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他们来了之后制备了很多东西,原本镇上没有那么多的灯烛夜火,是前段时间很多人来这里装扮出来的。 就连河灯和灯笼里都藏满了情诗语句。 贺锦城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看小姑娘说的正在兴头上,也没打断,时不时配合的发出惊奇和感叹的声音。 要说这种事谁最感兴趣,那必须是年纪不大的小孩和上大学的大学生。 穿着汉服的学生结伴从河里捞出河灯。 贺锦城靠在楼梯上,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要不是没有汉服,自己怎么也得去看看是哪家少爷这么豪气。 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办同性婚礼。 贺锦城正想起来看看顾引怎么还不下来,突然听到那几个学生大声读出纸条上的内容, “卧槽!你的是哪句!我的是春风引路上锦城!” “哈哈,我的是茶只给孙子喝……” 贺锦城浑身一震,猛的冲上去问她们,“你们刚才说什么?” 几个女生有点茫然,但还是耐心给他解释,“就是前面有人在办婚礼,河灯里都是他伴侣说的话,只要有人捞出来就能拿着河灯去门口那里兑换礼品。” 贺锦城喉咙一紧,问她们,“能把刚才那个春风引路上锦城的灯给我吗?” “啊?”女生很大方的把灯递给他,“你喜欢这句啊,我们刚才捞了好几个,没一句重复,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前面那里看看,据说主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好,谢谢。” 贺锦城接过河灯 。 春风引路上锦城。 这几个字写的很漂亮,跟他的主人一样,干脆凌厉。 刚才吃他糕点的那几个小孩跑过来拉他的袖子,“哥哥!快点,他们说前面要抛绣球了!” 贺锦城几乎是用跑过去的,耳朵里呼啸着风过的声音。 胸膛里一颗炽热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催促着他飞奔向前。 贺锦城看着古楼下聚满了人,几乎一条街的人都聚在这栋楼下面,女生居多,全都举着手机拍摄,正如他们所说,门口坐着派发礼品的……白臣秋。 白臣秋和陆宴坐在一排靠在木椅上,将备好的礼品递给上去兑换的小姑娘。 陆宴见白臣秋多看了几眼,直接把手捂在他的眼睛上,“不该看的别看。” 白臣秋嘴角疯狂上扬,直接写了个牌子立在旁边。 陆宴写:加个好友? 白臣秋写:已有家室,不加好友。 贺锦城一瞬间就懂陈宽看他是什么感觉了。 腻歪。 刚开始没人看见他,直到不知道从谁开始目光落到他身上,满是汉服的街上让开一条道。 贺锦城不禁捏紧大衣的一角。 面对了无数的闪光灯,此刻他却像个麻雀一样紧张的想把自己藏起来,每走一步,就严肃一分。 贺锦城站到楼下,所有人很识趣的空出半块圆地,仰头往上看。 白臣秋在下面喊道,“人来了!” 贺锦城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楼上的窗户打开,顾引换了一身红色婚服,戴了假发套,头发垂在胸前,面色红润了一些,撑在窗台上含笑看着他。 年过半百的老翁站在高楼上喊道,“我家少爷已有心上人,特在此处设立抛绣球博心上人一笑,各位可待礼成之后到楼里尝个喜气!” 顾引眼尾有点红,手指在眼角敲打,目不斜视的接过老翁递过来的绣球。 贺锦城不禁更紧张了,盯着绣球不放。 看见那个挂满各种装饰的绣球从上面抛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体后仰,借力使力,猛的跃起来接住绣球,将球抱在怀里。 围观群众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欢呼,顿时响起热潮,热情几乎瞬间把他淹没,浑身热血沸腾又不知所措。 “恭喜这位公子夺得绣球,请公子上楼,”老翁摸着胡子大笑,“礼乐轿子准备!” 贺锦城被众人推攘着上楼,白臣秋被挤的脸都变形了还给陆宴圈出一片空地,对着贺锦城耳朵大吼,“你特么就这么呆瓜上楼,好歹是用心安排,假的也给爷乐一个行不行!” “闭上你的狗嘴,”贺锦城举着绣球,冲白臣秋嚣张一笑,“这还用你教,顾引喜欢乖的不知道吗?” “哈,”白臣秋恍然大悟,看向陆宴,“装的啊,踏马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还搁那装单纯?” 陆宴捡起果干递到白臣秋的嘴里,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俩都以为对方喜欢乖的,一装一个不吱声。” “也就贺锦城那个傻缺觉得顾引弱不禁风。” 陆宴淡定陈述,“也就顾引觉得贺锦城天天被人欺负。” 异口同声的总结:“两人都选择性眼瞎。” 贺锦城抱着绣球爬上楼。 顾引大红婚服倚窗,薄唇映红,苍白羸弱,像古代饱读诗书的体弱公子。 贺锦城眨眨眼睛,配合道,“公子,我抢了你的绣球。” “这绣球本来是给心上人准备的,”顾引抬眼看他,“现在你抢了,该怎么办?” 贺锦城走过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灯光下的顾引,觉得有些不真实。 牵起他搭在窗台上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那我只好负责公子的余生了。” “好,”顾引揉了揉他的脑袋,“去换衣服,一会来接我。” “不要。”贺锦城扑进他怀里撒娇,“不要接你。” “嗯?” 贺锦城仰头看他,说道,“我想你来接我。” “你是顾引,是锦城的太子爷,我不想你受委屈。” “我不觉得委屈,”顾引覆上他的脖子,在凸起处按压,“日月配你尚且差了些,何况是我?” “可是,”贺锦城低头弄玩他腰间的玉佩,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我想给你做新娘子啊。” 顾引呼吸停了一瞬,拇指按在他的嘴唇上摩挲,眼神有些克制的危险,“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等着。”
