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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可以落在任何地方，除了秦书的画面上。 丁浩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在讲解结束后，等学生都离开了，他才说： “方珏玉，什么时候秦书成你的逆鳞了？” 方珏玉愣了愣，然后咧嘴痞笑道： “丁浩，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在管纪律而已，你多想什么？”说罢，又呲了呲牙，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丁浩没有多想，但是方珏玉不愿意承认秦书会是他的逆鳞，他仅仅只是觉得身边不断有人提起秦书，他有点烦而已。 从没有一个交往过分手后的前男友，还能在方珏玉身边出现的频率如此之高，秦书是唯一一个。 丁浩表面说：“行吧，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心里：我不信。 方珏玉搂过丁浩的肩，冲丁浩扬眉，“明天休息，我们今晚去撸串喝酒怎么样？” 丁浩叹口气，“行~没问题！” “叫上郭旭一起吧？” “好。” 方珏玉有个毛病：喝酒酒量不定，醉后随机发疯。 你不知道他哪顿酒喝了就会疯癫，去烧烤店的时候，丁浩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幸运”的碰到了方珏玉发癫。 也就三瓶啤的二两白的的度吧，方珏玉扒着酒瓶开始了，嘴里跟念经似的让郭旭和丁浩听的头疼。 郭旭用吃的堵方珏玉的嘴，压根堵不住，反而让方珏玉更加放飞自我起来，要不是丁浩拦着，指不定要做些有伤风化的事情。 最后郭旭和丁浩实在受不了他了，结了账，左右各一边架着方珏玉出了烧烤店。 大抵是那夜的夜风熏人寂寞，方珏玉迈出烧烤店的第一句能让郭旭和丁浩二人听的懂的话，是一个人的名字—— 小书。 郭旭一怔，问：“小书？谁啊？浩哥？” 丁浩默声，和郭旭架着方珏玉走了两步后，才说：“你玉哥初恋。” “啊？玉哥不是……” “名义上不是，实际上是，方珏玉呆子。” “哦……” 方珏玉叫嚷着不想回家，想去公园，郭旭本来还想陪着的，他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没办法只能回家。 于是丁浩就只能一个人架着方珏玉去了最近的一个公园，找了石凳把方珏玉放下后，丁浩起身揉了揉腰，感觉腰都要散架了。 方珏玉躺在石头长凳上又开始念经了，念了一会儿终于口齿清晰了些。 听了大概十来句话，几乎有一大半是和秦书有关的，骂他的也好，跟他道歉的也好，虽然没说一句喜欢，但这反应跟喜欢又有什么区别呢？ 丁浩点了一根烟，把方珏玉脚挥下了石凳，然后坐在了石凳一边，吐出一口烟，看着方珏玉，愤愤道： “你真是不仅呆，还迟钝！” 丁浩怒抽了口烟，觉得骂的不过瘾，指着方珏玉鼻子继续： “还固执！死固执！死嘴硬！” 骂完，心情顺畅了些。 “算了，你自己现在都认不清自己，怪不了你什么。” 丁浩起身，蹲在方珏玉身边，看着方珏玉嘴张张合合说胡话，啧了一声嘴， “你真是笨死了。” 把方珏玉驮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丁浩把他喝醉了叫秦书的事情告诉了方珏玉，方珏玉一整个呵呵呵呵呵，呵了好一阵。 “我叫他名字干嘛？你可别逗了。” 丁浩：“早知道让你烂死在公园算了！” 方珏玉摊手：“录音呢？有证据我就信。” 丁浩：“……”一脸mmp的微笑，最后吐了一声“草”。 方珏玉耸肩：“丁浩，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能单吊一棵树，我可承受不了真爱的重量，跟哥学，洒脱点，他只是哥的过去式，哪里能是真爱？” 丁浩：“……”
第91章 大笨钟 事实证明，当初的方珏玉话说的有多绝对，现在的他，脸就有多肿。 他改变了很多，变得想要去接纳一个人，变得不去逃避，正视自己的感情，变得甚至想要和一个人永永远远，可是……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方珏玉不愿意回想过去。 “这是我选择帮秦书的契机，从那天起，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喜欢秦书而不自知，我不想看你再浑浑噩噩，在各式各样的男人之间流连穿梭，知道吗？” 方珏玉有些无言以对，所以选择沉默。丁浩是他最好的哥们，他能理解丁浩是为他好，但不应该和秦书一起合伙起来骗他，哪怕出发点再怎么正确，也不该这样吧？ 方珏玉叹口气，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和丁浩绝交吧？他倒也没有这么昏了头脑，连丁浩这么好的朋友都不要了。 丁浩见方珏玉久久不说话，心里也有些内疚和秦书成一条战线，但他是不后悔的，如果秦书能让方珏玉这“海王”收心，怎么样都行。 人不可能浪荡漂泊一辈子的，如果有的选择，谁不想有个温暖的港湾？ “方珏玉，我先跟你道个歉，其实我一点没想和秦书一起伤害你。” 方珏玉摇摇头，举起酒杯和丁浩碰了一个，意思算了算了。 丁浩喝了口酒后，沉了口气，解释道：“你还记得有次我叫你出来喝酒你拒绝了我吧？” 方珏玉添了酒在杯中，同时说：“不记得了。” 