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珩其实也在满场找他家Omega,看见简岑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没等对方走到面前,就主动迎上去问道:“怎么没看见我家宝宝,他去哪里了?” 简岑神色迟疑,“他刚刚说去洗手间,现在都没回来。” 话音还未落地,盛泽珩就变了颜色,他顾不上仪式即将开始,快步往长廊的方向走去。 简岑也放心不下,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洗手间里没有人,盛泽珩把门一扇扇推开查看,也没有发现林子矜的身影。 走出来看着长廊两旁的包厢,他头一回觉得喘不上气,仿佛被什么用力地扼住了喉咙。 盛泽珩想起林子矜手上的定位手环,打开手机App看了位置,确认他还在会场里,只是无法进一步确定更细致的位置。 盛泽珩回过身问简岑,“我家宝宝大概离开了多长时间?还有印象吗?” 简岑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应该不到20分钟。”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陪着七七一起去,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长廊很安静,盛泽珩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厚重的地毯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脚底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他停下低头看,俯身捡了起来——这是一朵烟熏紫洋桔梗的胸花,半个小时之前它稳稳地插在林子矜的口袋里。 盛泽珩眼底的光微微闪动,抬眼看向了旁边紧闭的包厢门。 · 包厢里漆黑一片,林子矜感觉背后那人扣着他脖颈上的力度稍微放松了些,还没来得及喘息,下一秒他就被用力扔在了地上,后背重重磕上大理石坚硬的桌沿,疼得他闷哼一声。 黑暗中,林子矜感觉那人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气流裹挟着阵阵酸腐臭味,他不由得皱起鼻子。 那人冷笑一声,打开了手机电筒,惨淡的白光打在他脸,林子矜愣了一下,震惊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人,他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秦宥! 他的模样看起来异常狼狈,高挺的鼻梁似乎被什么东西撞断过,鼻骨歪了几分,眼角一道疤贯穿半边脸颊,就像肉色的蚯蚓爬在上面。 秦宥目光阴鸷地看着林子矜,说话的气音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 “你怎么回事?“林子矜喉咙充/血,说话的声音异常沙哑,“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朋友了。”秦宥说,“鎏金那天之后,我就被姓阎的人盯上了。” 他指了指自己歪掉的鼻梁和疤痕,“看见了吗,这些都是拜他们所赐!” “我他妈蹲了简岑整整一个月,结果让我看见他和那个姓阎的在餐厅吃饭,还有你也在场。”他绝望地笑了一声,“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秦宥闭了闭眼睛,回想起这段时间像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他窥伺在暗处,看着简岑和阎政屿出双入对,狠得几乎咬碎牙骨。 姓阎的也在到处找他,还安排了人在简岑身边暗中保护,他根本没办法找机会下手,否则他一定要对方付出同等的代价。 “所以那天在餐厅撞伤简岑的是你?”林子矜回过神来,冷冷地说:“秦宥,你自己背叛了简岑,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 这句话明显激怒了秦宥,他伸手用力掐住林子矜的脖颈,逐渐收紧,“你以为姓阎那个是什么好鸟?都他妈是他安排的!他早就看上了简岑,一步一步把我们拆散,他就光明正大的上位!”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林子矜几乎说不出话。 他看着黑暗中因为缺氧而脸色发紫的林子矜,露出快意的表情,“今天是你倒霉,我一辈子都被姓阎的毁了,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林子矜彻底失去力气,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噪点,连信息素也无法控制,整个包厢瞬间充满了香甜的汽水味信息素,秦宥闭了闭眼,凑近去哑声笑道:“你的味道还挺甜……” 忽然“砰”一声,包厢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秦宥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盛泽珩从地上攥了起来,单手提着他的头狠狠撞向玻璃墙,碎片炸的到处都是。 他鲜血淋漓地回头,看着门外站着的简岑,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简岑看着秦宥,嘴唇翕动了一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还是他当初认识的秦宥吗? 简岑红了眼睛,胸腔堵得像塞满了棉花,他不可置信地往后退,嘴里念叨着:你不是他… 盛泽珩上前一脚把秦宥踹倒在地,他猛吐一口血,当场就断了肋骨。 林子矜从秦宥手中解放出来,软软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他眼前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见Alpha的身影逐渐靠近,接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林子矜的情况并不理想。 他的脖领和喉咙伤得很严重,整个皮肤都被掐成可怕的深紫色,上面指痕交错,可想而知秦宥用了多大的力气。 一路上,林子矜整个人就像陷进了梦魇,浑身不停地颤抖,大量的信息素四处飘散,失去意识的他根本无法控制。 盛泽珩也在发抖,双眼通红地抱着林子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医生的表情很严峻,脖颈上的皮外伤还是其次,更严重的是他因为精神受到剧烈刺激,而导致信息素的暂时失控。 “病人惊吓过度,腺体的情况很不稳定,暂时无法控制信息素收放,需要打强效抑制剂去镇定。”医生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但我刚刚看了病人以往的记录,他患有严重的抑制剂过敏。”
