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班连连震惊,“你是omega???” 元璀被身后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腰腹,腿脚发软,有苦难言,心道赶快来个救星来救场,不然天王老爷都救不了这么混乱的局面。 前有傻逼追问的金毛,后有摸不透心思的大猫,地上、床上都是湿漉漉的情欲痕迹……救命。 元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咚。” 救星吃瓜看戏了许久,伸手敲了一下门,引得屋里的人皆转头看向他。 “阿班。”陈一柴倚在门边,懒洋洋地道:出来。” 阿班即使有万千的话想问,陈一柴一招呼他就条件反射地夹住尾巴蹿出去了,捂着胳膊给陈一柴看刚才挨揍的地方,人高马大地缩成一团,比矮了一些的陈一柴站得还要低,委屈巴巴,“柴叔!元璀打我,你看!” 陈一柴用蒲扇敲了下他的脑袋,“招呼客人去。” 阿班“嗷”了一声,痛也不叫了,乖乖地蹲去前台。 阿班一走,屋里就安静了下来,元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齐先生……是吧?”陈一柴看着齐白晏,懒洋洋地脸上难得正色了些,挂上了监护人的威严,“方便出来说点话吗?” 齐白晏眸光微动。 元璀:“啊……” 陈一柴毕竟也照顾了元璀一段时间,又是陈雅涵的叔叔,元璀早就把他当很尊敬的长辈看待,现在一想到柴叔昨天给钥匙的时候就认出了自己,登时臊得脑袋发麻。 元璀欲言又止地看着齐白晏,有种被夹在老父亲和情人之间的为难感,不知道该怎么办,两只手扒拉住齐白晏的胳膊。 齐白晏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去一下。 元璀扒拉着不放,小爪子差点将衣袖拽坏。 齐白晏揉了下小脑袋,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声音轻轻的,“听话,去把澡洗完。” 元璀被亲得脸蛋通红,听话地垂下脑袋回浴室。末了,还一步三回头,好像陈一柴会把他男朋友怎么样一般紧张,“柴叔……” “放心。”陈一柴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叔不吃小孩。” 元璀被噎了一下。
第145章 看不出来是三十多岁还是四十多岁,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眼,宅在屋内导致肤色偏白,穿着印有普拉岛椰子图案的花衬衫和宽松的大裤衩,手里捧一个保温杯——陈一柴向来是这样的造型,懒懒散散,不修边幅。 眼下,他用手将杯子轻推到对面,“喝杯茶?” 齐白晏接过杯子,“谢谢。” 这里是整间民宿最安静的屋子,也是陈一柴闲情逸致时搞出来的茶室,就在气泡屋的隔壁。整间民宿风格都不统一,气泡屋看起来挺新潮,但其他屋子都各有风格,时旧时新,每间都像一时兴起捣鼓出来的,有的甚至做到一半就不装修了,任由另外半边看起来像未装修的毛坯房。 齐白晏从商人的视角看,毫无投资价值。 陈一柴轻啜了口茶,“昨晚闹得挺厉害啊。” 齐白晏指尖一顿。 “忘记说了。”陈一柴懒懒地道:“这两间是原装屋隔出来的,内墙隔音不好。”害得他昨天喝了一会儿茶就起身回屋去了。 齐白晏喝了口茶,礼貌道:“抱歉,弄脏的会赔。” 有一些年纪的成年男人对话总是冷冷静静的,陈一柴见他不害羞的模样,心下一哂。 若是换做元璀听到…… 陈一柴往后靠了靠,开始进入正题。 “我侄女是他的好朋友,我哥和嫂子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前段时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听我侄女的话跑来普拉岛帮我做事。”陈一柴慢慢悠悠地道:“原先以为他是来躲债的,毕竟这事也很常见。” 躲债,常见。 齐白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陈一柴摇了摇扇子,腿盘了起来:“后来发现不是躲债……是躲人来了。” 齐白晏:“嗯。” 陈一柴冷不丁地道:“元璀,当时很伤心。” 齐白晏从他简短的几个字里足以听出话内之意,感叹有,警告则更多一点。 ——元璀的伤心,绝对不只是“很伤心”三个字可以涵盖的。 该有多么深的痛苦甚至让他出国来躲清静,齐白晏其实现在想想,也会觉得自己当时说的太过了。 事情就是这么摸不着头绪,好像双方都没错,也都是阴差阳错。各有各的原因和视角,不会去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去表达喜欢一个人,把喜欢当需要,把单方面卑微或索要当成喜欢的方式。 那些日子里他在元璀的楼下等了很多次,每次看着墙面上的青苔,恍惚间都觉得自己的心被虚无吞噬了干净,痛得深入了骨髓里,几近扭曲。 所有的情感在分离后被刺激爆发了出来,也是在分离后才发现自己有那么的离不开这个人。因此也是在捉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后,一意孤行地要将他抓住,重新拥抱温热的身体,无论多少次占有都不够,只想将其融入骨血里。 齐白晏很慢地道:“我知道。” 陈一柴:“他现在原谅你了吗?” 齐白晏:“嗯。” “哦。”陈一柴用扇子敲了敲膝盖,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该庆幸,元璀很好哄的。” 一般人受到那么大的伤害,死活都不会原谅对方,要么跟对方玉石俱焚,要么不死不休。陈一柴心想这孩子还是心软,比自己好多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齐白晏:“确实。” 连气都不会生,最多咬一下人发泄,发泄完了气鼓鼓地憋着,亲一下就气消了。尤其是听到“对不起”后,反而还会开始反省起自己的错,好像欠了谁债一样卑微。 