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多年来一直这样相处,都是相安无事, 怎么陈复止突然就做出这么决绝的决定, 究竟有什么事情, 被他忽略了。 何嘉名心情焦躁的不行, 那种近乎女人直觉的第六感让他很不安。 这时候,手机传来一声震动,何嘉名看了眼发来的信息, 是之前帮他查看陈复止消费信息的二代,问他找到人没有。 何嘉名瞥了一眼便不打算理会这人, 这些小开向来游戏人间, 在他们眼中帮他找人,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何嘉名很清楚,就算他们玩在一起,也不是一路人。 没等他划掉信息,小开又发过来一条信息:嘉名哥, 不知道你要找的人跟你关系究竟有多深,不过哥儿们这边帮你关注着呢。 紧接着, 一张截图发过来,是一张购买H市到Y省的飞机票截图。 小开:你要是没找着人, 可以去这个航班蹲着,我瞅了眼还有票。 何嘉名看到信息, 眸光微暗,指尖划到手机后台,打开购票软件。 Y省市旅游大省,陈复止去Y省,也可能是去旅游的,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刚见了陈复止,他就火急火燎买了机票去别的地方,实在很难不让他多想。 是故意躲他吗? 正想着,他经纪人打电话过来,问何嘉名什么时候回公司。 何嘉名脸上闪过不耐,面对着未来事业上的得力助手,他声音听不出半分不爽,“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才第几天?”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周假还是给你的,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你配合,只是占用你一点时间。这不是要开始封闭训练了,节目组编剧要和你沟通一下,方便他设定剧本,就几个小时,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公司一趟,你本人过来。” 经纪人看人准,知道何嘉名只是个表面随和有礼貌的人,继续跟何嘉名说好话客气,“几个小时不耽搁吧?” 他在H市,回B市公司一来一回折腾一天时间,何嘉名满心厌烦,只觉得什么事都不太顺,但经纪人找他也是为了他的工作,何嘉名声音压了压,“行,约个时间吧!” 挂断电话,何嘉名直接回了酒店。 他不继续在别墅区附近溜达,只是请那个小开在帮他关注一下陈复止,就订机票准备回家,没想到他拎着行李路过酒店大厅的时候,又见到了季童。 季童带着口罩和墨镜,姿态慵懒坐在酒店打听沙发上,半倚着沙发靠背,手上拿着手机,像是在刷视频。 大白天,酒店人流并不多,很少有人注意到低头玩手机的男人,更何况这人还还带着口罩,自然不会有路人认出在这家不算高级酒店中的男人会是红极一时的顶流男星。 但何嘉名一眼认出了季童,而正在看手机的季童,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墨镜下的眼睛,似乎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何嘉名笑了,笑得冷漠异常,他懂了,这个季童,就是来找他的。 从飞机上相遇,就是季童安排好的。 何嘉名冷笑着退完房,无视季童,离开了酒店。 下一秒,原本闲适坐在沙发上的季童,在他脚踏出酒店旋转大门的一刻也站起来,慢条斯理掸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迈开长腿缓缓跟了出来。 何嘉名用余光注视着季童的一举一动,他并没有理会季童的意思。 在他眼中,季童在五年前就已经出局了,更何况现在的季童,连接近陈复止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人,是不配,他也不屑有所接触的。 何嘉名随手招下路过的出租车,正要坐进去,车门被突然拉住。 何嘉名慢悠悠转头看向裹得严严实实的季童,轻轻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冷淡又讥讽的笑来,“有事?季老师。” ‘季老师’这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晰,配上他微微挑起的眉毛,仍是谁都不会认为这是尊称。 同时,何嘉名也表明了,他知道季童是谁,包扣他藏在阴暗角落中的内心。 季童墨镜下的眼瞳划过一丝冷意,好在脸上有遮掩,否则季童并不认为自己还能在何嘉名面前表现的风淡云清。 天知道,他现在就像一个即将失去理智的野兽,恨不得用自己的尖牙利爪,将眼前这个一脸睥睨讥讽的男人撕成碎片。 但是,现在不可以,他要让这个伤害过阿止,害得他误会阿止,让阿止受到自己伤害的人,永坠地狱,失去所有的一切,让他得到比石慕言还要悲惨的下场。 何嘉名现在还心心念念参加选秀的样子,一定还不知道阿止身患绝症的事情吧? 真是好笑,真是一只白眼狼,被阿止照顾长大却惦记着犹如再生父母般的兄长,还用着最卑鄙最低劣的手段将恩人般的兄长禁锢在身边,却不愿意付出一点重视和关心,否则怎么会看不出朝夕相处的爱人,早已病入膏肓。 只有等到失去后,才知道珍贵吗? 季童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痛色,他心目中月神,本应该像小说话本里被作者偏爱的角色一样,永持光洁。 可月神一旦坠入黑暗,他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他心里的阴暗滋生,牢牢攀住月神的手足,将他拖入永无出头日的深渊。 呵呵! 可是,他奉为月神的男人,从头到尾,并没有失去自己圣洁的光芒。 是他愚钝不自知,被人欺骗,一边愤怒一边对月神施以报复。 “何嘉名?”季童心间发颤,忍耐着吐出三个字。 何嘉名轻笑了一下,眼中是早已看穿一切的讥讽,“季老师应该很早就认识我了,怎么还用疑问的语句问我是不是何嘉名?” 