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今天做月饼受伤了,好疼的。”秦争食指和中指都贴着创可贴,底下的伤口再晚一会就要愈合了。 “做月饼还能受伤。”祁尚眉头微皱,“严重吗,伤口认真处理了吗?” “不严重,就是特别疼。” 祁尚知道秦争最怕疼,小时候被玫瑰花刺扎破手指都要哭半天,他每次都需要哄很久才能哄好小哭包。 “你现在受伤还会哭吗?”祁尚问。 秦争哑言,小时候的记忆浮上脑海,他能说他小时候是装的吗,他不敢,祁老师要是知道真相是真的会打他! “当然不会,我一点都不爱哭。”秦争收回手指,“刚才骗你的,其实一点都不疼。” 祁尚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晚上再换一遍药。”祁尚道,“为什么会受伤?” “我不喜欢他们买的月饼模具图案,不好看,就想着亲手为你雕花。” 祁尚心道,自从秦争来了以后,他越来越难维持表情管理:“这么厉害,你怎么不直接在自己手上雕花呢?” “也不是不行。”秦争道,“那不就是纹身吗,我想纹满全身。” 祁尚:…… “你可以试试看,以后出镜露胳膊露腿时身上需要糊八瓶遮瑕。” 祁尚想,秦争这小孩想一出是一出,还纹全身呢,腿直接给他打折。 “我开玩笑呢,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秦争笑道,他就是故意说这些话,并且享受祁尚管他的感觉。 祁尚道:“真想做这些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再说。” “我不是小孩,再过两年我都能领结婚证了。”秦争不满道,“我如此高大威猛、英俊帅气,究竟哪一点像小孩啊。” 幼稚死了,祁尚想,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那就等两年。” 秦争嘀咕一句:“说不定两年后我都跟心上人领证了。” 祁尚没听清,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秦争揽着祁尚肩膀往外走,“收工回家,祁老师今天工作特别辛苦,所以我为你准备了大餐!” “亲手做的?”祁尚故意问。 “亲手订的,用自己赚的钱!”秦争理直气壮道,“我做的饭又不好吃,祁老师受不得这种委屈。” “偶尔委屈一下也没什么。” “那可不行,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秦争道,“等我再练习一段时间,到时候再给你做爱心大餐。” 车子平稳往他们居住的酒店驶去,秦争在车上依然说个不停,祁尚偶尔会回他一句。 祁尚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所以显得有些冷漠。 但如果是了解他的人看见这个场景,一眼就能看出秦争的与众不同。 换成祁尚不在意的人,废话多一句都要被他扔出去。 祁尚想起经纪人对秦争的形容,脾气差、高冷、话少,也就脾气差能跟秦争沾点边。 这家伙从小就是话痨,一丁点小事都能翻来覆去说个不停,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 祁尚听着秦争说他的喜好,然后说他在上厨艺课,老师说他进步飞快,他回答说是爱的力量,因为心里想着在意的人。 “秦争,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什么?” 祁尚看了祁尚一会:“你这些花言巧语是从大卖场称斤批发的吗?” “明明是甜言蜜语。”秦争朝祁尚眨眨眼,“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听吗?” “再喜欢也要适度。” “好的,我明白了。”秦争心想,祁老师喜欢听。
第八章 第八篇日记:宜室宜家 可能因为过节的缘故,快到酒店的那段路有些堵车,半天才往前挪一点距离。 祁尚今天戏份多,几乎从早拍到晚,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 “哥,累就休息会,到了我叫你。”秦争拍着自己肩膀,“我愿意给祁老师当枕头。” 祁尚没理他:“我不愿意,我选择颈枕。” 秦争看挂在祁尚脖子上的颈枕特别不爽,他哪里比不上这个破枕头,早晚要把它丢进垃圾桶。 起了个大早,又忙一天,祁尚的确累了,靠着车窗很快睡着。 岁月从来宽待美人,哪怕睡颜都好看的像幅画。 更何况在秦争眼里,祁尚仿佛始终没有变过,十几岁、二十岁、三十岁,都是同样的,令他移不开目光。 秦争垂眸看着熟睡的祁尚,目光温柔缱绻,是不加掩饰的偏爱,他也就仗着人睡着看不见才敢如此放肆。 副驾上的助理从后视镜看见这幅画面,心内警铃大作,完蛋了,秦争好像真对祁老师有非分之想。 助理想东想西时,秦争忽然抬起头,脸上哪还有一丝温柔的影子,目光里的警告明显:如果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助理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已经开始做失业后的打算了。 等两人回到酒店,天已经完全暗下来。 一轮满月当空,只可惜四周灯火通明,遮住了清冷月色。 秦争订的餐已经送到,祁尚本想帮忙,还没动手就被秦争赶去沙发坐着休息。 祁尚百无聊赖,打开了手机,果不其然收到了许多祝福,全部来自他的家人,从父母长辈,再到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子侄辈。 大约是为了迎合他的习惯,家里人每年的节日祝福都是用短信发过来。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举动,祁尚并没觉得多开心。 