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牛仔裙的漂亮女生走到了周颂臣身边,她问周颂臣下课后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穆于看着眼前的笔记本,收拾的动作反而慢了下来。 周颂臣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那个女生:“有事?” 女生说:“前几天在韩衍的生日会上,我们见过啊,你忘了吗?” 周颂臣没说话,似乎花了点时间,才从记忆中翻找出眼前这人的脸:“嗯,有什么事吗?” 因为周颂臣的语气变和缓了些许,女生的声音都变得没那么紧张了:“我听韩衍说你想考研,我也有这个打算,如果你一会有空的话,我们能一起吃个饭吗?” 穆于拉上书包拉链,起身离开座位,他大概能想到周颂臣的回答。 女生长得漂亮,话题切入点也选得不错,以周颂臣的性格,应该会顺势答应邀约。 就像在滑雪场的时候,那个能和周颂臣一起比赛的女生。 周颂臣从来都欣赏有能力的人,无论男女。 穆于大概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类人,如果不是因为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以周颂臣目下无尘的性格,大概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现在专注学业,对其他都没有兴趣。”周颂臣客气的声音响起。 这话成功令女生僵硬住身体,大家都是体面人,对方都这么说了,她就算再有意思,也不可能继续纠缠。 穆于准备离开这里,但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女生匆匆地踩着楼梯,越过了穆于,离开了教室。 穆于的书包都被她撞得掉了下来,挂在臂弯。 他重新背起书包,带子却被人从后面用力一扯。 他回过头,看向周颂臣握着书包带子的手,没说话。 以穆于的性格说不出太难听的话,但不代表他没有情绪,沉默是他最消极,也是最努力的反抗。 周颂臣站在比他高一阶的台阶上,手中的书包带,仿佛是某种令行禁止的“狗绳”。 并且同样沉默。 穆于的“反抗”只持续了半分钟不到,长时间的对视令他心跳加速,浑身紧张。 低下头,他避开周颂臣的视线:“能松开吗,我一会还有事。” 周颂臣牵着书包带的手蓦地收紧,似乎那根带子是穆于纤细的脖子一般。 “什么事?” 穆于抿着嘴巴,伸手去抢那个带子:“跟你没关系……” 好似难得能看见穆于这样激烈的情绪,周颂臣反而来了兴趣。 顺着穆于的力道,他松开带子,微微俯下身,食指指尖掠过对方漆黑柔软的尾发,探入毛衣的领口,轻轻一勾。 还残余淡红痕迹的白皙颈项,尽数在眼前显露出来,周颂臣明知故问:“身体怎么样了?” 都这个时候了,穆于当然不会以为对方是在单纯地询问他的健康情况。 穆于一把打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后颈。 拍开的力道很响、很重。 周颂臣看了眼自己红了一片的手背,晃了晃手,目光冷淡下来:“这是第二次。” 穆于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才意识到,周颂臣是指,这是自己对他的第二次动手。 这一回穆于没有道歉,他想应该道歉的人是周颂臣。 这人做尽坏事,怎么还这样理直气壮? “生气了?”周颂臣问他。 穆于忍无可忍,瞪着周颂臣:“难道我不应该生气?” 周颂臣双手插兜,无辜地耸了耸肩:“所以你希望那天晚上的不是我?” 穆于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跟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有什么关系! 周颂臣再次下了一个台阶,逼得穆于步步后退,险些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是周颂臣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提到了自己面前,发言是一贯的混账:“就算你那晚上没有喝醉,我要睡你,你不也一样会乖乖张开双腿?” 穆于被这露骨的词汇逼红了脸,他慌乱地看向四周,害怕有还没走完的人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将穆于紧张害怕的模样,尽数瞧在眼里的周颂臣,饶有兴趣地笑了:“你怕什么,怕别人发现你是个同性恋?” 穆于憋红了脸:“你能不能别说了。” 周颂臣松开他的领口,甚至给他理了理衣服,面上全然不见刚才那股咄咄逼人。 “好,我不说了。” 他的手才离开,穆于便抬起头,鼓起勇气直视他的脸。 “不会。” 周颂臣轻轻挑眉:“什么?” “我说我不会……乖乖张开双腿,就算那个人是你。” 他的回击,对周颂臣来说,绵软且毫无力道。 周颂臣甚至笑了,笑容没有以往那股轻蔑,好似真是好奇发问:“那么怎样才能让你乖乖张开双腿呢?”
