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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不知道曲暗会这样的原因，只是下意识就说出了刚刚的话。 不过平白无故说这种话显得不太聪明的样子，萧明略尴尬的摸摸鼻子，“下午有戏，我先去准备准备。” 萧明的第一场戏是查验尸体，他本人是很恐惧这些东西的，属于是看了就想立刻逃的那一种，不过进入演戏的状态后他就代入了尹玉，解剖尸体对他来说就是稀松平常的事。 尹玉面色冷淡严肃，他手上查验的这个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具尸体了，三具尸体都呈现了同样的状况，尸身腐烂彻底，身上却有血脓。 经过查验，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都很临近，但是腐烂程度已经是接近死亡一百天的，这些死者都是中了同一种毒素，会使人体腐烂直至死亡，因为尸体药物几乎代谢完了，尹玉没有办法查到他们身上药物的具体信息。 “必须拿到药品原样才能进行研究。”他语气冷静，说出这一句话。 萧明的这一场表现得还可以，不过徐导精益求精，所有镜头都是磨出来的，观察到萧明还在状态里，就又拍了两次才过，抓紧又补充了几个镜头。 剧组的人都挺不错的，在萧明开始正式开演前还给他传授了点经验，曲暗更是全程在那观看。 导演说“过”的时候，萧明脸上还是那种专注认真研究手中东西的表情，徐导看他这情况，眉毛一挑，又皱了一下。 “第二十幕延后拍摄，先拍第二十一。” 萧明很有灵气，但是出戏难，很容易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这对导演来说是好处，对演员就不一定了，徐导惜才，把萧明本该紧着的另一场戏稍微调整了一下。 下一个片场不在这，所以周围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收拾去下一个地方工作了。 萧明手上还在动作，下一场也没到曲暗的戏，曲暗等人走了差不多，才走过去，喊了一声：“萧明。” 萧明如梦初醒，徐导认真，道具也做的逼真，萧明入戏那会短暂，还没感觉到害怕就不是他自己了，这会看到了周围的样子，嘴唇立刻变得苍白。 “拍、拍完了啊。”他嗓音颤抖，离曲暗近了一些。 萧明拍戏的时候和他平时的样子差别也很大，曲暗开了玩笑说了句：“你入戏得深，都完全把自己当别人了，也没见你怕的。” “把自己当别人”这几个字传进萧明耳朵里，他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之前全息世界里萧明出入戏很快，他以为能入戏是全息的影响，这会他确定有影响确实是有影响，却是在出戏上。 他演戏的时候感觉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但是在陌生里又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小师弟”到底是谁演的，萧明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句话，自己反倒吓到了。 但是一旦开始猜测，各种蛛丝马迹就在脑海里被翻出来了，他脑海里属于“萧明”的断断续续的碎片记忆，还有书柜里那本两个人的字迹。 “萧明？”曲暗喊了萧明好几句，对方却一直没有回神，他有些担心，手拍了拍萧明没拿道具刀的手。 过了好一会，萧明感受到手上温热的触感才回神，“啊……”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萧明苍白的唇角扯出一个笑，“他们在隔壁吗，我过去观摩学习一下。” 萧明不对劲，曲暗毫不犹疑得出这个结论。 只是他不好直接去问对方，只能跟在他后面时刻看着他的状态。 是上回酒店之后的后遗症吗？曲暗猜测，又在内心否定了这个想法，萧明的异样是从试戏之后开始的……他突然怀疑起自己建议萧明演戏这件事对不对了。 不过萧明后面兴致勃勃去看别人演戏，眼睛里都是认真和期待的样子让曲暗的念头消散了。 萧明对演戏是感兴趣的。 这一场戏是几个老戏骨之间的较量，萧明看得过瘾。 因为要多角度拍摄，所以这一幕也没有那么快拍完。 萧明看的最多的无疑就是曲暗演的戏，曲暗演技很好，天赋加成，又有那么多年的功底积累，但和老戏骨们还是不太一样的。那种不同主要是由于阅历，一眼望去就能让人感受到的厚重感是一种岁月的沉淀。 曲暗也在旁边看了很久，哪怕是他，也是需要不断学习增进自我的，他的能力摆在那，瓶颈与弊端其实也就在那了。 徐导拍完这一场，回头就瞧见萧明和曲暗两个人巴巴站在那里看着，露出求知若渴的眼神。徐导满意极了，在休息的间隙走到两个人旁边。 “小曲，小明，下一场就是你们两对手戏了，好好准备一下。”他说完也没闲着，又到另一个年轻演员那里开始指导了。 萧明刚刚第一场也是有被徐导含蓄的训过的，不过因为他一直都游离在戏里的状态，所以听完也没什么感觉，这会看到徐导又在“暖心安慰”其他的演员，才陡然有点紧张起来。 “别紧张，你第一场戏的时候拍的就很快了，徐导要求高，不过能学到不少。”曲暗看出萧明的紧张，手里递过泡着茉莉花茶的保温杯给他。 萧明接过保温杯，下意识就拧开喝了一口，压压惊。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传开，萧明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之前录制曲暗凑近他闻味道那回。
