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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通讯也没那么发达，有些人一断了联系，可能就是再也不见了。 虽然遭受了全班大部分人的质疑，但在开学的第一次考试中，江樵很好地证明了他的实力。 他的分数差了沈若爻三分。 向来和第二名能拉开十分以上差距的沈大学霸突然慌了。 向来班级第二的韩芷心甘情愿让出了位，准备看学霸打架。 可是他们不仅没打起来，还相处极其融洽。 沈若爻这种令人讨厌的学霸，对于买回来的题经常只看不做，一本教辅用完了，上面往往都没几个字。 于是就造成了同学们想问他几道题，他就以“没有做”为借口来推脱的情景。 但是他现在开始和江樵探讨题目了。 包括且不限于老师布置的作业。 渐渐的，他们周围围上了更多人。管芜好几次想回座位，却完全挤不进去。 不过虽然是把他俩围在中间，找沈若爻讲话的人还是要更多些。 管芜借着空挤到了江樵边上：“诶兄弟我问你个事儿。” “嗯？” “你和沈叉叉……到底是竞争还是合作关系啊？” 江樵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竞争，我争不过他。” “毕竟我也不是很聪明，有好多题还是得问他。” 不是很聪明…… 管芜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严重打击，默默退出学习大军。 不是很聪明你差他3分？ 那我差他40分的算什么？ 但就是感觉他俩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每逢测验大考他俩排名都在一二，分差也从来不超过五分，明明可以轮着做第一名的…… “江樵你故意的？”沈若爻盯着期末考的成绩表，仔细对比他们每一科的成绩，突然问道。 “不是说过很多遍不是故意的么……”江樵抄完自己的分数，略微对比了一下前后，然后看向沈若爻，“我就是能力不足啊，数学差你十多分能怎么办。” “那你语文还高我二十分呢……”沈若爻小声说。 “诶不对我纠结这个干什么。”沈若爻拽着江樵的手，把他拉出了公告栏的人群，“放假了出来玩么？” “开学就高三了……”江樵下意识拒绝。 “还没开学嘛，就还有时间玩。”沈若爻好像没心没肺一般的没听懂他想说什么，单方面约好了时间地点。在校门口分别的时候，说在“再见”和“新年快乐”前的那一句是“明天见”。 为什么突然想约江樵出来玩，沈若爻也说不清楚。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江樵，只是完全把他当一个陌生人看，一个学期相处下来，却还是不知不觉被他吸引。 他想问，你记得小时候的我们吗。 或者……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好喜欢他。 他俩约在校门口，沈若爻脑子一抽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到。 本来想着会等很久，结果没两分钟江樵也来了。 “早。”沈若爻笑得比初升的太阳还灿烂。 “咱俩来得好像都有点早……”江樵略微抬起头看着他，“去哪里？” “我想想……你刚转来没多久应该对这片不是很熟……” 江樵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没有，我是在这边长大的。” 沈若爻梗了一下，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不记得我了？” “啊没有没有……”沈若爻突然回过神来，“我一直想问你的……没找到机会，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我记得当时你还比我矮上一截儿，现在这么高了。”江樵抬手拍了拍沈若爻的头。 沈若爻又怔住了，后面江樵说了什么他都没再听清。 “走啦，愣着干嘛，想回学校上课吗？” 好像还和以前一样，江樵往前走，他不要脸地粘着江樵。 他往前走…… 再往前走…… 快要追不上他了。 断了联系的这几年里，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变得特别成熟，而自己仿佛还是当初那个五六岁的小孩，心智都没多大改变，有时候依然像是没有自己的思考一样没心没肺。 “江樵。”沈若爻和他隔了半米，停住了脚步。 “嗯？” “……没事。”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于是今天的沈若爻变得异常沉默寡言。 但是感觉江樵话突然变得很多…… “这里以前还是一片废墟，现在建了公园，还建了游乐场。我初中的时候经常跑到这儿来写作业，就是广场舞的声音有点大。” “这个十字路口原来有一家卖糖炒栗子的小店，三年前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条路走到头有一家照相馆，当时这一片只有这一家，设备都还很陈旧，所以我的证件照一直奇奇怪怪的。” “……” “你对这一片好熟悉啊。”沈若爻并肩和他走着，听了无数故事。 “小时候喜欢往外跑，现在却更喜欢一个人在家待着。”江樵拿出钥匙推开门，“进来坐坐？” 沈若爻才发现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这是……” “我租的房子，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江樵给他倒了杯水，“累了吧？歇一会儿我们再走回去。” 