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不清晰但又有过分真实的感觉。花洒的水顺着男人俊逸的轮廓往下,浇得透湿的漆黑发丝被指尖随手捋到了后面,露出了白皙的额头和英俊的眉眼,水珠蜿蜒如溪流般地沿着微微起伏的紧实胸口肌肤往下,划过明晰的人鱼线,汇聚成珠串。 浴室的玻璃门上聚着水雾,齐白晏微微眯起眼,沉默地盯着玻璃面。 然后随手抹去了水汽,指尖依稀还残存着奇异的触感,细腻柔软,在身体记忆里留下了奇异的稚嫩感。 他想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梦里的清甜的牛奶味却让他记忆犹新,想到一个人身上。 “我昨晚,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齐白晏本身就有几分怀疑,眼下见元璀的态度怪怪的,干脆利落地问了出来。 元璀像是被他突然的主动吓到了,惊慌失措地将细瘦的手腕往回抽,“……齐先生!” 齐白晏向来是个喜欢刨根问底、弄清全部来龙去脉的人,手掌微微一用力,将门板推得更开,直接进了保姆房。 元璀像只受惊的刺猬,脸蛋发红地被他拧着手腕,气息急促地胡乱道:“小、小鲁还在睡……” 齐白晏手腕力道未松,另一只手将门板在自己身后合上,眉心蹙紧,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元璀,“我知道。” 齐小鲁在床上呼呼大睡,脑袋都没有动一下,“啪嗒”合上的门声却听得元璀心口一跳,有种被人逼至了角落的慌张感。 对方本就高了九厘米,元璀又属于还未长开的少年清瘦体型,被人虚虚的用气息拢着,话都说不出来了。齐白晏刚洗完澡,浑身上下都是沐浴后的气息和无法遮掩的冷杉信息素味道,随着逼问的状态强势地往他的每一寸肌肤里钻,就连被攥住的手腕肌肤都烫得厉害,好像对方要对他做什么一样。 本身旁边有个可能会醒的小孩子就不方便说话,但齐白晏看起来却像是不太在意这些的模样,视线漆黑沉凝地紧盯着他,元璀被他看得视线飘忽,原本心里想要质问对方的想法顷刻间消散得彻底,慌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猜不出对方的心思。 说到底,元璀根本猜不出他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是心甘情愿还是酒后乱性。 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变得怯懦了许多。 虽然昨晚被弄得很害怕,还被摸了一些不能随便乱摸的地方,但元璀说到底还是很心甘情愿的,甚至考虑到想要为对方怀孕生宝宝。此刻齐白晏这般直切重点的质问到像极了是自己在胡乱行事,一时之间委屈得抿紧了唇,眼眶微微泛红。 他平时也不是爱哭的性格,但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被欺负得想哭,好像怎么也玩不过对方,真心实意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昨晚是易感期,酒也喝多了。”齐白晏缓慢地道:“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他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但话里的意思听得元璀脑袋都热了,脸蛋红得更厉害,眼底湿漉漉的,硬着头皮避开了他的视线,支支吾吾,“你……我……” 齐白晏沉默了一瞬,眉心蹙起:“我昨晚是不是欺负你了?” 元璀:“……” 元璀“嗖”的一下从脚底板烫到了天灵盖,整个人快熟了。 在寂静的保姆房里,当着睡着的孩子面。 齐白晏这么一问……真是像极了跟小保姆酒后乱性,偷情的男主人。 酥麻的热意噼里啪啦地往上涌,元璀看看旁边的齐小鲁,羞得眼眶泛着水色的红,几乎要窒息了。
第45章 这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但齐白晏这个人有在任何地方都平静得旁若无人的能力。换句话说,他并不会觉得问一个问题需要顾虑太多。 “欺负”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缓慢而沉凝,听得元璀心一跳,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瞄着趴在床上睡觉的齐小鲁,生怕他听到什么。 这是大人之间的话题,对面的男人还是齐小鲁的亲叔叔,不管齐小鲁听不听得懂,元璀都羞得指节蜷曲,张了张唇说不出半句话来,手腕想要往回抽,“齐先生,我们可以出去——” 齐白晏见他脸蛋泛红犹豫着什么的模样,下意识地换种问法,“昨天下午,一直和戚澜在一起?” 元璀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耳朵发烫。 他本是想要从这个角度了解,但不知为何听到回答的时候,心里有些膈应。齐白晏指尖一顿,手掌缓慢地收紧,面无表情地道:“几点回来的?” 元璀含糊道:“挺晚的。” 齐白晏没有放过他这个含糊回答,淡淡地道:“几点?回来以后你进我房间了吗?” 元璀:“……” 元璀猛地抬起脑袋,见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热意灼烧得浑身都要麻了,羞耻之中压着几丝难言的恼怒。 什、什么叫“你进我房间了吗?” ——难道以为他心怀不轨跑去被这样那样的吗?! 明明对他做了这样那样的……坏的事情,弄得他身体怪怪的,还反过来刨根问底地质问自己! 齐白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在寂静的屋里太清晰,趴在床上的齐小鲁咕哝了一声,翻了个面,乌黑的大眼睛迷迷瞪瞪地往这边看。 