第66章 蓝田尹玉 这种时不时就要回想起自己之前尴尬经历的脑子萧明是一点都不想要了，况且他接下来和曲暗还有一场戏呢！ 蓝田和尹玉的设定是欢喜冤家，一个是刚调来的似乎毕业没多久的阳光警察，一个是漂亮又有点毒舌的高冷法医，两个人刚见面那会就看不爽对方，一个觉得人太傻，一个觉得人太装。 “小尹，这是我们队新来的小田，后面会负责我们这次案件的跟进，你们俩认识一下。”刑警队队长先和尹玉介绍了蓝田才转头对蓝田说：“小尹是我们局里很厉害的法医，现在的药物线索就是他发现的。” 两个人目光相接，敷衍的虚虚一握，说了句“你好”。 徐导在这个时候喊了“卡”，眉头都拧紧了，“蓝田和尹玉现在不熟悉，甚至有点瞧不上对方，你们俩的气氛不用那么难舍难分，这是后面的剧情。” 周围响起低低的但不带恶意的笑声，萧明这回意外的出戏挺快，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绯红，不过徐导也没拖延立刻就让两个人再来一回。 蓝田和尹玉握完手就松开了，两个人的兴致都不太高的样子，转头各做各的去了。又拍了两遍这一场才算过了，徐导有一回直接吼出声：“眼神不要拉丝！你们后面再拉！” 人活一世，总有些无法预想的时刻，萧明最后一遍演完，出戏之后，整个人还是呆呆的。 尹玉和蓝田这一遭并不是两个人初次见面，他们俩第一次见面，一个把对方当流氓一个把对方当混混——蓝田把尹玉当成流氓了。 尹玉上班的路上发现了晕倒的人，在那做人工呼吸，蓝田经过的时候没看清，以为对方是流氓，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偏偏他当时流里流气的，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故意挡着人不让人救人的挑事混混。 尹玉和蓝田见面的时候身上被踹的地方淤青大片还没好，就在后腰的地方，不过他也没让蓝田讨到什么好，对方肋骨估计还疼着。 这几场戏下来，萧明出戏之后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曲暗看着周身全是低气压的萧明，想起醉酒时候某个人一直念叨的东西。尝试着在某一天的午餐里点了一道辣子鸡，于是他终于又见到了活力一些的小猫咪。 萧明吃辣其实没法吃太多，吃到后面就会忍不住吐舌头小口哈气，嘴唇和舌尖都被辣红了，张着小口可以看见伸出一点的舌尖，曲暗只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转身给萧明倒了杯水。 萧明喝过水眼睛舒服得眯起来，真的像极了小猫咪的样子。 这些天他们一起拍戏一起吃住……啊，住的问题有个意外。 因为对一些表演的方式和细节不太了解，萧明总是会到处去看，然后小心翼翼找人问，当然找的人仅限曲暗。 不是剧组里其他前辈不教他，是萧明现在还没有那个胆子。他自己能琢磨的就自己琢磨，琢磨不透的就在曲暗拍戏的时候拿个小板凳在他旁边看着，等他拍完就把手里的茉莉花茶递给对方。 为此又重新恢复了“曲哥”的称呼，曲暗觉得他这样有趣，也没有去纠正他的称呼。 萧明正式拍戏的第一天晚上，他又去找曲暗了，手里带着的是他自己看了剧本写的人物小传。他的角色确定下来之后，除了琢磨演技看别人拍戏，萧明剩余的时间都在写人物小传，这个方法是曲暗帮他试戏那晚教他的。 萧明没有直接拿剧本写小传，他把自己的部分都复印了好几张，在剧情旁边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用A4纸写了不知道有多少字，满是修改涂鸦痕迹的人物小传。 距离他正式开始演戏没过去几天，人物小传有的逻辑还不是很通顺，萧明捋过后补充完就带着自己刚买的珍珠葡萄去找曲暗。 这事是两个人商量好的，甚至是曲暗主动提出的。 萧明又一次比房间主人先一步“登堂入室”，珍珠葡萄被他洗好放在房间桌子上，萧明自己拿着小传还在润色补充，颇有点考前拼命翻书的感觉。 曲暗回去的时候萧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剧本和尹玉的人物小传，珍珠葡萄上的水珠都蒸发了不少。 曲暗没吵醒他，只是悄悄拿走他手里的东西，给人盖了个毯子，捻了颗葡萄吃，眼里也全是笑意。 萧明悠悠转醒的时候就看到昏暗灯光下，曲暗旁边一盏台灯亮着，映着他认真看手上剧本的样子。 突然回眸看向你，笑着问了句：“醒了？” 像是人们梦里那样的存在…… 萧明眨了眨眼睛又小幅度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语速比往常要慢，像是没睡醒的迟钝：“醒了，你看完了吗？” 曲暗点点头，姿势坐正，正对着萧明，先是夸了萧明写的小传，然后才开始学术性的讨论， 萧明在曲暗看过来的时候就坐正了，听到曲暗夸他那句，眼睛亮了亮，之后开始认真听曲老师的教导。 “你的小传是比较完整的，从他出生到他结束都有基本的概况，这很好。不过，你可以尝试着把某些场景更具象化一些，把某个小事想详细一些。” 萧明一点就透：“比如尹玉的习惯性动作的来源，我可以写他在孤儿院时候被欺负的具体场景吗？” “对。” 两个人又聊到很久，月亮都要比他们先睡了。 萧明到底是没怎么熬过夜，哪怕刚刚睡了一会后面也开始犯困了，两个人聊着聊着声音都变小了些，太阳升起的时候只有沙发上两个靠在一起，盖着同一张毯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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