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一个胳膊肘就撞上了那幅画。 造价贵的石材被他撞的稀碎。 上面的浮雕也破损得厉害。 等到那些石材掉落到地上之后,他发现这个浮雕后面是一个大的拉环。 难道是? 他用力拉动这个拉环。 这个凉亭一阵动摇,凉亭最中央的石块儿纷纷往两边排开,一栋金色的鸟笼就缓缓升起。 这鸟笼里睡的正是裴榆景。 “裴小景!!裴小景你怎么样!” 祁淮看到裴榆景,就扑了过去,在这鸟笼摇动着他的手臂。 明明才一会儿不见,但是他觉得裴榆景已经消瘦了许多。 捏着他手腕的骨骼,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薄薄的皮包着骨头。 裴榆景的手腕和脚腕分别都有严重的勒痕。那一部分甚至已经开始红肿,有些都已经青紫了。 裴榆景在如此剧烈的摇晃之下依然未醒。 肯定是祁颂今对他做了什么! 祁淮大概扫视了裴榆景一圈,发现他除了消瘦一点和手脚腕有伤之外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手腕和脚腕上的伤也不能放着不管。 祁淮“蹭”的一下站起来,他必须要去找祁颂今,拿到钥匙打开鸟笼,把裴榆景送到医院里去! 一个稀稀拉拉的掌声炸响在他的耳边。 祁淮偏过头去看,果然看到了花丛边被阴影遮挡下的祁颂今。 祁颂今正在为他鼓掌:“祁淮,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 祁淮现在看着他的态度绝对不算好:“我已经找到裴小景了,你也应该履行赌约,让我把他带走。” 祁颂今听到这个赌约,面色一滞,过了不久又恢复如常:“确实,愿赌服输。” 但是他依然看着祁淮:“我们兄弟一场,闹到现在这个局面,真是让人伤心啊。” “别废话了,快把钥匙拿出来!” 祁颂今无所谓的努努肩,一把钥匙就从空中被抛到了祁淮的脚边。 祁淮拿到钥匙,看也没有看祁颂今,就打开鸟笼,把裴榆景抱了出来。 “祁颂今,我有说过吗?” “嗯?” “你简直跟你妈妈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控制欲强,一样的想掌控别人的人生,一样的让人感到……厌恶。” 祁淮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对祁颂今擦肩而过,直直地抱着裴榆景出了庄园。 这留下站着发愣的祁颂今一人。 他……原来跟他的母亲变得一样了吗? 回想起他做过的这些事情,他才有些大梦初醒。 是的,他好像就是在对裴榆景做出,他母亲对他曾经做过的所有行为。 原来到现在他也摆脱不了他的母亲。 他一直活在他母亲的阴影之下。 祁老爷子找来逮捕祁颂今的警察进了庄园,看到站在庭院里的祁颂今。 原本以为会遭到他激烈的抵抗,没想到轻而易举就把他抓住了。 原来,我一直没有逃脱过她。 祁颂今想着,自嘲地笑了笑。
第84章 裴榆景在医院输了一天的液, 总算才觉得缓过来劲了。 当然,祁淮也在医院陪了他一天。 祁淮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第一个就是他们要期末考试了。 属于期末周的黑暗正式来临。所以裴榆景和祁淮每天在病房空闲的时间就在背书。 即使知道自己可以过,但是他们也不想那么马马虎虎的应付自己的期末考试。 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准备它。 第二件事情就是祁淮准备告白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就是这种事情越拖到后面出现的意外就会越多。 更是印证了那句话,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即使冒着裴榆景会觉得他很恶心, 会骂他,会打他, 会不理他,会厌恶他。 他也决定要为自己勇敢一次。 所以他把日子暂定在了期末考试后的某一天, 他会用自己的全部精力来筹备一个盛大的告白仪式。 即使这件事的结果前途未卜, 他也不想为自己留下遗憾。 而他不知道的是, 裴榆景也在为这件事情正在计划当中。 但实在是忍不了祁淮慢慢吞吞的动作了。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心意,那这一次就不妨让他也主动一次吧。 于是两人心思各异, 度过了这次的期末周。 等到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 群里的小伙伴都开始哀嚎起来。 秦朗:【妈的,终于考完了,大家出来吃饭,我请!!】 闫昀:【秦少大气!!】 徐洋:【秦少大气!!】 何延:【我操,这么好,还有免费的晚餐吃?!只可惜我和温濡已经回去了, 不然高低要来宰你一顿!】 温濡:【嗯。】 祁淮:【好的, 好的,难得秦少请客, 哪儿吃饭呀?我和裴小景马上收拾收拾就过来。】 秦朗:【(翻白眼)祁淮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秦朗:【来我的庄园吧, 我们开party, 正好玩累了还可以住一晚再回去,我让管家准备准备。】 众人欣然答应下来, 再考试完之后的第二天就赶赴秦朗的庄园。 秦朗的管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管家。他总是能笑眯眯的招待所有客人,并且事无巨细的把所有人的喜好记下来。 所以这一顿party算是大家都玩的非常开心。 闫昀和徐洋喝了些酒,拉着祁淮去楼上的KTV唱歌。祁淮拗不过两个醉汉,只能陪着他们上去玩了一会儿。 于是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秦朗和裴榆景两个人。 秦朗虽然喝了一点酒,但是他的眼神还是清透的:“我们俩去聊聊?” 