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秋朔见他一副不同寻常的模样,死拖硬拽将他带去了医务室,生怕自己突然进化出气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来了个隔山打牛把他打出毛病来。 期末,三分钟就能打伤同学的人可以说比比皆是,这就苦了我们的吴校医。 放假前一天物业繁忙得要死,如果不是奖金丰厚平时清闲,校方对他的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有时候还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吴校医正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粗糙看了两眼林榆安,发现人根本没事,气得眉毛都要烧起来了,把二人直接轰出去。 “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我忙的很?还来捣蛋?” 砰的一声,医务室的大门为他们关上了,有几位受伤人士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 “唉?吴老师怎么关门了?我这同学要不行了!快救命啊!” 随即又是一阵敲门和吴老师的哀嚎混合起来的嘈杂。 “真不靠谱,我带你去医院吧。”严秋朔只能站在门口挠挠鼻子,小声吐槽了一下。 “我没事。”林榆安皮笑肉不笑,加重了语气。吊桥反应也直接给他干没了,原来严秋朔除了格斗还很有医学天赋。 在林榆安平静的神情下,严秋朔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对林榆安的格斗技巧说了几句点评与夸赞。 林榆安低笑一声,跟他一同去收拾东西,准备迎接假期。 考试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严秋朔以往的暑假一直都是和卫明元鸿一起过的,玩什么也是由他们安排决定的,他只负责参加。现在多了一个林榆安,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怎么度过这段闲暇时光。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林榆安对什么感兴趣,游戏对他来说像是可有可无,叫上他的时候会玩,不叫他也好似无所谓。 如果说是学习,他只要会了,就再也不愿意看那些题目一眼。 所以严秋朔决定连夜给他定制一份新的锻炼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榆安看到那张纸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是有点扭曲的。 但是除此之外,严秋朔还面临着一个即将到来的难题,林榆安的生日快到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严秋朔拨通了正在游戏人间的卫明视频通话。 卫明第一个电话没有接到,他将手机摆好,靠在椅子上,耐心拨通了第二个,直到显示接通,卫明穿着睡衣顶着鸡窝头出现在屏幕里。 严秋朔皱眉,有些不忍直视。 几天不见你就堕落成这样了?他虽然很想吐槽,但是碍于自己的真实目的,忍了下来。 “朔哥,我游戏就差一点通关了,你怎么突然打过来。”卫明顶着那双明显通宵的黑眼圈,一脸哀怨地看着他,手还贴着镜头对他比着到底差多少点。 严秋朔这个养生生物钟也没想到大早上的卫明还在游戏世界酣战,跟个封建大家长一样也不道歉,皱眉道,“你通宵?发什么神经呢。” 卫明只觉得这语气只在他爸嘴里听过,严秋朔自从林榆安回来之后莫名觉醒了一点‘老妈子’属性,连同他和元鸿一起都体会了一把所谓的‘爹系’兄弟。 现在一听就知道他要唠自己,连忙换出一副精神气,打住了严秋朔即将降临他耳的絮叨,“没有,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到底啥事啊。” “我哥快生日了,你要送他什么。” 卫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退了一点,一脸不可置信。 “你玩游戏玩傻了?” “我还能送什么,游戏机呗。”卫明纠结地撑着下巴,“没想到朔哥你居然还会专门打视频过来讨礼物。” 严秋朔眯眼盯了一会卫明,随后叹了口气,“那元鸿估计要么是高达,要么就是他自己写的那本‘一百种一个亿的赚法’了。” 卫明瞧出了他眼中的‘恨铁不成钢’,正想问他有何高见的时候,对方说了个‘再见’,叮的一声,屏幕黑了。 “???”卫明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黑屏许久,颇为无奈地叹气,起身继续看了一眼已经显示‘Game Over’的游戏屏幕,将手机随手一丢,躺床上睡了过去。 打断他人游戏体验的严秋朔丝毫没有愧疚心,沉浸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上网浏览论坛,输入了‘送礼’的词条。 好几条标着‘爆’的词条出现在他手机里,‘论怎么给对象送生日礼物’‘论给对象送什么最好’‘论怎么给对象挑选节日礼物’,底下给得最多的建议就是‘直接转账’。 然后评论吵得不可开交,翻了好几条,都没有找到好的主意,他略带失望地退了出去。 他看着手中的手机出神,突然想起自己林榆安好像没有手机,这些月林榆安不是抱着书就是和他出去运动,他还真没见过他哥碰一次手机。 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迅速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跑下楼去,同李真月他们打了个招呼,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这件事本身让下边的人去做就好,可严秋朔总觉得礼物还得自己挑选才合适。 “少见,小朔居然没叫上你。”李真月正和林榆安在下棋,抬眼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他也有自己的事。”林榆安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好似并不在意这个话题。 李真月见他没什么反应,不免有些可惜,但至于自己在可惜什么,她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关系好是这几个月她有目共睹的,林榆安也对严秋朔表现出高于自己的亲昵,可再怎么说,这段情谊似乎只有严秋朔在维持。对于这一点,李真月是比较心疼严秋朔的,毕竟严秋朔是出于自己的暗示才会对林榆安表现出非同寻常的亲昵。 她是不是该找小朔聊聊。
