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陈青停下挣扎,他不敢看凌斯年的眼睛,只重复的哀求道。 “凌斯年,对不起,对不起,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求求你放过安安……你想让我怎么着都可以……” 如果不是被锁链控制的话,陈青大概会跪下来给凌斯年磕头了。 见状,凌斯年冷声道:“该怎么说呢?我该替你们着感天动地的父子情鼓掌吗?” 陈青顿了下,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斯年打量着陈青那张脸,突然很轻的笑了一声。 那笑声格外突兀,无端的让人心里发寒。 “陈青,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凌斯年问 陈青说不出话。 “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无所谓了,你的答案并不重要。”低头凑近了陈青,凌斯年声音很轻:“你只要知道,你之前做的这些事情,我会一桩桩一件件、慢慢地都跟你算清楚。”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陈青望着凌斯年,嘴唇动了动,半响才喃喃道:“对不起……小白。” 这个称呼,让凌斯年眼神一顿。 不过片刻,那张漂亮的脸上重新被怒火染上,比之刚刚更甚。 凌斯年一把扯住陈青的领口,力气之大,几乎将让陈青的身体半悬在空中。 “你怎么敢,怎么还敢这么喊我?!” “我……” 被收紧的衣服死死卡着陈青的喉咙,让他几乎难以喘息,脸色很快因为憋气很涨红,陈青眼前一阵阵发黑。 视线里凌斯年的脸逐渐的模糊了起来,耳朵里全是嗡鸣声。 他看着凌斯年的嘴巴一张一合,脸上全是怒火,却怎么也听不清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头顶的灯光晃得陈青眼晕,因为缺氧而憋胀发热的脸,恍惚间让他以为回到了云水村六月的初夏…… - 陈青是家门口的河边上捡到凌斯年的。 彼时他刚从工地上回来,一身的泥灰,正光着膀子就着月色在河里洗澡,顺便盘算着明早买点水果去看安安,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何时漂到河边的人。 夜色昏暗,月光下陈青冷不丁的和那张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连打了个照面,吓得陈青直接在河里跌了个跟头。 大概是这点动静惊醒还在昏迷的人,对方睁了睁眼,抬起一只手,费力的拉住了陈青的脚腕。 那手的触感冰凉,完全不似活人的体温。 陈青救了这个青年,他将人背回了屋子里,又在大晚上敲响了村里诊所医生家的门。 医生看了人的情况,直摆手说治不了,让陈青趁早将人送到县医院。 医生和陈青还算熟悉,劝了一句让陈青报警,又说这去医院肯定要花不少钱。 报警肯定是要报的,但派出所离得远,又是大晚上的,陈青可以等可手底下的人不能等。 不过一想到可能要花的钱,陈青确实犹豫了。 但没有犹豫太久,人已经背回来了,总不能不管。 云水村地偏,又没有通路,穷乡僻壤的谁家也没个汽车。 陈青无法,借了板车,用他那辆破摩托拖着,将人送去了县医院。 人是第二天醒的,陈青守着病床凑合了一宿,醒来的时候就就和床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昨天并未在意对方长相的陈青,这会儿才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青年无疑是好看的,那双眼睛尤其好看。 陈青形容不上来,只觉得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村里最好看的姑娘还要好看。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床上的人皱起眉,语气不善的问:“你是谁?” 陈青这才反应过来,之后也觉得自己刚刚太不礼貌,面皮不由得发烫,陈青避开那人的双眼。 “我、我叫陈青,你在河、河里,我救了你……” 一句话磕巴成了好几句,陈青说着说着也觉得丢人,声音不由地也小了下去。 那人倒是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只看着陈青眉头紧锁,随即又问了陈青几个问题,诸如“这是哪里”之类的。 陈青一一作答后,青年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是谁?” 陈青愣住了,他怎么知道对方是谁,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最后还是陈青起身叫了医生。 几个小时后,陈青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手里拿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去找了医生。 医生看完后跟陈青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专业名词,最后转换成一句简单的话:这个人可能撞到了脑子,失忆了。 陈青傻了眼,只觉得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忙又问了医生对方什么时候能恢复,医生只说不知道,又说县医院的医疗水平不行,建议陈青带着青年去大医院再看看。 去是不可能去的,本来就是萍水相逢,送对方来县医院就已经花去了陈青小半部分的积蓄,断不可能再为了对方花钱。 不过这话陈青没有明说,只说让青年好好养病,转头去了他去了派出所,将事情告知了警察,再医院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两个民警。 