说着就指了指楼上的露台。 裴榆景没有喝酒,他很疑惑秦朗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都是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朋友了,应该不会对他有害的。 所以他欣然点了点头,跟着秦朗一起上了二楼一个非常隐蔽的露台。 这个露台装修的非常精致,一个悬空的透明玻璃茶几,再配上了两张懒人摇椅。 夏夜的风吹拂过两人的脸庞,微微掀起了他们的发丝。 从这里望去能看到里面不断的沟壑和山谷,山谷间盘旋的雾气和天空中聚集的星星和月亮。 往下望又是一副灯火通明之景。 “你带我来这里是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心声想对我说?” 裴榆景半开玩笑的问他,结果却是得到了一个非常郑重的眼神。 秦朗盯着裴榆景盯了半天,突然释然的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就没有对你有意思呢?” 裴榆景并没有变化任何表情,他仍然是平常那种温润的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秦朗突然用手挡住眼睛,笑的很爽朗:“确实,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之前你第一次来找我帮助祁淮的时候,我确实对你存有一份心思,当时我其实觉得你很漂亮。” 秦朗知道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生是不礼貌的,但是这是他现在能想到最恰当的词。 “后来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我发现,我确实比不上祁淮对你的感情。” 裴榆景本来还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听到祁淮的名字,表情也有了瞬间的放松:“我和祁淮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感情自然是无可比拟的。” 管家端上来了两杯茶水,淡绿色的液体在漂亮的玻璃杯中晃动,鼻尖轻嗅就是一股馥郁的香气,轻轻一抿,更是唇齿留香。 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管家并没有多留,放好茶之后就退了下去。 “不只是这一件事情。真正让我感到震撼的是,他对你的感情居然浓郁至此。” 秦朗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发出了一声喟叹。接着他抬起头,望向了远方:“生同衾,死同穴。我觉得这种感情应该是世间少有的人能够做到的。” 秦朗似乎是喝醉了,但是又感觉没醉。 “世间的爱情都各有各的活法,自然不必局限于一种绽放的方式。” 听到裴榆景的话,秦朗弯着眼睛点点头:“这倒是,有谁规定过世间的爱情必须按照一种活法呢?但是话又说回来,又有谁会让自己的生命视为草芥呢,除非呀,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牵挂。”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朗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裴榆景始终没有明白他到底想讲什么。难道就是和他聊聊爱情的定义和各自的归属吗? “我想说,让我真正放弃我这份心思的是,祁淮的行为和决定。他说过这件事情想让我为他保密,但是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事关于你,你也有属于这件事情的知情权。” 事关于他? 裴榆景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散漫,他坐直了身子,目光定定的望向秦朗:“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也不算瞒着吧,只是当时你也没有那个条件能够知道。在你第二次进入手术室抢救的时候,其实很多医生已经告诉我们,你可能无力回天了。” “当时我们其实大都抱着你可能坚持不下去的思想,为你伤痛,为你惋惜,可是祁淮一直在苦苦的支撑着,等待着,多少分分秒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我再后来,去他的房间休息的时候,就在他的枕头下面看到了一封属于他的遗书。” “遗书上面写着对他自己的财产安排,各种东西的归属,也包括写了很多对我,对所有人的话。” “我能从那一份写的事无巨细,明明白白的遗书里看到,他存下的死志。他当时可能是真的不想活了。” “如果你当时没有能撑过去,可能喜欢会毫不犹豫的随你而去。” “我不知道现在他的遗书放在哪里,也不知道他销毁没有。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有权让你知道。” 当秦朗说完这一连串的话之后,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裴榆景眼底的那一份错愕和不知所措。 遗书…… 祁淮写下了一份遗书。 裴榆景一下子“蹭”的站了起来,力道大得掀翻了悬空的玻璃茶几。上面的茶杯连带着茶几都在露台摔的稀碎。 巨大的声响把秦朗都吓了一大跳。当然也吓坏了那几个在KTV唱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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