沈若爻打量着四周——装修极其简洁，估计还是出厂设置没怎么变过。 “这还挺好的，就是离学校有点远……”江樵在他边上坐下，衣服布料蹭在了一起，“下学期我申请了住校。” 沈若爻懵着，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你们宿舍还有空着的床位么？” 高三一开学就有考试。 传条形码的时候，沈若爻想着题目，手伸到后面却忘了松，江樵拽了半天没拽下来，冒着被质疑作弊的风险拉了拉沈若爻的手。 条形码掉在了桌子上，沈若爻抽回手，思路一下就乱了。 这数学压轴题怎么回事…… 于是就一直乱到了考试快结束。 沈大学霸写了个“解”，然后空着最后一道大题交了上去。 果然成绩一出，他就被数学老师和班主任轮流叫去谈话了。 “不是说了不要空题吗，空题一分都没有！”数学老师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空白的答题卡，然后拎起了手边的另一张，“江樵他是写满了的，虽然没做对，但多少也捞到了两分——高考里提高一分……” “干掉一操场人，我知道的。”沈若爻火速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这次我是真的不会……” “128页，原题，改了一下数字而已。”数学老师指着桌上的教辅，“这本你和江樵都有吧？” 沈若爻不敢说话了。 数学老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瞬间成了理亏的一方。 得亏班主任经过，把他从数学老师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然后他成功落入了另一双魔爪。 “我长话短说——这次考试难度确实高，但也暴露了你们许多问题。”班主任端起杯子，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凉茶，降了降火气，“江樵的语文选择题错六个，你数学空题不做……你俩约好的？” 沈若爻疯狂摇头。 “算了算了，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回去上课吧。”班主任终于松开了魔爪。 沈若爻回到教室，看到江樵趴在桌子上看着一道题目一动不动，然后凑了过去：“你故意的？” “你才是故意的。”江樵很明白他在问什么，“这道题，考试前几天我才问过你的，你转头就做不出来了？” 沈若爻哑口无言。 “我不是故意的，它就是错了那么多个。”江樵合上书，叹了口气，“可能我就是比不上你吧。” 虽然一直承认自己不如沈若爻，旦江樵做题的时间也是一点不少。 沈若爻每次回到宿舍都能看到江樵坐在桌子前刷题，一点多钟自己爬上床了他还不打算睡…… 第一名位置不保？ 其实江樵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拼尽全力了，但每次就会差着沈若爻几分，是怎么补都补不上的差距。 沈若爻开始疯狂刷题了。 他会去看江樵买了什么教辅，然后自己也买一本一样的，没事儿就凑在一起讨论题目。 虽然有点奇怪……管芜想，正常来讲不应该是江樵跟着沈若爻买教辅么。 两个人就好像在暗中较劲，表面和和气气，然后分数都往上爬了十多分，沈若爻有时候还能考出700多分。 而江樵依然像故意的似的，每次差他两三分。 “江樵。”那天晚上，沈若爻爬到床上躺下后，突然又坐了起来，“咱俩到底在拼些什么啊。” 江樵顿住了脚步：“……为了让成绩不掉下来。” 他走进浴室关上了门，沈若爻又重新躺下了。 自己做这些根本没什么意思。他突然想到，这些都是自己会做的题，做了还浪费时间。 可是就是想像从前一样，追着江樵的脚步，和他做一样的事，和记忆中那个小哥哥一起向前走。 似乎这样就不会分开。 他像月光。沈若爻想。 温柔又缱绻，指引着前路。 骤然落入水中，再掀一场波澜。 从来不迷信考前都不转锦鲤的某沈姓学霸上网找了个性取向测试，然后激动了半天。 爷！是！直！的！ 激动完后又有点失落。 母胎solo17年从未动过心引得无数少男少女前赴后继都扑了个空的沈若爻在这一刻突然因为某个人患得患失起来。 凭借他超强的理科思维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从自己打算搜个不靠谱测试开始，心态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是这种喜欢吗…… 想和他谈恋爱的喜欢…… 恋爱白痴沈若爻猛然醒悟过来，拿被子捂住了头。 “沈若爻？”江樵敲了敲他的床板，“你洗澡么？” “啊，好。”沈若爻掀开被子，对上江樵的目光。 江樵笑了笑：“等你出来我问你两道题。” 沈若爻关上浴室的门，与镜子里面色通红的自己对视半晌，默默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脸都丢没了。 高三的生活，说难熬也是真的难熬，但又似乎比平常快不少。 无数次周测，模拟考，区统测，市统测，适应性考试……他们就在日复一日的考试中长大了。 百日誓师那天，沈若爻刚好成年。 收获了一大堆祝福，却独独缺少江樵的……总感觉空落落的。 晚上回到宿舍，江樵依然在做题，好像忘了这一天有什么不同。 ……对他而言确实没什么不同啊，不就是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了么。 想归想，沈若爻还是走了过去，双手杵在桌上，把江樵环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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