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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动，两根修长的手指勾住袋子，接过了早餐。 叶向杨打开看了一眼，挑眉，煎饼、豆浆、茶叶蛋，各两份。 “哥？！” 易乐皱着的眉，抬眸瞧见叶向杨，倏地就晕开了。 “你醒了啊，哥。” “嗯，还逛吗？”叶向杨拉着个脸，自觉推着人走。 “不了，本来买好就要回去的，我、”易乐回头，又被人按着脑袋转回去。 进电梯，叶向杨觑着人，易乐也透过墙壁倒影看着他，有点迷惑。 电梯门开时，他到底没忍住，奚落了一句，“能耐了啊，易老板，招呼都不打一声，自个儿就能出去晃悠了。” 合着不需要他了呗。 “不是！”易乐攥了一路的手机了。 “我早上跟你说了才出来的。” “你不肯起床，说要吃煎饼，我就........” 椅轮蓦地一停，模模糊糊的记忆从脑海中苏醒。易乐不方便，起床，叶向杨不可能没察觉，早上他俩，好像确实发生了类似的对话。 突然说想吃不是骗人，受了易乐的影响，他晚上也梦到了些烦人的东西。 他当时以为易乐会点外卖来着。 而且他记得易乐没下床啊，只又嫌热，从他怀里挪出去而已。 闹了一宿，困得很，他又睡过去了。 然后起猛了，又担心人，晨间这段，跟梦一样散的无影无踪。 这尴尬了，自个儿打脸，易乐好心满足他需求，反被他阴阳怪气了。 叶向杨清了清嗓子，郁闷自己年纪轻轻地怎么就记性这么差了，又有点受宠若惊，易乐难得大清早出门，居然只为了给他买个早饭。 眉心皱着，却又压不下上扬的嘴角，瞅着格外分裂。 殊不知，轮椅上的人，借着头发的掩盖，偷偷搓了几下耳朵。 任谁早上醒过来，发现被人搂在怀里，都镇定不了。 叶向杨手劲大，他挣不开，把人弄醒了。两人那番对话，交头接耳的，跟交换什么小秘密似的，天知道他后头费了多大的劲才回到两人的安全距离。 心照不宣地，两人进屋，轮流洗漱，然后安分地吃早饭。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叶向杨手指扒拉着塑料袋，打圈儿，忽地摇了摇头，说：“不行，易老板，这早饭，我太感动了。” 易乐差点一口没呛到。 就叶向杨心里那点害臊，根本就不够看的，他倾身诱哄易乐： “作为回报，今儿，哥带你出去好好玩，怎么样？”
第12章 看什么 【没见过啊】 易乐喉头鼓动，缓缓咽下，唇隙染着乳白。 他思索了一会儿，问叶向杨：“不是打球？” 叶向杨轻笑一声，走过去收拾掉他面前的残局，“球哪天不能打，今天咱们去远一点的地方。” “别成天闷在家里，你是没事，我都要长草了。”他抱怨。 很是故意，俩人都明白。 叶向杨简单准备，乐呵呵地推着易乐，天气很好，再晚点出门该晒人了。 到小区门口，车已经等着了，司机师傅瞄了好几眼，好心地下来帮忙。 叶向杨道了声谢，抄起易乐的腿弯，打算先给人放到后座去，再把轮椅折叠放后备箱。 他顾看着怕磕碰到易乐，没在意抱起人时，那一簇微不可察的阻力。易乐一路忐忑地抓着扶手，撒开时落了满手的汗。 司机师傅打开后座的车门，里头很宽敞。 叶向杨抱着易乐，并不费力，他小心着把人往里放，谁知，阴影刚覆盖至易乐的头顶，怀里的人猛地挣扎起来，像被里头的什么刺激到似的，易乐回身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要往外逃。 与其说搂，不如说勒，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他的慌张也打得叶向杨措手不及，不得不抱着人退了出来，司机还愣在一旁。 怀里的人呼吸急促，身体紧挨着，颤抖传了过来。 易乐在害怕。 这一瞬，叶向杨似乎能猜到什么。 他抱过易乐很多次，没有哪次像这样，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完全不顾往日那一点倔强的羞赧，死死地扣着叶向杨的脖子，抓得他都疼了。 易乐生怕被丢下，被抱进后座，被合上车门。 那个位置，有很不好很不好的回忆，他在那里目睹了一切，一幕幕，将他的过去打得支离破碎，以至于，清醒的时候，碰不了。 “这.......”司机看不明白。 叶向杨抱着人车边立了几秒，然后对司机说声抱歉，行程取消。 司机带着满脑子问号，开车走了。 叶向杨还抱着人，也不说什么，感觉易乐呼吸缓下来了，慢慢把人放回轮椅上，蹲下来，抬眸看着他。 因为过度紧张，易乐此刻，唇色还泛着白，方才咬得太狠了。 叶向杨从来没有如此耐心的时候。 “要不要喝点东西？” “我......” 易乐开口时，叶向杨已经拧开了杯盖，专给易老板准备的能量饮料，味儿贼怪，只有易乐爱喝。 他转着眼珠，像是认真琢磨了一下，说：“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商场，还算不错，去逛逛？”他朝易乐递着眼神，仿佛完全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事。 