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很白,雪做得似的,鼻尖和耳朵冻得通红,可怜又可爱。雪花沾在他的头发上,睫毛上,他一眨眼,那些点缀在睫毛上的细小雪花便跟着震颤。 他的表情无助又孤独,就好像快要碎掉一般,和这些雪花一起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地上。 黎泽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邵星澜呆愣愣地站在雪地里,他整个人和周围的世界都是雪白的,像是被人抛弃了似的,无助迷茫地站在那,任由雪花沾满他的身体,好看可怜得不行,让人想要上去一把将他抱住。 黎泽也却实这么做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从邵星澜身后一把将他纤瘦的身躯裹住,同时也抱住了他。 邵星澜被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他慌张地回过头,看见了黎泽的脸后莫名松了口气。 他没有推开黎泽,反而无视了对方这大胆冒犯的举动,轻声温和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黎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深深地盯着邵星澜,眼里都是无尽的心疼和欲望。柔弱可怜的邵星澜,真是想要一口吞掉,那么可怜,让人无法放手。 黎泽粗重的喘息拍打在邵星澜脸上,他抱着邵星澜的手愈发收紧,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半晌他才开口道:“澜哥穿这么少站在这吹风,是想感冒吗?” 刚刚他差一点就没忍住和邵星澜表露情绪了,还好他克制住了,他不想吓到这只易受惊的兔子。 邵星澜被一直这么抱着有些尴尬,他动了动手臂想要离开黎泽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了。黎泽笑了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单纯又漂亮,“你身子都快冻僵了,我抱着你暖暖。” 邵星澜摇了摇头,他知道两个男人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是不正常的,但这事放在黎泽身上却又有些合理。他还是推开了黎泽,疏远地推后了几步,“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真的不是很冷。” 黎泽皱起眉头,将衣服披到邵星澜肩上,又牵起对方被冻得发紫的手,心疼地捧在手心,“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或者我送你回家?” 一想到安德烈可能还待在自己家里,邵星澜就抗拒得摇了摇头,孩子气地说:“不想回家。” 黎泽平和地看着邵星澜,牵着他的手就将人带回到自己车里。 也许是刚刚被冻傻的脑子在温暖的环境下解了冻,邵星澜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他看着黎泽,虽然没什么表情,却显得可怜巴巴的,“你怎么会在这?我们好久没联系了。” 黎泽拿出车里的备用毛巾,耐心细致地把邵星澜头上有些湿的发丝擦干净,边擦边回道:“我来这做例行身体检查。” 他很想联系邵星澜,却又觉得给对方发消息太过唐突,可能会让邵星澜感到奇怪和厌烦,便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他对待邵星澜向来是小心谨慎到过分,刚刚抱住邵星澜也是他头脑一时发热,身体不受控制地就做了这事,还好邵星澜没有介意。 邵星澜拿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像只在认真洗脸洗头的小猫,黎泽就一直默默盯着他看,半晌才蹦出一句:“澜哥心情不好么?” 邵星澜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他将毛巾拿下来,紧紧攥进手里,“嗯,我只是想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他们有些烦人。” 黎泽笑出了声,愧疚道:“那我先出去,你自己待会儿?” 邵星澜闻言,立马慌张挽留道:“没有,你不烦人,是其他人,你很好,真的很谢谢你。” 黎泽的目光再次温柔了下来,他握住邵星澜仍旧冰冷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帮对方取暖。 黎泽的手干燥温暖,像个暖炉似的,邵星澜也被这样的温暖给迷惑了,一时间竟忘记了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澜哥你要是以后心情不好了可以来找我,我想安慰你,不想看到你难过。”黎泽低垂着眼睛,没有看邵星澜的眼睛,他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局促和紧张,还好他是一个好演员,没有被邵星澜看出任何纰漏。 邵星澜有些感动,他向来是一个容易被小小善意打动的人,虽然不知道黎泽莫名地对他好是为哪般,但他还是不觉沦陷了进去。 流浪猫就是这么的悲哀,哪怕再胆小谨慎,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善意,它就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任何人。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细致呵护,小心翼翼,邵星澜能敏锐地感知到黎泽话语里的谨慎和期待。对方就好像把他放在很高的位置,像是怕他碎掉一样,一直小心试探,生怕惹自己不开心。 司盛之前也对他很好,但他们的关系是从强迫开始的,这样畸形扭曲的关系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事实也确实证明如此,安德烈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黎泽安慰了邵星澜很久,他情商很高,很懂怎么拿捏别人的心绪,邵星澜也确实好受了不少,但却仍旧没有打开心扉。 黎泽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他松开邵星澜已经被握得暖和的手,有些悲伤地看着对方:“总觉得哥哥对我很有保留呢……” 邵星澜一听这话莫名地慌乱了起来,他连忙解释道:“我,我一向这样,我只是害怕你受到伤害。” 黎泽没有问原因,他心里早就清楚,邵星澜是怕和自己关系走太近后,安德烈和司盛会对自己不利。他趴在方向盘上,笑得天真灿烂:“原来哥哥是为我好啊……” 不知为何,看着黎泽这张好看妖冶的脸,邵星澜的脸莫名红了。 黎泽将邵星澜送到了家楼下后便离开了。邵星澜回来后发现安德烈竟仍旧在,对方就像只做错了事情等待主人批评的大狗,坐在沙发上委屈又不服气地瞟了邵星澜一眼后便又赌气将头扭了过去。 邵星澜也懒得和他计较什么,他现在身心俱疲,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无视了眼巴巴的安德烈,转身进了卧室。 安德烈在客厅安静了许久,邵星澜都快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 邵星澜自然是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站在床边的安德烈,问道:“你想干嘛?” 安德烈垂头道:“他故意激怒我的。” “我知道。” “他故意不还手的。” “嗯。” “我没控制住自己。” 邵星澜有些不耐烦了,他支起身子看向安德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没怪你。” 安德烈听了这话,一向桀骜不驯的男人低下了头,虽然表情仍旧不服气且傲慢,却眼见着委屈可怜了不少,像一只被驯服了但还保留着野性的雄狮。 “你没怪我?可是你都不愿意抱我了,甚至连正眼看我都不肯了。我也受气了啊,你就不能抱抱我吗?”
