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竞看了一下镜中的自己,脸颊微微泛红,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流,落在了他胸前的衣领上。 倏地一下,他瞳孔微缩,身体好似也有些发抖,多年不见,却不曾想到再次见到房予的时候,他是这么的狼狈。 那人身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脚踩了双林竞从未了解过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走起来不紧不慢的看向前方,在镜中林竞看不清他究竟看的是自己还是他。 房予褪去了青涩的婴儿肥,下巴的线条精致漂亮,五官很是立体,周身散发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 那双充满爱意的桃花眼也变得只剩下一抹凉薄。 房予走到林竞的身侧洗了一下手,整个过程流利的一起合成,林竞在镜中一直看着房予,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瞥向林竞的那一眼也好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阀门关掉后,水声停止,房予甩了甩手上的水,从墙上抽了张纸擦掉后,扔进脚下的那个黑色的垃圾桶里。 林竞的后背发热,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就在房予的脚步迈过卫生间的那一刻,他鼓起勇气开口。 “房予” ----
第68章 == 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卫生间的人都听到,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林竞也不在乎了。 房予听到林竞的叫声,呼吸一滞,脚步顿了一下,明明是踩在绵软的地毯上,但却觉得脚下好似有千金重,重的他提不起来腿。 过了两三秒,大概是因为林竞没说话,房予正打算抬脚往出走。 “你还恨我吗?”,林竞真的嘴巴颤抖,脑袋生疼,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出这句话的,用力攥着的手心渗汗,但在脱口而出后却好像又有一丝期待,期待着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答复。 “林竞,我不恨你,恨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我不爱你所以,我不恨你。”,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整句话就想背书一样不带有任何情绪,他离开的背影好似带有一丝决绝,要割裂开之前的种种。 这句话犹如巨大的石块砸了下来,砸的林竞晕头转向,脑袋嗡嗡作响,他身上的力气仿佛像是被抽干一样,两眼一发黑,只听到扑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翌日,林竞睁开双眼就看到天花板上雪白的墙壁,随之而来感受到手臂微微发麻,垂眼一看,手上正扎着针,头顶上挂的水还在一滴滴的往下落。 这地方充斥的消毒水的味道,门外一男一女在争论着什么,林竞皱着眉起身,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 林竞从床上坐起,由于起的有些猛,他脑得突然出现一阵眩晕,坐了一会后,等到恢复过来,而后拔掉手中的针头,按住了伤口上面贴着的创口贴。 他缓慢的从床头柜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看了一眼,上面的九点二十几个数字惊到了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坏了,他昨天挡酒那事没办好,去了会不会挨骂。 早上手机也没有刘健发的消息什么的,看来这是老板也没怎么追究,紧接着他打开手机找到了刘健的微信,给他请了一个假,说明情况。 林竞下楼走到了缴费大厅,即使是在工作日,看病的人也很多,缴费大厅拍着很长的队伍,林竞去了一个人比较少的支队伍中站着,来到了缴费窗口时,窗口的护士他昨晚的费用全部结清。 林竞礼貌的朝工作人员点头致谢,随即往出走。 一路上林竞都感觉自己有些云里雾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医院,一些昨晚的记忆碎片在脑袋里回想,昨晚林竞确实喝醉了,有些事情已经不记得了。 约莫好像记得昨天晚上遇到房予了,再往后的所有事情,他都记不得了,林竞深吸一口气,走到最近的地铁站,坐公交往事务所走去。 提早来到了办公室,里面出奇的安静,一个刚来的实习生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办公室气压很低,艳阳高照的四月天气都能感受到一阵寒冷。 林竞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了下来,一旁的唐宋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刘健不在办公室的时候,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凳子,拍了拍林竞的胳膊一脸愧疚的说道。 “对不住啊兄弟,要不是我昨天走的早,你就不会被拉去抓壮丁了。” 唐宋就是他们事务所那个特殊体质的人,从小到大喝酒就跟喝水一样,从来没醉过,酒精在他的身体里不分解,一般老板出门挡酒总带的唐宋。 林竞人比较好,两人关系也比较好,昨天林竞加班忙的就是唐宋手上剩下的一点工作,他也确实事出有因要提前回家,所以才让林竞帮忙的。 “没事,昨天我效率在快一点估计能赶在刘总来之前就打卡下班,不怪你,在说了也不能因为你的特殊体质,就一直陪老板出去应酬,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总把时间放在工作上算怎么回事。”,林竞看了他一眼,随即打开面前的电脑。 一说起老婆孩子,唐宋心里也暖呼呼的,想起家里小棉袄抱着他叫爸爸的样子,那一刻心的都化了。 “你别说我啊,咱们两同岁,我女儿都两岁了,你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没有看上眼的?