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叶导,你喜欢慢一点的吗?” 这扑上来的酒味。 易乐那晚没扇他一巴掌,真是客气的了。 叶向杨手上使力,将人推开了一段距离,林朵穿着高跟鞋,踉跄了一下,房卡“啪”地一声落地。 她讶异过后,抱着手,满脸不快,“什么意思?吊我?” “冤枉,我只是来还东西的。”叶向杨双手投降,示意了眼地上的东西。 林朵皱起眉头,更为不解。 “朵姐,谢谢你的好意,怕你到时候生气,我想着还是来亲自解释一下。”叶向杨言之凿凿。 “您呢,是圈里的前辈,形象完美,演技也好,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他刚才进门就看见了,剧本在桌上,翻看过,还有标记。 实力派不是随便说说的。 林朵是真的有意出演。 “但是这个......”他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指,“恕我无福消受。” 林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叶导,到这个份上了,没必要还端着吧。” “没,实在抱歉,不过,你这.......氛围准备的,要不,我去叫丘升过来?不然浪费了。” 林朵先是脸色一变,而后直接怒了,“叶向杨!你玩我?” 她摔了玄关上的花瓶。 叶向杨吓一跳,这女人脾气真暴。 他连忙摇头,诚恳极了,“误会,我真心实意来跟你道歉的。” 林朵似乎还沉浸在被拒绝的不可置信里,她口不择言:“叶向杨,你一个小导演,靠关系上位的,你哪儿来的不情愿,在这跟我装什么?” “哦?我靠谁的关系了?” “你跟李松梅那老女人早就搞上了吧。”林朵目光犀利,而且笃定。 这下叶向杨是真吓到了。 “我的天,话虽然可以乱讲,也不能乱到这个份上吧。”叶向杨一脸的听不下去。 僵持中,他忽地想到叶松远那天说的话。 于是对林朵依样画葫芦,“朵姐,别生气,真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我不喜欢你们这样的。” 他喜欢乖乖的,做事认真的,爱让人伺候的。 就连偶尔耍些小性子也可爱的那种。 “滚!”林朵又砸了什么过来,叶向杨侧身避开。 临出去,他还刻意添了把火,“朵姐,一码归一码,不耽误咱以后合作愉快呀。” 带上门,里头又是一阵叮里哐当的。 完事。 叶向杨转了个身,又回头,往反方向走几步,倚墙抱着手,等了几秒,才说:“别躲了,早看见了。” 拐角,丘升慢吞吞地挪了出来。 口袋里,还露出手机的半个角。 要不要这么明显,他又不打算说什么把柄。 “叶导,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丘升先发制人。 叶向杨给逗乐了,“哦,放心,房车那事,我也不会告诉其他导演和制片人的。” 丘升的笑容出现了裂痕。 叶向杨挥手以示再见。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 背后,丘升愤愤,叶向杨困得很,懒得搭理。 “你,还有那个什么易总,装腔作势,作威作福,就是你们这群高高在上,骨子里烂透了的人、” “等会儿。”叶向杨一个哈欠没打完,回头十分不悦,“指名道姓的,拿谁撒气呢?” “我们怎么你了?” “有权有势,爹妈给的,碍着你了?” “你到底是实力够强,还是关系够硬,哪样都不沾的,在这发什么疯?” 叶向杨拍戏时,有个小躺椅,给人印象里总是懒散散的,以至于,好好地站着严肃地指责人时,丘升才感觉到被俯视着的压力。 比不过的。 林朵的嘲讽犹在耳边。 叶向杨看这孩子懵了,顿时没了兴致,发泄可以,捎带易乐他就不爽了。 “我劝你,没事多跟你朵姐请教请教。” “要真想用这种方式爬上去,就别连这点场面都大惊小怪的。” 他抽出丘升口袋里的手机,当着他的面,关闭摄像,拍在他胸口。 “有功夫多琢磨琢磨演技,少给我找不痛快,再见。” 他转身,“哦,忘了说,以后估计没机会见了。” 回了房间,叶向杨头发半干,裸着半身,靠在床上,拿出手机,兢兢业业地给易总汇报风险。 叶:易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叶:我可能不小心得罪林朵了,真不怨我。 金主爸爸:怎么了? 叶向杨噗嗤一笑,这是他给易乐现在的号备注的昵称,他头像还是易星的logo,挺搭的就。 叶:她想睡我【委屈】 叶:本来,为了咱们的合作,我是可以牺牲一下的。 金主爸爸编辑了很久,发来一句:但是? 叶:不是,你真舍得啊? 叶向杨发完秒撤回,这话问的,自讨没趣,要是能让林朵立马签合同,易乐搞不好会把他打包好送上门。 这胃呀,也不知道晚上吃了什么,那么酸。 叶:但是我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耽误工作。 金主爸爸:OK。 叶向杨瞪大了眼,这是什么反应? 叶:那......林朵好像挺生气的,不会到时候在合作上为难我吧。 金主爸爸:大概率会。 叶:你不会因为这个,换了我吧。 金主爸爸:小概率会。 这严谨的......