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打鼾声传来,程衍放下手里的故事书,起身去将窗户关上,又折返回来,给小宝盖好被子,熄灯后才离开。 屋外,宁毓婉和江弋桁站在那棵榕树下,不知在聊些什么,见到程衍出来,江弋桁连忙走了过来,“阿衍。” 程衍越过他走到宁毓婉身前,“宁姨,小宝刚睡着,就麻烦您多费点心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的,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江弋桁,走吧。” “哦,好嘞。” 宁毓婉目送他们离开后,有些感慨,“小宝是算幸还是不幸。” 刚走出福利院,程衍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才再次迈开脚步大步往前走,钻进车里,倒车完停在江弋桁身旁,降下车窗,“发什么愣,上车。” 哦哦哦,江弋桁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上,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后,车咻的一下开出去了夜里没什么车倒是真的,主要是程衍他开得着实很快,这路又不好开,他心里怕,但嘴上愣是一句都没说。 江弋桁双手紧紧的抓着车顶上面的把手,泥泞不平的路开快了就是这样,这边荡一下,那边颠簸一下,他觉得晚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在这样下去,他非得去见太奶不可。 他的表情都被程衍尽收眼底。 车子行驶的速度慢了下来,江弋桁松了口气,不再是全身紧绷,双手松开了把手瘫坐回去,他似乎看到程衍笑了。 是错觉嘛?不太像。 “你不行啊。”
第19章 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废物 听着怎么这么像是在嘲讽,江弋桁瘫在座椅上,懒懒的回一句,“我很脆弱的,气温高一点我就有滋溜化成一滩水的可能,到时候想把我凝固成人形就困难啦。” “老婆,我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废物,天生就只适合吃老婆你这碗软饭。” 吱嘎,程衍猛地一踩刹车,惯性作用力使他身体往前倾,又被安全带拉扯回来,脑门直接撞到座椅靠背上,要不是那安全带缓冲了下,只怕自己就撞上了那挡风玻璃。 他揉了揉脑袋,看向程衍,“老婆,你怎么啦?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撞到哪?” 前方不知出了什么事,周边的警戒线都拉起来了,路边停着警车,还有不少围观者。 “没事,我们得换条路走。” “嗯,什么?” 江弋桁抬头看向前方,哦吼,怎么有这么多人围在那,少年总是喜欢凑热闹,他推开车门走出去,留下句,“老婆,我去看看。” “你……”程衍也推开车门跟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中,入眼就是个偌大的浴缸中,少女躺在里面,手垂落在外侧,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年少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出来,程衍的心猛地一揪,好像快要呼吸不上来,他妈妈在浴缸自杀的情景在脑海中慢速播放着。 眼前突然一黑,站在身后的江弋桁伸手遮挡住他的视线,“别看,我们回家。” 程衍没有说话,乖乖的被他拉着手离开,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江弋桁作为个刚成年的男性,还没来得及去考驾照就出了车祸。 21c好青年遵守交通规则,没有驾照不能开车上路,他上软件在附近找了个代驾。 一路无言,到家后给代驾结完账,发现程衍的状态好像好了不少。 “老婆,我们到家啦,走吧。” 程衍嗯了一声,被他拉着手走,刚到家就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脚下打晃差点摔倒。 手里的玻璃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水也撒了一地,江弋桁顾不上这些,忙飞奔过来扶住程衍,把人安置在沙发上。 “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们上医院去看看吧。” 程衍比了个手势,那是不用的意思。 江弋桁急了,“怎么不用去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万一身体真有什么问题。” “不行,你必须听我的。” “这医院必须去!” 他架着人起身,生拉硬拽把人带到医院,医生检查完后说是低血糖,没什么大碍,回去多补补身体,合理饮食均衡营养。 再次回家时已经过十点,程衍瞥了他一眼,“放心了?” 江弋桁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放心,我得时刻盯着你才能放心,你有低血糖,又不肯好好吃饭,万一哪天在家里晕倒,都不会有人发现。” 江弋桁越想越觉得可怕,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不行,我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婆,你听我说,一个人住太危险了!我要去向学校领导申请搬出来住!” 哪有那么严重……如果真这样,那他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程衍觉得他大惊小做,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怎么傻里傻气的。 “你没上中戏真的可惜,想象力挺丰富啊,年轻人,”程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要是去当个作家,明年作家协会主席就该换你来当。” “这怎么是想象力丰富?你听我说,低血糖没人发现真的很危险的,严重是会死人的,我不管,我必须时刻盯着你。” 