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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还有什么事？”万森转过身问道。 “马上和我下楼，做一个检测。”德文辛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把自己的领口的扣子重新扣了起来，他冷淡的语气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噢。”万森低着头应了一声，心里无端骂了一句：见鬼的检测。 见鬼的检测是一只老军雌博士，他的样貌看起来有五十多了，想来真实年龄应该有一百五十多岁，说话一句一叹，唠叨地像活了几个世纪。 “德文辛阁下，我知道你们军部是有特权，但若是每只军部的雌虫都拿这个理由把监测署的虫支使地团团转，王室的颜面和体统何在？” “我也是有过从军的时候，那时候你们连蛋都不是……现在的风气真的是要不得，有点权利就开始藐视王法，我当年若是像你这样，别说多少功绩如何，光一条滥用职权，就得发配去劣等区扫大街。” 老军雌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他一边打开自己的提包将里边精密的小零件挨个组装起来，一边讲自己不知道盘了多少遍的老故事。德文辛看起来是第一次听这些事，他眼神冰冷地沉默立在一般，却并没有打断。 倒是万森坐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老军雌组装，一边还好奇打听，他露出无知的表情地追问：“博士，劣等区是什么样？” 老军雌转头看了一眼万森，目光在万森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转了回去，他答道：“尊敬的万森阁下，您是雄虫，自然不知道劣等区，那地方可脏得很。” “W到Z-II区域都被称为劣等区，是卡佩兰特帝国都无法收回的土匪窝，犯罪又不致死罪的军雌会发配去那边境搞收复，但你猜怎么着？。” 万森：“怎么了？” 老军雌：“那些军雌全部叛变了，也就近七八十年才没往继续往里面添虫。那里面……啧，不知道得是个什么样子，常听说边境虫贩子泛滥，若是生了只雄虫崽子，都得纹上虫纹当雌虫养呢。” 万森莫名打了个哆嗦，他心跳陡升。一想到乐团里有人可能会穿到了那个地方，他就觉得胆战心惊，这简直没比自己的天崩开局好多少，若是好死不死又是个穿成雌虫的，连找只雄虫安抚精神力都找不到，不得直接交代了？ 絮叨的老军雌并没有注意到万森脸色的隐隐变化，他组装好了那看起来就精细的仪器，然后拿起仪器在屋子里晃悠了几圈，算是把环境条件给设置好了。然后他对万森道：“阁下，请伸出手。” 万森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那检测仪器，继续装作好奇宝宝又问：“那被卖进去的虫还能跑出来吗？帝国不去救一下吗？” “嗐，怎么救？哦对了，上将也许更清楚原因，我老啦，跟不上现在发展。我家虫崽子说那边和星际军火贩子也搭上了关系，后台硬着呢，说不定背后就是星盗那帮臭虫。” “说起星盗可不得了啦，阁下您知道吗，就那些亡命徒，到处流窜抢劫，噢！我想起来了，上将的有一颗矿星是不是还被抢了？那事当时闹的挺大，那帮贼崽子，可是把那上面的陨钴铁给搬空了，啧啧。您说谁敢去招惹那些不要命的？他们只要不主动惹事，就让那帮野蛮的家伙窝里斗狠去。” 老博士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他一边在万森的头上、脖子上、手腕上贴上检测传感器，调试仪器的时候继续说：“要是阁下您这样的雄虫落在那个地方，不知道要——” “博士，我的雄主还有课业要完成，麻烦快点。” 上将终于不耐烦了，他生硬地打断了老军雌难得遇上倾听者的好心情，然后他走到万森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只虫，无形的压迫力让万森吞了吞口水。 他不好继续再打听下去。 该死的贝兰，在自己的光脑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玩意儿，虽然之前的搜索和浏览记录并没有太过详细的暴露痕迹，但万森并不敢保证若是自己再继续搜索其他区域的相关信息会不会被抓到什么把柄，近日里他再没有用光脑搜索过什么敏感的词条。 但万森想探知A区以外消息的心思却越发急切，今天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博士知道的东西很多，万森忍不住就想多问两句。现在被德文辛警告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上将的什么疑心，听说这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可都是重度疑心病呢。 老博士活了大半辈子，也不知道从这句话里品了个什么意思出来，他被警告也没生气，嘿嘿笑了两声。这时他的准备工作也完成了，他带上一副全机械的眼罩装备，然后开启了检测仪器。 “万森阁下，请您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温柔” 德文辛：我最近都很安分，说话语气也非常平和，简直太温柔了，都快认不得自己了。 万森：感觉虫族重新定义了温柔的意义呢。（记小本本上） ----