叶向杨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对面挂了。 金主爸爸:在开会。 叶:这么晚?那你开会吧,我就知会你一声,抱歉了,我真从不了。 金主爸爸:没事。 叶向杨撒开手机,呈大字状瘫着,盯着天花板傻笑,易乐的聊天风格跟以前没差,一板一眼的,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刚刚认识的时候。 他暗自回味,半睡半醒之际。 手机震动了一声。 黎晓宇发来了一条信息:后天,20:00,龙吟会所,顶楼包间。 叶:OK。 黎晓宇:? 黎晓宇:你是谁?我那从来只说“知道了”的叶哥呢? 黎晓宇:限你3秒内说出暗号! 叶:滚。 黎晓宇:好嘞。 一天后,是夜,龙吟会所,歌舞升平,酒醉金迷。 越至顶楼,愈是安静。 它并不是T市规模最大的会所,却是最神秘、门槛儿最高的,今夜一切看似如常,但连不起眼的角落,都增加了守备,为了招待贵客。 走廊外,人声渐近。 偌大的包厢内,一群低调严肃的黑衣警卫,背手站着,从门后,到沙发的角落,守得严丝合缝。 叶向杨压低帽檐,冷冷扫了眼对面,借着昏暗光线,正朝他做鬼脸的人。 黎晓宇收到警告,怏怏地恢复了规矩。 下一秒,门开了。 为首的男人,相貌周正,笑声朗雅,肩宽背挺,在一群大腹便便的商人中最为显眼,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他身着低调,腕上空空,只挂了一串佛珠。 居高临下的气场源于多年上位者的权势。 年约五十,但岁月并未佝偻他的脊背。 只眼尾余了些沧桑,眼眶深邃,左眼细看的话,能看出一点异样。 早年刘应为与人谈生意时,起过冲突,险些被戳瞎了眼,还是易全后来及时赶到,救下了人。 刘应为进门前,目光迅速地游移了一圈,而后坐到了叶向杨身前的沙发上,和其他人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 ——他时刻都在警惕。 叶向杨收回余光前,如是想到。 不能盯得太久,有的人天生对视线敏感,刘应为就是这种人。 前半个小时,俱是生意往来,黑白参半,刘应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 尽管有预料,叶向杨仍听得面色凝重。 这些情况,易乐究竟掌握了多少? 刘应为对易氏已经渗透得如此之深,他温文尔雅的背后,贪婪欲望的手伸得太长,迟早有一天会把易氏也拉下水。 若想最大程度的保全易氏,必须尽快下场了....... “对了,你那位小侄子,听说最近很活跃啊。”有人提杯,玩笑一般,提起了易乐。 叶向杨暗自攥紧了手心。 刘应为淡淡一笑,没什么反应,自顾喝着,算是默许了这个话题。 “他才多大年纪,不成气候。” “对,我儿子前些天还跟他一起玩呢,哪样都来。啧,要说,那小孩跟小娴当年长得真像,是个好胚子。” “蒋娴当年......可惜了呀。” “你要不挑,她儿子也成啊,哈哈哈哈哈。” 玩笑愈发放肆。 几人碰杯,交换了眼神,将龌龊咽进了喉咙,意淫得起劲。 “不过,易龙还挺护着他的,他俩要是联起手来......” 有人摆手,不屑,“嗨,你是上次被那草包喷怂了吧,他那个大老粗,就会蛮干,有什么好忌惮的。” “要不是当年易全记着他的恩情,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种地呢,你们说是不是” 哄笑接踵而至。 “还亲兄弟,压根没有血缘关系,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能比得上我们刘总跟着易哥那么多年?怎么也是我们刘总功劳更高!” 刘应为眼皮抬了下,说这话的人,坐在最边上。 讨好似的给众人倒酒。 “就是,谁知道他哄着那小子,是想干什么?啊?” 一干奚落里,倒酒那人察觉到刘应为微拧的眉头,自作聪明地说:“不过那孩子到底是易哥独子,我们刘总跟易哥那么多年的交情,大家也不要太为难他了,说出去显得刘总小气。” 刘应为闻言笑了下,点他,“你是前年才提拔上来的吧。” “是,刘总。”那人自认得了赏识,立马屁颠屁颠地端着酒过来了。 刘应为换了坐姿,叶向杨直觉不对,从背后,能看清刘应为紧绷的下颚,他并不愉悦。 “你见过易全?” 那人殷勤地点点头,“刘总,当年您和易哥来视察过,易哥还夸我工作仔细,说和跟您当年一样出色。” “哦,这样啊。”刘应为挑起桌上的水果刀,熟练地翻转,刀光刺目,那几个眼力好的,已自觉噤声。 而刘应为只是慢条斯理地削了个水果给面前的人。 “那依你看,我和你易哥关系如何?” “我应该对他的儿子怎么样,才不辜负你所认为的这种关系?” “才不会让人觉得小气?” “才算对得起你易哥对我的好?” 混到这位置上的人,察言观色是基本能力,那人此刻早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惶恐起来,连甩了自己两个巴掌,“我错了,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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