第49章 狗鼻子耶 【要是让我发现除了司盛你还有别人……我一定会弄死他】 49. 看着面前疑似是在撒娇的安德烈,邵星澜突然很头疼。这位又高又壮的男人这般控诉,倒像是他才是那个渣男。 邵星澜坐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又拍了拍身旁的床铺,示意安德烈过去。安德烈本是不情愿的,他堂堂坎贝尔集团的总裁,岂是任人像招呼狗一样随意呼来喝去的。 然后他就默默地走到邵星澜身旁,小心翼翼地坐下了,模样很是拘谨。在面对邵星澜的时候,他的动作总是先脑子一步。 安德烈仍旧一脸的不服气,但他却低着头,耷拉着肩,若是他有耳朵,此刻耳朵也一定是垂落下去的。 “你就一点错都没有,是吗?”邵星澜本不想跟安德烈废话,但他发现安德烈确实缺少一些明辨是非的能力,也很少为别人着想。他今晚必须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多生事端。 从小到大从未被指责过的安德烈当然不服气邵星澜这么训他,仍旧犟嘴道:“我哪里做错了?我没错。” 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邵星澜扶住额头沉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把我当回事儿,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把我当人看,我也是有尊严的,需要被尊重。” 安德烈不明白邵星澜为何会说出这么重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把邵星澜当人看,他还想把邵星澜当成自己的宝贝藏起来。 见安德烈一脸迷茫无辜的模样,邵星澜只好直言:“我不是畜牲,也不是禽兽,不想在别人面前被迫发情做爱,你明白了吗?你今天的那番举动对我而言就是在羞辱我。” 安德烈闻言明白了过来,他当时确实是昏了头脑,只想在司盛面前宣誓主权,却忽略了邵星澜的感受。 他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都给他灌输了他自己才是世界中心的思想。他没必要为别人考虑,所有人都得迁就他,哄着他。所以对邵星澜强取豪夺,在别人面前宣誓对邵星澜的主权他都觉得理所应当。但他的澜澜好像不喜欢这些,这样做只会让邵星澜更加讨厌他。 安德烈垂下了脑袋,他第一次选择了退让,“下次我不会了。” 道歉的话安德烈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邵星澜也知道,他本就不对安德烈抱有太大期望。 安德烈垂头丧气的模样十分可怜,全然没有平日里那盛气凌人的模样,邵星澜靠在床头半躺着,朝安德烈伸出了双手:“要抱吗?” 安德烈看着邵星澜柔和的脸,漂亮的眼睛,以及那一看就香香软软的怀抱,没有多想就拱进了邵星澜怀里。 他整个人直接压在邵星澜身上,头埋在对方胸前,双手死死地抱住那劲瘦的腰,耍无赖似的一直往那又暖又香的怀抱里拱。 邵星澜抚摸着安德烈浓密的头发,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安德烈却忽然警惕地抬起头,皱着眉又凑到邵星澜脖颈间闻了闻,厉声质问道:“你身上这个味道哪来的?不是你的!” 邵星澜有些懵,他抬起袖子闻了闻,什么也没有,安德烈却忽然直起身,大声道:“就是有味道,不属于你的味道,这么难闻的香味你从哪沾的!” 邵星澜忽然回忆起黎泽的车上确实有股好闻的熏香,但他只是待了一会儿,并没有沾染上太多气味。安德烈这是什么狗鼻子,怎么一下子就闻到了? “你又去勾搭谁了?”安德烈抓住邵星澜的肩,十分警惕。他知道司盛的品味,那家伙绝对不会用这么张扬肆意的香水。 邵星澜忽然觉得安德烈这副模样憨傻得可爱,伸手揉了揉安德烈那气鼓鼓的脸,解释道:“我遇到了朋友,他开车顺便送我回来的。这应该是他车里熏香的味道。” 安德烈狐疑地又闻了闻邵星澜,真的像只寻找气味根源的大狗,他又问道:“没做别的?” “你真不必草木皆兵,我们只是叙了叙旧。” 安德烈也知道总怀疑不好,这可能惹邵星澜反感,但他还是十分不安,捏着邵星澜的手,认真道:“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身边再多出其他人了,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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