元璀霎时间收敛气息,慌张得想要齐白晏松开他的手腕,别在孩子面前弄得像奇奇怪怪的关系,一只手胡乱地扒拉着齐白晏的手,声音急促颤抖,“小、小鲁醒了……” 齐白晏看了一眼床上的齐小鲁,似乎并不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元璀的焦急,甚至觉得没有必要如此激动,眉心微微蹙起,“易感期时对信息素比较敏感,我闻到了很明显的牛奶味。” 男人顿了一下,视线定定地看着元璀,“你……” 元璀一僵,原本差点憋不住质问对方话语被他顷刻间吞了下去,浑身上下每一寸血管都要冻住了。 他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自己在齐白晏眼里还是个beta,不是omega。 这下可怎么说啊,如果告诉对方自己不是beta,不光是负法律责任的问题,齐先生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隐瞒身份接近alpha爬床怀孕? 元璀懊恼得快要哀嚎出声了,抿紧的唇将气息尽数堵住,满脑子都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Beta不容易怀孕,omega却极其容易怀孕,上流交际圈里故意爬大老板床的不少见,一朝得了种,撬走正房的事情太多了,陈雅涵之前总在他耳边叨叨些有的没的,让这个几乎也不怎么上网只忙着工作学习的八十年代纯情小O被强行灌输了一堆奇怪的东西,因此对上流社会的这些各凭手段上位的事嗤之以鼻。 户城作为超一线城市,花边新闻随手就能搜到。今天哪个公司老板和发妻离婚然后又和omega嫩模恋情公布,明天哪个omega小明星遮得严严实实去验孕,却被医院的路人认了出来。新闻杂乱而繁多,吃瓜都吃不过来。 当时来做保姆的时候,就被乐宜庆幸过幸好不是omega,加上之前被齐良在餐厅里一通似是而非的威胁,元璀现在更是不敢坦白了,生怕被齐白晏得知以后干脆利落地丢出去,或者给对方添麻烦。 元璀之前就想好好上大学,凭借自己的能力认真工作,然后过自己踏踏实实的小日子。奈何一转眼就稀里糊涂地跑来给人当了保姆,又心甘情愿地在齐白晏的书房里被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闹得一团乱,彻底偏离开了自己的初衷。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很没有道德事情。 愧疚感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 元璀的道德感非常之强,在打架的时候主要都是自卫,也不会随便撩架,所以在当保姆前以为齐白晏是有妇之夫,第一反应就是逃离开并试图忘掉对方。 易感期的alpha对信息素格外敏感,虽然beta也有信息素,但味道很淡,没有omega那么明显。元璀心尖上仿佛有个小兔子在踢踢踏踏地跳,指尖冒汗地攥住了袖子,根本分不清齐白晏到底看没看出来他是omega,亦或是有没有想起来昨晚更多的细节。 他很想解释,但想来想去都觉得是自己先犯了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冷杉的气息悄然贴近,元璀感知到男人眸光沉凝地注视着他,头都不敢抬,心虚地道:“齐先生……可能闻错了。” 他咽了口唾沫,“我是beta,不是omega。” 齐白晏低垂着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他似乎放弃了这个话题,低声道:“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 元璀:“……” 眼前的人实在是太喜欢刨根问底了,直戳要点,目标性非常强。元璀一听到他问这个脑袋都大,耳根通红地偏开了视线,磕磕巴巴道:“昨、昨晚……” 齐白晏:“嗯?” 男人唇瓣很薄,刚刚沐浴完气息有些湿润,因为本身就没多少意识的距离贴近,几乎可以嗅到毫无遮掩且强势的信息素。元催被熏得脸蛋泛粉,眼底悄然拢上一层湿漉漉的水色,视线飘忽着不敢看齐白晏的唇瓣,总觉得被粗暴亲吻的感觉还久久挥之不去,将他弄得腰肢酥麻。 捏着手腕的骨节分明,手背上可以看到不明显的青筋,比少年般稚嫩的感觉要成熟很多,元璀心里六神无主,羞意往上噼里啪啦地涌,脑袋发烫,张了张唇说不出来对方对自己做的那些旖旎情事。 那些事很舒服,很陌生,却又有点害羞,是很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元璀之前只有在春梦里才会梦到一点。 现在羞耻心都要爆炸了,脸皮烫得可以煎鸡蛋。 齐白晏若有所思,“我碰你了?” 元璀:“……” 元璀脑袋要熟了,被齐小鲁睡醒后茫然的视线盯得背后发麻,急切地想要伸手捂住齐白晏的嘴,羞臊得哀求道:“齐先生……” 齐白晏本就高过他一截,视线很轻地扫了他一圈,眉心蹙起,“碰到哪步了?” 元璀:“……” 元璀快要羞到哭出来了。 刹那间又崩溃又急,被他干脆利落的逼问扒下了三层羞耻心的皮,臊得眼底越来越湿润,鼻尖泛粉,唇瓣委屈地颤了颤。 眼见着眼前的人眼眶泛红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模样,齐白晏心尖仿佛被谁轻轻地揉了下,缓慢地按下了一个小洞,让温软的小糯米糍如水流一般一点点地滑进去。 男人无声地松开了指节,下意识收敛了过分强势的气息。 眼前漆黑的小脑袋低着,元璀委屈地抿着唇,指尖一点一点地摩挲着手腕被捏得有些泛红的皮肤,白皙的手腕上面痕迹可怜。 齐白晏拿出了口袋里一直在震的手机,淡声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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