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安安真的好了?他以后和健康孩子一样了?那他有没有问我——”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剩余的话都堵了回去。 凌斯年重复了一遍:“真的,他很好。” 陈青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他盯着泛着涟漪的水面,眼神放空,内心一时间百感交集。 身后的人动了动,颈部被柔软触碰了下,他听见凌斯年呢喃道。 “陪着我吧陈青,一直陪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 得知安安无恙后,陈青稍微安心了些。 自从上次之后,陈青也琢磨出来点意思来,凌斯年除了关着他似乎也并没打算怎么折磨他,只要他稍微顺从一点,对方还能告诉他有关外面的事情。 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那天人一开心,也就不再关着他了。 打着在这里还债的心思,陈青态度积极了许多,不总是待在三楼的阳台坐着,没事就下楼去院子里转转。 他忙惯了,猛地闲下来也总觉得哪里别扭,于是见佣人干啥,就会过去搭把手。 第一次帮忙的时候佣人还吓了一跳,问清楚陈青的来意后,佣人们也没有阻止,随陈青爱干啥干啥了, 大冬天的实际上也没什么活,日常的活计陈青也只是偶尔帮下忙,总不能抢了佣人们的活干。 有次陈青刚帮佣人搬了下花瓶,转头看到院子里开进来一辆小吊车,跟着来了的还有几个工人。 那几人在别墅后院的空地上热火朝天的挖了坑,又用小吊车吊着一颗树干往坑里放。 陈青揣着手在旁边看着,见几人扶着树有点费劲,便顺手帮了一把。 等树干放好了,几个工人往里填土的时候,陈青看着那树干的模样愣了下。 “这是柳树?”他问一旁的人。 那几个人估计是外来的,并未像别墅里的佣人一般沉默,听到陈青的问话便肯定道:“嗯,柳树。” 这会儿正是冬天,柳树早就没了绿色,粗壮的树干连着几个光秃秃的枝杈,有些难看。 要不是陈青老家门口最多的就是柳树,他也不会一眼认出来。 陈青也是种过地的,柳树他也清楚,正常移栽什么植物树木,都不会选在冬天。 而且这边的院子里的树大多都是松树梧桐树,还有一些陈青不认识的,反正都是些一看就不便宜的品种。 柳树在这里怎么看也是格格不入的。 也不知道凌斯年想干什么。 和陈青搭话的工人铲了一把土填进坑里,和陈青闲聊:“兄弟,你在这家干啥的?” 陈青回过神儿:“……干杂活的。” “哦,听说有钱人家八卦很多,你在这儿干活是不是可以听到很多有钱人家不为人知的秘密?”对方凑过来悄声的问。 陈青:“……”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干杂活的,靠近不了主人家。” 工人嘿嘿一乐:“那这种人家给开的工资是不是很高?” “……还行。” “肯定不少,看你穿的就能看出来了。”工人有些羡慕。 陈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上。 他的衣服都是凌斯年准备的,在他现在睡觉的那间屋子,有一整个衣帽间。 里面除了凌斯年的西装配饰什么的,有几排是专门是给他的。 当初是有几个专门的人过来拿着尺子什么的对他比划了半天,转头就拉来了一堆衣服,每一身都搭配好放进了衣帽间。 陈青从来不在穿衣这方面花心思,纵使有很多衣服供他挑选,可他日常穿的也就那么几件。 被工人这样一说,陈青不自然的扯了下衣服下摆,转移了话题。 “你们从市区来的?” “不算,三环那个市场来的。” “哦,”陈青应了一声,他左右看了眼周围,见佣人都在远处呆着,便压低了声音问:“开车到这边多远啊。” “不算近,开了有四十分钟呢。”工人感慨了一句:“你说有钱人怎么都喜欢住这么偏远的地方啊?每天出门方便吗?” 陈青没回答工人大哥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大哥你带手机没?我想借用下。” “行啊,等我一下。”那个工人大哥也是个爽朗的人,也没多问,将手里的铁锹支起来,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摸了几下没摸到,工人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忘了,进门前你们这的人把手机收了,说走的时候再给。”说完那位大吐槽了句:“有钱人规矩是有点多。” 陈青仍不死心,又说:“那待会儿大哥你要是出去了,能帮我打电话吗,号码是……” 飞快的报了罗成的手机号,陈青说:“你就告诉他我在这里一切都好,麻烦他帮我照应点孩子,过几个月……我干完活再去找他。” 工人狐疑的看了陈青一眼,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似乎想问些什么,陈青又说:“麻烦你了大哥,这对我很重要,主人家不让带手机,我短时间又离不开。” “你们这里规矩这么大吗?” 陈青噎了一下,默然点头:“是……是有点。” 工人又看了陈青一眼,顿时也不羡慕这儿的人工资高了,这钱换作是他来,他可干不了。 “行,你把手机号再念一遍,我记下。” …… 树栽好了,工人走了,陈青站在别墅的台阶上看了许久。 身后管家走了过来,喊了句:“陈先生。” 陈青回身:“李叔,怎么了?” “凌先生晚上会回来,晚饭您有什么要求吗?” “我都行……”顿了下,陈青又说:“算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吧。” 于是晚上凌斯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餐桌上两盘熟悉的菜色。 