第23章 检测 “阁下，请深呼吸，并在脑海里清晰地从一快数到二十。” “阁下，请想象一片广袤的丛林。” “阁下，您遇到了一只狂暴的异兽。” “阁下，请您用意念控制住现在出现在您眼前的小球，让它顺利通过接下来的障碍。” “……” 万森第一次做这什么精神力检测，他开始还以为这玩意儿就跟做心电图一样，哪知道居然有这么多程序。 检测仪不知是个什么工作原理，在他脑子里模拟出了各种各样迷幻而抽象的场景，万森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一番程序走下来脸色苍白犹如病鬼，脑门上细密的冷汗把微微卷曲的头发打湿，狼狈地贴在脸上。 德文辛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下意识想上前一步，但却在即将迈出步子的时候生生顿住，他便将手搭在了万森坐着沙发靠背上，手指用力，几乎陷进了靠背的软垫中。 精神力的检测每年都会进行，雌虫雄虫都是一样的流程，按道理说应该不会这么繁琐——德文辛对前面的操作与问话还算熟悉，但博士后面的问题与要求他从来没听说过，他阴沉地想这老不死的虫到底在干什么。 但万森的检测还没中断，德文辛不敢轻易干扰，他看向老军雌，见他的脸色也极为不好，不停地旋转着眼罩形状的检测仪上的小旋钮，这样不果断的模样对于他的资历而言简直算得上罕见。 又继续了一项测试要求后，博士终于取下了监测仪，他关闭了检测设备，小心地将贴片从万森的身上取了下来，他一边取一边自己嘟囔道：“奇怪，奇怪。” 德文辛的眉依旧没有舒展，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反而是万森虽然已经面无虫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晕厥，但依旧强打着精神问道：“博士，哪里奇怪？” 万森全身冒着冷汗，该不会是因为他的穿越，这壳子连F级都不是了？难怪自己感觉不到什么精神力的存在。 “奇怪……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我看看……” 老军雌仿佛没听见万森的话，他把检测的仪器取下来后就放在一边不管了，反而是拿着监测仪不停地调看上面的波形图，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这时德文辛说了第二句话：“博士，我先送我的雄主回房间休息，请您稍等片刻。” 博士的耳朵看起来失去了作用。 万森：“我没事，我想知道——” 上将固执惯了，他不理会老军雌是否回应，也不理睬万森的抗议，他一把揪住万森的后领子，像拎鸡仔似的把他从沙发上提了起来，然后手臂一揽，竟然直接将万森打横抱了起来！ “上将！” 万森这下是真的天旋地转了，他本来就一直强撑的精神一下就松懈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他不自觉地挣扎了一下，他混乱地觉得自己一大男人好像被对象给公主抱了，屋里还有大瓦数电灯泡，不太好。 “雄主，您累了，需要休息。” 德文辛语气生硬，他不由分说道，然后径直将万森抱上了楼上房间。 万森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困意与晕眩让他几乎没能坚持住说出什么来，他陷入沉睡中时还模糊地想那老博士可别发现自己这壳子里不是原装货的事实。 将万森安置好了以后，德文辛回到了会客室，他进屋的时候又拨了一下门上的屏蔽器，然后才重新走到了博士跟前。 德文辛双手揣兜，姿势随意地往老军雌身边一站，年轻军雌上位者的压迫力立刻展现了出来，他冷声问道：“博士，你研究出什么结果了吗？” 博士对德文辛的强势感到不悦，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发难，他的注意力显然被万森的测试的数据完全吸引了，他在那监测仪上按来按去，然后语气难掩激动地说：“太奇怪了，上将。万森阁下的数据简直百年难见，我的虫神，之前到底是哪个蠢货测的数据？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异常数据居然不做备案?” 德文辛的瞳孔缩了一下，但他那副冰山似的脸上并看不出什么变化，他继续问：“哦？哪里异常？” 博士：“您看他的精神阈值，简直难以想象，这几乎就是超S的标准。” 德文辛看了一眼怼到自己面前的检测仪，他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几段波形，然后灰蓝色的眸子危险地微微眯了起来，然后他听博士又继续开口： “但万森阁下的精神力级别却——”博士顿了一下，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几乎为零。” “我在检测署工作大半辈子，经我手检测过的虫少说也有四五万，像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这精神力简直连G级雄虫都不如，新生崽都比这好……太不可思议了！万森阁下是发生了什么变异吗？我要立刻联系研究中心！” 博士激动地两眼放光，他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下一刻就要冲出门去。 德文辛在博士拿上提包准备出门的时候，不着痕迹地一把按住了提包。 “博士。”德文辛面色如常，语气听不出一点对自己雄主异常的精神力有什么态度，他道：“我的雄主精神力等级就是F级。你的仪器出问题了。” “开什么玩笑！？”老军雌大声强调：“仪器每天都会进行校准，帝国军校的入学近在眉睫，每天上百只虫要做精神力核准，若不是您上将的身份，哪怕是C级的雄虫也得亲自过来做检测，您知道我专门跑一次得浪费多少时间吗？” 德文辛一动不动，他的声量不高，语气却极为笃定而不容拒绝：“仪器故障，请博士将重新出示报告。” 博士这下也看出德文辛的意思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后冷道：“上将，您知道在A区对虫民的信息作伪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 德文辛：“当然知道，不过谁让你作伪了？只是让你维持原本的数据，这次的仪器故障就不要拿去让研究中心的前辈们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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