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餐桌配套的椅子都是实木。 这样的实木虽然坚固耐用,但坐上去的感觉却不是很舒服。 然而现在。 像是知道他今天不适合坐硬椅,所以实木椅里已经被提前放好了一个深灰色的坐垫。 季澄意伸手捏了一下坐垫, 软软的, 很舒服。 他坐进椅子里感受了下, 如手上感受到的一样,即软又舒服。 他的屁股被棉花似的柔软包裹着, 没引起任何不适。 季澄意心中略暖, 抿唇笑了笑, 起身去盛粥。 吃完早餐, 季澄意按照惯例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门口,季澄意就发现关蕴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季澄意神色不变, 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把毛衣的领子往上拽了拽,然后淡声问她:“今天都有什么工作?” 关蕴嘴角带笑:“季总, 宋总在办公室等你。” 季澄意脚步一顿:“宋总?” 关蕴点头:“嗯。” 季澄意安静片刻, 问她:“你能看出什么么?” 关蕴毫不谦虚:“不好意思啊季总, 我好像什么都看出来了。” 季澄意:“..........” 季澄意虚心请问:“有什么办法不被看出来么?” 关蕴有些为难:“季总, 你越想遮,就越显得欲盖弥彰。” 意思是没有办法了。 季澄意无奈,他也不想遮,但蔺谨独只在他脖子的位置就咬了六个嫣红草莓。 他要一点遮盖工作都不做, 公司的摸鱼群里明天就会传出他纵欲过度的八卦。 但既然越遮越欲盖弥彰, 季澄意干脆也不遮了,直接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 宋洛芸坐在沙发里捧着手机跟人聊天, 听见开门的动静, 将目光从手机里抬起来。 迎面走来的季澄意一身浅灰色羊绒大衣搭配暖白色高领毛衣。 他神色淡然,气质温柔。 一双朝她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生疏而礼貌的笑意。 “宋总。”他出声喊人, 温柔的声线带着沙哑。 宋洛芸目光一错,落在季澄意耳垂后那片嫣红。 其实那片嫣红其实并不起眼,但季澄意乌发肤白,就让那点嫣红显得格外惹眼。 虽然宋洛芸没结婚,但万花从中过可撩拨了不少年轻弟弟。 所以她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很足的。 只窥见了那一点颜色,瞬间就知道他那外甥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她一边暗骂蔺谨独臭小子不懂温柔,一边笑意盈盈地跟季澄意打招呼:“小意别客气,快坐快坐,我不是来谈公事的,就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和阿瑾带了点特产。” 季澄意看了眼茶几上的东西,抬眼看她:“蔺总早就到公司了,宋总怎么没去找他?” 宋洛芸害了声:“那小子有什么好去看的。” 她看着季澄意,“听说你在节目里发烧了,现在好点了么?你这孩子也是的,生病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我临时改备选方案也是可以的。” 宋洛芸虽然比季澄意大了十岁,但因为她保养得当,所以她看上去也就比季澄意大了个两三岁。 现在操着一副长辈的语气对季澄意进行说教,季澄意有些别扭。 “已经好了,宋总不用在意。”季澄意抿着唇说,“而且那边也挺好玩的,我玩的很开心。” 宋洛芸笑起来:“开心就好。” 顿了顿,她犹豫着又问:“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么?有的话我把录制时间往后延两天。” 季澄意尴尬:“没有,宋总照常录制就好。” 宋洛芸也很识趣地没多问下去,只说:“今天周五,晚上八点会播放第二期的节目,小意晚上没事的话可以看一下。” 季澄意自然点头:“好的,晚上没事会看的。” 宋洛芸也再多说什么了,起身:“那行吧,那我就不打扰小意工作了。” 季澄意也跟着起身:“我送送宋总。” 宋洛芸摆摆手:“不用不用,你歇着你歇着,我自己下去就可以。” 季澄意也没勉强,淡笑:“那宋总慢走。” 宋洛芸神色优雅地走出了季澄意的办公室。 直到进了电梯,她才满脸激动地给蔺夫人发了条语音过去:“啊啊啊姐!蔺谨独那小子对我外甥媳妇儿下手了!!!” 办公室里。 季澄意不知道宋洛芸刚出办公室门就开始散播八卦。 只定定看了着桌上的那些特产。 看了两秒后,他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特产拍了张照。 拍完准备打开微信发给蔺谨独时,他又顿住。 随即就取消当前操作退出了微信。 算了,他跟蔺谨独只是睡了一觉,远还没到开始分享生活碎片的阶段。 季澄意没再乱想什么,收起手机走进办公桌里就开始忙今天的工作。 今天周五,工作超级多。 季澄意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算空下来。 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得空,季澄意准备去休息室小睡一会儿。 还没起身,手边的手机先响起了清脆的电话铃声。 季澄意侧眸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季澄意没有接陌生号码电话的习惯,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扶着腰从椅子里起身。 