易乐不说话就算默认了。 他收好杯子，起身打算立马行动，被易乐抓住了手腕。 再一次觉得，易乐盯人的时候是真要命，眼珠子太亮了，挠人。 “我可以解释。”易乐说。 “对不起，我是因为......” “犯不着。”叶向杨打断，揉了揉人脑袋，可别再说了，他怕看见昨晚易乐哭的样子，他嘴欠，不会安慰人。 “不坐就不坐呗，多大点事。” 这茬被强行揭过，叶向杨稳稳推着人，向商场进发，路上行人间或投过来几眼，好奇打量。 好在叶向杨喋喋不休的，易乐光是应付他就够烦神的了。 “先说好，我这是带薪陪玩，本次费用都得易老板你出。” “可以。” “其实AA也成，不然显得我占你便宜 。” “不用。” “行吧，咱易老板这方面最大方了。”叶向杨脑子里，默默闪过，叶松远指着他鼻子骂他败家子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这头这位“儿子”才更没掂量、爱豁豁好吧。 早晚让人骗光了。 商场这地儿叶向杨来的也少，平时吃穿住行杨静都打点的妥当，他对这种地方，唯一的印象就是吵闹。 易乐貌似也兴致缺缺。 不过两人倒是停在一个娱乐室旁，傻愣愣地看着几个小孩玩投篮机，看了好半天。 末了，叶向杨吐槽，“果然，天赋这玩意儿，有的人从小就没有。” 易乐怕小孩听见，忙催他走了。 叶向杨调侃，“别啊，易老板，你那么准，教教他们呗。” 前面相邻的是家电影院，正巧有个小姐姐看到他俩，好奇之余，捧着宣传册就过来了，微笑着说今天做活动，买票送一份小食套餐。 叶向杨无所谓，全凭易乐意思。 他看了眼场次，都还行，就是看完过饭点了，不过就一点，正好，省的排队。 易乐低头选片，叶向杨抱手倚在一边。 小姐姐眼神来回扫着两人，甚至为易乐弯了弯腰，想给他介绍。 叶向杨不悦，嘴上也不客气，“至于吗，没见过？” 小姐姐心也大，闻言直起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真是，来这上班这么久了，没见过像你们俩这么帅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向杨怼人的话，哑了炮。 小姐姐会看眼色，让两人慢慢看，回去继续站岗。 叶向杨喊住人，依旧冷着脸，他说：“麻烦再给我一份小食。” 易乐听到抬头，“为什么？不是会送一份吗？” 叶向杨笑，“就一份，咱俩分着吃？” “不够？”易乐转向小姐姐。 叶向杨无语，他的重点在“分”，易乐的重点在“吃”。 小姐姐眨眨眼，很诚恳地说：“你俩第一次来吧，爆米花可以升级成大份，但是饮料得再买一份哦。” 最后只买了票。 靠近午饭的场次人不多，叶向杨抱着易乐进场找座位，贴心的小姐姐跟在后头，手里还抱着他们的爆米花和饮料。嘴里还念叨，“为啥呀，弟弟，我们这儿饮料很好喝的，还有鲜榨果汁呢。” 可乐能有多好喝。 叶向杨接过她手里东西，漫不经心地说：“他不喝那些。” “这是我的。” 易乐选的是个体育片，票房一般，但节奏紧凑，能看进去。叶向杨刚看他在爱情片那块看那么久，还真怕他选那个。 男孩嘛，没啥大事，胃口都好。 一桶爆米花，在两人中间，你一手我一手的，偶尔碰到，叶向杨还没来得及反应，易乐就收回去了，叶向杨心里发笑，急什么，他还能抢他手里的不成。 不过后来易乐就不怎么吃了，桶里没一会儿见了底。 他有点抱歉地凑易乐耳边，说：“是不难吃？我也觉得。” 吃了大半的人好意思说。 “饿了吧，要不别看了，出去吃饭？” 黑暗里，只有屏幕反射出的点点荧光，他看不太清易乐的表情。 只觉着他好像噘嘴了，不大高兴？ 熟料，易乐推了推他胳膊，小声说：“不饿，哥，你坐好，看电影，别挨着我。” 叶向杨突然凑过来，吓他一跳，说话的气儿直往他耳朵里钻，连带着右侧脸颊都一阵发烫。 在家一起窝着看电影时，也不是没这么近过。 可能是陌生的环境，让他心底有点发慌。 “什么呀，总赶我，我伤心了啊。”叶向杨抱着手，大咧咧坐回去。 他没放在心上，旁边的易乐可惦记上了，又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心思渐渐脱离了电影，身侧人一举一动都在余光里。 荧幕里声响不断，配乐逐渐激烈。 屏幕里突兀的猛烈撞击声，本能地刺激了易乐脑海里的某根弦。 在浑身的不适被唤醒之前，一侧的手，率先被人握住了。 是叶向杨。 两人抓了那么久的爆米花，还没擦手。 黏腻的触感不好受，温热灼人。 叶向杨手覆在他手背上，略带侵略性地插进他指间的缝隙，抓得很牢。 “闭眼，不舒服就别看。”他低声对易乐说，语气里嫌弃地要死，“这些导演，能不能有点创意.......” 易乐垂眸，盯着两人相握的手。 方才一瞬间，从记忆深渊爬上心头的战栗，在耳边的碎碎念里，又晃晃悠悠地掉了回去。 镜头一转，主角们有险无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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