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要故意瞒着你,这事吧,有点复杂……” “那就慢慢说,我有很多时间。” 陈宽回忆起贺锦城车祸的那天,说道,“那天雨特别大,你被贺伯伯关在家里,凌晨的时候我给你打了个电话,说顾引连夜被人扛到了机场,地上流了很多血……
第59章 陈年往事 你从楼上跳下来,一瘸一拐的就开着车往高架桥上撞,要不是老子拼命拦下来,我就得拿项上人头见你老子!” “那会漫天火光,大家伙说你失去意识了,拼了命的把你拉出来,结果倒好,你死都要抓着一破珠子不松手,怎么拽硬要那串珠子,那应该是顾引留给你的,就红色被火烧了的那个,最后还是强行给你拽出来。” 陈宽觉着嘴巴里不是味儿,想整根烟叼着,但看贺锦城那样,忍住烟瘾接着说道, “你醒的时候更狂,直接拔了管子去找你爹和顾老爷子,指着顾怀江鼻子骂的顾家大门都进不去,被人绑回医院,就趁看守的人不注意跑出去。” “说实话,咱看着也心疼,想着忘就忘了吧,反正一时半会顾引也不可能回来,等他回来没准你俩的缘分就断了,也省得那么折腾。” 陈宽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谁知道顾引一回来,你就像嗑药似的黏在他身上。” 贺锦城眉头微皱,“意思我不是车祸失忆的?” “车祸?不是啊,” 陈宽幽幽地说道,“你是跑的生活被自己绊倒,从楼梯上摔下去砸着脑袋给摔忘了的啊。” 贺锦城:“……” 不该多一嘴的问,还不如车祸失忆。 后面陈宽没说,但多半也就是他爸跟顾怀江一起打过招呼了,所以大家都对这事闭口不谈。 难怪之前大家一提到顾引就往他身上看。 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身份原因,现在想想他们那是在看自己有没有想起顾引。 贺锦城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气。 难怪顾引说,如果想不起来,他就会离开锦城。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遗忘,变成闭口不提的名字,怎么都不好受吧。 他爹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顾怀江更是出了名的固执己见,怎么会突然就同意他俩在一块了。 贺锦城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扭头问陈宽,“顾引出国之后干什么了?” 陈宽往嘴里塞薯片的手一顿,连带着嚼薯片的声音都小了,面色有些不自然地搓手指。 打着哈哈说道,“顾引出国之后没什么消息传回来,若不是他突然回国,我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 贺锦城将陈宽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但也料到了他可能没法说,点点头便没再为难他。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得到准许之后,人事部经理带着杨超进来。 贺锦城示意经理下去,杨超留下。 关上门之后,贺锦城说道,“刚才不是说请你帮个忙?” 陈宽“嘶”的一声看向杨超,试探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带人?” 贺锦城挑眉,不置可否。 “艹,你是真敢想,带不了带不了。” “陈宽,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贺锦城面色不变地说道,“以郑决现在的本事对抗不了贺顾两家,如今郑决与洋人苟且,背后势力暂且不提, 那些小公司虽不起眼,郑决有意拉拢,背靠世家好乘凉这个道理谁都懂,多了总归不好收拾,下一个是谁我想你很清楚。” “我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陈宽自嘲,“干到死也就只有娱乐圈那点事业,你找错人了橙子。” “是吗?”贺锦城笑了,“我怎么记得陈宽将来是要做家主的?” 陈宽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随后说道,“橙子,我觉着这样挺好的,位置越高越多的身不由己。” 陈宽半开玩笑,“万一哪天我以利益出卖你,你不得恨死老子。” “明人不说暗话,这人你是带还是不带,”贺锦城定定地盯着陈宽。 运筹帷幄。 势在必得。 陈宽不知道怎么的就松了一口气,由衷的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有顾引的神韵了,连说话都那么令人不爽。” 贺锦城挑眉,随意靠在椅背上,“他养大的玫瑰,自然有他的影子。” “橙子我问你个事,没别的意思。” “说说看。”贺锦城说道。 陈宽在心里把要说的话韫色了一遍,“顾引到A市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是什么意思?” 陈宽直视他的眼睛,“A市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在当地有一股很大的势力我想你们很清楚,”