丁浩：“……” “呃……那次我和郭旭一起去的，就是后来我和他总带你去的那家J酒吧。” 方珏玉撇撇嘴：“那时候你和郭旭就知道秦书是J酒吧的老板？”说着他无力呵笑了两声，语气竟然带着些委屈，“你们全都骗我。” 丁浩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那个店是秦书盘下来的，改名为J酒吧，那天joker去他那里找兼职的工作，在酒吧外面被混混骚扰了，正巧秦书出面赶走了混混，我见到秦书的第一眼就怀疑眼前的人是秦书？除了长相和秦书一样，行为气质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 方珏玉闷了口酒，秦书开酒吧就已经够颠覆形象了，所以他能想象得出丁浩描述的场景，而自己喜欢泡吧，从那时候开始没准他就已经开始着手要报复自己了，正好碰到丁浩郭旭他们给他助攻而已。 丁浩继续道：“秦书转身回酒吧的时候看到了我，主动上来和我打了招呼，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奇幻，当时的我哪怕秦书叫了我的名字，我都不敢认他，那淡漠却含笑的眼神，时常轻挑的嘴角，哪里是秦书？根本就不像……” 说到这，丁浩呼出了口气，瞥了一眼方珏玉后抿了口酒，又道： “他邀我和郭旭喝酒，说想让我帮他，我问帮什么？他没有明说，只问我愿不愿意，我想了想之后答应了，并且告诉了他，你可能在意他……” “啊？！！！”方珏玉高亢一吼，许多人都看向了他们这边。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啊？难怪他有报复我的自信啊！” 丁浩敲了敲桌子，说：“淡定一点，听我说。” 方珏玉双手抱在胸前，侧目看丁浩，有些生气的说：“继续。” 丁浩：“他不信我说的，然后当时没告诉我让我帮他什么，一天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说让我帮他报复你，我劝过他的，但他不听，但我确定他肯定没有忘记你，也不是真的恨你，所以我就铤而走险，帮了他，并且刺激他，和他打赌你会不会亲口对他说出喜欢，他答应了，但是语气决绝的和我说他不会在意你的喜欢。”说完，丁浩深深的看了一眼方珏玉，缓缓又说： “他和你一样犟。” 方珏玉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有些犟，也就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了，于是抓起酒杯喝了口酒。 丁浩：“而且，你以为是你的在意给了他报复你的自信？明明就是你在意他，让他不想报复你，让他懂他依旧爱你，无论你怎么伤害过他，他都是爱你的，懂吗？方珏玉？他是你不该放弃的人。” 方珏玉沉默了，丁浩同样也不说话了，两人的安静和整个酒馆的嘈杂格格不入。 歌曲《对不起》到了尾声，下一首歌前奏响起，舞台上的歌手沉声，声音极具磁性道： “一首大笨钟送给大家。” 歌手开口唱了一段，挺甜的歌，但是方珏玉就是听的压抑，他叹口气说： “没有谁是不该被放弃的，时间这个东西，会让所有的不该放弃都放弃。” 丁浩觉得自己要被方珏玉气的郁结而死了，猛吸一口气，自己安慰自己，方珏玉是需要时间。 “方珏玉，我想问你，你真的会放弃秦书，会不要秦书？” 方珏玉垂眸，默然片刻，点点头说：“会。” 丁浩一口老血差点没上来，此时歌很应景的唱到：耍什么嘴硬，耍，耍什么嘴硬。 “对！你就是耍嘴硬，他之后对你好不好，难道你没有感觉？” 方珏玉呶呶嘴，好像还有些不服气。 “方珏玉，你知道你有一个什么很好的性子吗？” 方珏玉抬眼看了一眼丁浩，说：“我不想知道。” “倔强，正常的倔强让人变得坚毅，但你的倔强已经跑偏了，嘴硬属性点满，知道吗？” 方珏玉盯着丁浩彻底不说话了，半天之后，起身说了一句：“我走了。” 丁浩抬头看方珏玉的背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会后悔吗？” 丁浩的问题和方世环第二个问题一模一样，方珏玉觉得脚上跟灌了铅似的，一下子顿住步子。 他没有能给丁浩答案，而这个问题也绝对不是是或否这么简单，他要做出的回答，是对感情的回答。 感情本身就是要慎重再慎重的。 方珏玉推门走了。 那首《大笨钟》也到了高潮—— 【我从未爱过你，怎么会想念你 …… 其实还爱着你，其实还想着你】 把口是心非唱的明明白白。 酒馆的门关上，门内门外是两个世界。 方珏玉站在马路牙子上，掏了掏口袋想抽烟，掏了个空，方珏玉再次叹息，几乎要把一辈子的叹息机会都用完了。 掏出手机，打开打车app，心里竟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再打车，会不会又打到秦书？他这么厉害，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方珏玉晃了晃脑袋，心情有些复杂，当手指按到打车按钮的时候，他欺骗不了自己，复杂的心情中是有期盼的，是有忐忑的，那种小小的期盼和忐忑，变成了兴奋剂，刺激着他心脏的每一下跳动。 终于，按下按钮，仅仅过了一秒钟，就有了响应，方珏玉立马去看车型车牌号，抿起嘴苦笑了一下。 自己到底在多想什么？ 他同样骗不了自己，看到不同的车型和车牌号，他是失落的，甚至还觉得自己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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