方毓珍做的,只有她才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见到陈妄后,大黑整个狗子都兴奋得弹跳起来,撞入他的怀抱。 “汪汪,呜呜汪!”大黑虽然长得凶狠,但看着陈妄的眼神却纯澈干净,尾巴也摇得几乎快翘上天了。 “哟,最近还吃得挺好,大黑,你又胖了。”陈妄抱了一会儿大黑就放下了,半蹲着,揉它的下巴和狗头。 怀璟无声地站在他身边,看着一人一狗和谐的一幕,嘴角微勾。 他打量着四周,本来觉得这里简陋不堪,如今再细看,却处处都充斥着独属于陈妄的气息,这是陈妄住了三年的地方,这里的所有几乎都是对方亲手打造的,从那个造型简约的小亭子,灰扑扑的小平房,再到那颗树下的秋千,现在看起来都显得生动了不少。 “看什么,嫌弃这里比不上你的大别墅,没办法喽,我现在就这条件。”陈妄揶揄着说。 他现在已经淡然了很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觉得能活在当下就不错了,那些什么往日的风光,那都是过眼云烟,至于今后,既然他已经和怀璟复合,那就朝前看,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妄哥,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怀璟对此一直有些疑惑。 陈妄摸摸大黑的下巴,起身,“知道我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吗,吃不饱穿不暖,最基本的温饱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那时候我被亲戚踢皮球似的到处甩锅,最后只能去我奶奶家,可惜她老人家每个月的低保都难养活自己,她的子女也没给她什么赡养费。” “她已经非常省吃俭用了,但我还是常常饿肚子,那时候,我奶奶在家里种了几颗苹果树,结的果子却不太好吃,又酸又涩,但对我来说,依旧是非常难得的好吃的东西。所以,选择回到老家这边的时候,刚好这家果园的原主人快干不下去了,我就正好拿着余钱接手了这里。” 说到这里,陈妄嘴里发出一声自嘲,“因为我想,就算是破产了,就算是一无所有了,起码得实现水果自由吧,也算是,圆了小时候的遗憾。” 怀璟想象不到陈妄的童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对方展现的从来都是强势一面,从未将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人看,尤其是,五年前的陈妄,看起来是那么狂妄而不可一世。 他实在很难将那个曾经光鲜亮丽的男人,和悲惨的年少经历联系在一起。 “妄哥……” 陈妄看向他,挑眉,“别用那种看小可怜的表情看我,我可没有卖惨的意思,也没觉得自己多惨,起码比起大多数人,我还是幸运的,好歹还享受过那么几年呢,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怀璟抱住他,将头埋到陈妄的脖颈间,闻到对方身上裹挟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不止几年,今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妄哥,你能不能……” 陈妄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抱搞得有些别扭,他觉得怀璟似乎越来越肉麻了,但又很喜欢对方粘着自己的感觉,他拍拍怀璟的肩膀,享受着这份温存,懒洋洋地说:“干嘛?” “你能不能,稍微依赖我一点。” “依赖你?”陈妄觉得这个词儿挺新鲜,他没想过会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让他依赖对方?而且还是怀璟嘴里说出来的。 不是命令式的强硬,也不是中规中矩的商量,而是带着希冀的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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