第47章 你在发什么疯 盛泽珩精神有些涣散,一时没听清医生的话,于是他重复问了一遍,“抑制剂过敏?具体表现为什么,如果不慎用了抑制剂会怎么样?”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林先生的情况来看,轻则红肿过敏,重则昏迷休克。” 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拖拽着下沉,和林子矜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听对方提及任何抑制剂过敏的事情,更不知道过敏的后果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盛泽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病床上的林子矜颈间缠着层层白色绷带,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没有抑制剂的林子矜以前是怎么度过的?盛泽珩根本无法想象。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找到解决他信息素失控的问题,他再次看向医生,问道:“既然不能用抑制剂,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住信息素外溢。” 医生是个Beta,即便感知迟钝,也知道此刻整个房间充满了信息素,他想了片刻说道:“可以使用高契合度Alpha的信息素,注入病人腺体充当抑制剂。” “我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虽然没有具体检测过,但是超过90%以上是肯定的。”盛泽珩说。 医生看向盛泽珩,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盛总,Alpha腺体十分脆弱,抽取信息素的过程比较痛苦。” 从生理构造上来说,Omega的腺体治愈恢复能力比Alpha的更强,医生的提醒是出于好意,但盛泽珩几乎没有迟疑,握了握林子矜冰凉的手,“赶紧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 盛泽珩立刻就去做了信息素提取,整个过程很快,极细长的针管插进腺体深处时,痛感到达顶峰。 抽取完成后,他在原地缓了几秒,才又进病房守着林子矜。 病房外的走廊很安静。 林子初和顾柏然从婚礼现场出来,身上还穿着隆重的礼服,各自脸色都不好,也没有和对方说过任何一句话,气氛降到冰点。 林立成留在婚礼现场招待宾客,这件事被完完全全地封锁了消息。 简岑红着眼睛从卫生间出来, 刚才的场景把他吓得手足无措,一路哭着过来医院。 他默默走过来病房的玻璃窗前,林子初上去就把他领结揪住了,语气尖锐道:“都他妈是你连累的!我弟弟差点人就没了!” 林子初两兄弟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简岑看着他的脸,低低地说着抱歉。 林子初冷哼一声,并不领情。 他对这个私生子弟弟的感情很复杂,又恨又看不得别人欺负林子矜,就算是要欺负,也只能由他林子初来,因为这是林子矜欠他的。 “你在发什么疯?” 顾柏然见状过来把林子初拉了回去,见他不服气还想挣扎,只好双手把人紧紧扣在怀里,直到对方无法动弹时才咬着牙劝道:“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AO的力量差很大,林子初被箍得动弹不得,挑眉瞪了他一眼后,朝着简岑继续放狠话:“你他妈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 “否则什么?”一道沉静的声音响起,阎政屿从玄关转角走了出来,他刚下的飞机,马不停蹄赶来医院却正好看见这一幕。 林子初当然不会闭嘴,毫不退缩地对上阎政屿的眼睛,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道:“否则我要你们后果自负,别以为我们林家人都死了,林子矜再怎么垃圾也是姓林,我不会这么轻易揭过这件事!” 阎政屿也不废话,“行,我阎某人奉陪到底。” 顾柏然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一边控制着林子初不让他出去挑衅,一边和阎政屿小幅度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大概清楚,但对与错还是需要当事人出来评判,他和林子初都不好多说什么。 简岑红着眼站在角落,嘴唇翕动了几下。 就连他自己也认为,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因他而起,林子矜和秦宥没有任何过节,如果不是摊上他这个朋友,就不会陷入危险。 至于秦宥,简岑看向朝自己缓缓走来的Alpha,脑海浮现他那鲜血淋漓,面目狰狞的模样,心想,这些真是阎政屿的手笔吗?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 · 林子矜直到第三天下午才醒过来。 再次睁开眼,看见的是满脸青色胡茬的盛泽珩,他身上的衬衫皱得不成样子,修长双腿交叠,靠在一把椅子上闭目养神。 窗外一束明媚的阳光投在他身上,淡淡光圈笼罩,犹如降落凡间的神明。 躺在病床上林子矜眨了眨眼睛,脑海里闪过许多昏迷前的画面,他艰难地坐起来,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咽着说不出来。 他拔掉脸上的呼吸罩,仪器立刻发出滴滴的声响,椅子上的盛泽珩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病床上那个白色的身影,失焦的目光逐渐清晰。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过来抱住了林子矜。 Omega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夹杂着青柠汽水信息素,脆弱得像一座水晶雕像,一碰就碎。 盛泽珩忍不住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悬空的心脏终于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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