齐白晏倒希望他会生气,会恃宠而骄地朝自己发脾气,总比将话憋在心里好。 “认真老实,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会掏心掏肺,被卖了估计都要帮人倒数钱。”陈一柴捏了捏眉心,“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撞南墙不回头。” 齐白晏:“嗯。” “胎投的不好。”陈一柴微微垂下眼,似笑非笑,“……偏偏还是个omega。” Omega的体质就像一场豪赌,一生只能被一个人标记,一旦标记便无法剥离印记,被除此之外的alpha占有都会痛不欲生。标记他的alpha会彻底占有他,将他变为禁脔,运气好可能会幸福过一生,运气不好就是笼中的金丝雀玩物,经历心理和身体的折磨,甚至被当成交易品随意赠予他人。 这般体质的束缚加之元璀的性格,被他认准的人就是唯一中的唯一,不会有任何更改。 “他没有父母,和我侄女都是福利院出来的,因为脾气太倔,从小就没有人领养他,长这么大基本也没有人管他。”陈一柴指尖点了下桌面,“老实说,吃了不少苦,也遭过不少罪,却不知道怎么养成这种很容易被骗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是傻小子,其实本质就是太倔了,只相信自己一开始相信的事情。” 陈一柴顿了顿,看着齐白晏,“以后,你会骗他吗?” 齐白晏凝视着杯中的茶叶,“会。”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会委婉地给予承诺,这般回答倒是有些出乎预料,看起来反而像是懒得撒谎,陈一柴动作一滞,面色逐渐转冷。 蓬乱的头发下两只眼微微眯起,陈一柴气息收敛紧绷,“齐先生……你要知道,现在你和他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伴侣关系,我随时可以劝他和你分开——” “若我以后答应‘会放他走’,必定是在骗他。” 齐白晏淡淡地打断了他。 “我永远不会放他走。” ——尤其在知晓元璀的真心、摸透他的性格后,绝对不会放手。 陈一柴眉头紧拧,听出他话里的一意孤行,手指扣住了茶杯,咄咄紧逼,“他年纪还小,接触的人不多。如果以后碰到了更多的人,会发现现在看到的只是沧海一粟,随时可能会变心。” 齐白晏:“不会。” 陈一柴如鹰般紧绷脊背,眼神中是肃冷审视的光,与往日里懒散的模样完全两样,“为什么?他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力。” “元璀不会有这个机会。”齐白晏面不改色地摩挲着杯子,“我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只会成为元璀眼里最好的人,无人可以替代。 这个漂亮的年轻男人向来高傲,稳操胜券,如同在商业场一样桀骜不驯,却又无人可以奈何。 齐白晏掀起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漆黑的眸底泄露出了孤狼般的冷厉与疏离,“他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 这话如同一锤定音,没有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陈一柴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垂下眼,面容五官无一不精美,纤长的眼睫搭了下来,面色平静地喝了口茶,仿佛刚才礼貌下暴露出的情绪不是他的。 茶杯上散着白烟般的热气,寥寥无痕。 忽然,陈一柴轻笑了出来,打破了一室的寂静,“这不是商量,是结论?” 齐白晏“嗯”了一声。 陈一柴唇瓣张了张,笑意从喉口往下漫,撑得心口鼓鼓,憋不住地“扑哧”笑了出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散尽,陈一柴心里复杂万千,“哎”地撑住了脑袋,“好小子,你该庆幸元璀现在没有什么血缘亲戚,不然你这就是……” 陈一柴在脑内转了七八个词,才想起来该用什么词,扇子拍了下大腿,“——明抢!” 齐白晏满脸冷漠淡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直接将元璀打包带回去,元璀一个人同意就行了,“你之前说错了一点。” 陈一柴:“什么?” 齐白晏:“我已经终身标记他,有实质关系。” 【“现在你和他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伴侣关系,我随时可以劝他和你分开——”】 陈一柴:“……” 好家伙,元璀这已经是好骗到了一定的程度,到底是谁教他的生理课?! 八字还没一撇就被人终身标记了?!原先以为他们不用套至少元璀还会清醒点不让人进孕腔!果然当时就应该让他学会用套! 陈一柴彻底哑口无言了。 齐白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虽礼貌但疏离,尤其是对方试图抢夺自己心上的宝贝时。 许久,陈一柴笑着摇了摇头,“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黏着你了。” 元璀在暗恋时看起来一脑门劲往前冲,实则真的面对喜欢的人时是一个过分被动的孩子,需要一个人教他,指引他往前。要是另一方态度含糊犹豫,表现得优柔寡断、思虑太多反而不好。 他极其缺少安全感,也很渴望被需要,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强势性格倒是极其相配。 齐白晏眸光动了动,思及柔软的小东西时,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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