祁尚不止一次听见侄子侄女说小叔古板,这年头居然还发短信。 手机里的节日祝福,祁尚一一回复,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完成任务。 他正准备收起手机时,又收到一条短信。 发信人来自秦争,这家伙不知何时修改了通讯录名称,名字最后还缀着颗浅粉色的爱心,十分多余。 短信内容很简洁。 “祁哥哥,中秋节快乐,出来吃大餐了!” 祁尚终于露出笑容,回了俩字:已阅。 饭桌上,祁尚见秦争头都不抬一下:“吃饭别玩手机。” 秦争回答:“就剩最后一张照片没修好,很快。” 祁尚无法理解:“还修图,不嫌麻烦啊。” “和祁哥的中秋节大餐,我要发朋友圈炫耀,必须要用最完美的照片。”秦争道。 “无聊。” “可惜你都不玩这些。”秦争叹气,“祁老师,你什么时候才能下凡啊!” 祁尚被秦争夸张的语气逗笑:“我有账号。” 祁尚只是懒得折腾这些,又不是真的刚出土。 社交软件刚兴起时,祁尚也注册过账号,可他没什么朋友能联系,最后也就不用了。 若不是祁尚记性好,怕是连密码都想不起来。 秦争拿过祁尚的手机,除了关注的公众号有发来几条消息,通讯录界面干干净净,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哥,我能申请加你好友吗?” “随便。” 秦争仿佛怕祁尚反悔,立马扫描二维码添加好友,同时给自己改了备注:和祁尚天下第一好的秦争。 幼稚的要命。 祁尚拿回手机后看了眼,把备注又改回了秦争的名字。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秦争却怎么看都觉得难受,特别不顺眼。 最后祁尚又在备注上给他添了颗爱心,又答应给他朋友圈点赞,这才哄好幼稚鬼。 “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吗?” “当然没问题!”秦争这样说,却先给祁尚盛了碗汤。 自从添加微信好友后,祁尚一天能收到秦争发来的八百条消息。 芝麻绿豆大的一丁点小事,秦争也要和他说个没完。 就算祁尚基本不回复,秦争自说自话也能特别开心。 祁尚后悔一时心软加秦争好友了,特别想拉黑。 拍完一场戏,祁尚又收到秦争发来的表情包,分别是:哥哥好棒和爱你爱你。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收罗来的表情包,居然完全不重复。 祁尚哪知道,这是秦争专门画的。 天已经完全转凉,冷风吹过,祁尚咳嗽两声。 祁尚身体不算好,秋冬时尤为明显,稍微变换天气,他就要病一场。 病了两三次后,消息不知怎么传回了祁家。 没过几日,家庭医生专程过来了一趟,按着往年制定的药方重新修改后,给祁尚留下了半月的药。 这段时间,祁尚房间里充斥着中药的味道。 秦争眉头紧锁,盯着小厨房的煎药锅,脸上写满了苦大仇深。 祁尚觉得好笑:“闻不惯?” “特别苦。”秦争道。 “又不是给你喝。” “成天养生,最后反倒一身病。”秦争胆大包天,捏了捏祁尚瘦削的肩膀,“祁老师,你这一天天的都养到哪里去了。” “没大没小,爪子拿过去。”祁尚道,“你年纪小,不懂。” “明明以前挺健康啊,一年都生不了一回病,这几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秦争道。 “说的像你以前是我保镖一样。”祁尚有些无奈,“怎么,如果真有,你要给我报仇吗?” “谁,难道是祁家哪个不长眼的还不死心,给你下了绊子?”秦争冷下脸,气势汹汹的,仿佛要是祁尚说确定的答案,他就立马去揍人。 “没有的事,小朋友记得遵纪守法,别成天喊打喊杀的。”祁尚仿佛品茶一般喝了碗中药,抬头看见秦争比他还难受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祁尚没说实话,他如今容易生病,的确有缘由。 几年前,祁尚拍戏时受伤,伤不算轻,养了大半年才好转。 肇事者出自祁家。 对祁家来说,家丑不可外扬。彼时,祁尚受伤的消息被严密封锁,粉丝到现在也只以为那段时间他在封闭拍戏,并不知晓当时的生死一线。 包括当时远在异国他乡的秦争,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祁尚忽然想起,他从昏迷中醒来那日,除了医生护士外,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来自秦争。 “哥,你戏还没拍完吗?我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秦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 “山里信号不好。”祁尚道。 “你是不是不舒服?” 祁尚没想到秦争那样敏锐:“没有,拍戏有些累而已。” 其实当时的祁尚不算清醒,秦争后来又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 如今再想起来,竟还有些暖心。 除了中药外,厨房里还煨着药膳,秦争特意找来的方子。 “我问过外公了,跟你喝的药不冲突。”秦争道,“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敢送到你嘴里。” 秦争的外公是位极有名的中医,如今已经很少为人看诊了,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 老先生最宠的就是秦争这个外孙,甭管外人怎么说,在他眼里,秦争就是世上最讨喜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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