程衍头一次讨厌性格执拗的人,“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学校的事我管不了你,但我家,我不会让你住进来的,你想都别想。” 倔强的江弋桁乖顺的回道,“嗯嗯嗯,我知道啦,老婆你千万别生气。” 你从哪儿看出我生气? 叮咚,门铃声响起。 江弋桁跑过去打开门,拿着外卖走进来,“老婆,你晚上肯定没怎么吃饭,我特地给你点的外卖,炸酱面和鲜虾馅儿的馄饨。” “你快过来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程衍站那没动,江弋桁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带过来按坐在椅子上,殷勤的把宵夜推到他面前,筷子递给他,“喏,吃吧。” “别傻楞着啦,不然我喂你吃吧?”话音刚落,江弋桁就拿起汤勺舀了汤,准备喂他。 程衍:“那倒也不必。” 程衍吃宵夜时,江弋桁就搁桌对面坐着,双手托着脸看他,眼睛都不带眨的。 “很晚了,你还不打算离开?” 江弋桁:“老婆,学校周末都是晚上11点查寝,我现在回去来不及的,我在你这住一晚,我交钱行不行啊。” “不……”刚想要拒绝的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想到他今儿个在福利院帮了不少忙,赶他走好像不是很好,“可以。” 江弋桁还来不及高兴,又听到程衍说,“两百转我银行卡。” ………… 夺少? 住一晚上就两百? 两百就两百,就算老婆要两千,我也照给不误!虽然我是个穷光蛋!! 滴,二维码一扫 支付宝到账两百元 轻松入账两百元的程衍,心情还算不错,吃完外卖歇息会,就准备去洗漱好睡觉。 江弋桁打扫卫生时,才发现自己的洗漱用品都不见了,还有他的专属餐具,小熊拖鞋怎么也没了!该不会,该不会是被扔了吧? 程衍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江弋桁赌气般的表情,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胸,头扭到另一边。 这又怎么了…… “你是打算睡地上?” 哼,要冷战。 不哄我,我就闹! 见他不回话,程衍也就没再说什么,越过他往卧室走去,两分钟后,扔了床毯子下来,“夜晚会有点凉,凑合着盖吧。” 准备冷战的江弋桁,听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哼哼,我老婆果然还是来哄我了。 “老婆,我有个问题。” “说。” “我的洗漱用品怎么不见了?还有我的专属餐具,小熊拖鞋呢?你不会扔了吧?” ……程衍当时倒是准备扔来着,都收拾好随手丢在箱子里,后来不知怎的就留了下来。 “没扔,收起来了。” 江弋桁眼睛一亮,“收哪儿去了,是不是放在储物柜里,我这就去找。” “还有我的……” 他一连问了许多,惹得程衍冷冷的回道,“你在啰嗦,现在就滚出去。” “别生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小宝是你亲生儿子吗?”
第20章 我一时没忍住 程衍眉梢一挑,觉得这个问题问的,稍微有点弱智,但凡脑子正常一点,都不至于问出这话,他和小宝的年纪就摆在那。 再不济,也应当看得出来,他们长得并不像,也就江弋桁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才会以为小宝是他亲生的儿子。 既然他这么想,那就……“是啊,小宝是我的亲生儿子,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意见倒是没有,他怎么敢有意见。 江弋桁低垂着脑袋,眼里情绪不明,隔了有一会,他突然拍着胸脯说,“老婆,我决定打工挣钱养你和小宝!从明天开始,只要没课我就去兼职,既然小宝是你的亲生儿子,那也就是我的儿子,我会爱屋及乌的。” “……” 你是不是真的脑袋有点问题? 程衍无语凝噎,“你后天请个假。” “啊?” “我觉得有必要再带你去趟医院看脑子,你现在成天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我再不制止,你就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程衍说得认真,江弋桁习惯性的左耳进右耳出,也就顺着回一句,“那就不制止,我就愿意沉溺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要不是他俩还隔着点距离,只怕那巴掌就落在江弋桁脸上了,是真的想打醒他。 夜深人静时,程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最终还是起身下楼走到茶几处,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尽量不搞出大动静。 但就是轻微的碰撞声,江弋桁还是醒了,他揉着眼睛站起身,打开手机的闪光灯,“老婆?是你啊,你怎么还没睡啊?” “渴了,下来喝口水。” “哦,这样啊,”江弋桁坐回沙发上,将闪光灯熄灭,客厅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他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重新躺回去,乌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老婆,我做了个梦。” “我梦到你和小宝。” 程衍放下水杯,啪一声打开电灯,挪了把椅子过来坐,“你说,我听着。” 江弋桁双手枕着后脑勺,歪头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看了半晌,才幽幽地开口,“我梦到,我们仨在海边吹风看日出,我趁着日出时分,向你求婚,你答应了,小宝也在拍手叫好。”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刚想开口打断,又听到他开口。 “可是,有个女人突然出现,她说她是小宝的生母,是你的发妻,想要复合,你就带着小宝跟她走,任由我怎么喊都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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