没有平日里厨师做的卖相好看,但胜在热闹。 一眼看出来是出自谁的手艺,凌斯年觉得在公司遇到的那一堆烦心事也不算什么了。 管家过来跟凌斯年打了招呼,又小声的说了句:“陈先生还在厨房。” 进门时冷肃的面容柔和了下来,凌斯年问:“他看见外面的树了吗?” “看见了,陈先生很喜欢,还帮着种了。 ” 凌斯年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是吗?” “是的,陈先生还和工人们聊了会儿天。”管家答。 “说什么了?” 管家一一说了。 听着听着,凌斯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 厨房门被打开,陈青还在炒最后一道菜,油烟机的声音不算大,所以厨房门打开的声音他听到了。 以为是佣人端菜,陈青没有回头,随口说了句:“稍等一下。” 说完利索的端起炒锅,用铲子将菜扒拉到了一旁的盘子里。 陈青放下手里的锅,说了句“好了”,转头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凌斯年。 陈青倒是没什么意外,扯了扯嘴角,对凌斯年露出一个笑:“你回来了。” “嗯。” 凌斯年淡淡的应了一声,走过来端起来桌子上的盘子。 陈青慌忙去夺:“我来吧,烫手。” 凌斯年已经端着往外走了,“没事,吃饭吧。” …… 餐桌上,两人安静的用餐。 这一段时间这种情况很常见,陈青不在一脸戒备,凌斯年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云水村的日子,每天干的事情就是打打工,种种地,最多琢磨下一日三餐。 不过在云水村的时候,饭桌上不会这么安静,两人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大多数还是陈青说一天的琐碎,青年应和一两句。 陈青偷偷看了坐在一旁的凌斯年一眼,见对方神色平和,犹豫了下,将自己面前的菜夹了一筷子递了过去。 “我中午跟厨师学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凌斯年没有反对,夹起来放进了口中,片刻后说。 “嗯,好吃。” 陈青就笑了起来:“挺复杂的,我还怕做不好,你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在跟他学两道菜。” “我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吗?”瞟了陈青一眼,凌斯年问。 陈青点了点头:“不一定能做好,我尽量吧。” 凌斯年轻笑一声:“好。” 饭毕,凌斯年照例去了书房。盐删庭 恢复记忆后,凌家那边的事情也要一件件的着手处理,他不在这两年,很多事情都断了,之前埋的线都不顶用了,虽然他手里有些东西,可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凌鸿文那边还是老样子,就是脾气愈发的阴晴不定,这一段时间,凌斯年被喊回去了几次,吃了不少教训。 比起被人掌控,凌斯年更喜欢掌控别人,他讨厌桎梏,凌鸿文也不行。 这大概是凌家血脉里流传下来的基因。 正在看一份资料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这个时间点能来书房的只有陈青,凌斯年放下手上的东西,说了声“进”。 很快,陈青就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个什么东西。 “我跟厨师学着煮的。”陈青走过来,将一碗甜汤放到了凌斯年面前:“你尝尝?” 凌斯年看了陈青一件,见对方有些紧张,他没说什么,拿起来用汤匙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挺好的。” 见凌斯年表情放松了一些,陈青觉得差不多了,又问:“挺晚了,你还没忙完吗?” 凌斯年看向陈青,似笑非笑:“怎么?你是在邀请我吗?” 这话是个男人都能听懂。 陈青有些窘迫:“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该休息了,很晚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问我一些什么呢?”凌斯年一手支着下颌,偏头看着陈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青也不想绕弯子了。 他觉得这段时间两人相处还算和谐,可能凌斯年也消气了,好好讲道理对方应该也能听得进去。 “我想见安安。” 说完陈青面上带上了恳求:“一个多月了,这么久他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所以你今天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见陈子安?”凌斯年问。 陈青的主要目的确实是这个,但也不全是。 凌斯年现在算是他的债主,他总要做些什么当还债。 虽然之前对方在床上说了很多羞辱性的话,什么这一次算多少钱,又问陈青他欠的账里还需要还几次。 抛开这些不去想,陈青抬眼对上凌斯年的视线。 “不全是。”他老实回答:“如果你实在不想让我出去,哪怕用手机视频也行,他得看到我。” “如果我不答应呢?” 没想到凌斯年会拒绝,陈青愣在原地,按照前几次的情形,在他做了这些事情后,对方都会变得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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