第96章 是偏爱 贺锦城狠狠亲了他一口。 两个人颜值很高,化妆师派不上什么用场,也就衣服换起来繁琐了很多,尤其是那些小装饰。 若不是临时起意,贺锦城都要怀疑今天真的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他的头发本来就长了一些,被造型师束了起来,两根红色飘带,金色发冠,侧饰,还有刚才小姑娘送过来的蛇型镯。 朱砂、点痣。 贺锦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生出一种他是顾引新娘的感觉。 他被众人簇拥着下楼。 顾引从马背上跳下来,朝他伸出手,绅士又危险,“体验感如何,我的新娘。” 贺锦城握紧他的手,“到时候换我来。” “好。” 顾引带他往后面的轿子里走。 冠帽,红花。 像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原本只有八个人抬轿的增加到十六个人,从他坐上轿子的那一刻起,唢呐声起,铜鼓欢天。 白臣秋和陆宴骑着马分别在轿子两边,边走边向群众里撒花撒糖,一花二糖三红包。外面的小孩把花往轿子里扔。 贺锦城有些紧张的攥紧衣摆,虽然只是这边的特色,但还是萌生了一种他和顾引真的要结婚了的错觉。 轿子跟着前面的人马从大街上走过,民众全都站在街道两旁,只要在路边的,白臣秋和陆宴抖音往两边撒糖撒红包。 欢呼声雀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盯着前面头戴冠帽,胸前戴着大红花意气风发的顾引,心跳漏了半拍。 对方像是察觉到什么,扭头看他,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几乎就一眼,脸红到了脖子根,连忙避开他的目光。 身后跟上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轿子上的铜铃铛叮铃铃作响,突然一阵鼓声响起。 唢呐乐器的声音随着鼓声的节奏逐渐没了声音。 轿子愕然被抬的更高了,踩着鼓声跃动,鼓点越来越快,愕然收起了劲。 一只白皙的手伸到贺锦城面前,他愣愣地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人。 顾引的嘴角微扬,“该下轿了,夫人。” 贺锦城不禁逗,耳朵红的不像话,整张脸在满街红色的映照下,透出几分害羞。 他将手搭在顾引的手上,对方没有立刻牵他下来,摩挲着他的手腕,把人往怀里一带,直接抱了起来。 白臣秋没忍住,一句“卧槽”引得贺锦城脸色涨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喝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顾引偏头亲他,“不批准。” 白臣秋一副没脸看的样子,控制马驹从轿子后方绕到陆宴旁边,“这两一直这么腻歪?” 陆宴仔细回想,给了由衷的肯定,“比这更腻歪都有。” 白臣秋凑过去,“怎么腻歪的给我演示一下?” 陆宴抬眼看他,突然勾起嘴角,掐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笑道,“差不多也就这样。” 白臣秋意犹未尽的摩挲的下唇,“没感受出来,晚上再试一次?” “你以为我会怕?”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唏嘘。 贺锦城随着他们的目光扭头,只见湖中间来了一艘大船,船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皮鼓,三个少女对着他们盈盈一笑,行了个拱手礼。 身穿红衣的女子赤足踩上鼓面,瞬间所有的鼓声再次震耳欲聋的响起,女子随着鼓声起舞,红袖翻飞,颇有一见惊鸿的韵味。 一舞结束,三个女子站在鼓上,笑脸盈盈道,“郎骑白马迎新人,一凤一凰闹新婚!” 然后另一边又来了一艘船,两只船相遇,微微颔首,琵琶遮面,旋转一圈抱着琵琶坐下。 齐齐喊道,“新人不忘沏新茶,鸳鸯彩秀刺新花!” 两只船里走出两个老者,拄着拐杖,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一个女子把话筒递到离老人不远的地方。 老人慈祥的面容上露出微笑,“笙韵谱成同生梦,烛光笑对含羞人。” 这个小镇一时间欢腾起来,这里本来就是文化气息浓厚的地方,有了这场婚礼的加入,更是将当地文化体现的淋漓尽致。 贺锦城和顾引并肩站在阁楼的窗户边,街对面传来热烈的欢呼。 没过几秒钟,对面的大楼“噌”的亮起,红色飘带从楼顶一直到路面,“咚咚咚!!!”几声巨响,一整条街的礼炮齐齐冲上天。 漫天的烟火霎时绽放,河面全都亮起来,一盏盏飘在河中心的河灯尽数发出昏黄的暖光,在河中心拼出他和顾引的剪影。 顾引身体愕然无力,靠在贺锦城的身上,亲昵道,“喜欢吗,贺锦城。” 没听到贺锦城的回答,倒是感受到肩上的一块逐渐湿润,隐隐有几分温热。 “怎么还哭了?”顾引转过他的头,细细为他擦去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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