第32章 醉酒醒来凌乱的床单,满室还未散去的味道,让周颂臣毫不费力地想起了昨夜犯下的“错误”。 对于穆于,周颂臣心中一直都有一道清晰的界线,他将穆于明明白白地放在界的另一边。 从前,他严守这条界线。 他知道穆于喜欢自己,但喜欢又怎样呢?他从来不缺仰慕者。 他和穆于都很清楚,他既不会喜欢上对方,也绝不会为了对方改变什么。 在清晰的界线与同样明了的认知前提下,周颂臣让穆于解决自己的欲望,在他看来从来不是越界行为。 他把那定义成一种无伤大雅的“互助游戏”,他满足自己的生理欲望,穆于满足对他的心理欲望。 在做“游戏”时,穆于只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仍然在他界线的另一边。 酒吧那晚,周颂臣盛怒之下与穆于有了肉体关系,第二日冷静下来后,他也曾反思,自己为何要做那样奇怪又恶心的事。 思索过后,他认为自己仍然没有过界。 他对穆于没有任何怜惜,他的愤怒,全都来自穆于的愚蠢。 哪怕是一个乏味的飞机杯,如果被别人弄脏了,身为主人的他难道还不能生气吗? 他始终与穆于划清界线,就像严格执行他的未来蓝图一样,恪守着这条无形的铁律。 但这次,他不仅越过那道亲手划下的界线,还亲自将其踏得稀巴烂。 为什么? 他静静思考了两分钟,得出了一个完美的解释——自己喝醉了。 只有喝醉了,他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而既然过错已经犯下,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后悔这种纯粹浪费时间的情绪,他从来不屑拥有。 与其努力去想怎么抹去这件事,不如想想怎么“优化”它。 穆于从来都很听话,对他有很深的感情依赖,还很方便。 升级的“互助游戏”罢了,你情我愿,他们各取所需。 穆于的身体虽然青涩,反应也跟他的人一样木讷,但比他的手可要美味太多。 一个好用的,勉强符合心意,随叫随到的解压工具。 为什么不要呢? 不用太久,又花了两分钟,周颂臣就已经将酒后乱性这件事合理化,并且预设好之后的事。 但是周颂臣没想到,“工具”也有自己的想法。 穆于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甚至连选修课,都不肯坐在他旁边,现在还说什么…… 不会乖乖张开双腿? 周颂臣被气笑了。 此刻,同样被气到的,还有穆于。 虽然早知周颂臣没有心,总是不余遗力地对他暴露最薄情恶劣的一面,但他还是低估了周颂臣的下限。 穆于转身就走,依然没能走成,因为周颂臣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教室里的人还未走光,仍有一些学生在位置上。 两人的动作亲昵又古怪,穆于已经感觉到有旁人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他们身上。 这节跨校选修课的教室地点在西大,还未离开的学生中,未必没有认识周颂臣的人。 穆于畏惧流言蜚语,他永远无法做到像周颂臣那样坦然。 眼前这人从初中开始就是话题中心,早已习惯一举一动都被他人关注。 而穆于不行,他只希望自己毫无存在感地活着,不要招惹太多目光。 这样一想,穆于反手握住周颂臣的手,快速把人从教室里拉了出去。 周颂臣倒是很配合,从教室出来后,穆于看了看四周无人,迅速松开了周颂臣。 他握了握已经出汗的掌心,退后一步,远离了周颂臣,看着他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周颂臣注视他片刻,突然笑了一下:“要一起吃饭吗?” 穆于一怔,对方的笑让他眼睛都闪了一下,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让他意料之外的,是周颂臣接下来的话语:“你对我的所有指控,我全都承认,并且向你认错。想要怎样惩罚我,你说了算。” 穆于与这人相处多年,听了对方那样多难听的话语,从未得到过道歉。 他甚至都不敢想,周颂臣嘴巴里会吐出“我错了”这三个字。 周颂臣竟然会觉得自己错了? 他是食物中毒出现幻觉了吗?? 似乎是看出穆于隐隐的动摇,周颂臣俯身,将脸颊靠近穆于,在一个相当暧昧的地方停下,没有吻上,也没有退开:“或者说像之前那样,让你打一耳光消气?” 说完周颂臣牵着他的手,碰上自己的脸颊:“要打吗?” 话音刚落,周颂臣便垂下眸,将脸往穆于掌心里送。 这个模样,好似不是要穆于打他,而是要穆于爱他一样。 穆于指尖颤抖着,抗拒地想要从周颂臣手里抽出来:“你别这样……先把我松开。” 周颂臣手上加重力气,嘴上轻轻叹了口气,好似在为穆于惋惜:“给你机会你都不打,你还真是……” 穆于已经本能地绷紧身上的肌肉,准备承受他的讽刺挖苦,谁想周颂臣话音一转,说:“真是心软啊。” 穆于现在不仅觉得自己食物中毒,他还严重怀疑周颂臣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他的语气满满都是狐疑:“……你,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周颂臣那双深邃的烟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稳操胜券的笑意,唇角勾起的弧度,犹如深海最蛊惑人心的海妖。 “当然。” 周颂臣细细摩挲着穆于手腕中心,那条跃动的脉搏:“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话轻而易举将穆于带回了前几日的情事中,尤其是周颂臣离他这样近,那些让人羞耻的画面浮现眼前,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而炙热。 穆于再次后退,觉得自己今天穿上这件毛衣,实在是个错误选择。 北市何时变得这样热了,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度过了春天的尾声,直接迎来夏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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