何嘉名的讥笑实在碍眼,季童瞳孔微缩忍住挥出拳头的冲动。 他在知道陈复止一直以来都是被何嘉名强迫后,经过斗争便顺从心底最渴望的声音,决定重新将月亮禁锢在身边。 但陈复止把自己隐藏的很好,或者说,他割断了过去的一切,没有对他们留下一点痕迹。 陈复止没有音信,但不代表跟陈复止关系最密切的何嘉名没有陈复止的消息。 于是,他第一时间找人监视何嘉名一举一动。 飞机上他们相遇,并不是巧合。 他利用何嘉名寻找陈复止的消息,很显然,这是成功的。 更可喜的是,这只白眼狼彻底被陈复止厌弃了,他要做的,就是让何嘉名再也打扰不到阿止。 何嘉名不是为了自己所谓的音乐梦想,参加选秀出道吗? 两个月的封闭训练,后期的一连串的通告演出,附带着高昂的违约金,何嘉名一个还在剥削期的新人,他有的是办法把他捧到高位,再让他在高处被绊住手脚不打扰阿止。 想要成为高人气的爱豆,注定不能有负面新闻爆出。 他可太懂圈子里这些弯弯道道了。 他可以老练地对付石慕岩,也可以轻松拿捏何嘉名。 “聊聊吗?”季童透过墨镜紧紧盯着何嘉名的眼睛,声音听不出喜怒。 何嘉名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嗤地笑了一下,那嘲讽的姿态,没有给季童半分面子,“你跟踪我?” 他几次三番遇到季童,绝不是简单的巧合。 “算是也不是。”季童声音依旧冷淡,何嘉名对陈复止所知道的信息远比他落后,“我是想见阿止,但也不必跟着你,不过是想看看,你这个前任在阿止心中有多少份量。” 何嘉名听到前任这个词,脸猛地一黑,眼神倏地锐利如刀,瞪视季童。 季童却轻笑一声:“你不想知道,你最爱的哥哥跟那位孟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何嘉名再也维持不住高高在上的嘲讽姿态,陈复止就是他心底一块不能触碰的逆鳞。 他小心翼翼守护着对复哥的感情,又不肯让人窥视到自己不能见人的龌龊心思,以贬低伤害利用陈复止来满足自己扭曲的爱意。 但喜欢就是喜欢,即便是卑劣的将他绑在身边一辈子,那也是想要独占的喜欢。 可这是一份不能见光的感情,即便他跟复哥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也从对复哥说过一句喜欢。 何嘉名狠狠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季童,“你想说什么!” 季童好整以暇望着何嘉名:“现在有时间跟我聊一会了吗?” 何嘉名烦躁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抓住我把柄了?季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垃圾玩意儿。” 季童笑容微敛,何嘉名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严格来说,他们都是一路人,自私又冷血,只在乎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自然也骄傲地不愿意受制于人。 他们只能互相威胁,彼此牵制,想要从对方是身上获得好处,那是天方夜谭。 季童也不在故弄玄虚:“那个姓孟的,现在是阿止的男朋友,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听到季童说陈复止交了男朋友,何嘉名愣了一下,“你放屁,复哥根本不喜欢男人。” “他跟你睡了那么多年,就算再怎么直,身体上也接受男人了。”季童却洞悉了何嘉名内心一般,毫不留情往他心里捅刀子,“你以为跟阿止住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没看上你就觉得他不喜欢男人?他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你仔细看看,那个孟医生长相还是身材,那样不比你强。” 说着,季童用审视的目光细细打量着何嘉名,仿佛一位挑剔的客人正在挑选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是我,我也会喜欢上高大帅气,还温柔体贴的孟先生,而不是一个随时随地只知道索取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你想想为什么阿止说走就走,还那么决绝。” “被一个拖油瓶耽误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摆脱了,要是我,肯定也巴不得赶紧消失,一辈子都不见才好。”季童双目满是恶意,何嘉名不过是被偏爱的卑劣的之徒罢了,何嘉名的弱点他掌握的一清二楚,对付何嘉名杀人诛心就是。 果然何嘉名脸上瞬间阴翳起来,一双眼睛充满戾气。 龌龊的心思被前面的男人窥视,还被毫不留情讥讽,何嘉名脸上挂不住。 更让他气急败坏的是,季童说他的复哥跟别的男人在一块了,才会抛弃他。 不管是出于自尊还是嫉妒,他都不愿意接受。 但此时,何嘉名已经顾不得跟季童计较,他恨不得身上插了翅膀,直接飞到陈复止身边,问他季童说的是不是真的。 季童见何嘉名脸色变动,扯唇闷闷笑了一声,“我跟你一样,我也不甘心啊!” 犹如恶魔低语,季童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微笑,“所以我找过来了,但你也知道,我根本接近不了他,可你不一样,你毕竟是他弟弟。不过——” 季童话风一转,表情扭曲了一瞬,“听说你要参加选秀了,热搜我也看到了,接下来是要密训了吧?两个月联系不到阿止,等你出来,阿止说不定早就跟那个孟医生蜜里调油,更不想理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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