坐了好几个小时,他本就疲累的腰因为这一久坐变得更加酸疼了起来。 他站起来准备下活动下腰身,结果那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季澄意敛眸思索半秒,最后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 对面响起声音:“季澄意,爸生病了,需要一百万治疗费,你救不救。” 恶心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流到季澄意的耳中,季澄意猛地攥紧手机,薄而干净的手背上露出违和的青筋。 “喂!季澄意!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对面还在喊。 季澄意唇瓣微动,声音很轻:“让他去死。” 电话那边愣了一瞬,随后就是毫无素质的破口大骂:“我草季澄意你他........” 都不等他骂完,季澄意就挂了电话。 然后狠狠地将手机摔了出去。 手机在半空中形成一条直直的抛物线。 最后砸在文件柜中的玻璃上。 下一秒。 安静的办公室猛地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 飞溅而出的玻璃碎片划过季澄意的脸颊,他也不觉得疼。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季澄意快步走进休息室的卫生间里,躬在盥洗台前就开始呕吐不止。 与此同时。 门外的关蕴听见办公室里的响动,门也不敲就直接推门而入。 她快速扫了一眼文件柜前的玻璃碎片和手机,然后径直走进休息室。 见季澄意神色痛苦地躬在洗手台前干呕,关蕴快步走过去:“季总?” 季澄意朝她摆摆手示意没事,又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这才直起身看着镜子里的关蕴,哑声说:“去查查赵恒鑫什么时候死,再找人去盯着赵滨。” 关蕴点头应好,又说:“季总,我送你去一下医院吧。” 镜子里的季澄意脸色惨白,一双通红的眼睛里还因为干呕而溢出了一片生理性泪液。 左侧脸颊上也被玻璃碎片划伤,此时正往外冒着血丝。 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然而季澄意却摇摇头,“我没事,你叫人把外面的玻璃碎片打扫一下,我想休息一下。” 关蕴不太放心,“季总。” 季澄意看着她。 关蕴叹了口气,“至少贴个创可贴吧。” 季澄意没拒绝关蕴的好意,点头:“嗯。” 见他答应,关蕴转身去找药箱。 很快拿来碘酒棉签和创可贴将季澄意的伤口处理好,她也没再打扰季澄意休息。 关门出去了。 门关上,季澄意耳边瞬间安静下来。 他疲惫地走向休息室的大床,将自己狠狠摔进去。 好在床上的垫子和被子都是软的,并没有摔疼他。 季澄意有点累,闭上眼睛,睡着了。 季澄意做了个梦。 梦里的妈妈挽着长发,在洒满阳光的花园里精心照料着她喜欢的芍药。 一个小家伙走过去,捡起一片蔫掉的花瓣递给妈妈:“妈妈,它是不是死掉了。” 妈妈笑着告诉他:“它没有死,它只是开过花了。” “那它还会开花么?” “当然会。” 小家伙聪明的很,根本不相信妈妈的话,一张奶团子般可爱的小脸上全是“妈妈骗人”。 妈妈笑出来,递给他一个小铲子,“这样,我们把这片花瓣埋进土里,然后明年再来看它到底会不会开花,好不好?” 小家伙抿着小奶膘:“好吧。” 妈妈捏了捏他的小奶膘:“可爱。” 梦醒。 季澄意眼前没有阳光,也没有芍药。 摸了摸脸颊,也没那只温软的手来捏他脸上的软肉。 季澄意懵懵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很黑,没有一丝光线流淌进来。 季澄意被无尽的墨色深深笼罩着,眼眶又酸又涩。 季澄意不喜欢这样低沉的情绪,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下床。 然后快步逃离身后的黑暗。 他拧动休息室的门把手,拉开门板。 办公室的暖光从逐渐拉开的门缝照到他身上,驱散包裹在他身上那片黑暗。 季澄意迎着暖色的光看出去,忽而目光一顿。 办公室黑色的沙发里,蔺谨独一身深色西装,双腿交叠,腿上捧着一个iPad,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坐姿,却自然而然透出一阵与生俱来的威严和矜贵。 听见开门的动静,蔺谨独转头朝季澄意看过去。 他一双毫无情绪的目光浑像淬满了冰,却在定格到季澄意脸上时,瞬间融化。 融化的过程仅仅只持续了一秒。 就在看清季澄意的脸色以及他脸上的创可贴时,又忽然沉冷了起来。 他放下iPad从沙发里起身,朝着季澄意走过来:“你脸怎么了?” 季澄意没接话,怔怔看着蔺谨独。 他还站在昏暗的交界处,可蔺谨独却盛着一身融融暖光。 有那么一瞬间,季澄意很想扑进蔺谨独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然而事实上。 他只是轻眨了两下眼睫,垂眼问:“蔺总怎么来了?” 蔺谨独的目光追着他:“我给季总发消息季总没回,以为你在忙,就顺路过来接你下班。” 盛达到科奥一点也不顺路,最起码要绕二十分钟的路。 不过季澄意也没拆穿他。 只是这才想起来,他的手机刚才被摔坏了。 不过关蕴已经给他买好新的手机放在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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