第60章 博弈 A市的那一块地是有名治安差,黑地盘,无论你是官还是商人,从那里过都得掉一身皮下来。 所以当顾贺两家决定把那一块作为发展区域的时候大家这是笑笑不说话,只当这两位叱咤风云的家主年纪大看走了眼。 两位的订婚更是重量级的炸弹,后来真正到A市当地的只有顾引之后。 那个时候他才隐约猜到贺州的本意。 贺州虽然同意了他俩的婚事,也给了顾引一个证明自己能护住贺锦城的机会。 他不可能不知道A市是什么情况,只有当顾引真正解决完那边的事,他们俩的婚事才是真正定下了。 即使再合理,猜测也只是猜测。 何况有太多的疑点。 A市既然这么混乱,贺州究竟要顾引去排除的是什么危险还不可知。 如果只是区区人身安全,顾引根本没必要亲自去,毕竟只要贺锦城在他身边,就不可能会出事。 陈宽见贺锦城点点头,紧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听说他们那里遭受了重创,有个穿着大衣的男人闯了两个最主要的堂口,直接把那边老大的脑袋剁下来挂在堂口柱子上,连着风吹了三天才有人敢去把头取下来。” “来人戴着口罩,约莫一米八九往上,只能看见鬼魅似的身形,手法凌厉狠辣,整条河滩电缆全部瘫痪,造成的破坏可想而知。” “按照道上规矩这人就是新上任的老大,但这个所谓的新老大从来没露过脸,直接放话让他们全都散了。” 贺锦城神色不善,带着警告的意味,“你怀疑是顾引?”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陈宽也知道在他俩浓情蜜意的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个不好,但这件事闹的不小,上面已经注意到了。 斟酌一下语言,尽量说的不那么难听。 “从顾引露面开始,别说锦城,就是外面都变化太过频繁,各路各地安分的像是遇到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且不论他手法过于残暴,就凭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一个当地黑帮散伙,这样的人是不是太过招摇?” “全都安分不好?不知道帮你家省了多少麻烦。” “呵,”陈宽毫不避讳,“如果世界上没有苦难,神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同样的道理,顾引可以才华横溢,但决不能一句话定音。 贺锦城别过头,对他的控诉毫不在意,“你就是见顾引不在诋毁他,他那手像能拿刀的吗?一个柔柔弱弱的商人你揪着他不放有必要?” “????” 陈宽脑袋上顶着三个问号,差点被贺锦城气懵逼了。 “我觉得吧,你可能对他有点错误的认知。” “不过我还真希望这事跟他没关系,家大势大可以,但要是跟其他人不是一个档次,你懂的。” 贺锦城当然懂,这就好比古代时候的皇帝和大臣,某一个臣子若是势力过于庞大,身为帝王都会慢慢将其拔根而起,拆分权利,让他们相互制衡相互约束,确保整个朝廷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若这件事真跟顾引有关系,只怕上面都很有可能对他下手。 说是下手其实无外乎也就一个选择,那就是进体制,要么他进,要么他的嫡亲进,只要进了体制,全都在人掌控之下,以此约束自身行为。 另一个也就是些不现于世的手段,斩草除根。 贺锦城无意识的端起咖啡又放下,突然意识到,陈宽这是在提醒他们。 这不是猜测,而是警告。 “啧啧,行,这人我收下,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放手去干就是了,其他的交给我。” 陈宽见他似乎明白了,站起来上下打量杨超,“我刚看了你的计划书,有几分才气,流浪于市着实可惜了,今后跟着我做事,但得记住,你的主子是贺锦城。” 杨超木讷地点头,在两人的压迫之下,显得特别不适应,唯唯诺诺,连腰板都直不起来。 见陈宽同意了,贺锦城从容地跳过这个话题。 现在有其他人在,有的话不方便说的太明白。 他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你们要负责的新公司,背后总负责人不方便透露,之后可以换成你的名字或者杨超的名字也可以, 需要多少钱直接是说,要求只有一个,先让他们尝到甜头不要紧,但赢家必须是我贺锦城。” 陈宽拿着文件站在贺氏公司大门门口,仰头看着暗淡下来的天色有些惆怅。 这么多年过去了。 难得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活过来了。 贺锦城说的没错。 他的野心并不小,只是这些年被时间磨去了尖角,再加上家里情况特殊,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个透明人,相对于锦城四家,陈氏是最为低调的。 几乎看不到他们有什么举动,所以贺锦城说的也没错,但凡郑决上位,第一个开刀的就是陈氏。 这些年他们家在这些明争暗斗里一直保持中立态度,不支持不反对,明哲保身。 就连他曾经都因为跟贺锦城太过亲近而受到斥责,如今锦城已乱,再搞那一套已经不顶用了。 陈氏虽然没在他手里,但只需要像往常那样保持中立态度。 贺顾两家联手,怎么也能把郑决一家子咬下块血骨头。 但让他最感到迷惑的还是顾引,看样子他似乎什么都插手,派人去查也查不到这人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但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三家表面上的博弈就像在被人牵动某根线,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算好了,但凡哪一步偏离轨道,就会有人去把他偏回去。 隐隐中有一双眼睛窥视着锦城的一举一动。 “上车,” 陈宽把钥匙扔给杨超,走到车门前,“今后叫我陈少就行,既然贺锦城把项目交给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在郑决那边所缺失的机会,我们可以给你,有向上爬的机会就要主动把握,锦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至于最后想成为什么人,机会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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