床上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青年半靠在病床上,病号服里裹着厚厚的白纱布,对方神情冷淡,扫了一眼陈青和陈青身后的民警。 不知为何,那一眼让陈青莫名的心虚。 他借口去买饭,离开了病房。 等拎着饭盒进来的时候,两位民警刚好起身。 陈青将民警送了出去,顺势问了情况,民警只说事情记录下来了,回头去系统查查,又留了陈青的手机号,说有消息了会通知他。 陈青又问这人怎么办,民警只说等等看,看对方是不是能想起来,之后在做打算。 这一等就等到了青年出院,陈青又去了趟派出所,结果自然是没有的。 这么一个大活人,身上还带着伤,脑子也撞坏了,陈青做不出把人丢下的事情,只能愁眉苦脸的将青年领回了家。 回来时候自然还是用的那个破板车,青年一开始不愿意坐,可陈青带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实在没钱雇车。 再者说,就算雇车也只能雇那种电动三蹦子,回村的路颠簸,青年伤了肋骨还固定着,真颠一路回去,只怕还没到家陈青就又得把人送到医院去。 最后青年还是被迫坐上了板车,只不过脸黑了一路。 进村的时候,隔三差五能碰上人,陈青平素孤家寡人的,这会冷不丁的拉着一个生面孔,还长得那样显眼,不认识的村里人会多打量几眼,认识的就问陈青,这是谁。 陈青不好解释,只说是朋友,对方显然不信,陈青也顾不得,嗯啊附和两声就拉着车走了。 从进村到回家里这一段的路上,这样的情况遇上好几回,到家的时候,青年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陈青也觉得尴尬,因为青年的长相,刚刚还有个人没看清,以为是陈青新找的对象,免不了打趣了几句。 在陈青摆手否认的时候,那人也看出来青年是男人了,不免大惊小怪了一番。 “也不能怨我看岔了,谁家大小伙子长成这样……” 陈青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 车上的人像是浑身在冒冷气,想来也是,一个大男人被误认成女孩,任谁都不会太高兴。 而且青年看起来脾气实在不大好的样子。 到了家,陈青把青年领进屋子,又跑出去将板车还了,顺便去村头小卖部买了包挂面。 晚上煮碗面吃了饭,等快要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 家里常年就陈青一个人,几年下来,能住人的屋子也就剩下了一间。 陈青看着屋里那张破旧的木板床,又看了看青年那张脸,总觉得有点配不上人家。 “你先跟我凑合两宿,等过几天我把隔壁屋子收拾出来,到时候你在搬过去。” 青年没有说话,陈青就当对方默认。 晚上他脱了背心只穿着大裤衩子上床的时候,一直面容冷淡的青年神情立刻变了。 “你干什么?” “睡觉啊。” 陈青一边铺枕头一边回答道。 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根本耐不住热,这才刚入夏,陈青就开始用门口的河水冲凉了。此刻他身上还沾着些没有擦干净的水珠,随着铺床动作一晃,有几滴飞溅到了青年的脸上。 青年的脸登时更黑了。 “穿衣服。” 枕头里的荞麦皮随着陈青的动作沙沙作响,陈青没听见青年的话。 躺在了枕头上后,陈青这才问青年:“你刚刚说什么?” 青年却又不说话了,只冷着脸将自己的身体费劲的往墙角挪了挪。 青年就这样在陈青家住了下来。 两人虽在同一个屋檐下,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几乎不怎么说话。 陈青是话少,青年是懒得开口。 可没个称呼到底不方便。 在青年住下第三天的时候,陈青和青年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对青年说了这个事情。 “你看着年纪比我小,可以跟着墩子他们一样喊我青哥,至于你自己,你这会儿有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吗?” 青年摇了摇头。 陈青觉得这个事情难办了,想了下又说:“要不你给自己想个名字,不然我叫你都不知道是叫谁。” 青年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单纯的不想和陈青说。 陈青这几天也隐约摸清了些青年的性子,见对方不说话,只好继续道:“那不然,你要不嫌弃,我帮你想一个,就是个称呼,暂时性的……” “随便。” 青年同意了,可陈青犯了难,他文化水平不好,因为家里缘故,也就初中毕业的水平。 他看着月光下青年那张格外好看的脸,一时词穷。 一连在心里想了几个名字都觉得不合适,陈青又看了看青年那张脸。 鬼使神差的说道:“……要不,就叫小白吧。” 青年皱起眉,显然并不觉得这个名字多好。 陈青也觉得不是那么的好,可他想不出别的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年纪比我小,长得又比我白,当然你要觉得不行的话——” “就这样吧。” 像是嫌陈青啰嗦,青年打断了他的话。 见青年同意,陈青心里莫名高兴,他笑了起来道:“行,那以后就喊你小白了。” ---- emmmm…… 过去需要交代下,不会太长,大概三四章?大概……我尽快…… 好像大部分人都不爱看回忆
第42章 42.“什么时候娶媳妇?” 陈青白天要跟着村里的施工队干活,给邻村的一户人家盖房子。 他干的是杂活,推沙子搬砖和水泥之类的,哪里需要了他就干什么。 一般这种主人家都会管饭,往常陈青也会跟着大家伙一块吃,可现在不行,家里还有病号,青年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也不会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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