我老婆有个闺蜜,好像就是和你一个学校的,要不介绍你两认识一下?好像也是干审计的。”,这人越说越离谱,竟想起当月老拉红线。 “不用了,我在大学里面爱过一个人,除了他之外在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说道此处,林竞的脑袋里浮现出房予看向他时的笑脸,礼貌的回绝了唐宋的好意。 “那你两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唐宋这人也挺八卦,看林竞的表情不打算说,但架不住他那颗好奇的心。 林竞苦笑了一下,白以柠找他的那个下午像是刻在林竞的脑海一样,由不得他说不,“因为家室原因吧,我先说的分手。” “啧,早就知道你小子长得好看,大学真的谈了一个白富美,是不是像狗血剧里演的那样,人家爸妈来找你了?” 尘封的回忆冲破了时间的封印,以往的记忆全部涌入林竞的脑中,想起那时和房予分手,在接到他的最后一通电话时,自己决绝的断裂,那颗早已千疮百孔麻木的心心又痛了起来。 “你怎,怎么还捂心口,你心脏疼?我天,这初恋的威力这么大,你别想了,我不问你了,我去工作了。”,唐宋看到林竞痛苦又无助的捂住心口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只是想要顺带吃一下瓜,并没有想到林竞的反应会这么大,转头移动了他的凳子回到工位上工作起来。 期间还时不时的去林竞的位子上看看他有没出事,万一身体在有个什么问题,自己一会还得帮忙打个120什么的。 会议上,房予的一会拧一下眉毛,一会叹了口气,看着前面的PPT若有所思的样子,吓的项目经理不断调整自己的说话语速,变得越来越慢,甚至是每句话都要在内心反复斟酌三此后才开口。 良久,会议室的门开了,特助赵扬拿出房予的手机走了进来。 “房总,您的电话。” 原本心不在焉的房予这才反应过来来,抬头看会议室里面气压很低的样子,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 “都怎么了?公司是马上就要破产了?你门一个个这么没精神?不行都放一天假回去补一觉?”,房予的话一出口,会议室的那些项目经理都急忙摇摇头,“不用不用。” 房予狐疑的接过手机,而后扫视了一圈说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说不用的,接下来的工作确实有些重,怕你们吃不消,既然都说不用,那就等这月指标完成,都放三天。” 坐在凳子上的部门经理也是之前被房予给吓怕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房予是真的打算给他们放假。 房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备注——女王,直接把手机递给了赵扬。 “你替我回电话,话术不变。”,白以柠的电话房予不想接,任务下达后,他转头坐到会议桌上,示意他们继续,由于刚才走神的原因,房予开始认真的听项目汇报。 赵扬无奈的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瞧着白以柠的来电就有些发愁,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三次电话了,每一次都是老母亲思念儿子的口吻,使得赵扬每帮忙拒绝一次,都好像是有极大的愧疚感在裹挟着自己。 自从房予从剑桥上完学回来,自己开了公司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但是顶不住白以柠的每日一打,最开始她天天打电话问房予什么时候回家,家里做了他喜欢吃的菜。 房予最初每次都是用忙正事回绝,再往后他索该让别人接电话,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和白以柠说过话,也很久都没有见过白以柠了。 “喂,小予,今天家里做了你最喜欢的佛跳墙和白斩鸡,国外空运的水果也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的扩音器里响起一阵动听的女声,语气中浓浓的期待。 听完后,赵扬尴尬的冲手机对面说道:“不好意思啊夫人,房总现在正在开会,您有事的话一会在给他搭嘎电话吧” 手机那头听到过很多次这个答案,但是仍旧从来没有放弃过给儿子打电话,“没事没事,小赵,等他散会你记得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在家等他。” “好的夫人,我会转达。”,赵扬说完后,像是松了口气,即刻挂掉了电话。 会议结束时,房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会室,在低下批阅文件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进而赵扬叫了进来。 “对了,咱们公司马上就要审计了,今年的审计工作,交给普华的林竞。” 赵扬听到后微微点头,“好的房总,我马上安排。” 翌日,林竞来到了事务所,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没过多久,刘健挺着自己的啤酒肚走了进来,看到林竞后把他叫了出去。 “刘总,您找我什么事?”,林竞表面上很镇定的问,但是心里直打鼓,因为前两天帮老板挡酒的事没办好,不知道怎么第二天在医院醒来,眼下就怕他以这件事为把柄,揪住林竞不放。 “今年源盛那边的审计工作,领导说上你去。”,刘健看到林竞后像是忘记了挡酒的事情,这次的事情非常严重,领导给他的命令也是务必让林竞去做源盛的审计工作。 唐宋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隔着玻璃看了半天,只瞧见林竞听到这个事情后微微一愣,而后点点头,紧接着刘健摆了摆示意他回来。 林竞回到工位上,就把唐宋叫了过去,“给你个单子要不要?” “讲” 你明天去源盛审计,我手上有工作完不成,这好事交给你了。 唐宋一听惊讶的问道:“源盛?就是那个近两年刚出来的公司吗,听说那源盛的老板房予年轻有为,而且是房氏集团老总的儿子,源盛背靠房氏,近几年把华亭的好多中小企业都兼并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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