第8章 宴会 “到您了。” 冷淡的声音将李真月的思绪扯回,她低头看着已经陷入死局的棋盘,心下一惊,林榆安从与她下棋以来,一直都是同她有来有回。 可是这次他好像格外焦急结束这局对弈一样,第一次将自己的锋芒显露出来,一步定输赢。 他现在这句话说出来倒有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在里头了。 “小安是看不出这局棋已经无法走下去了吗?” 李真月脸上挂着笑,品了一口手中的茶。 林榆安垂眸,心下一惊,有些懊恼自己那隐隐紧绷着的心脏。一时间有些无措,同他的母亲说了一句抱歉。 李真月起身走向他,蹲下,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让他同自己对视,“为什么要说抱歉?小安明明不开心,妈妈没看出来,该说抱歉的是妈妈。” “我没有……”林榆安同对方对视,有些无力地想要辩解些什么,可在这样的眼神下,他又说不出口了。 有时候他很羡慕严秋朔,他可以没有顾忌和眼前的人撒娇,叫对方母亲,他们之间的感情直面于他的时候,会让他回忆起自己和养父母生活的时光。 他无法融入他们,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可他很清楚,没有人将他当做外人,一直都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 当一份情感缺失之后再去拥有,他无法对这份情感做出之前那样的回应,也不会变得和当初一样。新的东西理应有对待他的新态度,情感亦是。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直接和我们说,我们会帮助你的。”李真月将手放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好似给他收手的退路。 “……”林榆安出神看了一会她的手,突然笑了起来,“那我问您一个问题……” 李真月有些不适应他这样,好看的眉梢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想开口问林榆安想些问什么。 “严秋朔是因为我以前的经历才这样对我的?” “……”她很意外林榆安会问这个问题,她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她和严秋朔对话的晚上,所以,林榆安是一直在走廊站着听他们说话吗? 想到这,她心里挂上了担忧,不过他们孩子之间的误会,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其实她也看不懂小朔这个孩子在想什么,特别是他对小安那超乎她所料的关心。 “为什么不亲自问问小朔是怎么想的呢?我不是他,不能替他回答。” “……”林榆安冲她微笑,将她扶了起来,李真月表现得自如也还是大病初愈的身子,蹲下才一会,就有些头晕。 林榆安将她扶回原位,站在她身旁,转身道,“我先上楼了。” 还是冲动了,他不应该这样暴露情绪的,林榆安对自己有些懊恼。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只是个少年郎,暂时不可能完全做到和大人一样掩盖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管家阿婆上前替李真月揉起了穴,帮她缓解晕眩,“大少爷看上去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 李真月叹了一口气,倒是她误会林榆安对严秋朔不会上心了,也不知他们此后的关系会不会因此改变,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算了,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去解决吧。”李真月靠在了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指示阿婆不必再按。 阿婆得了令松开了手,转头收拾棋盘。 “这孩子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慧。” 严秋朔提着个白色纸袋,遮遮掩掩从外面走进来,正想遛上楼去,却直直和林榆安撞在了楼梯口,心下一惊,略显慌张把手中的袋子藏到身后。 回想了一下他又不是在做贼,这么紧张做什么?想通之后又摆出一副‘我很自然’的模样,和林榆安打了个招呼。 林榆安盯着他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动作,好看的眉毛皱了一下,压下心中躁意,面上冷淡地应了一声,越过他走向了客厅。 心里正紧张的严秋朔自然没注意他那不对劲的冷淡,头也不回往楼上跑去,也没看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楼道上。 这个小插曲也很快被严秋朔遗忘,家里开始置办起林榆安的生日宴。和接风宴一起办,宴请百家正式昭告天下严家那个丢了十三年的正统继承人找回来了。 虽然林榆安很忙,严秋朔还是觉得锻炼这件事不能落下,但这几天他去找林榆安的时候对方都是早早起床去锻炼了,严格遵守着自己写给他的规划。这让他又是欣慰又是别扭,欣慰的是林榆安终于能自己早起了,但他为什么不喊自己。 严秋朔忽略了心里那点小难过,安慰自己也许他最近只是太忙了需要早点锻炼玩,不想打扰自己规定时间起床的习惯。 带着小心思一直到宴席那天。 严家虽然有钱有声望,但是夫妻俩现在住的房产并不能挤下整个A市的名门望族,于是把宴会安排在了另外的府邸。 严秋朔和林榆安坐在同一辆车里前往场地,虽然坐在对面,但严秋朔却不知该怎么和他开口,那部手机也被他留在了家里,等回家再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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